也许答案是什么她早就已经很明了，却一直不敢真正地踏出那关键的一步。

祁霖陪着她默默地把汤圆吃完，暖气和热气腾腾的食物将身体里来自外面的寒气都驱散了个干净。

祁霖看向东筝，她的阿筝已经比才进别墅的时候放松多了。

“阿筝应该是很喜欢这样的吧？”祁霖的口气像是在谈家常，不疾不徐，温和亲切，“喜欢和我一起生活，喜欢一回到家就能看到我，喜欢和我一起吃饭。”

东筝无意识地单手捏紧了一点点裙边：“……嗯。”

祁霖笑了笑：“我也很喜欢。”

“不止是之前的那几年，也不止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所有的未来，都想和阿筝一起度过。”

“以爱人的身份。”

虽然这些话全都在东筝预料之中，可听到祁霖亲口对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东筝还是不由自主地浑身紧绷。

祁霖说前三句话的时候东筝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闺蜜。

但是祁霖最后一句话就堵死了这条侥幸的路。

东筝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只想享受祁霖对自己的照顾却不愿意付出对方想要的感情，可她真的害怕，她完全不知道这一步踏过去究竟会面对什么。

这不是一个对同性恋会有太大宽容的时代，先不说作为公众人物的她们万一不慎被曝光会给两人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两方的家人又会给予她们多大的支持？

就算这些外界因素都克服了，她们两人也不可能拥有具有法律效应的婚姻，这其中的隐患已经有足够多失败的恋情作参考了。

而且，再合拍的人之间只要相处久了都会厌倦，当感情被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一天天一年年消磨殆尽，怎么可能不互生怨怼？

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这样？要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这些年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与其到了那种时候两人都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伤痕不欢而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走出这一步……

至少，朋友之间再交好，相互的距离也不会像情侣之间那么近，总有回旋的余地……

这些想法盘旋在东筝的脑海里足足有半年了，折磨得她觉得自己要疯。

她不想承担这些风险，但也绝不愿意和祁霖分开……

“阿筝。”祁霖轻声唤她。

东筝低着头，像是害怕被祁霖看到她满心自私自利的念头。

如果被看出来了，说不定小小连朋友都不愿意再跟我做……

哪怕只是将既定的结局拖延，我也想和你再相处得久一点……

东筝在想什么，祁霖不会看不出来。

毕竟这些纠结在心脏上，缠得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心思，在一起后季槐序就都告诉过她。

祁霖伸手去牵东筝的两只手，力度温柔：“我知道，我知道的。阿筝只是太在乎我了，根本不会想着和我随随便便谈场恋爱，过段时间再随随便便地分手，所以才会考虑未来最坏的情况，所以才会害怕，才会想要逃避。”

“阿筝，你只是太在乎我了而已。”

东筝被祁霖握着的手很明显地一抖。

只是我……太在乎小小了吗？

看着东筝患得患失的样子，祁霖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其实在完成两个任务后她就会脱离这个世界了，而这个世界会像一本小说的结局一样静止在她脱离的那个时刻。东筝是否和她在一起，不影响任务进度，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她是要回去现实世界的。

可能是季槐序沉眠得太久，让祁霖心底的恐慌不安一直暗中滋长，好不容易找到了东筝，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了一块浮木，拼死也不想放开。

哪怕只是一个虚拟的小说世界，祁霖也没办法忍受和东筝不在一起的结局。

真正自私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阿筝，这天底下的每一对情侣，都肯定是要一起面对大大小小无数困难的，我们并不是什么特例。”祁霖柔声说，“我相信自己也相信阿筝，不论未来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一起，都能够解决。”

“阿筝可不可以也多一点自信？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不论未来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一起，都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