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轮流敬酒贺寿,顾晏支着下巴坐在席位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惦记着自己家里那株小仙草。
忽然,一名随侍太监走到顾晏身边。寿宴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处发生的事情。那小太监在顾晏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者霍然起身。
周遭的目光顿时都朝顾晏看来,顾晏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他端起酒杯,朝太后道:“孙儿祝皇祖母福寿安康。”
他仰头饮下一杯酒,才道:“孙儿今日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太后问:“怎么,是不是风寒还未痊愈?要不要让太医再把把脉?”
“不必。”顾晏道,“已无大碍,只是方才饮多了酒,现下有些头疼。”
靖和帝眉头微皱,正要说些什么,太后率先道:“也罢,你回去歇着吧。”
顾晏应了一声,朝高台上的太后与靖和帝行了一礼,转头往营帐外。
还未走出营帐,帐外忽然传来通禀声:“伽邪单皇子到。”
营帐被掀开,一名高鼻深目,着北蛮服饰的男子走进来。
伽邪单是北蛮王的小儿子,母亲乃中原人,容貌融合了中原与北蛮血脉。他肤色偏白,模样还算清秀,唯独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透着股深不见底的意味。
顾晏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伽邪单转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伽邪单身边的侍从提醒道:“皇子,该进去了。”
“好,抱歉。”
伽邪单开口,声音温润,是十分标准的汉话。
顾晏出了营帐,瑞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秋棠正焦急地站在马车旁。见顾晏出来,秋棠连忙跪拜:“王爷赎罪。”
顾晏扫了她一速道:“上车。”
马车朝行宫一路疾行而去,车上,秋棠将在寝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顾晏。
“先前那位贾大夫来瞧病时,曾留下了个方子,名为□□。”
“贾大夫说,若您的病情还迟迟未得好转,可将此药让您与王妃服下。此药有益阳补气之功效,能助您与王妃……□□好。”
“太王妃派人将此药加进了点心里,命奴婢送到您的寝殿。奴婢先前找人去看过,没见着王妃,便以为他不在寝殿,这才放下心来,正欲将那点心放进去,却没想到被王妃撞个正着。”
“奴婢不敢告诉他那是什么,只说是太王妃备下的点心。可……可王妃说正巧饿了,便将那些点心……都吃了下去。”
“王妃吃完后,便说有些累了,想要休息。”秋棠声音带上了哭腔,“过去两个时辰,奴婢实在担心,只好来找您。”
马车到达行宫,顾晏浑浑噩噩下了车,挥退侍从,快步朝寝殿方向走去。
□□,这药听名字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顾晏对这些□□之药了解不多,但大抵也知道,中了这等药物的人,浑身燥热难安,若不经纾解,便会一直难受下去。
两个时辰……
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他!
顾晏急得眼眶发红,一把推开寝殿的大门。
偌大的寝殿内,只在内室点了盏昏黄的小油灯。床榻边的纱帐不知何时已被放了下来,透过纱帐,隐约可见叶梓蜷缩在床上的背影。
顾晏掀开纱帐坐到床上。
叶梓眉头皱了皱,却没有醒过来。他睡得不怎么安稳,清秀的容颜被灯火映得添了几分艳色。
顾晏深吸一口气,握住叶梓的手:“阿梓?”
对方掌心滚烫,泛着不寻常的热度。
像是听见了有人在叫他,叶梓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顾晏闭了闭眼,俯身在他侧脸轻轻吻了下,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第一颗盘扣。
“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