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他要这天下,必然是自己一剑一马亲自打下,而不是依靠哪一个女子的心血。

“原来如此。”戚慈点点头,但是她依旧不觉得那位王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算是一种直觉吧,但是细细分析,太谷镇的事情也不会是她指使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消息。”她起身准备离去,有些有风也不知道的事情,也许那个叫做张尔的人知道。

“何必如此着急。”有风起身,突然就笑了,他笑得有些温柔,却让人莫名觉得有些脊背发寒,“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呢。”

戚慈转身,她面无表情,有风耸肩一笑:“根据我的人传来的最新消息,公子韬可能是弑父上位,他的兄弟不一定会放过他。毕竟他即为名不正言不顺。”

听了这话,戚慈的瞳孔一瞬间有些放大,她还是努力稳住了身形,吸了口气,点头道:“多谢。”

戚慈转身拉开门,就在这一瞬间,阿溪和有耘一起滚落了进来。这两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双往戚慈身后躲。

有风:他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的。

“过来。”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有耘,眼神中的寓意再明显不过了。有耘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惹怒这位兄长,看了一眼阿溪之后,小步小步往有风走过去。

阿溪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戚慈弯下腰捏了捏阿溪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走吧,小捣蛋鬼。”她不责怪阿溪,道理可以好好讲,没必要责骂。

有风又看见了戚慈这样温柔的样子,他磨了磨牙,一把扯住了有耘的脸蛋,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上山的路上,戚慈一直在同阿溪分析她这样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这样子不礼貌也容易出事。

与此同时,有耘正在拼命逃窜,有风手里拿着根木棍子,说道:“我不教训教训你,你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大兄,大兄,耘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张尔被单独丢在一个茅草屋里面,他很快就醒过来了,由于眼睛被布条捆绑着,他只能隐隐察觉出眼前有光,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是什么人,难道是公子韬派来的人?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只觉得自己可能这次是逃不掉了,他死了倒是没什么,死得其所,可惜的是没能将王姬吩咐的事情做好,他真是对不起王姬。

戚慈推门进来,张尔听见了声音,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她打眼一看过去,就知道这人已经清醒了,没关系,醒着和昏睡着都不影响她。

“搜身。”戚慈挥挥手,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她知道,若是问张尔,按目前的情况来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与其同他耗费时间,不若简单直白粗暴一点。

戚慈到门外等待,不一会,猴子出门来低声说道:“神女大人,他身上什么也没有,不过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这图案其奇奇怪怪的,竟是什么也不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她想起了张添所说,张尔是不是会将手放在胸膛上。

“你将那图案拓印下来,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她不太方便去直接观看,这倒不是什么破讲究,入了这个时代,终究就要遵循时代的规则,太过出挑的,会被反噬的。

“好。”猴子挺擅长画画的,他仔仔细细将那图案的每一个细节描绘了出来,连那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

戚慈接过木板也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这图案似虎非虎,似狼非狼,应该不是一个刺青那般简单。太谷镇为何遭此惨案,怎么偏生张尔逃了出来,张尔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戚慈想,有些话,该问一问张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卡文卡到想哭,要抱抱,要安慰,要亲亲~

这两天有两个一直追文的妹子又回来了,好开心,作者君其实蛮受不了离别的233333

开心开心,晚安,么么哒~爱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小心肝,不要抛弃作者君呀~

第49章 四十九 来如此

张尔虽然被绑着, 但是也没有人亏待他,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抓他的人应该不是公子韬的人,若是他的人, 现在的他估计已经被拷问得不成人形了。

他心也挺大,只有不是公子韬的人, 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戚慈在屋子里看那副图, 越看越觉得眼熟,她总觉得这样奇怪的图案她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在哪里呢,母神庙,对,母神庙!

等到戚慈从母神庙之中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日了。她看上去神采奕奕,不但没有丝毫的萎靡, 反而看上去非常的兴奋。大山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了,走上去问道:“神女大人是先回去休息还是?”他认为戚慈是应该先回去休息的, 戚慈却不这么认为。

“去见一见张尔。”

张尔原本在睡觉,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他就醒了。他在心里琢磨这又是谁来了,脚步很轻,不太像之前出现的那两人。他不动声色,继续装作还在睡觉的样子。

戚慈的脚步的确很轻,她慢慢走过去, 弯下腰来,准备扯下他眼前的布条,突然发现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戚慈的声音很好听,听在张尔的耳朵里面却像是催命符一样。

戚慈扯开了布条,张尔的眼睛微微眯着,他很快就看清了戚慈的面容,心中一咯噔,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扑所迷离了。

一个长得如此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却像是绑架他的幕后真凶。

“张尔,是你的真名吗?”戚慈跪坐在席子上,看着张尔问道,“当然,这不重要,张尔,太谷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截了当,戚慈没有闲心同张尔继续绕弯子了。

太谷镇!张添是她的人。张尔的脸都快绷不住了,万万没有想到救了他的人,看上去就是个好人的张添,居然背后有人。他这一路逃难似的玩命地逃跑,衣衫褴褛,没多少人愿意给个好脸色,唯一愿意给好脸色的张添,最后还出卖了他。

张尔现在的心情很一言难尽,他不想回答戚慈任何问题。

戚慈微微叹了口气,她跪坐着的仪态端庄大方,脊背挺直,在张尔看来,尽管她身处陋室,却比一个真正的贵族还要像一个贵族。

“不想说吗?你知道吴国有一个地方,叫做虎头岩吗?我记得这地儿离我们这儿也不算太远。”这就是无声的威胁了,戚慈面上带笑,却整个像个笑面虎一样,让张尔浑身恶寒。

听见虎头岩这个地方,张尔波澜不惊的脸上隐隐有一丝犹豫,戚慈就知道她猜对了。

张尔身上的刺青,真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刺青图案,而是一副地图,这地图画得有些抽象和复杂,以至于戚慈一时间都没能看出来,画这幅地图的人应该对吴国很熟悉,并且是个绘画高手。图中的很多东西都非常抽象,更像是一种意指。

戚慈翻遍了所有的地图竹简,最终确定了这个地方,就是苑城往太谷镇走去的途中,一个叫做虎头崖的地方。

这个地方峡谷高山,地势险峻,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样的地方,简直是最佳藏东西的地方。

戚慈看着张尔,她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张尔终于开口了:“你怎么知道的。”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破解那副地图,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样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了张尔的眼前,让张尔顿时就不淡定了。

这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啊。

“我没有恶意,张尔,太谷镇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尚且能温和地询问张尔,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张尔也不挣扎了,干脆地说道:“太谷镇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我同张添说的,那就是太谷镇发生的事情。”现在看来,就是他将这事儿告诉了张添,张添告诉了这姑娘背后的人,他才有此一难。

怪只怪他信错了人。

“别和我绕弯子了,张尔,太谷镇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戚慈顿了顿,接着说道,“公子韬即位,前君后陪葬,陈国入侵吴国,太谷镇全面封锁,恍若死城,张尔,你说,陈国这是要干什么?公子韬这是要干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张尔原本就不是个干间谍的料子,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怎么好。在戚慈的质问之下,他的眼神明显游移了。

“你知道太谷镇的事情爆发出来之后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吗?他们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血洗的……岂会是一个太谷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再加上有风提供的情报,戚慈隐隐已经猜到了虎头崖里面埋藏着什么东西。

“你背后的主子,是前君后吧。”戚慈说完之前的话,直接就挑明了这一点,张尔悚然一惊,正准备反驳,可是看见戚慈那笃定而深幽的眼神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是什么都猜准了。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吴国君靠不住,王姬被软禁在宫中,身边都是公子韬的人,至于他,被五花大绑的他也是个没用的。

太谷镇的事情,归根结底,还要算在王姬的身上。公子韬初登位,无论怎么说,但凡他脑子还在线,就不会对吴国大开杀戒。可是他原本就是老陈国君最小的一个儿子,非嫡非长,继位名不正言不顺,那群去了封地的兄长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的。

凭什么继位的人,是公子韬而不是自己呢?

公子韬能上位,其实和素素分不开,这几年,她没有少说公子韬的好话,公子韬曾经视她为自己最珍重之人,可是就是这个枕边人,在他才登位的时候,偷走了陈国国君的印玺,没有印玺的他从原本名正言顺的登位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

印玺失踪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了多久,毕竟每一道政令,都需要盖上国君的印玺。

她这招釜底抽薪,玩得漂亮。

公子韬气得几欲吐血,却拿素素没有办法。她若是死了,印玺的下落就永远是个迷了,站不住大义,他拿什么来压制那些兄长们?素素不能死,不但不能死,在他找到印玺之前,她都要好好活着。

张尔是素素陪嫁的一个侍从,在其余的人都被老国君隔开之后,唯独他因为胆小懦弱,平平无奇被留了下来。素素也是没有办法才将这印玺交与他的,他拿着印玺逃出陈国,逃到太谷镇之后,就被追兵追上了。

他也没有想到,公子韬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屠杀了整个太谷镇的百姓。

他疯了一样的逃跑,也许是他命不该绝,这才逃出升天。

张尔说完之后,脑袋低垂,他真的很没有用啊,没有做到答应王姬的事情,又连累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轻而易举就被戚慈套出话来。

“果然是她。”戚慈叹了口气,她其实早已经猜到张尔背后的人是前君后,“小姑娘做事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啊。”

生灵涂炭,但是这事儿,戚慈也不好多说。

她知道素素的意思,她想做的是让陈国乱起来,可是现在陈国尚未乱起来,她自个儿先栽进去了,太谷镇又是一场血案。

事已至此,纵然是将印玺换回去,太谷镇的事情难道就不存在了吗?战争就不会来了吗?不会!血债血偿啊,公子韬。

戚慈算是看清楚张尔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她让大山给他松绑,原本关押他的屋子就成了他的住处了,张尔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当时实在是太匆忙了,王姬也没有说清楚让他带着印玺去找谁,吴国君不靠谱,连他都知道。索性现在印玺藏得好好的,这山上看起来隐秘极了,戚慈也不像是会痛下杀手的人,他竟是毫无负担地就住在部落里面了。

心太大了。

戚慈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心里一分析,知道这战争暂时打不起来,印玺不见了的公子韬现在最焦头烂额的应该是要怎么去掩埋这件事情,而不是再冲动地继续屠杀吴国百姓。

可是等他一旦将这件事稳下来,吴国便逃不过了。

战争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来得越晚自然是越好的,戚慈就有越多的时间可以发展部落,可以强大自身。在乱世之中,这些都是她和族人生存的资本。

部落的砖房一点一点在建,阿溪组织着一群女孩儿在晒山菇和野菜,至于男孩则在肉上面抹盐,将肉腌起来,冬季的时候不至于没有吃的。

戚慈一时也没有事情做,恰好看见阿溪他们,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

大巫带着承去山间采药存储,见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他点头道:“真好啊。”

真好啊,现在的部落。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不会打起来哒~会先建设一下部落,现在开战,慈慈纵然是天仙下凡,不付出惨重代价也赢不了啊~

感谢昨天安慰我的大家,我知道宝贝们都在,其实每一个经常给我留言的小可爱的名字我都记得哒,哈哈哈哈, 毕竟我一天都混迹在书评区23333

好了,明天又要上班了,摸摸头,做个好梦,晚安啦~

第50章 五十 奇珍阁

苑城的贵族攀比风气甚重,基本就是你家有个什么, 我家一定要有一个更好的, 若是最近风靡什么, 你家没有, 那在贵族聚会之上必然是会被众人嘲笑的。

有一年, 苑城传进来一种极薄的绸子,花色新鲜极了,关键是这绸子裁剪后穿在燕家少主身上, 顿时就风靡了起来, 一时间, 谁家若是没有几身这印花绸做的衣裳, 出门都会羞于见人。

这绸子的价格也从最初的二两银子一尺暴涨到二十两银子, 却还是络绎不绝,甚至一度断货。

这就是名人效益, 也等于是一种攀比风气。

要想在苑城做大生意,想在这天下做一等一的生意, 首先就要抓住这些贵族的心理。了解你的客户, 你就成功了,所以那些真正成功的大商人啊, 对历史来说, 已经不单单是个商人了。

前有陶朱公范蠡, 聪明睿智,文韬武略,圣人之资, 在史书上,这是一位政治家、军事家以及经济学家,他的另一个身份才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