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终身依赖 关就 1902 字 1个月前

看了看时间,已近深夜12点,还是十分清醒,她叹了口气开门去拿牛奶。如深夜里无处可去的游魂,她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徘徊,最终在楼梯边停住,她抬头望楼上看,楼上静悄悄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蛊惑“去啊,去啊,靠近一点”。

脚抬起又缩回,隔了许久,脚再抬起,她迈上了楼梯。

到了二楼,那扇紧闭的门也是静悄悄的,门内的那个人沉醉不醒,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念放在记忆深处里的爱人。

她悄悄走近,这点距离仿佛用了她所有力气,最后她脱了力一般背靠在那扇门上,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正贴着那个人的心口。

她只能站在门外,永远进不去这扇门,就如她

57.chapter 57

“啊?”舅妈端着碗, 惊得忘了吃饭这回事。

“胰腺癌?乔布斯就是得了这个癌死的。”大权插嘴:“阿姨, 林枫是谁啊?”

尹舅妈下巴朝尹光年努了努:“小光最好的朋友,在美国读书认识的。”

几个年轻人顿时都沉默了。

舅妈叹了口气, 放下了碗:“太年轻了,林枫才几岁来着?那一年来咱们家吃饭的时候, 他还没女朋友呢,一直嚷着要我给介绍。”

“33岁。前年刚结的婚, 儿子才18月大。”

“我记得, 你还特地飞美国去做的伴郎。”

“他们几乎瞒着所有朋友,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尹光年的声音沉重极了:“他太太打给我, 说他坚持放弃治疗,想最后的日子……回国走走。”

“他们夫妻后天就到, 会住上几天,舅妈您准备准备吧, 他说想吃您做的菜。”

“我吃饱了, 你们慢用。”他撂下这句就站起转身离去, 在座几个年轻人举着筷子面面相觑,都没了吃饭的心情。

安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惴惴地小声说:“年哥好像哭了哎。”

梁暖不说话, 他的眼睛有湿意, 就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的失态才走开的。

舅妈盯着尹光年剩下的半碗粥,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要走一个, 他最受不了这个。”

“唉, 年纪轻轻的, 老天爷不长眼睛啊。”舅妈叹息,心情沮丧地回了厨房。

在大权徐威廉等人心里,尹光年早就不仅仅是房东,他们已经把他当作大哥,这位大哥稳重可靠,天塌了也有他顶着,他们早就不知不觉对他有了依赖心理。可今天他突然流露出的脆弱让其他几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本来约好下午烧烤的娱乐活动也取消了,大家睡觉的睡觉,泡妞的泡妞,客厅里安静不少。

梁暖下午上班去了,标哥的工作狂女友熬夜过度身体出了问题住院治疗,标哥日夜陪床,不仅戒了游戏,干脆把店也扔给了梁暖。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疼痛,就连看上去什么都不缺的标哥,也有隐痛。

他想要个孩子,奈何女友打算一生不婚不育,标哥只能被动“丁克”。他不是没有怨言的,偶尔梁暖问起,他满脸无奈:“有什么办法呢,她爱她自己胜于爱我。”

“为什么不分开呢?”梁暖问起,标哥也是表情复杂地摇摇头,后来梁暖琢磨明白了,这世间大多被时间锤炼过的感情,哪是三两句话就能向外人解释的清楚的呢。

她渐渐的也开始理解尹光年的沉默,人生在世,大概无奈也算是一种痛楚吧。

梁暖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家里空荡荡的,舅妈说傍晚家里来了个姓张的小伙子,说手上有个流行歌星的演唱会,死拉活拽地把安娜拖出了门,大权和徐威廉也跟出去了,说是不放心要做安娜的保镖。

这姓张的小伙子自然就是狗皮膏药张昀山了,这家伙出了名的爱始乱终弃,安娜天性单纯,梁暖有些担心她会被糖衣炮弹击倒。

梁暖洗了澡出来,见尹舅妈还在厨房忙碌,便进去打个招呼,舅妈一见她,眉眼都笑开了:“小暖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碗黑米粥给小光送去,这孩子,心情不好就爱一个人闷着,连饭也不吃了。”

“啊?我?”梁暖很为难。

“我腿脚不好,你帮阿姨走一趟。”舅妈二话不说就把托盘塞到她怀里:“让他一定要吃完,我老婆子的话他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梁暖端着托盘骑虎难下,只好在舅妈看似目送实则监督的目光下上了楼。

走到书房前,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只好推门进去。

书房只开了一盏台灯,桌上的两台电脑都亮着,尹光年却没有在工作,只是偏头望着窗外,十五蹲坐一旁,安静地陪伴。

见梁暖进来,他颇有些意外,梁暖也尴尬,把热腾腾的粥放在桌上解释说:“阿姨让我拿上来的。”

她好心又补了一句:“你吃点吧,阿姨很担心你。”

“好。”嘴上答应,他依旧没什么动作,两人看着彼此,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那我先下去了。”

梁暖觉得无趣转身要走,身后的男人拦住了她:“等下。”

“嗯?”她转过身来。

灯光下,尹光年的面色有些犹豫:“你……去看过伯父了吧?”

“嗯,昨天去了。”梁暖感觉他在没话找话,口气不免酸起来,“伯父叫的那么顺口,看不出来你跟我爸关系那么好,好笑的是,我爸甚至要我把你当哥哥看待,我看我爸八成是被你喂了**药了,你们俩该不会还有什么其他事瞒着我吧?”

她一副玩笑的语气,却并没有发现对面男人的脸瞬间绷住了,躲避着她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要是愿意,我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最不想听的话他却偏偏要说给她听,梁暖的表情更冷,嘴上忍不住挖苦:“你可真博爱啊,这种话想必你也说给黄伊文听过吧。”

尹光年面露窘色,梁暖知道自己猜对了,一针见血道:“我说过吧,你这个人其实很自私,一厢情愿地对人好,却不问人家到底需不需要,说到底,你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而已,我不是黄伊文,所以这种哥哥妹妹的把戏,我没有兴趣。”

梁暖在尹光年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挫败感,这个一向爱教训她的男人头一次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尽管如此,她却并不觉得痛快。

她的痛苦他无从得知。

尹光年眸光暗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深信做总比不做好,我最怕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梁暖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尹光年,他很低落很消沉,事实证明,好朋友的厄运把他再一次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