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终身依赖 关就 2068 字 1个月前

这一番话应对得大方得体,听得有人暗中给她鼓掌。

她暗示一般瞥了身旁的尹光年,风情地撩了撩头发,冲她们俩俏皮眨眼:“还有啊,我今天可是带了男伴了的,你们总是提我过去喜欢的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虽然对于尹光年的身份,她看似什么都没交代,却已经让江环二人误会。

两个女孩子打量她身边英俊不输纪左的男士,心里打鼓:这梁暖,都破产成了穷光蛋了,怎么还能攀上这么帅气的男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环问:“这位帅哥是?”

尹光年极其冷淡的语气:“我跟暖暖今天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祝福新人的,私以为,在今天这个场合不提过去是对新人的最大尊重,两位小姐觉得呢?”

他犀利不留情面的回答立刻让江环袁芸慧变了脸色,“暖暖”又叫得自然亲密,其他宾客的眼光已经流露出谴责意味,两个女人难堪到极点,众目睽睽之下袁芸慧到底是不爽“被人当枪使”,拉着心有不甘的江环匆匆走开了。

杯羹交错的宴席上有年轻的女宾客发出一串娇笑声,梁暖一言不发地坐着,巨大的委屈和失落交织在一起,她仰头将桌上的红酒一口饮尽。

“吃饱了吗?回家吧。”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在耳边说。

“家……”梁暖怔怔地转头望着他,那一刻的神情脆弱又有些无助,无助到令人……心疼。

“对,回家。”尹光年的目光放柔,“走吧,回去我煮夜宵给你吃,保证比这里的东西好吃一百倍。”

他与在座一干同行道别,便率先站了起来往外走,梁暖愣了一会,决定还是先跟韩苏苏打声招呼再走,转头寻找新人,却见到不远处站在韩苏苏身边的韩母,想起离开韩家那晚遭受到的屈辱,最终打消了念头。

她正要扭头,目光却不期然地与邻桌的一位男士撞上。

是肖诚。

这隔着人群的一眼让久别重逢的两个人都有点慌乱,倒是梁暖先回过神来,朝他浅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之后,她就头也不回往外走,到了最后,简直是用逃离的速度离开宴会厅,仿佛要与过去的世界决裂。

尹光年站在大堂的璎珞灯下等她,身后是黑丝绒一般沉重的夜幕。梁暖想着,这个男人和这夜幕一样沉默,他在想什么呢?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这时尹光年转过身,一眼就见到站在不远处沉思的梁暖,两人目光碰触,这次谁也没有逃开。

这中间的距离仿佛万水千山,他们谁都没有先走向谁。梁暖只是看着眼前身材颀长的男人,心里蓦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从那个世界落荒而逃,走向的为什么是眼前这个人呢?

她阅人无数的老爸,为什么在最后看中了毫无背景的尹光年呢?这个问题曾经困惑了梁暖很久,突然在今晚她望进他眼睛的时刻,她找到了答案。

她承认她爸是对的。

她想起纪北,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脸上挂着绅士般热情的微笑,可是时间久了,梁暖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冷漠的,他太明白自己的优势,并且善加利用,所以一旦家族出现危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当做交易的筹码,以维持他富家公子的身份。

还有曾经比朋友更亲密一些的肖诚,他很会讲话,很擅长讨女孩子心,他知道女孩子的每个喜好。事业和爱情里,爱情在他心里永远占上风,所以他成不了工作狂,自己也乐于做一个追爱的纨绔公子哥。

尹光年跟他们如此不同。

他是个矛盾体。时常严肃给人不可亲近的感觉,眼里除了事业仿佛就看不到世间其他东西,那么冷淡无趣的男人,却成了她此刻生命里唯一一道暖光,给了无家可归的她一个暂时的温暖避风港。

就像此时,他静等着她,要带她回家。

而她对此已经不再抗拒,甚至心里是有些期待的。

梁暖抬起脚步,慢慢走向他。

尹光年并不问她刚才在想什么,也刻意忽略刚才在场内她的遭遇,只是环顾了四周一圈后满脸嫌弃道:“快走吧,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都是受罪。”

他难得自我调侃,梁暖心情也放松起来,故意挤兑他:“我就说嘛,有些孤寡老人就见不得年轻人晒幸福。”

尹光年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嘲讽,一副“不和你一般见识”的大方模样。

这反而令梁暖起了较劲的心思,又道:“哦,我错了,你可不是孤寡老年人,你可是有意中人的。哎,尹光年,你都不用约会的吗?你这么无趣,不追的紧点,意中人万一寂寞了跟其他男人跑了怎么办?”

“这一点,我倒是象某些喜新厌旧的年轻人一样,”尹光年也不放过难得的调侃梁暖的机会,笑道,“现在我的意中人是人民币。”

梁暖不再打趣他,她沉默了一下,小声说:“刚才多谢你替我解围了。”

“谢什么,你自己战斗力就不弱。”尹光年在她头顶轻笑:“还有,今晚我很荣幸做你的挡箭牌,走吧,打怪结束,我们该回家了。 ”

“好”。

梁暖心里有点暖,刚抬脚,眼角却意外地瞄到几米外柱子后面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见对方低着头向洗手间走去,她停住脚步,对身边的男人说:“等下,我去下洗手间。”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洗手台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白婉正弯着腰一遍又一遍地用水泼脸,虽然梁暖不清楚她到底是想洗去疲惫还是满脸的泪水。

任谁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哀伤,梁暖明白,她不应该打扰她的,但她又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同是女人,爱过同一个男人,同样是爱而不得,只不过她是一厢情愿,所以能很快走出来,而白婉大概就不一样了。

那种被深爱的男人狠心抛弃的心情,她这个局外人多半是无法体会的。

她站在白婉身边,白婉察觉到身边有人,往边上让了让。梁暖打开水龙头心不在焉地洗手,再三纠结后又改变了主意,她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对方也许根本不需要来自一个来意不明的陌生人的关心,她的好心在别人眼里兴许会被理解为恶意。

她关了水龙头,白婉恰在此时也关了水龙头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撞上,双方都愣了愣。

“嗨~”

率先打招呼的竟然是白婉,她是个外在优雅的女人,有符合纪左苛刻审美的出色长相,暗哑的嗓音为她温婉的气质平添了一分性感。

“嗨~”梁暖也礼貌地朝她笑笑,撩拨着额前的头发,表情略微有点尴尬。

白婉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脸,用十分稀疏平常的语气问:“很伤心吧?”

她问的莫名其妙,梁暖却一下子就听懂了,对方如此直接,她也犯不着回避,于是坦然道:“说没有那是假的,不过经历了一些事以后,反而看清楚很多人和事,现在看他,也没有那么好啊,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那么傻。咦,你……认识我吗?”

她的率真无疑令白婉对她产生好感,靠在洗手台边说道:“只远远看过你一眼,就记住了,女人嘛,有关情敌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当时我的心里可是又嫉妒又骄傲啊,嫉妒有比我年轻的女孩前赴后继地喜欢自己的男人,骄傲的是有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喜欢他,他都不为所动心里只有我,不过现在看来,再自信的女人,在男人的问题上,永远还是带有几分小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