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女孩的眼睛太亮了,他用丝帕蒙上,不给她看。

“良珍妹妹……你就给了我,好不好……”

……

总决赛少了余尘行,这让余尘骢愤懑不已,既鄙视又不解,缩头乌龟,临阵脱逃,不敢比就不要来呀!

女孩子们则失望不已,余公子去哪儿了?

佳阳直接气个仰倒,只有贤宁长公主满心欢喜。

余尘行的雅间门前,两个丫头各立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却耸起耳朵,努力听房内动静。

二爷花心不假,但用那么大宅院供养女人还是头一回。

他和时下的纨绔子弟差不多,偶尔会去乐坊逗逗女人,在家品茗饮酒兴致高时也没少跟贴身丫鬟色授魂与,但他又跟其他人不同,从未自恃身份逼迫女孩服侍。

所以二爷真的是一个多金英俊又体贴的男子,庄姑娘为什么不喜欢他?还惹他发那么大火,刚才清脆的巴掌声……是不是二爷打了她?

到底与庄良珍相处了一段时间,春露有些于心不忍。虽然庄姑娘有点儿清冷呆板,可是漂亮呀,那么漂亮做什么都像一幅画儿,便也不惹人厌,而且她也不像其他小姐那般颐指气使的吆喝下人,甚至几乎都不使唤她。

但这就是命,一个美丽的女子,又寄人篱下,运气好遇一疼人的主子,反之,不把人当人看的比比皆是,就算今日二爷用强,也还是跟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主子不一样。

这是庄姑娘的不幸,也是她的幸运。

“请问这是余大人的房间吗?”

一名二十上下的陌生男子走过来,五官清秀,像个书生。

秋水略一低首致歉:“少爷有事在身不便见客。”

能进这里的非富即贵,或者认识非富即贵的人,她回绝的很彻底,但态度亦谦卑。

“在下乃鲁公府江茗,只要姐姐通传一声,余大人一定愿意腾出片刻见一见在下。”

……

江茗来了!

余尘行一怔,拇指轻轻刮了刮女孩的脸颊,一直像个木头桩子的她也缓缓的扯下蒙眼的丝帕。

江茗是良骁身边的老人儿,清秀又温文有礼,据说功夫不错,但从未见他动过手,大概年岁太平的缘故。

他恭恭敬敬的对余尘行施了一礼:“一别数月,小人暂代少爷问候余大人一声。”

余尘行展开折扇,不语,直视他。

江茗浅笑:“这是少爷给您的信函,少爷交代您一定要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看,读仔细,能背下来更好。”

“自本公子把私塾先生打趴下,便再没人敢对我说这种话。”余尘行笑盈盈的,又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坐,坐吧,不用拘礼。”

但始终没有去接那封信,将双手奉信的江茗生生晾晒。

江茗脸上不见丝毫尴尬,捧着信,恭恭敬敬的放在余尘行手边,后退两步,身体微欠,问:“还有一封给庄姑娘的,庄姑娘出来吧。”

余尘行笑意渐敛,他怎么知道庄良珍在我这儿?

庄良珍自屏风后转出,衣裙整齐,但一头青丝垂腰而下,令人心生遐想,江茗若有所思看了余尘行一眼。

这看似是一个不经意或者没有太大涵义的一眼,乖张倨傲的余尘行竟心头一乱,好像这一眼有什么神通,能传给千里之外的良骁,原来他不是怕江茗,而是忌惮那个笑面虎。

江茗对庄良珍明显要亲切热络许多,寒暄几句,自袖中掏出信笺,连信封都没有,展开来就是一张白纸,仅一行劲笔颜楷:予你三十日准备,解释一切。

十一个字,字字力透纸背。

……

与鹤鸣楼遥相对应的紫楼因为公主的离去变得安静许多。

一个年轻男子立在空旷的廊下,目视对面的鹤鸣楼,深色的帽兜藏着一张瓷白的面孔,黑眼睛,一汪沉怒。

贵人养的猎犬钻出花丛,对他龇牙发出低吼,他转眸看去,猎犬嗷呜一声夹着尾巴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现在只想说一句话:跪求收藏!!!!!!!!!!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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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整理目前出场的人物关系】

男主良骁是邬清月和男配余尘行的亲表哥。

余尘行和邬清月的母亲是亲姐妹,也是男主父亲的亲妹妹。

所以男主要喊余尘行和邬清月的母亲为大姑母和二姑母,而余尘行和邬清月要喊男主的父亲为大舅舅。

男主的祖父是鲁国公,余尘行的祖母是贤宁长公主。

第十一章将会放出鲁公府的简单人物关系名单。

☆、010内含《遇劫》番外链接

余尘行摇着扇子,扑哧一声笑了:“有劳表哥惦记,替我问声好,没事下去吧。”

他是一脸不以为然,江茗似乎对这幅样子的他见怪不怪,施了一礼,又打量庄良珍一眼,转身阔步离去。

当雅间只剩下两个人,余尘行撕开封条,展信一目十行,脸色渐渐阴了下来,只把那无辜的澄心纸揉成一团,撕个粉碎,连附近的一只西番莲霁红瓷瓶也未逃过他的糟践。

庄良珍就静静的看他发疯。

这可吓坏了前来送果盘的伙计,一脸懵样,不知发生何事。秋水善解人意:“有劳小哥,你先下去吧。”

伙计如蒙大赦,再不敢停留,只听里面不断传来瓷器碎裂以及不明器皿的撞击声,余大人是要拆屋子吗?

一炷香后,雅间不啻于刮了场飓风,满目疮痍。

庄良珍立在原地,这是雅间除了余尘行外唯一完整的。

余尘行背过身,仰脸闭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转回身,一派悠然的跟她打招呼:“哟,表嫂,您还在这里杵着呐,干嘛这么严肃,你吓到我了。”

庄良珍哼笑一声,比之从前不同的是看他的时候不仅清冷,还多了一层绝然。

“既然表哥还没玩腻,您就是我表嫂。”他笑盈盈走上前,俯身横抱起她,“表嫂,让叔叔伺候您进去更衣,别被碎瓷片扎了脚。”

他近乎粗暴的将她扔床上,丢给她一套女装,临走还不忘踹翻好好的屏风。

秋水和春露反应了老半天,才琢磨出刚才那个飚飞出去的黑影是她们家少爷。

好像还留了句话:“照顾好庄姑娘。”

正是这句话震醒了她们,庄姑娘没被少爷打死吧?

二人牵着裙子飞奔而入,庄姑娘着一袭崭新衣裙,皮肤犹如新熟的蜜桃般可人,怎么看也不像挨过打。

……

余尘行摔东西那会子,赛马将将结束,赏赛雅间的姑娘们叽叽喳喳,议论哪匹马本该赢,哪匹马不该输,忽然听得楼下震动,拆屋一般热闹。

“阿月,发生什么事了?”胆小的女孩下意识的挽起邬清月右手。

邬清月最烦咋咋呼呼的人,拧眉道:“问我,我哪里知晓,八成是哪个喝醉耍酒疯吧。”

从前邬清月虽然高傲,但脾气没有这么坏,也不知去了趟上谷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就像吃了炸药似的。

胆小的女孩心里虽有气,却因为父亲官职略低,需看邬家脸色,不得不忍了下来。

邬清月这边暂且不提,庄良珍那边正在马场交涉,她要买白点。

马匹在大齐属于奢侈品,一匹特别普通的京马都要三十五两银子,战马则一百两往上,甚至还有上千两的,比如皇上的狮子骢。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白点是一匹千里良驹,但这良驹性格实在不讨喜,卖了可惜,不卖又浪费,真是个鸡肋,如今有人出钱主动要买,负责这块的也不作他想,点头应下,要价八十两,凭良心讲,这价格还算公道。

秋水却瞪了负责人一眼:“也不看看是谁便胡乱要价。”

那人当然不识得庄良珍,但秋水一发话,他就觉得眼熟,再一看印章,立时满脸堆笑:“哟,是姑奶奶您呀,小的有眼无珠,这就带您去牵马。”

既不提银子也不提手续。

庄良珍微微点头。白点帮了余尘行,就该余尘行出钱还它自由。当然她也很乐意又有一笔银子记账在册,翻上三倍,便是二百四十两,凑个整数二百五,将来便让姓良的出,毕竟这么些年,他们也赚了不少,还是喝着别人的血赚的。

至于“予你三十日准备,解释一切”的警告早被她随手丢进马粪堆。她唯一好奇的是良骁给余尘行写了什么。

这个样子的良骁也就只能吓吓余尘行,对她不管用。

她太了解他了。

更了解他的自私与残忍。

只有庄良珍知道,他是世上最温柔的魔鬼。

……

红马四蹄轻快,任由庄良珍牵它走。

春露抬起眼皮,又垂下,心想,这匹马原就不凶还是因为遇到姑娘才不凶?

她认为答案应是前者,但现实却是后者,可是少爷没说什么,那么她也就不能大惊小怪,于是努力压下惊诧。

然而一个女孩子的呵斥打破了庄良珍一行人的平静。

“庄良珍!”

尖锐的声音,毫不客气的语气,邬清月从一群莺莺燕燕里走出,表情相当精彩。

她还以为这贱婢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生孩子,或者干脆从此隐姓埋名过一生,但是万没想过她还敢出现,甚至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京都的鹤鸣马场!

这是贱民该来的地方吗?

短暂的惊愕过后,邬清月怪异的笑了笑,幸亏她提议大家逛这一处园子,否则哪里就能这么巧的碰上冤家。

庄良珍脚步顿住,偏头抬起眼眸,显然也认出了邬清月。但脸上蒙着面纱都能被认出,可见邬清月对她的成见有多么深。

在场的两拨人都好奇的望向对方。秋水下意识的扯了扯庄良珍衣袖,提醒她这群女孩子不好惹,都是京都的贵女。

庄良珍点点头:“我从不招惹别人。”

那就好。秋水松了口气。

“待会子我把她弄哭,你们只做看不见,不必多话。”

啊?两个丫头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