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1)

红楼之赘婿 慕容红苓 3880 字 1个月前

这是多大的一种讽刺呢?

看着儿子站着不动,小宋氏挣扎着就要下地,对着儿子道,“既然你拉不下来这个脸,那么我亲自去,也别劳动你,我自己上门去求他!总归都是宋家的外甥,也不能只劳动你一个,不能只辛苦你一个!”

骆辰逾闻言,抬起头来,已经是平静无波的状态了,对着母亲点点头,“您好生休息会儿,儿子去找他,一定会让他来见您的,您放心吧!”

虽然儿子走了,可小宋氏真心是没办法彻底地放心的,所以又吩咐了人去了顾家。

顾子言如今虽然在丁忧,可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的,份量不同,他能在御前说上话,若是能为宋家求求情,总不一样的。

顾子言听着二房管事儿的口讯,也是挺无奈的,这个时候,消停些对于宋家才最好,上面的那位又不是个大度的,成日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最为忌惮的便是结党营私了。

现在宋家出事儿了,作为姻亲的骆氏二房四处奔波倒是能说的通,可是自家娘子和宋家本就不大亲近,顾家再上蹿下跳的,除了让皇帝多想之外,他真心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处了。

不过该走的还是要走上一趟的,毕竟和宋家也算是亲戚了,总不能让人诟病妻子太过冷情。

顾家在孝期,骆婉慧忙着养身子,带孩子,完全不操心外面的事情。

顾子言虽然也时常地关注着朝堂上的动态,可是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说给妻子听的。

顾子言能求谁?

跑去找了二皇子,听说皇帝已经筹谋着要册封太子了,所以二皇子如今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眉眼间带着一股子志得意满。

听了顾子言的拜托,他表示自己知道了,该尽力的时候自然是会尽力的。

有了他这句话,顾子言便算是能对着岳家有个交代了,所以痛快地离开了。

不好直接上门,他打发了人去找了骆辰逾在不远处的茶楼会面,可惜的是,骆辰逾竟然不在家,这种事情似乎也不能经了太多人的口,他只能先回去。

可不想,骑着马没走上几步,竟然遇上了大舅哥和小舅子联袂而来。

不过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这倒也能理解。

毕竟宋家出了事儿,作为宋家的外甥,似乎真心不好那么欢喜。

当然,顾子言再是粗心,也感受到了这兄弟俩之间的那个别扭劲儿,毕竟涉及到对方的家事儿,顾子言再没有眼色,也不会大喇喇地问出来。

将自己刚去见了二皇子和二皇子地承诺告诉了骆氏兄弟二人之后,顾子言便告辞离开了。

骆辰逸对于小宋氏这个姨妈兼后妈打发儿子来说自己,说实话真的是挺意外的。

毕竟小宋氏可以求的人真心是不少,不管是忠顺王府那头还是顾家,肯定都比自己用着顺手,他是个什么德行,骆辰逸总觉得小宋氏是明白的,知道的,通透的。

可还是没想到,小宋氏竟然派了骆辰逾上门,为的就是让自己过府。

至于过府做什么?

想想在大牢里不明状况的宋家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骆辰逸倒是来了兴致,他想要知道,小宋氏凭什么和自己张口,她到底要说点什么。

带着看好戏,出口气的心思,骆辰逸并未拒绝骆辰逾不情不愿的请人,甚至是出乎骆辰逾意料的主动,兄弟俩骑着马一起来到了骆府。

不过一路上,彼此之间却一直都沉默着,一句交流都没有,可见这兄弟俩人的别扭劲儿。

不管是骆辰逸还是骆辰逾的长随小厮们,反正不管是前头还是后面,反正离着两位主子都是远远儿的,省的再受了波折。

到了骆家,自然是先要去探望下如今已经快要不认识人的大伯母了。这一点,骆辰逾也完全没办法阻拦,让他去了。

自己先回二房,和母亲说起来,让她做好准备。

大伯母病的昏昏沉沉的,除了孙子孙女儿外,甚至是儿媳妇,侄儿都不大认识了,这让众人的心里沉甸甸的。

生老病死啊,万般不由人。

离开了大伯母的院子之后,骆辰逸谢绝了大哥的陪伴,任由丫头领着,第一次地踏进了二房的院子。

确切地说,是小宋氏的院子。

彼此之间的纠葛也不是一日两日能说的清楚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打发人来找自己。

骆辰逸心中百般的心思,可是面上半点儿不显,纵然他如今已经是驸马的身份,可毕竟也算是儿子,所以执了晚辈礼。

小宋氏似乎是没想到,砸吧砸吧嘴,半晌儿没说话。

“您叫了我来,是因为宋家吗?”

她不提,骆辰逸倒是主动地提及了此事,骆辰逾在一旁陪伴,可完全没有说话,盯着母亲。

“是呀,宋家毕竟也是你的母舅家,你有能耐,也能出一把子力气,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

小宋氏勉强地稳住了心神,对着骆辰逸道。到了后面这句,她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甚至还隐隐地有些威胁之意了。

“为什么不能?到底我不过是个小官罢了,凭借着林家的余荫,站在了朝堂上,可是这种大事儿,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骆辰逸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对着小宋氏道。

“端看你想不想救你外祖家罢了,毕竟你外祖父,外祖母年纪大了,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狱神庙里受苦吗?担惊受怕的,老人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该如何向你母亲交代,你要知道,你母亲不过是个庶女罢了,若不是因为你外祖母慈和,将她充作嫡女养,她哪里能带着丰厚的嫁妆,风光大嫁!”

小宋氏一脸的义愤,对着骆辰逸道,甚至还牵涉到了先人和往事。

“是吗?我母亲是庶女,此事我一直都知道,我母亲也从未曾隐瞒过,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母亲和舅家并不亲近,往来也没有多少,她临终前也曾经嘱咐我,宋家靠不住,让我和宋家保持距离,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被宋家人给算计了。这话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一直都藏在心中,也曾经奢望过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嫡亲的舅舅能站出来,在我和婉慧受了委屈,九死一生的时候能为我们这对可怜的,没娘的兄妹撑腰,可到底,从头到尾地都没有见过宋家人出头过呢。我又有什么不好和母亲交代的?”

不提起自己的母亲倒好,可是提起了慈善和蔼的宋氏,这便是骆辰逸的逆鳞了,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嘲讽,将彼此之前的这层遮羞布给揭开了。

“你——你简直可恶!宋家到底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如何能这样袖手旁观?”

小宋氏面目略显狰狞,对着骆辰逸道。

“没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呵呵!”

骆辰逸完全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摇摇头,对着小宋氏道,“当初算计我入赘的到底是谁,您可别说是老爷自己想起来的,也别说三舅没有掺和进去,也别说是大舅没有默许……”

骆辰逸的话语虽然还是淡淡的,可听在小宋氏母子耳朵里,却如惊雷……

第78章 第78章

对于小宋氏打发了骆辰逾来府上找自己,说实话,骆辰逸还是有些讶异的,毕竟小宋氏能求的人家多了去了,可偏生竟是打发了儿子亲自上门找自己。

这可真心让人意料不到。

面对骆辰逾别别扭扭的请人,骆辰逸也没有为难他,点头应了。

去了内宅和妻子说了一声之后,骆辰逸便随着骆辰逾一起,离开了公主府,然后来到了骆府。

起初小宋氏还算客气,毕竟拉下脸来求人,求的又是自己的便宜儿子,这两年心气儿颇高的小宋氏便有些耐不住了,将死去的大宋氏给牵扯了出来。

若是提到别人,骆辰逸许是还没有那么恼,可偏生,小宋氏不该提起母亲。

大宋氏对于骆辰逸来说,是将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的慈母,是为全心全意地疼过,宠过自己的长辈,从不因为自己是稚子便敷衍,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早慧就想着牟利,反倒是时常地劝着自己多去玩上一阵子,别一个劲儿地读书,省的熬坏了身子。

曾经的骆文远也是慈父来着,可更多的却是叮嘱自己好生读书,光耀门庭,尽管能理解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不同来,可到底,谁真心,谁假意,骆辰逸还是能感受的出来的。

他对于母亲也是极为地依恋,对着骆文远这个当爹的便多了恭敬,少了亲密。

小宋氏能嫁入二房做继室,不过是宋家不希望骆家和宋家的关系疏远了,也为的是不让骆辰逸兄妹俩受了委屈。毕竟小宋氏可是大宋氏的妹妹,这样的身份嫁进来,纵然不为别的,单单是看在这俩可怜孤苦的孩子是自己的外甥儿,外甥女儿的份上,小宋氏也该好生地,精心地照顾骆辰逸兄妹的。

可是小宋氏是怎么做的呢?

欲除之而后快!

不管是婉慧的奶娘还是数次地撺掇着骆文远棒打骆辰逸,这都不是一个姨母能做的出来的。

继室能做,可是小宋氏这样的继室不说摆着慈和的面孔拉拢照顾前头姐姐留下的孩子,但也不至于觉得前头这两个碍眼,生出了除之后快的心思来。

那个时候的骆辰逸年纪弱,没有多少的能力和骆文远这个当爹的抗衡,他也曾经奢望过自己的舅舅们能出来庇护自己一二的,外祖父,外祖母明明以前看着还是挺慈和的呢。

可终究,还是打母亲说的话上来了。

宋家指靠不上。

不管是因为小宋氏是宋家之女还是别的缘由,反正骆辰逸兄妹俩受了不少委屈,偌大的宋家,全然当自己是聋子,瞎子,听不到,看不见。从来没想着要为这对没娘的可怜孩子给丁点儿的庇护和温暖。

骆辰逸本就是个孤拐寡情的性子,别人这样,他哪里会贴上去?

彼此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骆辰逸小小年纪,成为了江南的神童,成为了声名远播的才子,宋家人许是自恃风骨,越发地和这兄妹俩疏远。

可并未和骆氏疏远,不管是长房大伯这头,还是杭州骆氏二房这头,年年都有人情往来。

骆辰逸想起这些往事,心中更是平添了一番恼意,哪里还会对着如今败落的宋氏伸出援手?

不过既然他今日来了,小宋氏也没想着要无功而返,一定要将他牵扯进来,毕竟他也是宋家的外甥儿,凭什么跑前跑后的只是自己的儿子呢?

可惜的是,不管是小宋氏态度软和也好,神情冷肃也罢,骆辰逸都是个油盐不进的模样。

小宋氏自然是恼了,这话说的便有些不好听了,可没想到,骆辰逸早就等着她呢。

“当初算计我入赘的到底是谁,您可别说是老爷自己想起来的,也别说三舅没有掺和进去,也别说是大舅没有默许……”

听他说起了这旧事,小宋氏母子二人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小宋氏面色苍白,失了血色,可骆辰逾却不同,他不晓得这些隐私,原以为只是父亲之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母亲,甚至听着他之言,这其中,起了主导作用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你……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宋氏被他厉色盯着,喃喃地道。

“呵,从你们生了算计,和林家做交易开始,我便知道了。”

骆辰逸淡淡地道。

这话却是更加地令小宋氏坐卧不安,

“不可能,你如何能知道?你那个时候……”

“是呀,我是不可能知道,可林家为了绝后患,转头就将父亲和太太的筹谋卖给了我呢,毕竟这不仅仅是继母的算计,还有生父的心思,激愤之下,我肯定是会应了这入赘之事,和骆氏撕撸的干干净净,日后一心一意地成为林氏赘婿,再不想着要回归宗族了,又有亲娘舅,亲外祖家的推波助澜,想想吧,我不过是个少年人,那个时候刚刚成为举人,心高气傲,觉得凭着自己的能耐,便能堂堂正正地立与人前!所以只会加速我与骆氏摆脱关系罢了。老爷在扬州任巡盐御史超过十年,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与人心上的算计还不是手到擒来!果不其然,我激愤之下,一口应下了入赘一事,那个时候老爷和姨母不还偷着笑呢?和三舅舅不还平分了林家送的厚礼?”

骆辰逸脸上的嘲讽丝毫没有遮掩,这些往事,其实说起来没意思的很,不过是不想小宋氏将自己当成了傻子一样罢了。

“母亲,这是真的?”

尽管听着大哥的言辞,看着母亲颤抖的身子,僵硬的表情,骆辰逾心中肯定这是真的,可他还是不死心,不觉得往日里疼惜自己入骨的父母会是这样卑劣之人,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自然是真的,难道时至今日,我还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不成?说起来,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有个好父亲,有个好母亲,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躺着就有人将吃喝送到了嘴边儿上,果然有娘的孩子像块儿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

从之前的嘲讽到了最后的叹息,骆辰逸的神色黯然,他想起了故去多年的大宋氏,若是母亲还在,定然不允人百般算计自己,定然不让自己小小年纪,这样劳神费力。

骆辰逾似乎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这个世界上,谁都能指责自己的母亲,谁都能怨恨她,可唯独自己不能!

如同他刚刚所言,母亲这费心劳力的一切,不过是为自己铺平道路,铲除前头的障碍罢了!

自己能以二房嫡子的身份,继承这份家业,这便是父母筹谋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