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红楼之赘婿 慕容红苓 3935 字 1个月前

骆婉慧微微张开眼睛,感觉肚子有些空荡荡的,伸手一摸,却是平坦许多,只有微微凸起,她心中一惊,孩子……

“姑娘可算是醒了,要喝水吗?小小姐一切都很好,不哭不闹地,看着就是个可人疼的。”

宋嬷嬷边说话,边将温水送到了她嘴边儿。

润润干的有些嘶哑发疼的喉咙,骆婉慧张嘴道,

“孩子呢?抱进来给我瞧瞧。”

话音未落,顾子言已经抱了女儿走了进来。

虽然说这产房不吉,可因为他之前已经陪产了,所以顾子言丁点儿的顾忌都没有。

原本对于自己生了个闺女有些失望的骆婉慧,在孩子落入自己怀中的那一刻,却是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了满腹的欢喜。

“这孩子,这孩子,真好!”

“是呀,咱们的闺女,当然好了。奶母备着,可我听说这初乳对孩子好,所以你也喂喂咱闺女,只怕她饿了,之前扯着嗓子哭,我没让奶母喂,第一口饭,肯定是要你这当娘的喂了才行呢!”

知道妻子性子的顾子言对着妻子道,生怕她再多思多想,反倒是对身体不利,让她喂了孩子,满心满眼地只有孩子,没有自己也不错啊,所以在和祖母商量了之后,顾子言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骆婉慧却是没有多想,听着闺女饿了,也顾不得丈夫在跟前,忙解了衣衫,动作略显笨拙地开始奶孩子。

骆婉慧之前补的不错,也没多么地费神,不大一阵子,孩子吃了片刻便睡了过去。

奶母急忙地将孩子给抱了出去,放在侧间的悠车中,让小主子能睡的踏实。

尽管生产还算顺利,可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骆婉慧还是觉得自己头上汗津津的,毕竟今时不比往日,在顾子言的殷勤服侍下,骆婉慧便躺下了。

顾子言看着沉沉睡去的妻子,这才转身出去安排孩子洗三的诸项事宜,祖母年纪大了,昨日又劳神许久,今日身子便有些不大爽利,如今卧床休息,想要养好了精神,然后参加曾孙女儿的洗三。

顾子言不大耐烦料理这内宅的事情,好在有几位嬷嬷,管事媳妇的帮衬,一切还算是马马虎虎地完成了。

毕竟是侯门贵族,一切的事体都是有章程可遵的,所以顾子言只要掌眼即可,吩咐下人去准备,总归是要盛大的,万不可怠慢。

顾家的小郡主洗三这日,果然是热闹非凡,不仅帝后有赏赐,便是上皇,太后也送来了不少东西,二皇子带着妻子,皇长孙夫妇代表帝后光临了顾家,更是喜上加喜,令人眼热。

至于骆家,林家,宋家这些亲眷自然是早早地上门的,看着略显富态的骆婉慧,众人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太妃诰命们看着这小姑娘,也是啧啧称奇,这也太会挑了,随着太祖母一般模样,自然是个福泽深厚的,本来心中欢喜的大长公主听着这些称赞,尽管有客气之意,不过面上的笑容却是没有断过。

骆氏的亲眷们看着她果然是真心诚意地欢喜,自然是放心了许多,毕竟顾家情况更加特殊,所以这头一胎是女儿家,着实令不少人悬心呢。

现在好了,她欢喜,婉慧在内宅的日子肯定是好过许多。

至于顾子言,早没了朝堂上的精明和沉默,一脸傻笑,真心是让不少人幻灭不已。

二皇子夫妇带着儿子,儿媳过来,看着孩子的洗三结束,添了盆之后,便离开了。

也是知道有他们在,只怕这些人也不自在,外加上需要去给皇祖,父皇交差,他便提前离席了。

众人恭敬地送了这一家子人出去,看着已经有了孩子的骆婉慧,再想想自己的儿媳妇这两年了都没有动静,二皇子妃心中略略地有些不自在。

若是当初能娶了骆氏女,如今自己是不是已经抱上孙子了?

可惜了了。

还有个觉得可惜之人便是皇后了,毕竟当初是自己一手绝了骆氏进宫的可能的,现在么,后悔又有什么用,皇后绝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吩咐了儿媳让太医去给孙媳妇儿诊脉,调养调养身子,不管如何,这嫡子总是要先出生的,总不能让庶子在嫡子前头出生吧。

不说皇家的糟心事儿,众人在送走了二皇子一家子之后,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不少胆小的,没经过多少世面的因着这天演贵胄,皇家气度而紧张地打湿了自己的里衣。

这顾家,看来真心是简在帝心啊!日后是不是该更加亲密几分了?

宋承允想想那个从未登门过的外甥女,心中略略地想道,毕竟自己可是亲娘舅呢。

自家虽然也算是帝王心腹,可毕竟根基浅,经不住折腾,所以这次他听了老太爷,老太太之言,吩咐妻子准备了厚礼,看来却是正当其时呢。

骆文远也是略略地有些后悔,若不是因为儿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定然是会带着儿子一起上门的,可谁又能料到会有贵人上门呢。

作为岳家,骆文远今日笑的很是欢喜,可心底,却微微地有些发苦。

顾子言这位小侯爷,尽管对着自己看似尊重,可疏离之意也很明显。对辰逾这个小舅子,不过是面上情,平素往来,更多都是在和林家走动。

早年酿下的恶果,如今到了品尝的时候了,骆文远心中的悔意却是无处诉说。

这要是当年长子没有入赘,如今孙子,孙女儿已经能承欢膝下了,儿子也能顶门立户,不用自己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哪里似今日这般,自己除了要在衙门里拼搏,防备来自各方面的倾轧外,回到了家中,还要忧心儿子,闺女的前程问题。

骆文远自打将长子入赘出去后,这是第二次,生出了实打实的后悔之意来……

然而,已经晚了,看着笑的欢畅,对着自己也算是恭恭敬敬,可眼底没有一丝眷恋,孺慕的长子,骆文远只觉得意兴阑珊起来,这可口的饭菜似乎没滋没味儿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爹又在琢磨些什么,可骆辰逸实在是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的,自己本来就是个懒人,将来如何,且再说吧。

想想大哥送来的信笺,做的那些事情,骆辰逸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当然了,这京畿虽然耕牛不多,可是直隶却是农业大省,所以自己需要亲自去走访一遭,然后将这些事情个汇总了。希望二哥那边儿也能尽快地有消息传来,那样的话,就更好了。

想想自己胳膊上那个小小的疤痕,骆辰逸笑的更是欢畅。

这些日子,林家的下人们已经开始集体种痘了,且等着他们种痘后,便给黛玉和俩孩子来弄,至于顾家,骆家,且要再等等,毕竟人多嘴杂,他不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传出去,所以谨慎起见,也只能往后推了。

虽然心中有那么点子的愧疚之心,可到底他不过是个自私之人,最先顾念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只能对不住其他人了。

还好妹妹如今在月子里,倒也不用让骆辰逸为难了。

顾子言倒是可以提前种痘的,骆辰逸虽然和周围人言笑晏晏,可已经在筹谋着这些事情了。

别人只当是他欢喜自己多了个外甥女儿,对于这位静孝郡马疼妹子,疼女儿的性子,众人隐隐也是听说一二的,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如今亲自见了,方知道只怕是更甚。

虽然闺女也是自己的骨肉,可毕竟是要嫁出去的,日后能继承家业,为自己养老送终地肯定是儿子,所以除了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去当绝户?

尽管女儿也能继承家业,可似林家这般好运,能有这么优秀的赘婿之人,这世上又有几人?

再者说了,即便是如此,林家这还不是压制着不让这赘婿出头吗?

一个老爷们儿,成日里地待在家里,照顾孩子,侍弄些花儿草儿的,总觉得让人别扭的慌。

刚刚还羡慕的众人这么一想,心中似乎是畅快了不少。

人么,便是如此,总是要通过诋毁别人,看着他跟自己一样脏污,在泥里瞧不出颜色来,才觉得心中痛快呢,至于别的,谁理会呢?

骆辰逸这些年对于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已经看的足够多了,已然修炼的差不多了,今日是自己小外甥女的好日子,他才懒得和这些人置气呢,又何必呢!

没必要,不过是羡慕嫉妒恨罢了,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资本来着,毕竟自己有长处,所以才值当别人如此呢。

骆辰逸早就将这套自我安慰的言语说的滚瓜烂熟了,所以面色都没变,继续地招呼众人吃吃喝喝。

当然,这主桌上大部分都是骆氏的亲眷,姻亲,对于骆辰逸入赘之事,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更多的目光都是善意的。

可这种善意的,怜悯的,同情的目光反倒是令骆辰逸不自在起来。

毕竟自己可没活的不如人,自己的生活幸福,子女双全,吃喝不愁,到底有什么值当这些人同情的?

舅舅的几位表兄这个德行,骆辰逸也是无语,当然,还有便是骆氏在京中的几个旁支兄弟们。

往日里并未有这样明显过,许是今日气氛所致,反正这些人齐齐地对着骆辰逸露出了这样的神色。

骆辰逸心中腻歪,不过面上却是平静,带着温煦的笑容,一一地和宋氏的几位表兄弟,骆氏的堂兄,堂弟们对视,倒是弄的众人讪讪。

看着他们这样,骆辰逸总算是心中舒坦了。

顾家的酒宴一直吃到了傍晚这才算是散了,又是戏,又是酒的,顾子言从百花楼还借了女先儿,说书的,杂耍的,总之摆出了大肆庆贺的架势。

第一日招待的都是贵客们,岳家,姻亲家,第二日便是他的同僚,往日一起当差的侍卫们了,第三日才是些子顾家的族人们,往日里仰靠着顾家过日子的这些穷酸们,当然,还有顾家各处产业上的管事,庄头们。

这次的事情结束,也是累的众人疲惫不堪,不过个个儿脸上都是欢天喜地的。

纵然累,也是高兴的。

骆婉慧自从第一次奶了闺女之后,和顾子言预料的一般,压根儿就放不下了她了,索性小囡囡便是自己喂养了,孩子未过满月,却是不能取名儿,所以骆婉慧便随着江南的规矩,“小囡囡”,“小囡囡”地叫着,倒是让大长公主和顾子言都觉得这称呼不错,随着她叫了。

孩子纵然还小,可夫妻俩想想哥哥嫂子给小侄女儿赞嫁妆的举动,二人也是找到了新的乐趣。

将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东西都重新建了账册,又开了新的库房,这些东西都是宝宝的,所以要给她留着。

顾子言还想着,且等着满月了,求了大哥过来,给自己一家人画上一副画儿。

祖母的身子虽然还硬朗,可毕竟年纪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

这画像,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念想,当然,给孩子的么,倒是留给她的一个纪念,让她长大之后,也能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顾子言想的挺好,期期艾艾地对着大舅哥说了,骆辰逸也是满口地就应下了,多大点儿事儿呢。再者说了,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儿,日后的周岁啊,及笄这些的,自己都能送他们一家子一副画儿。

听了这话,顾子言更是欢喜。

当然,京中也不是没有这洋人,可毕竟不同,内眷们不大方便的。

看着他这般高兴,骆辰逸也高兴,顾子言丁点儿也没有因为是个闺女就怠慢外甥女儿,他如何能不高兴呢?

圣寿节渐渐地逼近,又到了朝野上下欢喜又郁闷的日子了。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能名正言顺地巴结皇帝的时节,可还是发愁的呀,毕竟这寿礼轻也不行,重也不行。

轻了说是不恭顺,怕皇帝心中扎刺儿;可重了呢?万一出了风头,依着自己的俸禄,家底子,只怕皇帝疑心自己贪墨。

所以大家都在四处地打探,想知道别人都送些什么,自己比照着也来上这么一份,总不用操心了。

林家往年里也都是些古董玉器的,不过今年却是增加了一份份量非同寻常的!

帝王都好名,想要“留名千古”、妄图“万世称颂”,可历史上数百上千的帝王,又有几个能是青史留名的?

当今也不例外,尽管自己所处的环境一直都是糟心透顶,可他心中的抱负却是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再者,他希望向某些人证明一件事,自己这个帝王,名正言顺的同时,还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裹挟民意,即便是父皇,他难道能再给自己使绊子吗?

然而,他登基了这么些年,竟是年年出事儿,从来就没有那天能是消消停停儿地让自己好生地过上一年的。

毕竟这么大个国家,不是东头涝,便是西头旱,再不然呢,南头的夷族又不消停了,北方的蛮族又扣关了,皇帝都眉头子从未有一天舒展过,简直是一日比一日糟心。

尽管登基不到十年,可是皇帝却跟老了十岁一般,比忠顺这个弟弟老了许多。

要知道,忠顺不过小他两三岁罢了。

尽管皇帝这几年也一直在注重各项保养,平时不注意,可真的站在一起,这种差距就很大了。

饶是如此,忠顺也是经历了母丧,经历了伤痛,自己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颓丧气息的。

皇帝的心中挺不是滋味儿的,想想自己生出来的白发,用乌发的方子已经好几年了,可忠顺呢,头发仍旧是有乌黑黝亮的,看着就似是年轻人一般。

圣寿节,尽管普天同庆,可皇帝并未有多少的欢喜,前些日子甘肃传来求救信,乱民贼子,冲击了官衙,甚至是打死了一个县令。

民变这种事情,肯定是逃不过欺压太过,陕甘这一代,自古民风彪悍,又是接近边关,穷形僻壤,朝廷每年基本上都要安抚的。

可谁知,这些国之蠹虫,不思报效国恩,竟然百般盘剥,终于引发了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