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1)

这老头上辈子积什么德,妻子是公主,儿子有出息,孙女是太子妃,生个病能惊动皇上……

胤禛又因此老实下来,直到瓜尔佳.石氏进宫,小四爷像出了笼的鸟儿,带着一干弟弟跑去闹洞房,吓得太子赶忙把人往外推。

石氏隔着红盖头,听到太子说,“老四,孤警告你,滚远点,不准捣乱。”

接着听到有人答,“太子哥哥,大喜日子别这样啊,你乐我乐大家乐,对不对?”

一众皇子叽叽喳喳,“太子哥,弟弟真看错了你啦。”

有人说,“人家说娶了媳妇不忘娘,太子,你这是娶了媳妇不要兄弟啊。”

……

石氏被吵得脑门疼,而那位四阿哥的声音,越想越觉得在哪里听过,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又没见过皇子。

直到第二日,从皇太后宫中回来,石氏被一屋子小孩惊着了,“太子,这些?”

“都是孤的弟弟,一群祸害。”太子道,“进去吧。”

石氏忙令身边的大丫鬟赶紧回房,把她准备的礼物拿过来,跟着太子进去,又是一惊,“这位?”

“二嫂,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胤禛站起来行个礼。

太子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好好说话。”

石氏听到“啪嗒”一声,心脏跟着一缩,太子爷这,这样揍皇贵妃的儿子真的好么?

胤禛不在意,揉揉脑袋,“二嫂不认识我?”

石氏还在想太子的脾气有点大,见一众皇子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咽了咽口水,回个礼,然后又令宫人上茶上点心。

胤祉扬起手中的杯子,“二嫂别忙乎,自家人。”

“对,所以你们就不拿自个当外人?”太子那个气,昨天在他新房门口闹腾,今天一早又跑来,到底知不知道他新婚?

石氏饱读诗书,一直认为皇家都像历史书上写的——天家无父子。瞧着太子这里比她家还热闹……冲击太大,不敢接话。

胤禛脸上一变,“三哥,咱们走吧,太子不欢迎咱,唉,就不该对他抱他大期望。”话是这样说,却坐着不动,继续叨叨,“以前来毓庆宫,还没进门,太子就说,遗音,快把新做的点心端出来,给小四尝尝。现在倒好,一口水没喝,就让咱们滚,唉,再也不相信兄弟情比海深了。”

“噗!”

胤祉就知道他作怪,仍旧没撑住。新妇身子一晃,太子忙扶着她,“遗音,陪福晋下去。”

遗音忍着笑,在石氏耳边低语,“奴婢跟您细说。”

石氏忍不住看一眼四阿哥,这便是被皇上宠上天的主儿,怎么跟街口卖艺的一样,唱念做打,信手拈来。

太子扶额,“小四啊,孤没得罪你吧?”

胤禛冷哼,“得罪了!”不让他闹洞房,想想大哥,随便他们怎么闹腾,在他新床上打滚,大哥都没意见。

“太子,不是弟弟说你,你这次有点小气啊。”八阿哥这辈子不打算把太子拉下马,但是偶尔添点堵还是可以有的。

太子叹气,“你们一个个像人来疯,孤如不是怕你们把新房拆了,会拦着你。小四,让孤说出你干了什么好事。”

胤禛瞬间萎了。

其他阿哥止不住稀奇,而胤禛打死不说,他们又不敢用强,便暗自记下,改日逮住老四的把柄再威胁他和盘托出。

与此同时,遗音瞧着说话温温柔柔的太子福晋,怎么看怎么满意,就像婆婆打量儿媳妇。

遗音年近四十,太子今年十七,按照年龄来算,可不就是太子的长辈。不过,遗音也没托大,恭恭敬敬交出毓庆宫公务,然后同石氏说每个皇子的性格。

听她说,这些皇子里面四阿哥脾气最好,为人最豁达。

石氏第一反应,遗音是四阿哥的人。又一想,不对,据说太子身边的人皆来自乾清宫,遗音又在毓庆宫多年,稍稍有点关系的朝廷贵妇几乎都听过遗音的大名。

因为她和绿绮分工,绿绮管人,她管事。说白一点,她是毓庆宫的会计,太子支钱也得过遗音的手。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卧底,石氏试探道,“姑姑讲真的?”

遗音笑了,“四阿哥在外面的名声不怎么好?其实在朝中大臣间的名声不好,听四爷身边的奴才说,四爷在坊间可受欢迎了。这点,福晋改日回家可以让家中兄弟去查一下,您只要记得,皇阿哥中,四爷和咱家爷关系最好就好了。”

石氏觉得遗音没必要骗他,事实如何,一问太子便知。

“太子,不好,不好了……”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去。

太子反射性站起来,“出了何事?”

“石大人进宫,说,说和硕额驸今早没了。”小太监道,“皇上令你立刻去乾清宫。”

太子一愣,“和硕额驸?”一顿,盯着小四,“你……”

☆、第87章 小四爷路遇袭击

小四爷好想哭,“太子哥,我冤枉啊。”

太子比他还心塞,十七年前,他刚出生时额娘没了,顺风顺水多年,成亲第二天,妻子的祖父没了,如果不知道事情原委,太子有理由怀疑自个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别说了,跟孤走一趟。”太子抓住他的胳膊。

其他几人不解,“叫四哥干嘛去?”

太子没力气解释,“你们先回去。”挥挥手让报信的小太监去福晋那里一趟。

胤禛蛮不高兴,“可不可以不去?”

太子扭脸看他一眼,“你说呢?”

四阿哥不吭声了,到乾清宫没见石文炳,莫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嘀咕,“华善真会挑日子。”

康熙又犯头疼了,“胤禛啊,要朕说什么好,安分三个月,就不能再多一个月?”

“我还坑明珠一堆金子呢,明珠不就没事。”胤禛嘟囔道,“都像他一样,余国柱死多少次了。”

康熙:“一样么?能一样么?余国柱多大年龄,石华善多大年龄?”

“没差多少。”胤禛道,“心里承受能力差,我都没跟他计较,他自个小人了,幸亏是今天,如果是昨天,看我怎么教训他。”

太子哭笑不得,“怎么教训?”

“鞭尸!”胤禛轻轻吐出两个字,瞧着父兄瞪大眼,“开玩笑的,我可没这么丧心病狂。”

康熙冷哼,“你干的丧心病狂的事少?对了,朕刚想起来,胤褆手里的三道圣旨,说,朕该怎么罚你?”

“不罚呗。”胤禛有点不耐,“汗阿玛若没事,儿子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康熙拿他没办法,“石华善大殓那日,你随太子去一趟。”

“去干么?祭拜他啊?”胤禛瞪眼,明明跟他没一个铜板的关系,从华善生病到今天,不知道被叫到乾清宫多少次,汗阿玛也不嫌烦。

康熙摇摇头,“去告诉华善一声,你没生气,也没跟他计较。”

“人死如灯灭,去了也白去。好,儿子去,您别恼,去,成了吧。”胤禛真是服了,“他们卯足了劲儿搞臭儿子的名头,然后被自己吓到,有完没完了。”

太子走到他身边,“庆德托隆科多来问过你,他们现在没想到,早晚会联系到你身上,本来石华善自个作的,但人没了,以前做的事情再不对,人们都会记着他的好,你若去一趟,谁以后都没法再说什么。给孤个面子。”

“好!”当初去石家便是为了太子,华善一死,如果搞得石家远了太子,不是胤禛想看到的。

石华善去的日子特殊,太子新婚第二天。而他逝去的不突然,病了几个月,石家人早有了心里准备。

因为有准备,石文炳当即写出丁忧的折子,一边向皇上禀告和硕额驸没了,一边递上折子。

八阿哥等人眼看着胤禛被太子拉走,担心他又犯蠢被皇上揍,两人前脚跟进了乾清宫,八阿哥后脚跟招来顾问行,“四哥闯祸了?”

顾问行小声说一遍,皇子们醉了,“老四这招黑体质哟。”三阿哥说完放心的走了。老四搞出事来都能把自己摘出去,华善的事不怪他,汗阿玛想揍他也没理由。

八、九、十三和十四,哥四个找个角落,把宫人打发远远的,“四哥这这辈子不惦记太子的位子,转而成了太子的福星?”十四道。

胤祥有一点不明白,“华善一死,在外人看来是石家跟太子有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太子娶亲第二天,坑的不是太子么?”

“十三忘了前世石文炳怎么死的?”八阿哥瞧他一脸迷糊,“三十三年九月复补正白旗汉军都统,十一月从福州回京的路上病逝。华善昨日没了,石文炳必须在家守三年孝,三年过去刚好是康熙三十三年,汗阿玛会让他回福州?不会,福州换将了,即便让他回去也得等一段时间,安排好任上的将军。”

“也许汗阿玛直接任命他为汉军都统?”胤祥懂了,“还有,他在家里闲三年,身体起码比前世健康,所以,病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八阿哥点点头,“对!华善贵为和硕额驸却早已遭汗阿玛弃用,石文炳正当用,他俩谁活着对太子有益?”

“当然是石文炳。”十四想都不用想。

“是啊。”小九爷好羡慕太子,“看起来老四无形中坑了太子一把,其实,老四又帮了太子一次。唉,他俩为啥没有前世记忆呢。”

“为什么要有?”胤祥不懂,“这样不挺好的?”

八阿哥:“有前世记忆,你九哥可以安慰自己,四哥知道以后的事故意这样干的,没有记忆还能救石文炳一命,他心里不平衡啊。”

胤祥:……

三日小殓,五日大殓,太子带上面无表情的四阿哥和悲伤流泪的福晋,为了表示重视,太子没选择低调前往。储君銮驾到达石家,石文炳带着一门族人,跪在门前迎接。

太子下车亲自扶起石文炳,劝他,“石大人节哀顺变,随孤进去送和硕额驸一程。”

石文炳低着头,心中并不是非常难过,其一,华善早年在外征战,石文炳跟着祖辈和额娘长大,同华善的关系算不上亲厚,更不能与康熙和孝庄那种相依为命的感情相比。其二,他身为男人又是将军,华善病了几个月,他来到家就开始让家人准备棺木,对老父病逝一事更为理智。

所以,当他听到太子说华善是被自己给作死的,他第一反应便是不可思议。庆德脱口而出,“不可能!”

石文炳扭脸看向他,“不可能?还有内情?”

“四阿哥从咱家回去没几天,儿子托隆科多大人问过四阿哥,”胤禛点头,庆德继续说,“四阿哥根本没当回事,而且四阿哥当初扮成五爷家的三公子,三公子是庶出,四阿哥不怪祖父在他面前托大……今日太子若不提起,我都快忘了这茬啊。”

庆德说这话时有一瞬间觉得丢人,玛法太多心了。

四阿哥和太子感情真好,华善不信,一直认为天家无父子,四阿哥此次看起来为了太子,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外心,他又对四阿哥失礼,岂不知会给太子和石家招来什么祸端。

还有一点,皇上早年弃用华善,华善不是没想过起复,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心里没那个念想,皇上又选他孙女为太子福晋,晋封后便是太子妃,他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更小心谨慎,端的是怕犯了错再次惹来皇上厌恶。

每天被这些困扰着,华善便一病不起。

石文炳料不到父亲的心思这么复杂,却能猜出一二。一时也觉得对不起太子,更不好意思直视他身边的四阿哥。

与此同时,回到内宅的二福晋被家中长辈团团围住。

石夫人张嘴便问,“在毓庆宫习惯么?宫里的主子有没有为难你?”

二福晋虽然觉得笑不合适,而想到这几日的事,眼泪没干就抿了抿嘴,“我这几天都在跟遗音姑姑学管事,我到的第二天她就把毓庆宫的内务交到我手上,宫里的主子也都很好,没有人为难我。”

“皇贵妃呢?等你以后成了太子妃便是东宫的女主人,宫务按说由你接管更为合适,皇贵妃没说什么?”和硕公主打起精神问。

二福晋道,“不是的。遗音姑姑告诉我,好好调理身子,以后有了孩子再管事也不迟,她还说即便我不久后成了太子妃,也要去景仁宫拜托皇贵妃多管几日。”

“是的,对!”石夫人道,“那个遗音姑姑说的对,只要你为太子诞下嫡子,皇上也会站在你这边,别看四阿哥比太子爷受宠,皇贵妃如果敢霸着宫务不松手,也得吃挂落。”

二福晋一愣,“额娘怎么突然提到四阿哥,汗阿玛是不是像人家说的那样宠四阿哥,我没见过,反正太子是挺宠他的。前天,不知道四阿哥有什么事找太子,我跟他说太子在书房里和詹士府的人议事,让他等一会儿再过去,四阿哥摆摆手,也没容奴才通禀,推门进去,太子居然没说什么,张起麟等人皆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