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是中了什么邪才只想着他的坏不记得他的好呢?
颜铮只是被摔懵了。落地前他本能地护住头部,除了垫在下面的那条手臂疼得厉害,其他好像并无大碍。他忍痛抬手握住方泽的手轻声安慰道:“喂,我说你……大晚上别哭得跟刚死了老公似的。”
头脑清醒,还能说话,卫瑾嘉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他只想玩玩可没打算玩出人命,来不及歇口气又跑去酒店前台叫人联系医生。
方泽根本收不住眼泪,他把外套脱下来盖住颜铮光溜溜的上半身,带着浓浓的哭腔问:“你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开玩笑?还能动吗?有没有流血?本来就够笨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摔出个脑震荡可怎么办?”
颜铮想笑,又觉得好感动,不到危急时刻方泽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有多在意自己,“你刚不说了么,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傻了你就养我一辈子。”
“我养你,不欺负你也不骂你了,一辈子都对你好。”
值班经理得知有客人坠楼被吓掉半条命,怕酒店医务室的医生不顶用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颜铮被抬上车后经理也跟了上来,一个劲儿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酒店安保措施不到位。医药费我们全部承担,需要什么赔偿您尽管提。”
从小到大颜少爷受过最重的伤就是上回在方泽家切菜切到手指,现在他浑身酸痛无比,心里头却是甜的,摔一跤摔出个男朋友还不够值得吗?他和颜悦色地对值班经理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们。”
听颜铮这样说经理更加不安。类似的倒霉事他遇得多了,闹着要赔偿的好解决,反倒是当时客客气气说没事的都憋着坏想讹笔大的。
看这三位的穿着打扮和气度不像缺钱的样子,住的又是好几千一晚的贵宾别墅,经理担心不能善了态度愈发恭谨。
方泽才没心思管什么赔不赔偿,他唯一的愿望就是颜铮好好活着,最好连根汗毛都不要少。到医院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右下臂轻度骨折,后背多处软组织损伤,另外血液检查中发现少量中枢抑制剂成分。
方泽和颜铮同时回头瞪卫瑾嘉,卫瑾嘉心虚地抬头望天。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被方泽用冷水泼,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忙着救人穿条睡裤套件大衣就出来了,脚上还是酒店的拖鞋。
卫瑾嘉活二十多年从未这么邋遢过。
还有些检查要等第二天上班后才能做,夜班医生处理完外伤打好石膏给颜铮开住院单。折腾一场天都快亮了,方泽陪颜铮在单人病房里休息,卫瑾嘉被赶到外面沙发上睡,那两人丧心病狂到连床被子都不分给他。
单人病房床挺窄的,颜铮仰面躺着,握着方泽的手睡得正香。心情平静后方泽回想起跪在颜铮身边说的那些话,有点儿想穿越回去把自己打晕。
他大概是被琼瑶剧女主角附体了,才会哭哭啼啼地趴在颜铮胸口说自己有多爱他,离开他就不能活。如果颜铮有尾巴的话,肯定早翘到天上去了啊。
但也感觉轻松许多,梗在心头的那根刺终于被拔掉,整个人都豁然开朗。方泽恍然大悟,上天恩赐的机会并不是让他远离渣老公,而是在成全有情人。
我会好好爱他的,更成熟理智,也不减疯狂。
第二天颜铮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看见方泽站在桌边给他摆早餐。从没享受过的帝王待遇令颜少爷倍感窝心,曾经方泽也是温柔可人的,那次高烧过后就变得有点冷酷无情,他这是终于又变回来了吗?
颜铮举起没打石膏的手臂在空中晃悠:“好疼啊,爬不起来,要男朋友给个早安吻才有力气。”
没别的就想耍个贱,哪料到方泽真的走过来在他额头上恩赏一个吻:“早上好,我亲爱的男朋友。”
清晨的阳光再暖也比不上方泽的笑,颜铮心口一热把人紧紧搂住,“突然这么乖我会把持不住的。”
“就一只左手你还想干啥?快起来我帮你洗漱,吃完饭还要拍片子呢。”
“什么片?爱情动作片我现在就能拍。”
事实证明拍动作片有点困难,至少对姿势有要求,让方泽主动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最后颜少爷只能退而求其次,压着新上任的男朋友亲个嘴儿。
两情相悦的吻感受大不相同,欲的成分少了,全是缠缠绵绵的爱意。
颜铮摔骨折的是右手臂,打上石膏吊在胸前干什么都不方便,刷牙要方泽帮忙挤牙膏,洗脸要方泽帮忙拧毛巾,甚至上厕所都要他帮忙脱裤子。
男朋友低头解他皮带的时候,颜铮根本不敢看,怕自己忍不住会喷鼻血。方泽倒是一点也不含糊,顺手还帮他把牛仔裤拉链拉开,颜铮极其少见地红了脸:“我说,你脱男人裤子脱得也太熟练了吧?”
“我也是男的能不熟练吗?对了有件事提醒你一下,在公司先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为什么?”
历经三年长跑才把方泽追到手,别说在学校和公司公开,颜铮简直嘚瑟到想让全世界知道。都盘算好等会吃早饭时拍照发朋友圈炫耀脱单,回去再买对情侣戒指做定情信物,更远的连寒假带方泽去哪旅行都在规划中……
“昨天才和司媛媛定的公司严禁办公室恋情,你不能让我今天就带头违反规定吧?”
“规矩是你定的,怎么改不也随你吗?”
“朝令夕改有损我霸总的威严,答应我嘛,大不了在别的方面补偿你。”
颜铮咽口唾沫很没出息地同意了,方泽用这种腔调说话他根本扛不住哇,而且他非常期待会得到什么补偿。
几乎一个上午都在做检查等结果,脑CT正常,心电图正常,肝肾功能、血压等等一切正常。中午医生告知颜铮不用在医院住着,一个月后找个地方拆石膏就行。
等方泽和颜铮打车回到温泉酒店,有几个宿醉的同事还没起。颜铮后知后觉地问:“咦,卫瑾嘉人呢?他昨晚不是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的吗?”
方泽佯怒着用手指敲敲颜铮手臂上的石膏筒:“怎么,和他还亲出感情来了?我今早就把他开除了,他说过几天会去法国和父母留在那定居,大概已经开车回去了吧。以后公司007工号空着不许用,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