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1 / 1)

在临走的时候,叶菲对我说:“你这一次去抓鬼,不用告诉无名一声吗?”

我犹豫了一会,心想:“无名虽然机灵,但是实力在那摆着,恐怕对付不了佛奴,冒险跟着我们去了,有可能会有危险,还是瞒着他吧。”

我打定了主意,就交代了叶菲两句,让她别告诉无名,然后下楼离开了。

我回到了学校。学校中依然人来人往,但是我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客人了。我漫无目的的逛了两圈。初春的太阳晒得我身上暖洋洋的,后来我干脆坐在操场上,看那帮男生踢球。

我看了一会,发现足球队中有个格外笨拙的人,一连丢了几个球,然后闷闷不乐的被替下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这人是排骨。我顿时就有些奇怪了。因为方龄的缘故,我曾经看过几次排骨踢球,他的球技还算不错,怎么今天踢得这么……这么失魂落魄的?

排骨明显看到我了,我发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不过……估计也觉得不太合适,于是硬着头皮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笑着说:“你怎么了?今天情况不太对啊。”

排骨只好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和方龄分手了。”

我点了点头:“看方龄这几天的表现,不难猜出来。”我心里面挺好奇的,不过这时候我不想太八卦,所以沉默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想不到排骨主动说了,他苦笑了一声:“你猜是因为什么?因为那几个泥人。”

我皱着眉头说:“方龄活泼好动,看起来像是小孩一样,但是内心挺成熟的,不可能因为几个泥人就和你分手,一定有别的原因。”

排骨笑了笑:“她曾经说,是我老家的人吓到她了。”

我摇了摇头:“她连黑白无常都见过了,这个更不可信。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排骨叹了口气:“其实那几个泥人是一个女生送我的。也不知道她从哪买的。也许机缘巧合,是泥人天王卖给她的。真是奇怪了,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方龄怎么会知道是女生送的呢?”

我笑了笑:“方龄自称爱情专家,肯定能通过蛛丝马迹猜出来。不过……就算是女生送的,她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和你分手。这女生,是前女友吧?”

排骨愣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已经有点偏西的太阳:“方龄肯定让你砸了它们,证明心迹,但是你却不肯,对不对?”

排骨奇怪的看着我:“方龄都告诉你了?”

我摇了摇头:“我们一块玩了这么多年,她的个性我很清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砸了它们?难道还打算和前女友和好不成?”

排骨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砸坏了之后,有点可惜。毕竟捏的挺好看的。”

我忍不住笑了:“你这话连小孩都骗不过去。反正一个是泥人,一个是方龄,你选一个吧。”

排骨苦笑了一声:“还怎么选?已经分手了。”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泥人砸坏,捧到方龄面前,她大概就回心转意了。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第467章 进山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阳气收敛,阴气蔓延。活人休息,死人出没。

我走到人工湖边,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等着。这里靠近水边,水汽蒸腾,最是阴凉,鬼魂会喜欢这种地方的。

我们要去杀佛奴了,如果这一次得手的话,就会一劳永逸。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了。

至于阎罗王交给我们寻找长生的任务……人生只有百年,太短暂了。我们就算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找上一百年,也不算久,这个任务,毕竟没有杀佛奴那么紧迫和危险。

我坐在石凳上,安安静静的思考着。我一会为我们的行程担心,一会谋划将来的生活,真的是心潮起伏,思绪一波又一波的涌到脑子里面。

忽然,有青莲的香气飘到了我的鼻子里面,然后一个温暖的身体出现在我身后,张开两只手,把我裹在怀里面了。

我没有回头看,但是我知道是白狐。我微闭上眼睛,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白狐在我耳边轻声问:“在想什么?”

我低声说:“我心里面有点忐忑,担心这一次会失手。”

白狐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点了点头,心想:“白狐说准备好了,那大概就是真的准备好了。毕竟他不是无名,从来不说空话。”

我被他逗了几句,也渐渐地轻松起来了,然后笑着说:“小鬼不是阴冷阴冷的吗?为什么你身上暖暖的?”

白狐笑着说:“我是冬暖夏凉,等夏天我再抱你,我就是凉的了。”

我叹了口气,推开他说:“就快要决战了,还不节省体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这时候,我感觉到一丝凉风,从湖面上传了过来。白狐低声说:“来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月奴踩着水出现了。月光映在湖面上,就在她的脚底,她一步步走过来,将明月的倒影踩碎了。

看样子,她的身体虽然是泥做的,但是魂魄的力量也不弱,可以让她在水面上行走。而不至于沾湿了身体。

好在这时候行人稀疏,并没有学生看到这一幅奇景,不然的话,一定要引起轰动了。

等她上岸之后,我问她:“咱们什么时候出出发?”

月奴想了想说:“事不宜迟,咱们最好现在就走。”

月奴看了看白狐,犹豫着说:“那个地方,魂魄没有办法走过去,你要不要寻找一具肉身?”

白狐摇了摇头:“不必了,如果我连佛奴布置的障碍都不能通过,那还怎么杀他?”

月奴想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随后,她从身上掏出来一块黑布,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面。

我疑惑的说:“你为什么把眼睛蒙住?玩捉迷藏吗?”

月奴笑了笑:“佛主布置的那个地方,为了阻止外人进去,有很多迷惑人心的东西,如果用眼睛看,很难找到。所以我用听觉,用感觉,用嗅觉。循着月仙子的气息,就能找到她了。”

我低声说:“那你的嗅觉还挺厉害的。”

月奴一边慢慢地向前走,一边低声说:“我们做丫鬟的,每一种感觉都很厉害,不然的话,稍微有些过错,就是一顿毒打,这都是练出来的罢了。”

我听了之后,也为她叹息不已,感觉她的命运很可怜。

月奴垂着手,缓缓地向前走着。她的步子很慢,但是实际上很快,我跟着她走了两步,感觉很累,干脆让白狐抱着我,双脚离地,御风而行,这样才能轻松地跟上她了。

我对白狐说:“你要不要收敛气息?免得佛奴知道咱们在找他,让他有了准备。”

白狐点了点头:“放心吧,除了你,谁也感觉不到。”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要除了我?”

白狐用嘴唇蹭了蹭我的鼻子:“因为你的嗅觉也很厉害。”

我抬脚踢了他一下。

我们走出校门之后,一路西行。渐渐地远离了城市,来到一片农田当中。

月奴径直向一片祖坟走去了,我看到坟中有点点青色的灯光,它们忽明忽暗,绕着坟头来回飘荡,很明显是鬼火。

我心想:“佛奴就藏在这祖坟里面吗?”

几秒钟后,我们已经走到祖坟的范围了。我看到那些坟包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间间小屋子。有了街道,有了灯光。这一片坟墓,居然幻化成了一个村庄的模样。

我看到每一家门口上都坐着一只苍老的鬼,他们皮包着骨头,面目狰狞。

这些小鬼贪婪的看着月奴,像是山大王看到了美女,要把她强行扣留下来,做压寨夫人一样。然而,这些小鬼眼中的贪婪总是一闪而逝,谁也没有动手,甚至于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这些小鬼像是很害怕一样,使劲低着头。

直到我们走远之后,小鬼才敢抬起头来,再偷偷地看两眼。

我心想:“看样子,是白狐把他们给镇住了,我和月奴,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佛奴就藏在其中的某一座坟墓中,但是很奇怪,月奴带和我们径直走了出去,继续向西。

我心想:“原来我们只是过路的,不过……既然是过路而已,又何必从坟墓当中经过呢?招惹那个是非干什么?直到我看到月奴头上的黑布才恍然大悟:她跟本不知道经过了哪里,她的眼睛已经被蒙上了。”

市区的西面是山,但是这山毕竟距离城市还远。平时要坐车的话,也需要一个小时。没想到月奴带着我们走了一会,不过半小时的样子就进山了。可见这两只鬼的脚程有多快。

我们在山中走了一会,我借着天上的月光辨认地上的植物,月光虽然明亮,但是仍然照的周围的大树影影幢幢的,幸好旁边有白狐,不然的话,我可能已经吓得掉头就跑了。

白狐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说:“咱们要到了。”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来过。”

白狐笑了笑,却不说话。

第468章 木中之鬼

我小声的问月奴:“咱们要到了吗?”

月奴转过头来,低声说:“要到了吗?我不知道啊。”她指了指脸上的黑布:“我看不到。”

我笑了笑:“那咱们继续走吧。”

我们又走了一会之后,我低声说:“我明白了,我们真的要到了。”

白狐笑着说:“你发现什么了?”

我指着后面的树说:“你看,这里全都是槐树,荒山野岭的,如果不是人为种出来的,怎么会全都是同一种树呢?”

白狐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我要考考你,看你是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我有些生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考我?再者说了,我怎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白狐指着前面的树说:“你知道它们是什么树吗?”

白狐这话倒把我问住了。我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回一次老家,只有在老家才有可能见到各种树,现在让我分析它的种类,我可看不出来了。

然而我仔细看了两眼,又发现一些不对劲了。这些树全都没有叶子。

按道理说,现在是冬末春初,万物都应该抽出嫩枝了,怎么这里的树仍然光秃秃的呢?我伸手摸了摸,发现那树枝应手而断,居然脆的要命,像是已经死去很久了一样。

白狐在我耳边轻声说:“这些全都是槐树。槐乃木中之鬼,阴气很重,而且这些槐树全都是死掉的,所以这里会鬼气阴森,整座山的阴气都向这里聚拢。佛奴找到这个地方练功夫,也算正常。”

我奇怪的说:“他不是活人吗?住在这样的地方,能把功夫练好吗?”

白狐笑了笑:“所以说,他练的功夫是邪门歪道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路上没有枯叶,只有枯枝,不知道这些槐树死掉多少年了。我们的身子轻轻一碰,树枝就会断掉,乱纷纷的落在地上,我们的脚踩在树枝上,也会让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天上的月光照下来,我看到周围的大树张牙舞爪,像是厉鬼乱糟糟的头发,也像是野兽的爪子,再加上山风吹过来,在树上擦出呜呜的声音,更让人心惊胆战。

我裹紧了衣服,小心翼翼的躲着周围的树枝。因为我觉得它们是活的,把它们碰断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过了一会,我忽然发现一点不对劲,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树枝了。我抬头看了看,前面分明出现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