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某知晓不该多嘴管您的家事儿,但琴某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把这个人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距离只会冲淡感情。除非,您已经想好结束。”
龙神风双手扶额,显然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是难以控制。
“寡人知晓她在何处。想等她消气了……”
“您活了一把年纪,怎还没看懂女人?女人不哄是不会消气的,就算是消气,也是装装样子,心里记得真真儿的,一定会找您秋后算账。”
龙走月不就是这样子吗?!她当时是战俘,他强迫她陪自己睡睡觉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过吧?!她也分明知晓能保住一命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她心里还是记仇记到死!
龙神风盖住额头,误以为早已闭塞的泪孔,渐渐溢出热泪。
见状,老太监赶忙上前询问,龙神风则命太监先出去,有些话,或许是憋得太久了,久到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只想痛痛快快地得倾诉一番。
悲伤良久,他缓缓情绪,道:“……其实说出真实的原因,你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会认为寡人是不是已经老到脑子不清醒了,但……妙琴的走,确实是寡人一手造成的恶果,寡人做了一件……”
龙神风再次哽咽,伴随一阵震心震肺的咳嗽,整个人仿佛要垮了似的。见状,陌奕宗从他的对面移到他的身旁,弯下身帮老人家拍背。
就在这时,寝宫大门开启,太监伫立门外朗声传令道。
“陛下驾到!——”
脚步声已经跨过门槛,并且正在步步靠近。
“……”陌奕宗脊背一僵,坏菜,要玩儿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预告:陌奕宗跑是来不及了,要不挟持太上皇脱身,要不甘愿被擒。他会如何选择?
☆、第85章 (3)
【本章提要】女帝擒获男皇!
好巧不巧,陌奕宗因为好心帮咳嗽的龙神风拍背,正好站在龙神风的身体一侧,而目前他所处的位置又恰巧背对龙走月。
陌奕宗的耳畔传来逼近的脚步声,他已是无处可藏。
实在不行,只能先挟持龙神风!
于是乎,他伸出两只抵在龙神风的脖颈处,绝不能成为龙走月手中的待宰羔羊!
龙神风则是无暇顾及任何异动,他的心情因为爱妻而悲恸,身体因为伤怀而剧烈地咳喘着。
就在这时,脚步声蓦地停下来,继而调转方向,朝门槛的方向走去?
“父皇,孩儿忘记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迟些再来看您。”龙走月指向老太监,指责道,“未看见父皇身子不舒服吗?还不快传太医?!”
“陛下息怒,奴才这便去。”太监不敢怠慢,加快步伐冲出门槛。
龙走月来去如风,顷刻之间,寝宫之中仅剩下龙神风与陌奕宗。
运气真好,竟然走了?陌奕宗长嘘一口气,收回欲出击的两指,继而后退一步,抱拳道:“太上皇歇息吧,琴某先行告退。”
龙神风吃力地扬下手,口捂手帕咳嗽不止。
陌奕宗堂而皇之地走出太上皇的寝宫,待确定龙走月的龙辇走远之后,他一个闪身,钻入竹林。
然而,刚步入竹林,一张粗绳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盖在其中!
陌奕宗顿感大事不妙,刚欲挣脱,十几把红缨枪已经指向他的身躯!
“启禀陛下!犯人已被擒获!——”侍卫长汇报道。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射入绿地,龙走月悠悠地显身在陌奕宗的正对面。
当她步入父皇的寝宫,看到那个挡在视线前方的身影之时,她左看右看感觉那个背影属于陌奕宗!
虽然这种想法极其荒谬,但呈现在她眼中的,确实是一副熟悉的背影。遥想当初,不论是在陌氏的宫闱,还是在他们相处的任何一个场景里,他总是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大摇大摆地走在她的前方,再将他的背影映在她的视线里。她时常会怒视着他的背影,设想如何整死他才过瘾。
她方才没有在寝宫中轻举妄动,一来、怕认错人惊扰到父皇。二来、唯恐陌奕宗感觉事态即将败露,从而挟持父皇。
果不其然,真是他!
这时,侍卫从陌奕宗的腰间抽下一块通行令。此通行令乃皇宫主赐予面首的身份证明,通行牌上写有面首的名讳——琴穆楚。
龙走月不由一怔,虽然将陌奕宗生擒活捉,但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这家伙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龙茗的后宫?!
“你居然敢冒充琴穆楚?好大的胆子!”她怒道。
大网遮身,陌奕宗如今想跑肯定是不可能,他白了龙走月一眼,一脸不服!
“把此人扭送天牢,朕要亲自审他!”
“遵旨!”侍卫将陌奕宗团团包围,将他连人带网架起来,径直向天牢走去。
……………
全封闭的囹圄之中,陌奕宗的四肢遭到牢牢地桎梏。他的双手束缚在墙壁前的铁链之中,双脚戴上脚镣,目前莫说逃,基本是寸步难行。
铁门吱呀一声开启,龙走月只身步入其中,她瞪视着陌奕宗,反手推上铁门。只听轰隆一声,铁门在她的身后关闭。
陌奕宗注意到她攥在手中的皮鞭,道:“喂,朕可没打过你。”
“你个阶下囚还敢自称朕?”龙走月抖了下皮鞭,似笑非笑地逼近他,“朕又不能像你那般当个强.暴犯,唯有让你尝尝皮肉之苦。”
“你敢!”
话音未落,牛筋皮鞭从他的眼前甩落逼近,狠狠地抽打在胸膛之上!
陌奕宗吃痛地眯起眼,感到胸膛前方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龙走月走到他的面前,用皮鞭的手柄挑起他的下颌,不等她开口说话,陌奕宗猛地抬起头,一口咬住她的嘴唇。当然,他没有使劲地咬下去,只是让唇与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龙走月一把推开她,倒退三步,愤懑地蹭了蹭嘴唇。
见状,陌奕宗发出爽朗的笑声,“呵,这就脸红了?”
“能笑的时候赶紧笑,”龙走月缓缓情绪,道,“对,你没打过朕,朕也不会趁人之危,这一鞭子自当是久别重逢后的开场白。”
“最毒妇人心,行吧行吧。我抓你一次,你抓我一次,也算扯平了吧?现在你应该做的是,用八抬大轿把我送回陌氏。”
“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要脸才不能被困在这儿!”陌奕宗的一双手分明被吊在墙壁前方,但态度仍是盛气凌人,他微扬下巴,道,“龙走月,你非要对你的夫君下狠手吗?”
“你是谁的夫君?朕可不承认这层关系,倘若硬要扯上什么,你也不过是赋予弄盏生命的一个男子罢了。”龙走月面无多余表情,坐到椅前,一边慢条斯理地饮着茶,一边调整复杂的情绪。
她知晓,陌奕宗潜入龙茗的目的一定是对自己实施抓捕。她只是没想到他敢玩儿这么大,冒充面首混进后宫不说,甚至通过严苛遴选成为后宫的一员?
“面首求在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之间,还得是童男子,你个妻妾成群的糟老头儿真好意思。”她浮夸地翻个白眼。
“呵,我长得嫩你也嫉妒?再者说,你当初谎称自己是二十七岁的时候,我也没说你是老太婆啊,啧啧,从情操上这么一比较吧,就看出差距来了。”
龙走月重重地放下茶杯,怒道:“陌奕宗!朕说一句你再敢顶一句的话,朕就拿弄盏的尿芥子把你的嘴堵上!”
陌奕宗下意识地抿紧双唇,晃了晃束缚双臂的铁链,用眼神儿示意她打开。
他虽然嘴上不服软儿,但是龙走月可没说过对他情深义厚,这死丫头一旦翻脸不认人,他保不齐真会死在龙茗国的后宫。
这时,侍卫送来陌奕宗混入龙茗的通关文书与邀请函。
龙走月首先翻开邀请函查看。嗯,她认得皇姐的笔记,这份东西并非伪造,而是货真价实的通行证。
“琴圣琴穆楚呢?你把他怎么了?”
陌奕宗双唇紧闭,目光斜视,拒绝回答。
是她不让他讲话。他啥都不说总行了吧?
“你少给朕装傻充愣,回答!”
陌奕宗龇了下牙,随后做出一个死鱼眼、舌头歪倒嘴角一侧的表情。
死了?……龙走月不免为之惋惜,那人可是将鸾琴驾驭得炉火纯青的大师唉!
“你杀他作甚!打晕软禁起来不行吗?!”
“听你姐说你欣赏会弹琴的雅士,很高兴杀了你喜欢的人。”
“下一个就杀你!”
“呵,那你就是承认喜欢我了?”
龙走月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她怒步上前,一拳打在陌奕宗的腹部!然而,她忘记他的腹肌非常硬,一拳打过去感觉自己的手更疼。
“你真把琴穆楚杀了?”
陌奕宗一脸不耐烦,吼道:“你还要问几遍?不就是个弹琴稍微好点的乐师吗?!我也会!”
“你会个鬼!”她指向他包扎白布的双手,“你若会弹何必故意把自己弄伤?”
陌奕宗睨她一眼,顾左右而言他道:“别说我没警告你,倘若锦衣卫收不到我的安全信号,定会率大军攻进龙茗。”
龙走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单枪匹马闯入宫闱,必然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因此所谓的“安全信号”,八成是真的。
思及此,她把双手贴在他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搜找。
“我说龙走月,你想问题的角度会不会太简单了?难道我身上还能藏几只信鸽?”
“你不用故弄玄虚,此次对于面首入宫的盘查十分严格,你不可能带随从进来,所以那个证明你安全的东西一定在你身上,或者在你的寝室里。不过,通过朕对你的了解,你绝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龙走月顺着他的裤腿一路摸到靴子,又从靴子摸到裤裆。
“……”陌奕宗本能地闪避,“找东西就找东西,你往哪摸呢?!”
“你以为我想摸啊?!你那么狡猾,谁知道你会不会藏在那儿!”龙走月瞪他一眼,揶揄道,“你陌奕宗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装吧你就。”
“歪曲事实,这是害羞吗?!你要摸也可以,但是你得负责善后。”他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坏笑。
龙走月懒得理他,继续在他身上搜找可疑的物品。她踮起脚,摸到他的衣领与脖颈。彼此靠得那么近,陌奕宗注视她清瘦的小脸,吹着她的睫毛,“喂,想我没?”
“不想。”她抬起双手,触碰他戴在头顶上的峨冠,顺势拔下固定发髻的簪子查看,此举导致他的长发散落肩头。
“搞什么!把我弄得这么狼狈!”
“你吼什么!朕当初也是被你蹂.躏得披头撒发不成人形,风水轮流转!你现在是朕的俘虏!唧唧歪歪也没用。”龙走月暂时未从发簪上发现端倪,于是继续从他身上摸索。
陌奕宗的活动范围实在是很有限,能使用的反击“武器”只有脑袋和牙齿。于是乎,每当她贴近他的时候,他就用额头撞她的脑门儿。
“我说你的心眼儿怎就这么小呢?想想我对你的好。”
“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