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胤禩借这书,八成就是从在朝的胤褆那儿听说了黄河汛期,然后想了解一番黄河。

“武氏……”康熙也想不明白武安宁怎么就拿了这本书。

“武小主似乎将今年需要看的书都搬回了永寿宫,天下名山名水图志她都搜罗过去了。”顾闻行当然也拿到了武安宁所登记的书目,一开始他本来就招呼让人准备着,以免皇上过问,现在太子的事也和武贵人相关,他便提前带过来。

康熙摇了摇头,说道:“看似稳妥,内则喜乐。”他给了武安宁这么一个评价。

喜欢天下名山名水,骨子里都是喜欢出门玩耍的,而武安宁面上丝毫看不出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呆在永寿宫也都在表示她不是喜欢热闹外出的人,但现在这些书将她的本性暴露了。

不过这暴露了也没什么,康熙对于自己宠爱的女人反而觉得有趣。

***

黄昏了,前两日这时候敬事房的何林喜早就到了永寿宫陪笑,这会儿却还不见踪影,福禄有些失望,不过也只是失望,有了这两日,加上几天主子都被允许去了景阳宫,就算接下来一月皇上都没招武贵人,大家也不会认为她失宠了。

只是得宠了自然想更宠,这福禄比起武安宁自个儿来,都要更在意圣宠。

福禄在等着,武安宁这会儿捧着一本草原图志看得入神。

草原西处有一黄坡地,又牧民在满月之时似乎听到清泉激流声,而周围百里无丝毫水源……武安宁查看这地方的气候,心念一动,莫不是有清鸣草?

清鸣草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要,所蕴含的灵气相当厚重,若有了它,武安宁心动了,她的心法怎么也能修炼到入门。

可是是在草原深处!

武安宁现在手上没什么人,也不准备亲自去,她要这东西是用来给自己增加保障的,绝对不会亲自去冒险,如果她是修仙者,说不定还愿意为了这份筑基丹的主药冒一下险。

不管怎么样,武安宁还是将这地方标志出来,借由这上面的文字可少量的图纸,她准备更细心地编绘出地图来。

突然,她耳边微动。

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继续画着,不过却转画了上面册子另一页形容的白狼。都怪她刚才想清鸣草入神了,忽视了其他。

她画得很快,明明才一开始,就三两笔勾勒出他人要画一刻钟才能画好的东西。

康熙大老远就瞧见武安宁在桌上写画着什么,身边伺候的人都离得她很远,可见她是丝毫不想被人打扰。

他大踏步迈进屋子里,见武安宁浑然不觉,屋里的人要给他请安,被他制止了。

这凑过去一看,她竟然在尝试着将书上文字所描绘的东西画出来!

文字的描述,天马行空又常常夸张,这要绘画出来,便是画圣有时也无从下笔,今日他竟然看见有人勾勒出来。

武安宁见到了诸多仙山福地、妖兽猛豹,很多美景灵气和凶悍是用文字绘画不出来的,所以这图志偶尔出现的天马行空和夸张的风景描述,武安宁还真能想象到,因为她见过太多的实景实物。

康熙见到武安宁将白狼画出如书上所描写得那般雄伟可惧,这白狼比虎豹都要来得……雄壮,便不由地“咳咳”一声。

武安宁这才被惊醒,转身一侧,原本是准备看人的,却因为太近撞到了康熙怀里。

“皇上……”她的声音有些软,也有些嗔怪的意味蕴含在里面。

随后马上起了身,无丝毫娇柔做作之感。

让之前嗔怪的意味也变得格外珍惜起来。

“怎么突然想画这个?”

武安宁解释说道:“元怿身子不好,常常问我黄河的水是不是真的是黄的,草原是不是全是青的,没有树林,又问我虎狼长什么样?那会儿我就想,以后要画出来让他亲眼见到。”

康熙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地,竟然羡慕起那才七岁的小儿来。

“可惜我也常常出不去,也就能凭着只言片语想象画出来了……”见康熙表情,她又借着转移话题,说道:“皇上您是不是狩猎过狼?白狼长得是不是这样?”

武安宁当然知道白狼长什么样,但是这年代闺中女儿从哪里得知白狼长相,一些绘画的狼图都是极其少见,更别说流入闺阁了。

康熙听到武安宁这么一问,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来见她,果然是极其好玩又轻松的事。

☆、第0042章

第42章

康熙当然狩猎过狼,而且次数还不少,更别说见过的狼了,白狼王都有一次在八旗勇士射杀下,被送到了他面前。

明年准备去巡视塞外,是应该带她去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狼。

武安宁可不知道她阴错阳差的,就提前预定了明年众妃都要争抢随侍塞外的位子。

对于武安宁问的这个问题,康熙不大想说清楚,因为她画是狼,而且画得很好,不过太夸张了。

“明年带你去亲自看看,你就知道了。”

武安宁一听,立刻放下了笔,问道:“去哪里?”

康熙也没隐瞒,说道:“塞外。”

果然后宫消息灵敏,这前朝可是半分都不知道康熙的打算,如今武安宁就知道了,如果武安宁有前朝的关系,这提前得知的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好处。

然而康熙告诉武安宁也是有分寸的,武安宁在他看来就是聪明本分的,从当初不透露他知晓武鸾儿的心思就可以看出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分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武安宁目前和前朝没什么牵扯,这消息也顶多就是个出游消息,此外,这消息真传出去了,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谁也跳不出圈子。

武安宁得到确切结果,也就不多问了。

如果是在七月前出发去塞外,她想她是去不了了,然而就是有这个原因她也不会去问具体的时间,哪怕她清楚可能真的能大概问出来。

“谢皇上。”她马上就笑意盈盈地谢了恩典。

“听说,你今天又被兆佳氏吵了?”

看,这就是偏心眼,要过问事,却在一开始就偏心起武安宁了。

武安宁点点头,并不隐瞒,她低声说道:“谢皇上为我出气。”随后声音更细微,说道:“所以我才高兴给皇上背黑锅了。”

康熙耳尖,不痛不痒地看着武安宁,武安宁抬起头了,小声说道:“其实只要皇上不看她几眼,我就满足了。”

现在真是热乎期,耍点醋坛子有助于挥发。

原本康熙因为背黑锅这个词有些哭笑不得,但听到后面的话不自觉对武安宁摇头。

“真真个小心眼的。”

武安宁小心看向看戏,试探说道:“今天我对卫贵人说我有些想不开其实是真话。”

康熙淡淡瞥了一眼,说道:“不必说得这么好听,小心眼就小心眼,朕不会怪罪你。”

武安宁的脸不由的一红。

皇帝的容忍度可真大,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了,偏心眼的皇帝……武安宁觉得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皇上,今晚下棋吗?”武安宁不好意思地转过话题。

康熙知道武安宁的棋瘾被勾上来了,不过今晚他就想好好歇歇,不下棋。

“不了,给朕捏捏。”他直接吩咐道,然后躺在了屋内唯一一张长椅上。

武安宁连忙点了点头,用了适当的劲,康熙舒适地舒出一口气,今天一天的疲惫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康熙觉得很舒服,闭上眼说道:“朕若睡了,你就停下来。”

这就是差别待遇,以前武安宁可没他这话。

“这里睡着不对您身子不好。”武安宁也可以提醒道。

康熙睁开了眼,这时候武安宁纯粹的说事,并没有其他意味。

当下心有所动,重新闭上眼,说道:“更衣。”

武安宁见这样要更衣却不起身的康熙,真想将他提起来丢到床上去,可是她现在不是修仙界的身子,现在没有那力道将人提起来。

当下微微气闷,还是去褪他的外衣龙袍。

扣子解开了,他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武安宁心中有些脑恨这货给她出难题。

最后还是叫唤了一声,他才给点面子起身。

唤来伺候的人,洗漱过后,人都退下去后,武安宁继续替他更衣。

拉下床帐后,她老老实实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实,这反而让康熙推掉了,有更好的事情要做。

***

连续五日侍寝,顶多酸些话,暗叹武贵人真得宠。

连续半个月了,就是主位娘娘也不淡定了,太皇太后去后,皇上是放开了喜好,他喜欢汉妃是不错,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受宠的,以前顶多宠了三四日就丢开了寻其他人,可这次,半个月了,皇上也没断过。

连续半个月,一日都没停歇的,只有求嫡子时仁孝皇后和后来最得宠的佟佳氏(只是庶妃时孝懿皇后)才有的待遇。

诸人都不淡定了,却也只能派人给康熙送温馨,其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时候,没人敢劝一劝康熙,因为没资本。唯一有资本劝一劝康熙的太后,不但没劝,反而因为武安宁得了康熙的喜欢,竟然赏下了东西来。

宫里暗潮纷涌。

武鸾儿在宜妃宫里也越发不自在了。

她原本对于武安宁连续半个月都侍寝没当一回事,可是当她知道以前康熙宠人的时间后,她心中不由的一突,她这妹妹不会是独宠的节奏吧!康熙那个花心大萝卜的独宠,武鸾儿想想都有些佩服她这个妹妹了。

原本武鸾儿还在宜妃宫里做着一点差事,但是现在几乎被‘荣养’了起来,宜妃宫里的大宫女太监总管都会客客气气地称呼她一句姑娘。

她竟然还多次见着了传说中的毒蛇九和草包十,而且还是专门过去看她的。

但这不过□□岁的孩子来看她时说她就是武贵人的姐姐,长得也不怎么样……武鸾儿心中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之前郭络罗贵人还会说她几句,但是自从兆佳贵人被弄去僖嫔宫里,她就只能变成皮肉不笑的,定是宜妃敲打过了。武鸾儿突然觉得,有个宠妃妹妹,真的很不错。

宜妃如今的态度很微妙,武贵人是她的人,她得宠她的好处也不少,这些日子,皇上就夸了她的老五和老九两三回,也说不准就是武贵人对她的忠心。

可是她这么得宠,宜妃还是不免会有些心惊和嫉妒。

这一日,武安宁又被康熙宣去乾清宫伺候用墨,后宫暗涌已经转变成激流,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是随着时间而转变的,武安宁也因为这段时间在面对康熙越发从容起来。从容的武安宁,可以表现出很多吸引人的特质,这些日子,康熙看她的眼神也愈发暖了。

乾清宫伺候皇帝读书用墨的妃嫔三十年算起来也就四个人,其中三个都死了,剩下的一个也已经失了宠,这个人就是惠妃。要知道,当初惠妃前去乾清宫侍墨,还是纳兰容若陪着康熙论文之故。

那一次惠妃侍墨的含金量根本不及死去的三个。

这侍墨的除了要得宠,还得通文晓字,并得到皇上信任。

目前武安宁在康熙心里已经上升到在政事之外的志趣相投上,武安宁确实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偶尔说起各类山川地理、易经数学,她都能接的上话,这样的发现让康熙对武安宁的期待很高,也会不由地更喜欢。

加上武安宁全心依赖亲近自个,身份上也全由着他生杀予夺,又在床上和他相合,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去宠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