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我喜欢秦总很久了(1 / 1)

万俟雅是一周后的早上才跟裴锦夕说:“你知道沈晋的包养费是多少吗?”

当时两个人正对坐餐桌享用简单可口的早饭,裴锦夕以为万俟雅是好奇,便随口回答:“我之前也问过一次,她没说,不过……”

戳了小块圣女果送进嘴里,裴锦夕一边咀嚼,一边仔细想了想,“可能一个月十来万吧,不算零花钱,按秦默的薪资差不多。”

“……”

万俟雅陷入了沉思,裴锦夕还很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过了好一会儿,万俟雅终于停止戳自己盘里的荷包蛋,“小夕,公关这么赚钱吗?”

“还行吧,”裴锦夕喝了口牛奶,“秦默在千秋岁咨询公司做了挺久了,按她的资历和职位,八成有股份,年薪和分红加在一起,除税,两百万以上应该没问题。”

顿了顿,她又看着万俟雅,笑道:“你干嘛?不是想转行吧?”

“没,”万俟雅杵着下巴,右手拿筷子,又开始闲闲地戳碗底。

“我就是在想之前秦默跟我说的。”

“什么?”

“她说她包养沈晋,是打折价,没有买车买房,一个月连带房租,五万。”

“噗~”

裴锦夕刚刚入嘴的一口牛奶差点喷了出来。

“五万?”她抹了一下嘴角,表情极为震惊,“天啊,这比白菜还便宜吧?”

哪个情妇小白脸愿意被没车没房的,一个月五万块钱还包含水电房租的价格包养啊?

万俟雅点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你家白菜五万块?”

“嗯,”裴锦夕淡定地说,“白菜,百财,我爹书房里摆着一棵做装饰,上等羊脂玉做的,底座是天然檀木,当时买价是千万吧。”

万俟雅:“……”

有钱就是任性啊,万俟雅默默吐槽。

“阿嚏~”

正在港城机场的沈晋突然又打了一个大喷嚏。

幸好她是在洗手间里,沈晋揉了揉鼻子,暗想自己怎么突然像是感冒,老是打喷嚏。

她洗了手出来,阿辉在外面等她,见沈晋出来忙把手机息屏揣回口袋。

“老大,”他把取来的票递给沈晋,“行李托运了,头等舱座。”

“谢谢,”沈晋接过,又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你回去吧,我走通道很快的。”

“嗯,”阿辉挠了挠头,忽然又问:“老大,许柏那边……你就这么放着了?”

沈晋本来都要转身走了,闻言又停住,偏头瞥他一眼,笑了笑。

“急什么,他不是声称皈依佛门么,就让他暂时清心寡欲几天吧。”

赵阿公一倒,再除去在国外不问世事朱老头儿,港城这边,几乎就是许柏一人独大。

人心膨胀,他连沈晋这个正主都不太放在眼里,听说沈晋来了港城,就摆一桌子素菜接待,说什么自己皈依佛门。

阿辉心里当然有气,幸而他跟沈晋很长时间了,所以面上也基本能绷住,不露破绽。

“不是,老大,咱非得要账目干什么?林嫣那骚货不是想叛么,就让她……”

他悄悄做了个“干掉”的手势,“这样不就干净了,还忒省事儿了。”

沈晋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咱们是文明人。”

阿辉:“……”

“好了,时间快有点赶了,”沈晋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我走了。”

看着沈晋去往贵宾通道,和普通旅客没什么不同,阿辉突然一撇嘴,“嘁”了一声。

要不是知道沈晋以前有多凶残,还真TM信了她老大“文明”。

……

黎城。

秦默最近一周都有点“走火入魔”。

之前看广告“弯”就算了,现在居然搞得看什么都觉得弯!

最严重的是——她在路上看到两条小母狗都觉得它们有奸情。

真的都不能用常理来衡量自己了,秦默内心哀嚎,她怎么突然之前被“腐蚀”了?

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化作羊驼急奔,秦默杵着头,郁闷地盯着自己桌上那盆含羞草,突然拿笔戳了戳它绿绿的叶子。

这盆含羞草大概和主人一样迟钝,秦默戳它半天也没反应。

正自胡思乱想间,突然有人敲门。

“请,请进。”

秦默慌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正襟危坐,看着进来的助理小朱,“有事情?”

小朱愣了愣。

“不是,秦总您是不是忘了?”她道,“刚刚您跟我说,要提醒您下班去聚会的。”

“……”

好吧,最近脑子就是有点糊涂,秦默终于想起来,是她让小朱记着提醒,她有同学聚会。

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秦默悄悄叹了口气,跟助理说了谢谢,然后赶紧收拾包包。

出门的时候,秦默没有发现,她桌上那盆含羞草,后知后觉地弯成了一卷。

今天是大学的同学聚会,这种事情秦默本来不想去的,可奈何被班长接连邀请。

下楼坐进车,秦默看看群里发来的高级量贩地点,一拧钥匙发动引擎。

下班的峰期,路上难免有点小堵,秦默一边跟着车流慢慢往前挪,一边想聚会的事情。

其实她不是怕聚会,而是怕……

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方向盘,秦默想起以往在群里,那些埋怨自己老公的女同学,都羡慕她的婚姻美满幸福。

可她怎么可能是美满?只不过她从不习惯炫耀,所以幸与不幸,都是别人一厢情愿的以为。

不管怎样还是到了聚会的地方,秦默在路边临时车位停好车下来,抬头对了对名字,走进面前一家装潢华丽的量贩。

她原本想直接上楼,却鬼使神差地转去了洗手间,想补一补妆。

多少忐忑不安,秦默照着洗手间的镜子看了一会儿,老是心理作用,觉得自己很憔悴。

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又好像不是。

相貌明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却让秦默觉得镜子里的女人很陌生,很可笑。

可笑的还有这次聚会——所有人以为婚姻最幸福的人,实际披着伪装,下面腐烂不堪。

突然有人进来洗手间,秦默一惊,晃过神来,慌忙扣上包包,低着头出去了。

订的包厢在二楼,秦默上去找到房间号,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内里的喧嚣似有瞬间的安静,片刻后,灯光一闪,霸麦的接着展开歌喉,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音响里迸出,引发一阵哄笑

班长先行过来和秦默打招呼,秦默应付着,跟随她进了里面。

也许是这个年纪有太多需要放纵的情绪,也有太多心知肚明但都不会揭破的秘密,聚会并不如秦默开始预想的那样家长里短。

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包厢有单独的小卡座,三五人正聚在一起聊天。

似乎没那么糟糕。

秦默放松了一些,正好有比较相熟的老同学来搭话,她便跟她们一道玩了。

可热闹是别人的,秦默虽然同样喝着饮料聊天,却始终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层薄膜包裹着,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于是半是敷衍半是随波逐流的应酬着,浑浑噩噩到了十点多钟。

都不是肆意挥洒青春的年纪了,差不多就该散了,大家各自带好东西,陆陆续续下楼。

街上灯光明亮,秦默呼吸着夜晚微凉的空气,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下来。

她跟大家道过别,前行转过街角,找了一家便利店,进去想买一碗杯面。

便利店里很安静,这个时间没有太多人光顾,空气里隐隐飘着关东煮的香气。

没吃晚饭的秦默瞬间饥肠辘辘,她到一排货架前挑了两碗杯面,去服务台付账,顺便买几串关东煮。

店里没有热水充杯面,秦默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抬着关东煮,推门出去。

实在有点饿,秦默等不及回到车上,就在便利店的橱窗前站住,低头吃起关东煮来。

可才咬住一个鱼丸,突然觉得手背微凉,一场小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淅淅沥沥——”

细长的雨丝斜斜飘进檐下,或如情人般拂过秦默的脸,或轻轻打在她的身上。

秦默怔了怔,然后想起来自己没带伞。

复古的街道和对面的商店,都因为这突降的雨而蒙上一层轻纱,本来明亮的灯光瞬间朦胧起来,一团光晕染染,像美人的醉眸。

雨声绵绵,周遭仿佛都安静下来,秦默呆望着对面店铺闪闪的牌灯,一时恍惚。

“秦默?”

一柄伞突然撑到了自己头上。

“嗒,嗒”

屋檐凝聚的水滴落下,打在透明的伞面上,绽出朵朵小巧的水花。

秦默愣愣地转过头,看见了熟悉的人。

最传统的黑色修身西装,领口处露出白衬衣的领子。

最上的两颗纽扣没有系上,展现出过于雪白的脖颈,以及若隐若现的锁骨。

秦默的视线往上一抬。

斜贯着一条刀疤的脸,却仍然让人觉得俊美。

那双眸,一如既往地温和深邃。

“唔……”

秦默大概没想过她会在嘴里叼着一个鱼丸的情况下,遇到居然有点帅的沈晋。

不知道脸是不是有点红,秦默第一个动作竟是十分不舍地嚼了嚼鱼丸,咕噜一声先咽下去。

鼓着腮帮子贪吃的小猫咪着实萌得不像话,沈晋看见她的嘴角沾了一点红色的酱汁,笑了笑,抬手替她抹去。

对方的指腹带着些许温热,秦默这时候突然脑子抽风一样。

“沈晋,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晋一愣,但眸中闪过一丝惊愕的同时,唇角已不自觉地露出比平日更温柔百倍的微笑。

只听她轻轻地说:

“我喜欢秦总,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