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用温柔的口气对我说。

狂风猎猎作响，海岛之上第三个金色的人影从空中飘落，轻轻地停留在空中，她脸上没有笑只有那冰冷的杀机。

“什么人？”

南宫长老低头看去，却见金色人影向他走来，仙光星芒之术对准了她轰炸而去，但是这些仙气汇聚而成的斑驳残影却擦着她的身边飞过，如同流传过了一片片长长的白光，只是她却安然无恙，仿佛所有的仙气都在躲避她的存在，又或者是说她总是走在仙气无法攻击到的地方，好似知道所有仙气的轨迹，如同知道河流会流向哪里。斤介丽技。

“怎么会打不中她？”

南宫长老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长老开口问道。

“她是我的干娘所化残影，她是毒龙真人……”

我冷漠地开口说道。

第五百四十四章，仙族全军覆没

毒龙真人的虚影在路上走着，眼睛冰冷，神色冷峻，缓步走去，那些星光在破碎。她踏着一地散碎的白色仙光而行，脚步并未停留任何一刻。

南宫长老不断地后退，很快便退到了仙族众人的面前。

“为什么打不中你？仙气失灵了吗？”

南宫长老碎碎念着，其实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仙族都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直到毒龙真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南宫长老颓然地倒在地上，毒龙真人捏着仙诀的手印在了他的额头上，却见其整个额头上金光一闪，随后所有的仙气都在一瞬间被封印。

“居然封印了我的仙气……”

南宫长老低声说道。

“过去有一个未经证实的理论，传说中仙气，灵力，鬼气这些游弋于我们身边的能量都是有灵性的，它们会更喜欢和庇护那些它们喜欢的人。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是在很多高手对新手的战斗中却会发生，即便是相同的法术，新手却伤害不到高手，这便是因为四周的灵力更喜欢强者。因此，你该明白为什么你的法术攻击不到我的干娘了吧？”

我站在不远处，开口说道。

“你是说，比起我这位仙族的第一代长老，所有的仙气反而更喜欢我眼前的这个女子，哪怕只是一道幻影？这绝不可能。我们仙族是仙气之主，身为仆从的仙气不可能背叛我们。一定是你又作弊了，肯定是你又用上了什么暗招。”

南宫长老终于失去了一直保持的风度，形式的逆转让其有一种即将失利的感觉，而这一次失败不仅代表了斗法的彻底失败，还代表了身后的仙王将有人丧生。而一旦斗法上无法战胜我，那么真的动起死手来，在场的这些仙族却没有一个有信心和我过招。

“破！”

南宫长老身边的其他两位仙族长老一看情形有变，终于按捺不住地对我动手了，大手包裹着巨大的仙气向我冲来。

“这么说来，你们是明目张胆地要作弊，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斗法已经失去了意义，我也不会留情。毒龙真人的金色光影快速捏了个法决，随后海岛的天空中出现无数个排列整齐的法阵，这些圆形的法阵中间有雪白色的尖刺从空中坠落，不是一根，不是两根，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落！”

毒龙真人举起手的同时，我站在其背后轻轻说道，这些雪白的尖刺从空中坠落而下，追踪着仙王而去，剩下的九位实力高明的仙王竟然无一生还，全部被雪白色的尖刺当胸穿过，无论释放出怎样的法术都仿佛无法抵挡这带着杀机的恐怖法术。

听着四周不断传来的哀嚎声。三个仙族的长老都慌了神，南宫长老被封印了仙法无法出招，而另两位仙族的长老在攻击我的时候被魔气所阻，退到了我的两边。

“嘭！”斤介妖弟。

雪白色的尖刺从空中快速落下，齐长老巧妙地躲过之后，手上欢呼出数把闪烁着各色仙光的仙器，平铺在天空中，双手食指点出，仙器在空中穿行，随后疯狂地自天空中坠落，以仙器恐怖的冲击力想将我埋葬其中。

而另一位盘发的长老则身形飘动好似舞蹈，一面面紫色如同琉璃一般的事物在我的四周展开，一面接着一面，一扇拼凑着一扇，仙气在紫色的琉璃面上穿过，化作了一个个特殊的仙族咒印。这些咒印涌动着紫色的光，在齐长老身后一片仙器同时坠落的一刻，紫色琉璃上的仙族咒印也发动了对我的攻击。

海岛剧烈的震动，地面上被打出了巨大的深坑，轰鸣声伴随着掀起的狂风向四周扩散，齐长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坑洞喊道：“成功了吗？”

然而风过之后，魔气依然存在，我站在魔气之中，竟然并无半分受创。

“毫发无损，这魔气当真这么厉害！”

盘发长老惊讶地喊了一声，两人正要操纵仙气发动下一波攻击之时，雪白色的尖刺从背后刺穿了两个仙族长老的胸。

齐长老先中招，惨叫的声音引起了另一人的注意，而当另一人将头转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却是齐长老满是鲜血的胸口，顿时脸色大变，刚要回头自己的胸口却也已经被当场贯穿。

南宫长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就如同看见了修罗地狱，不可一世的仙王都惨死在了这座海岛上，而强大的长老本该站在仙族的顶端，可在这里却依然毫无还手之力。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风中仿佛都飘荡着让人恶心的感觉。

“都死了，居然都死了……”

从仙族诞生到上古时代的辉煌，再到现代文明的衰落，他目睹过这个种族曾经发生过的大战，也见过太多强悍的高手，天才更是数不胜数。

上古年间甚至有一句戏言，天上星辰有多少，地上天才就有多少。在他看来，我也只是那无数天才中的一个，但是如果天才活不长，又有谁会记得呢？

可是虽然仙族受到过那么多的动乱，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倒下，就像是无论有多少蚂蚁想扳倒巨人都无补于事。

可今天，我这个他眼中的蚂蚁却做到了！

十大仙王，三大长老，全军覆没，在这座他们创造的海岛上，甚至都没有将我逼到绝路。

战斗结束了，这是我对仙族大战的第二局，下面就将杀入仙族本部，这也是南宫长老没死的原因，如果他死了，我又如何找到仙族本部的所在呢？

眼前的金色人影纷纷散去，仙光飘上天空后消失于无边的黑暗中，那一度被照亮的天空又重新化作了一片苍茫和漆黑。

只有毒龙真人还站在我的眼前，因为我没有将碎天三式中断，抬脚走向她，心中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渴望，就如同想要拥抱自己的母亲。

两世年华，我有两位干娘，这一世是苦毒婆婆，而上一世便是我眼前的这位仙子，虽然明明知道她不是本体，虽然在我的记忆里早就知道她已经死了，但是依然还是想拥抱她，哪怕知道这是假的。

轻轻地走过去，伸出手，我已经比她的高了，可脸上还是涌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哪怕眼前的她不会笑。

“干娘……”

我低声说，想要触碰她的脸，但是手指所触碰到的只是空气，因为她只是仙气幻化而成的。

然而即便无形，只需要那张脸，只需要那个人，便足够了。

“总有一天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无论入魔还是成仙，无论是深渊还是天界，我都会让他血债血偿。”

双手打开，轻轻地环抱住了她……

然而就在这一刻，天上白光忽然亮起，并非是和刚刚我们释放仙气时候的样子一般，而是整个大海上的天空都变成了一片苍白，随后我看见一片金色的阵法降临，一个老者站在金色的阵法上，白须白发，穿着宽大的白色道袍，只是眼中却没有情。

站在圣道之巅，跨过了道的界限，他是超越我太师祖的强者，他是盘古的化身，是道教三清至尊，他是元始！

当然，他也是我的仇人，当年便是他杀了我的干爹干娘，在上一世我也因此入魔！

一道白色的光矛从空中落下，直接刺穿了我面前的金色人影，我一怔，随后还未来得及挽留，这金色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化作了点点金色的粉末，我的表情刹那间停顿，白色的天空下，翻滚起巨浪的海面包围下，元始终于来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元始降临

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梦中见到她，想触摸她的脸，想在她的怀里撒娇，想让她勾着我的手腕一起上街去。

因为她不会老，所以当初我们一起上街的时候。总有人会对我说：“哇，你姐姐真是太漂亮了。”

那时候她就只是笑，谁都不知道她已经上万岁，更不知道她是我的干娘。

但是我喜欢看见她笑，喜欢看着她和我干爹拌嘴，喜欢她缠着玉罕说笑，喜欢她对着周易的屁股猛踹，嚷嚷着让他干活。喜欢她和恋心儿师娘讨论化妆品时候拼命点头的样子。

而她最喜欢的是拉着我的手，对所有街坊领居说：“这是我干儿子，看看，帅不帅！”

那时候我总是特别烦她，但是一转头，当她永远离开我后。这些却都成了我的美梦。

而夺走我美梦的人，毁了我那一生的人除了该死的伏羲，还有元始！

白色道袍，慈祥的脸，那苍老的容颜看起来仿佛无害，仿佛是世外高人，仿佛永远都站在光明和正义的一边，但是我对其的恨，却比这翻滚的海浪更剧烈。比那黑夜更绵长。

“元始！”

金色的光影中，我大声咆哮。

他站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我早就想杀你，上一世，这一世都想杀你。上一世伏羲献计让我灭了你的父母，你便会入魔，我更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你。可惜，最后被别人抢先了一步。这一世我还想灭你，四脉会武之时我就想杀你，若不是你师傅分身出现，我怕是早就得手了。但是这一次，没有分身，没有你的师门长辈，你必死无疑！”

我拔出断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早就猜到要和他对上，但是却没料到是这么快，我所有的苦练，所有的修行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报仇！

我不为拯救苍生而修行，只是为了要杀你！

断刀出手，魔气将我的身体猛地抛上天空，直冲对面的元始而去，断刀为神器，锋芒冰冷，如寒光绽放，这一刀劈下后。元始用手掌轻轻一挡，波纹在手掌上韵开，我的断刀一半刀锋砍进了波纹之中，脸对着脸，我的怒火化作魔焰在断刀上传递。

元始冷哼一声，白光刹那间绽放，我被一股巨力直压而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哇……”

落地后张开嘴便吐出一口浓血，但还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断刀狠狠一挥，魔气将我第二次甩上了天空。

白光二度压下，强光几乎将我身上的魔气震碎，我的皮肤和骨骼都发出脆裂的碎声，随后摔倒在地，第二口血吐在了衣服上。

“你们这一脉都是天才，也都是幸运儿。我曾经收罗焱为徒，和端木森也为过敌。所以我比谁都了解你们这一脉的经历，也都了解你们的天赋。绝不能给你们任何成长的空间，即便是三年也不行。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灭了你们，如果成长起来，一切就都为时已晚。”

元始从空中落下，站在了海岛上。

南宫长老应该是见过元始的，此刻急忙跪倒在地，大声喊道：“道祖万安！”

我擦干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南山福地的多年修炼，忍受着一次次生死的考验，为了变强而拼命地去磨练自己，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棱角都劈断，只为了成为一块风无法摧毁，水无法穿透，无坚不摧的顽石。

然而，便可以去报仇，向着那些粉碎了我美丽人生的人复仇！

伏羲已经被我打败，而最该死的人就在我眼前，跨过了圣道，他已经站在了绝顶的高度，连圣人都不过只是其眼中的一粒尘埃。

或许在别人看来，我这样的人真是没药救了，既然报不了仇就该学乖点，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地苟活着。当你打死了一只老鼠，是不必担心别的老鼠会报仇，因为它们没有那个胆量。

大部分的人也是如此，从某种程度上，我们的人生其实和老鼠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我不愿过这样的人生，我的一生因为复仇而有意义，我这一辈子，因为复仇才有动力！

低下头，风吹过我的脸，道袍因为沾染了血迹所以闻起来有些刺鼻，我却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有酒的话，现在真想痛痛快快地醉一场。

“你笑什么？”

他回头对我说道。

“我想我这一生最光芒耀眼的一刻，应该到了吧！碎天三式，开！”

天空刹那间碎裂，如同破碎的玻璃从空中滑落，我看见他踏着金色的光从空中走来，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

那张容颜，承载了我所有对父亲的记忆，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是他依然是我最尊敬的人，从那时候到现在也依然是如此。如果将我的师傅在我心中的地位比作是一片苍天，那么他在我心中就是一座永不会塌陷的大山。

“什么人？”

元始满不在乎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