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回事!”吴迪说,大家也恍悟。
石总脸沉得像水,我说:“看来是那个小周把你给坑的,故意圈拢你请这尊动过手脚的金佛,把人胎路过外面罩上成功佛再镀金,就为了让石总先转运后倒大霉,你也早晚背黑锅。”
石夫人很生气:“这个该死的周xx,你报复小胡,为什么害我们家老石?”石总忍不住猛拍茶几:“胡闹,小胡,你马上去给我找这个周xx,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什么心态让他这么大胆子!”
小胡尴尬地没动,我问:“这个周xx现在是在县城的什么单位?和石总的单位有什么有关系?算同一系统吗?”小胡说是两个属于不同上级单位的机构,互不干扰。我说那就算你去找也没用,无凭无据的,再说石总现在也管不着这个小周,问不出什么结果。
可小胡还是当场给那人打去电话,上来就问:“周xx。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又说:“就是那尊你从泰国托人弄过来的镀金成功佛,里面怎么有个死婴胎?我找人问过了,说是什么泰国法师制作出来的阴物,供奉了就会让人倒霉!”
“不知道?你少他妈跟我装糊涂!我说你当初那么好心。先帮我联系泰国的寺庙,后来还主动要调到县里去,原来安的这份心!”
“放屁,谁、谁给你下药了?你自己肠胃不好。成天拉肚子,往我头上赖什么赖?我告诉你周xx,这事咱俩没完,你等着!”
挂断电话。小胡气得呼呼直喘。“快把这东西给扔进垃圾箱里去,看着心里就膈应,以后你多长点儿心眼,别老让人给利用!”石夫人把手一挥。小胡连忙过去搬。被我拦住。石夫人满脸不解,王娇说:“哥,我记得这种情况,把阴物扔了也没用吧?当初孙喜财那”她忘了还有吴迪在场,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点点头,心想王娇跟着我卖了一年佛牌,总算是学到点儿皮毛。再告诉他们阴物中的阴灵要是附着在人身上,就算把阴物丢弃也没用。因为阴灵已经纠缠入体。
小胡连忙问:“难道把这东西扔了也不行吗?”我说当然不行,要是这么简单,东南亚的降头术至少要失灵一半。
听我这么理解,石总夫妻的表情都很难看,小胡哭丧着脸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我说:“已经给泰国方面的朋友发去彩信图片,让他帮我打听这假金佛的出处,到时候有了结果再谈下一步。”小胡连忙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处理好,费用都好办。
在石总家小区附近找了家旅馆,由小胡出钱订房,把我们三人安排住下。当晚老谢给我打来电话。说看这图片眼熟,会全力帮我打听。第二天两人都没回信,我就提出想跟王娇吴迪去吃海鲜。营口的海鲜也很不错,再加上已经是秋天,小胡连忙把我们带到某海鲜餐馆,貌似与老板很熟,说这三人是他的好朋友,这段时间的有消费都记在他账上。
在第三天中午,我才接到老谢的彩信,有张阿赞师父的图片,这人很强壮,也比较胖。头发梳在脑后还扎成团,身上全是纹身。配的文字是:“泰东黑衣阿赞tai师父,那尊人胎路过就是他加持的。”
我连忙回电话:“能不能问问是否可以将人胎路过退回,重新加持?现在客户已经被缠得精神都要崩溃了。”
老谢说:“可以是可以。但收费恐怕也不便宜。我打听的时候已经顺便问过,那位阿赞tai师父我不很熟,听说他的佛牌和施法费用都比较贵,但效果似乎并没那么厉害。估计是有牌商在背后故意炒起来。像这种情况,大概要二十万泰铢,我们再加价的话,就得差不多三十万左右。这么贵的价格,很少有客户同意做。”
“找别的师父呢?我们认识不少阿赞,像洪班、巴登和nangya都可以吧?实在不行还有登康呢。”我说。老谢告诉我,那位叫阿赞tai的师父是老挝人。专门修老挝黑巫咒,而且还是那种比较独特的,全泰国也没几位师父通晓,所以才能把价抬得这么高。
挂断电话,王娇和吴迪连忙问我怎么样,我说:“打听出结果了,只是那位加持人胎路过的泰国法师要价很高,估计你老姨夫不能同意。”
我在心里迅速盘算,石总是单位的高层领导,他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那尊人胎路过的阴灵已经缠上他,而小胡是刚刚升为部门经理的年轻中层。对这种男人来说。最看重的是仕途,有时候甚至比老婆还重要。所以我想,应该能趁机宰上一刀。
吴迪问:“要花多少钱啊?”我说起码也要七八万块钱人民币,那位法师的黑巫咒是独门的,别的师父解不开。吴迪连忙给他老姨打电话说了情况,我们从旅馆来到石家,吴迪的老姨听说要这么多钱,那脸就拉得像长白山。她进卧室去给石总打电话,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等,不多时石夫人出来,说已经给石总和小胡都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儿就到。
半小时后两人果然回来了。石总问我什么情况,我转述了老谢的话,又把那位阿赞tai的图片让他看。石总仔细地看了半天,说:“不认识。”我差点没笑喷,心想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在泰国干这行两年多都没见过呢。
小胡问我:“田老板,只能让那个人解吗?”
我说:“是的,巫咒这东西就是这样,东南亚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法术,比如柬埔寨高棉术、缅甸掸邦术、印尼降头术、马来西亚黑法和泰国巫术,有的互相能通用,有的却是排他发生的。像你弄来的这尊人胎路过,就是这位叫阿赞tai的师父制作并加持,他住在泰国东部,和老挝交界的地方,本来是老挝人,修黑法之后到了泰国,专门制作阴牌和阴物,效果虽然好,但副作用也很大。听说每个月都有客户因为供奉后倒了霉而去找他。说实话,他的要价很高,但没办法,因为除了他别人不能解,要是贸然找其他阿赞禁锢加持,成功还好,失败的话,石总可就彻底没救了,阴灵会整得他生不如死。”
第0691章 女儿替身
石总夫妇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墙壁,我知道石总比较迷信,所以故意把事态往严重去说,果然有效。对深信鬼神的人来讲,我这些话就像刀架脖子似的,让他们很厉害。
“小胡,你看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石总看着他,小胡却没说什么。
石夫人哼了声:“小胡,人得知道感恩,当初要不是我家老石推荐。你怎么能当上这个部门经理?”小胡咽了咽唾沫,连连点头,神色极其复杂,尴尬、为难、沮丧和紧张都写在那张脸上。
在我们几个人动身去泰国之前,我先抽空把那个房子的事给办妥了。两天后,我和石总夫妇还有小胡来到曼谷,那位阿赞tai居住的地方就在孔敬以东,泰老边境的地方,所以我们先乘大巴车,从曼谷一路前往孔敬府。和老谢汇合之后,我介绍说这是泰国佛牌专家,那位阿赞tai就是他联系的,普通人根本见不到。但在去阿赞tai家之前,要先付百分之五十定金,也就是二十万泰铢,这是在泰国请牌和做法事的规则。
小胡之前已经在曼谷机场附近的银行取了四十万泰铢钞票,他很不情愿地打开皮包,把两撂钞票递给老谢。老谢连忙收起来,笑呵呵地说他已经订了一辆皮卡车,马上就到。
开车的是个黑瘦男人。家就在孔敬府,上次和老谢去泰东北纳瓦的时候似乎见过他。从孔敬开车往东,绕过水库来到一个叫颂代的地方。阿赞tai的公寓就在这里,有个助手模样的人正在屋内整理佛牌,老谢过去说明来意。这人看来和老谢认识,就让我们先等着。十几分钟后,阿赞tai从里屋出来,穿着浅灰色的背心和卡其裤子,比图片上的还要壮和胖。
阿赞tai看了看我们这四个人,最后指着石总说:“那孩子抱在他身上。”
老谢把这句话翻译过去,石总害怕地说:“是我梦里那个男孩吗?怪不得总感觉身上发沉呢!”
“这尊人胎路是有客户订制的,婴胎的母亲在怀孕七个月时被大火烧成焦炭,连肚子里的孩子也给烧黑了。”阿赞tai说,“它的怨气太大,我用了十几天才把它的阴灵禁锢住。本来是想送到寺庙加持几个月,用来消除怨气,可有个牌商来找我,指明就要这种怨气大的供奉物,我才卖给他。”
不用说,那牌商的下家就是周xx了,翻译过去之后,把石总夫妇和小胡气得直翻白眼。小胡问要怎么才能解决,阿赞tai指着石总问:“他有儿子吗?”我说这位客户只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多岁。
阿赞tai说:“要他的女儿到场,先把婴灵附在她身上,再把她杀死,让婴灵逸出来,我才好把它禁锢到新的法相当中去。”
我先是吃惊,后来想起之前很多次阿赞施法都是让客户假死。来平复阴灵的怨气,比如煤老板的儿子小江,和香港那个逼死女下属的郑先生,就问:“不是真的要杀掉客户女儿吧,而只是假死?”
“是的。要暂时让她的阴灵离开躯体,这样婴胎会以为它所附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才好禁锢它。”阿赞tai回答。我连忙把这事和石总夫妇一说,俩人吓得连连摆手说不行,我劝慰说没事。以前我接过好几桩这种生意,都只是假死而已,不用害怕。
劝了半天,石总才勉强给女儿打去电话,从他的话就能听出。他女儿完全不相信这回事,而且也不想配合,还说石总是个老封建,大老远从营口跑到泰国去让人骗钱。挂断电话,石夫人问怎么样。石总气愤地说:“这女儿养的,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要讥笑你!”
石夫人掏出手机,也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左劝右劝,似乎有了效果,最后她对我们说,她女儿勉强同意来泰国一趟,但两人在电话中都没敢说假死的事,否则他女儿打死也不能来。
去接石总女儿的任务就又落到我的头上。可我实在不想跑道,就托老谢去曼谷接人。老谢为难地表示不想去,商量之后,我答应给他两千泰铢当做辛苦费,这老狐狸才肯去。我们这四人在附近没有找到旅馆,在助手的协调下,只好住在阿赞tai的公寓里。这里有个空房间,腾出来让石总夫妇居住,而我和老谢就在客厅中凑合。
两天后,老谢早早出发。在当地搭车先到孔敬再去曼谷。等他返回到颂代的时候,天都黑了。石总的女儿穿着一身漂亮的浅粉色洋装,高跟鞋,名牌太阳镜和香奈儿的包,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出行打扮。要把最漂亮的一面显出来。她进了阿赞tai的公寓,看到父母就开始抱怨路太远、车又太破。石夫人劝她配合法师来给父亲施法,她女儿看着我,不屑地哼了声,明显是把我当骗子了。不过无所谓,我赚的是你父亲的钱,又不是你的。
当晚午夜时分,阿赞tai指挥石总坐在地上,他女儿坐在对面,中间的地上放着那尊人胎路过。我们四个人都远远坐到旁边。阿赞tai开始施法。他用一根经线松松地缠在人胎路过身上,再缠着石总的女儿。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这是要干什么呀,把我跟这恶心东西缠到一块!”
石夫人说:“闺女啊,你就配合一下吧,等法师给你爸施完法就没事了,行不?”她女儿翻了翻白眼,很勉强地闭上嘴。
阿赞tai念诵经咒,起初石总女儿还不时地左看右看,在助手的提醒下,她闭上眼睛。但还经常睁开半只眼,好奇地看着阿赞tai的动作,脸上还带着戏谑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些都很可笑。
大概十分钟之后,她渐渐平静下来。好像睡着了,石夫人和小胡都看着我,我朝他们点点头,暗示他们石总女儿被催眠了。随着阿赞tai念诵经咒的速度加快,石总女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半张着嘴,看上去喘气喘得很辛苦,跟屋里失火了似的。
助手从旁边拿过一碗水,伸手捞了些洒在人胎路过上,又往石总女儿的脸上连掸几下。她并没任何反应。助手就伸手在她左右脸各拍了几下。他拍得比较用力,感觉不是在拍,而是抽嘴巴。石夫人身体一动,好像有些心疼。这时,就听石总女儿说:“快给我吃!”
她的音调很奇怪。像是故意把嗓子勒紧而装出来的,听起来非常别扭。石夫人和小胡都很疑惑,石总女儿又说:“我不管,就要!”
石总也闭着眼睛,半垂着头,似乎在梦游似的喃喃道:“儿子乖,听话……”
他女儿说:“快给我喝那个东西,要不你哪也别去!”
“再闹爸爸不要你了……”石总说。就这样,两人一个闹一个哄,把石夫人和小胡看呆了。我估计他俩这辈子也没见过此类场面。就在我猜想要怎么施法的时候,看到阿赞tai慢慢站起来,走到石总女儿背后,突然用力踢了她一脚,把她给踹倒在地。石总女儿一动也不动,跟死人似的。
石夫人连忙站起来就要跑过去,被我死死抱住,低声说你不要打扰,她不会有事。石夫人还想挣脱,我对小胡连使眼色。他也过来拉,好不容易把石夫给劝回去。而阿赞tai又坐在地上,伸手抓过那根经线,仍然在低声念诵经咒,但慢慢把经线从石总女儿身体上抽出来。末端握在手心。盘腿闭目的石总还是垂着头,嘴里却发出哭腔:“我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声音很难听,和哭丧一个样。
第0692章 老谢要借钱
阿赞tai的助手从旁边拿过装有红色液体的小碗,让阿赞tai用手蘸着在人胎路过上写了几个符号,再把那些经线全部缠紧,让助手拿走。阿赞tai站起来,走到石总女儿身前蹲下,右手盖着她额头,念诵了一会儿经咒,起身对老谢点点头,自己进屋去了。
老谢松了口气,对石夫人说:“施法已经结束。以后那个婴胎不会再缠着石总了。”小胡过去抱着石总,石夫人连忙来到女儿面前蹲下,把她扶起来,伸手探了探鼻息,就是一愣,突然大哭起来。
我说你女儿又没死没伤,哭什么啊。石夫人嚎着:“都这样了还没死?都没气啦,你们这些骗人,杀人犯,你们还我女儿……”这时阿赞tai的助手从里屋出来,看到石夫人的模样,他奇怪地问怎么回事。我说她认为女儿死了,什么时候能恢复。
助手说:“她的灵魂暂时离开躯体,但阿赞tai师父已经施了控灵术,两天后再给她施一次法就行。”我连忙把这些话翻译给石夫人听。可她不信,仍然在那里大哭大闹,还掏出手机说要打110报警。
老谢无奈地说:“大姐啊,泰国的报警电话又不是110啊,你怎么就相信我们呢?”
石夫人说:“那是多少?119还是120啊?长途区号是多少?”我哭笑不得,只好告诉小胡多劝一会儿,我和老谢到旁边房间去躲清静。
阿赞tai的助手让小胡把石夫人拉开,说要是这样吵下去,对她女儿的恢复极为不利,很可能真醒不过来了。小胡只好在旁边猛劝,让石夫人相信自己女儿还能活,真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我、老谢和小胡轮流劝说,好不容易让她同意放开女儿的身体,但又警告我们,说她女儿要是没活过来,我们这些人都得偿命。
隔天的午夜时分,阿赞tai再给石总女儿施了一次法,她就像手术过后麻药劲刚过去似的,睁开眼睛看着。石夫人特别高兴,过去问长问短,她女儿傻笑着:“嘿嘿,傻x,傻x!”石夫人惊愕,问我们什么意思,女儿怎么能张嘴骂自己的妈?
“唉,大姐,她现在的魂魄刚回到体内,还没完全清醒,你就别打扰她了。”老谢说。石夫人这回终于信了,在隔壁房间拉着我的手说个没完,还说什么泰国的法术真神奇之类的。小胡在旁边,表情如释重负中带着无奈。我知道他在心疼那八万块钱人民币,心里乐开了花。
那边石总也早就没事了,对我说觉得全身轻松。完全没有之前身上发沉的那种感觉。我让小胡付余款,他连忙把剩下的两撂钞票交给老谢。
阿赞tai的助手帮着租了一辆旧汽车,把我们五人送到孔敬,老谢高高兴兴地下了车,和我们告别。我带着这四位乘brt回到曼谷。石总的女儿昏昏沉沉地,有时候还呕吐,我让他们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
在曼谷机场,小胡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了半天感谢的话,我心想用这么客气吗,我也是为了赚钱。看着石家三口和小胡走进机场大厅,我心情很舒畅,给老谢打电话。他说:“我刚才已经去银行,把你的十万泰铢汇过去了。田老弟呀,这桩生意可真肥,你这刀也宰得漂亮啊。我俩每人能赚十万泰铢,你太厉害了。以后有这种生意还得照顾我!”
我心想,再肥也没有你长得肥。
不管怎么说,两万块钱人民币已经到手,还解决了小胡的燃眉之急,而且石家人也没什么后遗症,真是三全其美的生意。事后我给王娇汇去两千块钱人民币,说我赚了五千,给她四成。王娇特别高兴,这是她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能不乐吗?说以后再努力帮我联系生意。我心想她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要不是她男友的老姨夫是领导,这事也不可能让她联系着。
数日后,王娇在qq上告诉我,说吴迪告诉她,送给他老姨夫金佛的那位小胡。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撤职,从部门经理又重新成为普通员工。她问:“哥,你说姓胡的是不是被石总给撤啦?”
“谁知道呢,”我回答,“估计八九不离十。那尊金佛让石总在公司出了不少丑,虽然是另有人暗中搞鬼,但石总肯定迁怒于小胡,撤他是早晚的事。我估计,这个石总以后也不能太平。”王娇问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心想还是别多嘴了,免得惹事。
其实我只是顺嘴说说,没想到还真猜中了。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王娇说吴迪的老姨夫石总调离了原单位,去某县的一个什么站当副站长。级别很低。好像那个站也没啥油水。这结局并不意外,石总没给省领导留下好印象,又在单位得罪过一把手,大家都风传他精神有问题,被拿下也正常。
此事看上去好像是因为送礼而起,但却是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国人最喜欢斗,明的暗的全来,几千年至今都没闲着。我在泰国的时候,除了做佛牌生意之外,就是吃喝玩乐,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得很简单。但回到国内就不行了,做什么事都得顾及面子、托熟人拉关系,这种无处不在的人情网根本就躲不开。
本来想在沈阳多呆一段时间,可因为石总的事,我又回到泰国。干脆也不再折腾回去。因为我发现,做了生意之后,心理状态又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对佛牌生意充满激情了。
那天,我接到老谢发来的短信,问我有没有十万块钱,想借用。我很奇怪,问他有什么事,老谢回复:“儿子前几天病情突然加重,重度昏迷两次了。我想尽快带他去澳洲治病,托人咨询之后一算,还差十万块钱人民币。”
这可是太巧了,我无奈地表示前几天刚在沈阳买了一处房产,又让他别急,先问问方刚那边有没有。
躺在床上,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按理说我和老谢的交情也算不错,虽然在合作中曾经有过节,但后来都冰释前嫌,合作还挺愉快。当初跟踪到湖北那次。我和方刚借了他几万块,在之后的半年中,他也慢慢还清了。现在他儿子病情加重,而我这边刚巧又买了房子,不知道在老谢看来。会否觉得这只是我不想借钱给他的托辞。
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方刚说:“老狐狸给我发短信了,可惜我手中只有不到四万块钱人民币。老子一向是赚多少花多少,根本没打算攒钱。他儿子病重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就是肾衰竭。他儿子的病你也知道,就是肾的问题。”我回答。
方刚说:“你刚买了房子,看来老谢的运气也不太好。这样吧,我先借给他三万,你看看买房之后手里还有多少钱。总比没有强。”我说大概还剩三万多块,加一起也有六万。
我给老谢打电话,说我和方刚能凑出六万来,剩下四万缺口你找亲戚凑凑。老谢叹着气:“要是能凑到就好了,这几年因为借钱,我差不多把所有亲戚都得罪遍了。没事田老弟,我现在就告诉我爸,把房子挂牌给中介公司卖出去。”
为给儿子看病,老谢居然要卖掉唯一的住房,这让我很无奈。而我这边却还在继续买房充地主,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还有几分觉得对不住老谢。他现在没什么朋友,除了我、方刚和洪班等人,而能借给他钱的人只有我和方刚,可却也没帮得上忙。
第0693章 奇迹
转眼十几天过去,老谢没联系我,我给方刚发短信,他说也没有老谢的消息。我给老谢发短信询问,老谢晚上才回复,说事情已经解决。我心想,看来他已经是卖掉了仙桃的那所房子,才凑够出国治病的钱。可问题是。就算他儿子的病在国外顺利被治好,回湖北仙桃之后住哪呢?也只能租房了。不过老谢对佛牌行业极为精通,又抠门能省钱,几年之内再买一套房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那天,美瑛给我发来列表,让我帮着弄二三十条正阴牌,店里缺货需要补。我托方刚和老谢分别帮我找牌,老谢说他在湖北老家办事走不开。就让我去孔敬某阿赞的家中自己取。我觉得很意外,这家伙对自己的渠道看得比脸还重要,这次居然肯让我去他的上游师父家自取。可能是他觉得人不在泰国,但又不想推掉这笔生意,到时候回去再找阿赞师父分成呗。
一个礼拜后,我接了个苏州某画家想作法事驱邪的生意,觉得阿赞洪班比较合适,就给老谢打电话问我是否可以直接去找洪班,回头再算钱。老谢说他明天就回泰国,我问:“你在什么地方?澳洲还是湖北?给你儿子治病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田老弟,我还没带儿子出国呢,现在他的病情越来越好转。昨天大夫还找我,说我儿子的肾脏负担减轻了,还说是医学奇迹,哈哈哈!”老谢的声音很兴奋。
我很惊讶:“有这种好事?那大夫有没有说今后会怎样?能自己痊愈吗?”
老谢高兴地说:“想痊愈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是好几年的重病,但很有可能在一年内出院,以后定时打针和吃药就能维持。”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心想难怪前阵子他儿子重病昏迷,难道这就是好转的前兆?但以前只听说重病患者在快死的时候会先好转,原来反过来也成立。
我去孔敬跑了一趟,到阿赞洪班家里跟他说了情况,两人去苏州给那位著名画家作驱邪法事。过程很顺利,搞定后我给老谢打电话,想顺便去湖北看看他儿子。老谢见我这么够朋友,非常高兴,客气着说不用了,太折腾。但我当然不只是嘴上客气,而是真想去看看。上次在仙桃医院看到他儿子的病容,心里还是很同情的。于是我问阿赞洪班是否同去,要是他不想折腾,就自己坐飞机回曼谷,我帮他订好机票。
阿赞洪班说:“他是我侄孙。要看。”我笑着点头,在某旅行社帮订机票的时候,心里还想发笑,这爷爷比爸爸还年轻。真和相声里说的包袱一样了。
从苏州到了武汉,在火车站外包了一辆夏利来到仙桃市,半路在超市买了不少水果和点心。还是之前那家医院,在门口就看到老谢的身影。这家伙左顾右盼。我俩下了车,老谢高兴地迎过来,先把我手里拎的礼物接过去:“田老弟,看你。大老远的和洪班看我,还买东西。”
我笑着说:“这是阿赞洪班想来看看他的侄孙子,又不是看你!”
在医院病房,我看到老谢的儿子坐在床边,正和老谢的父亲有说有笑地聊天。看来他是真好转了,因为以前我听老谢说过,他儿子的肾病很重,全身代谢功能失常。别说下地走动,连坐起来都不能。
可能是觉得阿赞洪班脸上纹刺的那些经咒太瘆得慌,老谢的儿子面露害怕之色,连老谢他爹也惊着了。老谢连忙介绍:“爸。这就是我那位住在云南的远房表哥,叫洪班,他父亲是著名巫师,当初我姑还让我去找他给儿子治病的。你忘了?”
老谢父亲想了半天,哦了声:“原来是你啊!”连忙让阿赞洪班坐下。交谈中得知,老谢的儿子自从病重之后,医院就给下达了病危通知,让老谢尽快转院出国救治,不然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在老谢焦头烂额地筹钱时,医生和护士忽然发现老谢儿子的病情正在悄悄地减轻,肾脏的透析频率被调到只有原来的一半。但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