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站在栅栏门前,指着门里的黄先生破口大骂,边骂边哭着。从别墅大门内又慢慢走出一个穿黑色长裙的中年女人,身材曼妙,虽然看年纪怎么也得有近五十岁了,但穿的很有档次,无论气质还是打扮,都能表明是那种真正的有钱人。
牛仔裤女人骂了几分钟,见没什么效果,就转身抹着眼泪走开了。黄先生脸贴在栅栏门上看了半天,目送着那女人走远,这才长吁了口气,埋怨我:“田顾问,我不是让你五点之前来吗?等我一下。”
黄先生转身回别墅,那黑裙女人仍然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黄先生再次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皮茶叶罐,隔着栅栏门递给我。我低声问他是重新加持还是不要了,他也低声说:“里面有两千港币,加持完你通知我,我去找你取。”
因为天色已晚,我就把冷曼派罐子带回酒店,放在桌上,打算明天再去大埔找阿赞巴登。当晚睡觉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轻轻敲门,开始以为是客房服务,因为听说香港的很多酒店半夜都有女人上门提供性服务,就没理。可过不多久,我看到房门方向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那是走廊里的角暗灯,似乎房门已经被人打开。
我很奇怪,不管服务生还是保洁员,也不应该在半夜就直接开门进来吧,我想爬起来,但又懒懒的不想动。这时,有个人影慢慢走进房间,因为窗帘拉着,我看不到那人的模样,但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人。
这女人站在我床前不动了,我想用手撑着床坐起,可可全身无力,根本就动不了。随后又走进三个人影,全站在我的左侧,距离我连一米都没有。
第0427章 珊妮
外面走廊响起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前停住,有人低声说了句:“请问,先生!”我眼前一花,那四个人影都不见了,而我也终于能把身体侧过来。我大口喘着气,外面的人走进两步,又问了句同样的话。我浑身都是冷汗,勉强爬下床走过去,见是一名保洁妇,而房门还真开着。
我告诉她忘记关房门了。保洁妇嘱咐我注意安全,替我把门关好。我坐在床边,看着那个静静放在桌面上的冷曼派极阴罐,心想这东西真不是人人都能供奉的,我卖了两年佛牌,也没敢弄一个,而那么多客户却都敢于尝试,真是令我佩服。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早早出发。带着冷曼派来到大埔,将冷曼派放到阿赞巴登家里,然后又返回。这时收到黄先生的短信,称他已经又回到原来的公司居住,昨晚那个臭女人不知怎么竟然找到他的新住所,把一切都搅黄了,他新女友很生气,要和他分手,也把他赶出了别墅。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黄先生就是靠女人吃饭的,之前他就有女朋友,一起住在破旧的公寓里,还挂了个公司的名头。用来方便泡妞。后来请了冷曼派,黄先生桃花大旺,傍上了那个有钱的中年女人,可惜被前任女友堵门大闹,将好事闹砸。
我笑着回短信。劝慰黄先生不要着急,等过两天冷曼派重新加持好,你继续供奉,机会还是有的。
黄先生在短信中说:“田顾问,你说我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之前那种好机会?”
“这个我不知道,东南亚阴物自有它的效果,但我从来不会向客户打百分之百的包票。”我回复道。
黄先生说:“您是个严谨的生意人。我很欣赏。”
我心想我可一点也不欣赏你。转念又想,那是因为我长得不行,要是我也像黄先生那么帅气,说不定也会从事吃软饭这个职业呢,毕竟这方法来钱快,就像印尼那个姜先生傍上汪夫人一样,说不定还能继承大笔财产。
几天后阿赞巴登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取冷曼派。到了大埔,我问他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在酒店遇到四个人影的梦魇,我又没有供奉那个极阴罐。阿赞巴登说:“这个冷曼派已经有两个月没加持,怨气渐渐发散,尤其在晚上,会影响到任何身边的人。”
把重新加持好的冷曼派拿回来,半路给黄先生打电话,说要么他到我住的酒店找我取走,要么我顺路直接给他送到公司去,黄先生选择了后者。
再次来到黄先生的那间“环亚贸易公司”门口,开门的女人居然还是上次那个睡裙女,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女人似乎没睡醒,问了句话。我只好仍然告诉她是来找黄先生,在心里说我要是国家主席,非让全中国人都说普通话不可,这太吃亏了。
可能因为我已经比较了解黄先生了,这回他把我让到屋里坐。这确实是家公司,但只有两个工位,其中一个桌上有很多供奉品,看来是用来供奉冷曼派的,另一个才有电脑,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皮包公司吧。那女人懒洋洋地继续回卧室去睡觉,黄先生苦笑着对我说:“这女人,真没办法,非死缠着我不可,要不是可怜她,我才不会让她回来呢。”
我连连点头,告诉他冷曼派已经让泰国的法师重新加持过,你继续供奉吧,祝你好运。
坐了一会儿我就走了,在回佛牌店的路上,陈大师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有空,要是有的话就到xx餐厅去,他有个朋友想和我聊聊佛牌方面的事。
来到xx餐厅,看到这又是家高档的西餐厅,我看到陈大师的桌对面还坐着一名中年女人。看到这女人,我顿时就愣住了,就是之前在那栋橙色别墅里看到的、黄先生曾经傍过的那位黑裙女士。
那女人看到我也很意外,见我回来,陈大师连忙介绍:“你回来得正好,这位是珊妮女士,本港著名的钢琴家。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田七,泰国佛牌专家,也是本店的高级顾问。风水方面我是行家,但东南亚佛牌这些,他才是真正的内行,我反倒是门外汉了!”
我连忙和珊妮女士握了手,不得不说,成熟女人城府还是很深,珊妮女士在谈话中完全没表露出半点曾和我见过面的意思,我就知道她不想被别人知道那些事,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在聊天中得知,珊妮女士几年前和丈夫离婚,独自居住在九龙,因为人比较有魅力,所以经常有男人追求,但却遇不到真正值得交往的男人。我心想这一点我认同,你招的都是黄先生那种专吃女人饭的穷鬼。
陈大师问我:“珊妮想知道,有没有那种能让人遇到优秀异性,而不是随便什么人的泰国佛牌?”
我笑答:“泰国佛牌中,并没有专门能让人招正桃花而不是烂花的佛牌。凡是能起到此类作用的佛牌,只不过用的是正统法门加持出来的正牌,比如龙婆僧的佛法或鲁士法门,而不是用邪法甚至黑法加持出来的邪牌和供奉物。”
珊妮女士微笑着说:“我对这方面和陈大师一样,也是完全不通的,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好听,让人觉得很舒服。我说这个要给泰国方面打电话,让那边发图片过来才能确认。因为效果好的泰国佛牌流通量不多,要具体询问后才知道。
同时我取出手机,调出几张图片展示给珊妮女士看,有五眼四耳、崇迪、掩面佛等,其中我特别向她介绍了掩面佛。说这种佛牌的主要作用是防小人,烂桃花也算小人的一种,所以掩面佛应该比较适合你。
“要是正牌的话,我们的佛牌店里是否就有现货?”陈大师问。
我说:“店里当然有货,但还不是效果最好的。像珊妮女士这种有身份有地位、要求又比较高的女性,最好还是佩戴由泰国著名龙婆加持出来的限量版佛牌。”
珊妮女士问:“有什么区别吗?”我告诉她,普通佛牌和限量牌的区别,一是在于用料,二是加持者的法力,三是年代。第三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钱也不见得能请到手,但可以从前两点下手。目前泰国健在的著名高僧还有不少,可以预订那种用料足的掩面佛牌,或者再打听有没有限量版正牌,如果有也可问问。
陈大师连连点头,说田先生办事很稳妥,可以托付给他。珊妮女士也很高兴,和我互相留了电话,说有事随时联系。
晚上在酒店,我正给方刚和老谢发短信,询问好的掩面佛牌事宜,珊妮女士电话打进来了。我能猜出她应该不是想催问佛牌,而是打听关于黄先生的事。果然,珊妮女士问我:“田先生,有件事我想问问,不知道方不方便。您和黄世强是怎么认识的,老朋友吗?”
“我和黄先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他曾经在我这里请过泰国供奉物,用来招异性缘的。”我实话实说。
珊妮女士叹了口气:“怪不得,我在认识他的那天起,就一直魂不守舍呢!”
我说:“早知道他招惹您,我肯定不会做他这笔生意。”
珊妮女士说没关系,那只是她倒霉而已。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同时又问我:“泰国供奉物真有那么厉害吗?”
第0428章 阴料和酱菜
听到我这么说,珊妮女士把心放进肚子里,拜托我多多费心,以后要是有效果,肯定会好好感谢。
几天后,我正在佛牌店协助两人清点库存。接到黄先生打来的电话,语气很急:“田顾问,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我公司一趟?”
我问什么事这么急,他却不说,只让我尽快来。放下手上的工作,我只好赶去黄先生的公司。在半路上。我心想黄先生肯定是忘了供奉的次序,导致阴灵发怒,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不能再善后擦屁股了,可他认识佛牌店,去找我缠事怎么办?
到了黄先生公司,还没等我敲门,就听里面传出大吵大骂的声音,是一男一女。开门后。看到里面有个我并不认识的女人,而不是之前那个睡裙女。黄先生坐在椅子上,头发蓬乱,满脸气急败坏的表情,那女人比之前的睡裙女年纪似乎大些,长得也一般。站在地中央,也是气呼呼的样子。
看到我进来,那女人进了卧室把门砰地关上。我问到底怎么回事,黄先生沮丧地用手指了指摆在墙角的一张小餐桌,我看到上面有两盘吃剩的炒青菜头,还有半碗米饭和筷子,就问:“到底是什”我的话刚到一半就停住,因为我看到那个冷曼派的小瓷罐也摆在餐桌上。瓷盖放在旁边。
“你怎么把冷曼派的罐盖给打开了?”我很意外。黄先生垂着头,也不说话。我走到餐桌旁,探头朝罐内看去,顿时傻了眼。从罐里飘出一股酱菜的味道,里面竟然装着多半罐酱菜!我开始不敢相信。伸手把罐身拿起来仔细看,没错,就是酱菜,因为我看到了酱瓜条和酱辣椒。
我张大嘴说不出话,半天才问:“怎么回事?”
黄先生都要哭了:“我也不知道,那臭女人她居然把那个罐子当成装腌酱菜的罐,把里面的东西倒掉洗净。还把新买的酱菜装进去,幸好我没吃……”
听到这个消息,我完全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那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样子是要出门。黄先生生气地指着她骂了两句,女人比他还生气,开始还嘴。我实在听够了粤语吵架,连忙劝开,问女人:“是你把这个罐子里的阴料倒掉洗净,又用来装酱菜的?”
“什么阴料,那里面的酱菜早就臭了,还摆在桌子上,跟化妆品什么的放在一起,也不嫌恶心,世界上有这么懒的男人吗?”女人操着生硬的港普,“我帮他洗干净还有错?你看看他这屋子乱成什么?和猪窝一样,我才住了三天,每天都在收拾屋子,却还要挨他的骂!这个吃软饭的男人,专门花女人的钱,成天不做工,就知道朝我要钱,还敢骂我,你要不要脸?”
黄先生气得说不出话,对我说:“田顾问,麻烦你告诉她,那罐子是做什么用的好吗?”
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才知道黄先生一直没告诉她真相,估计是怕她崩溃。我说:“这不是装酱菜的罐子,是泰国阴物冷曼派,也叫极阴罐,里面装的是四名非正常死亡女人的尸油、毛发、碎骨和血肉。你没看到周围有很多化妆品和婴儿用品吗,那都是给鬼魂的供奉物。”
听了我的话,那女人瞪大眼睛,说不出话。黄先生看她没反应,就问我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我苦笑,说这要去问泰国的法师,但我卖了两年多佛牌,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俩正说着,那女人突然哇地大吐起来,我连忙跑出房间,生怕她吐我身上。
女人边吐边冲向卫生间,在里面吐个没完。黄先生气得反笑,大骂活该。女人吐了一阵,又冲出来揪着黄先生的头发乱打乱踢,黄先生也忍不住和她大打出手,屋里乱成一团。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里。
在地铁上,我给阿赞巴登打去电话,将黄先生的事说了。阿赞巴登不相信,问:“真有这样的事?”我说哪敢和你开这种玩笑。
他说:“只有让他们两个人来找我,要是能感应到他们身上的怨气,才好施法解决。”我又问了价格,阿赞巴登说,那个极阴罐里面的四个阴灵怨气极深,他原本打算不再加持第三次了,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能一直禁锢下去。现在出了这种事,那四个阴灵恐怕很难再次听话,最好不要管这件事。
挂断电话,我心想这可糟糕,难道黄先生没救了吗?正想着,黄先生的电话进来了,说好不容易把那臭女人打跑,现在该怎么办。我只好说正在联系泰国的法师,让他等消息。
给方刚打电话,他听了之后居然哈哈大笑,我说:“你能正常点儿吗?这客户要是出了事,肯定会来找我,就算我不管,他也会找到佛牌店,陈大师最讨厌这种麻烦。”
方刚说:“用冷曼派极阴罐装酱菜,田老板,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被你给遇上?”我苦笑着让他快想办法,他说连阿赞巴登都不想管,这事还是算了吧。我求他帮着问问,方刚说:“现在你的客户还没出事,谁也说不好怎么解决,等几天再看。”我心想也只好这样。
打那之后,我在佛牌店的几天也是没心思做事,天天都在想黄先生和那个女人会出什么事,四个阴灵会不会放过他们俩。
几天后的某个晚上,黄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女友每天晚上做梦在坟场里,用手刨棺材,将腐烂的尸体挖出来吃掉,然后醒来就开始呕吐,都两天了。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吐,只是在吐胆汁和胃液,问我怎么办。
我说:“泰国那边还没有回复,我再催催。”给方刚发短信,他没有回。
此后的十几天,黄先生那边都没动静,我忍不住给他发短信询问他新女友的病情,没回。打电话过去,居然是关机了,连续打了两天都关机。这种事我之前遇到过多次,一般都是客户出事的先兆。我连忙动身来到黄先生的公司,发现公司门的招牌还在,但怎么敲门也没人开。
正在我敲门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塑料袋,从电梯出来,经过我身边时看我一直在敲门,就对我说了句粤语。我用普通语询问,这人说:“你不用敲啦,这公司没有人,前几天出了人命!”
“什么样的人命?”我惊愕,连忙追问。
这人说:“这公司的黄老板是个软饭货,专门靠女人吃饭。有个女人跟他睡了两年多,被他打跑好多次,可不久又找回来。前些天黄老板换了个新女仔吃,就把那女人甩掉。那女人来上门闹,说这两年赚的钱都给黄老板花掉,三个人打起来,两人打一个,那女人吃了亏,就抓起餐刀把新女仔刺死,黄老板抢过刀把那女人扎成重伤进了医院,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也被抓走了。那天流了好多血啊,从屋里淌到门外,好不吉利!”
中年男人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站在“环亚贸易公司”门口发了半天呆,看了看房门上,似乎还有一片没清理干净的血迹。这才转身慢慢离开大厦。
回到佛牌店,下午方刚给我发彩信,是一块龙婆苏参的限量版七粉掩面佛,报价五万泰铢。我把黄先生的事用短信回复给他,方刚说活该,这样也免得麻烦你。
第0429章 黑社会
坐在休闲区,我忽然想起之前有客户请邪牌阴物出事之后,我似乎立下过规矩,再不卖这种重料的阴物给客户,现在怎么全都忘了?这真是温水煮青蛙,自己慢慢把自己都给煮熟了。
不管怎么样。生意还是要做,我把那块七粉掩面佛的图片转发给珊妮女士,价格抬高一倍,报价两万二港币,称能避小人,转运。提升事业和魅力等。
珊妮女士回复短信:“什么叫七粉掩面佛?”
我告诉她,所谓七粉掩面佛,就是这块佛牌的原料用了七种不同的粉末。有经粉、寺庙土、花粉、舍利粉、高僧骨灰粉、香灰和铜钟粉。这些都是能够长久依附法力的原料,一旦被高僧加持,其法力和效果以后也不会轻易消失,就算砸碎了,碎块也是有法力的,这就是正牌和阴牌的区别。
这让珊妮女士很高兴,立刻表示就要这块佛牌。
两天后。珊妮女士给我打电话,说不想在佛牌店里交易,她请泰国佛牌的事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于是我俩约在某餐厅见面,她开了一张两万元港币的现金支票给我。饭后我去银行把支票取出现金来,直接给方刚汇去一万二港币,再到佛牌店把剩下的交给美瑛入账。她问我:“客户是谁,请的什么牌?”
“随便写个名字吧,客户想保密,请的是限量版掩面佛。”我告诉她。
美瑛只好老老实实地记录在账本上。
过了三四天,佛牌发到佛牌店,打开包裹一看,这块七粉掩面佛真是不起眼,外壳是黄铜制成。已经磨损得有些褪色,前后都是玻璃框,里面的佛牌颜色呈浅黄,而且颗粒状明显,对着光看。还有类似矿物质的细小晶体在闪闪发光。
那男店员问:“这里面还有金粉吗?”
我告诉他俩,这叫七粉掩面佛牌,是限量版的,都是十几年前的旧货,里面有七种贵重原料,经高僧加持,法力能保留几十年之久。男店员小心翼翼地拿着佛牌看。美瑛取笑他:“可不要摔坏了,这块佛牌是你两个多月的薪水呀!”男店员连忙把佛牌还给我。
当晚,我和珊妮女士约定好,把佛牌送到她在九龙的住宅,看到这栋橙色的别墅,我就想起黄先生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按了栅栏门旁边的门铃,珊妮女士出来把我迎进大厅。
在珊妮女士家中坐了一会儿,和她闲谈喝茶,我以为这种有钱人家里都有保姆,却没想到只有她一个人,只是定期从雇佣中心请清洁工到家里打扫卫生。交谈中得知,她和陈大师是近十年的老朋友,前几年事业陷入低谷,后来陈大师到她家里,发现她家中的几种家具和摆设都不太合适,就让她改了客厅中几件物品的位置,尤其是客厅中那架意大利的三角钢琴,改变了朝向。又按陈大师的嘱咐,在客厅里四角放了四样不同材质的东西,有黄水晶、金饰品、鱼缸和龙龟雕像。
从那以后的几年中,珊妮女士音乐事业开始上升,相当顺利,在欧洲连开几场演奏专场,所以她对陈大师特别感激。只是自从离婚后就一直单身,眼光太高,找不到合适的。后来偶然在某聚会中认识了黄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他很有好感,黄先生也十分主动,一来二去,很快发展成同居关系,黄先生搬到别墅里住,但没多久黄先生的前女友跟踪他来别墅大闹,我也在场看到,珊妮女士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第三者,愤而将他赶走。
我心想,连极阴罐的法力都敌不过珊妮女士的冷静,说明她还是很理性的人。聊了几句我就告辞了,通知陈大师珊妮女士的生意已经做成,净赚一万港币。陈大师很高兴,说他这几天都要在新加坡某富商的家中帮他选住址、看风水,佛牌店就拜托我了,大事小情我都可以做主。
在佛牌店的日子很悠闲,不得不承认香港的地理位置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位于东亚和东南亚之间,也走在潮流前沿,每晚自己去寻找美食的感觉很爽。这天中午,我正和美瑛等三人吃外卖披萨,一个男人走进来,穿着黑色皮西装,里面黑衬衫有几颗扣子没系,露出胸前的纹身图案,下穿牛仔裤和皮鞋,戴着墨镜。进店后美瑛连忙去接待,这人抽着烟,神色傲慢,也不理美瑛,自己在店里看了半天,才问了句话。
美瑛和他交流几句后,走到我身边低声说:“这位先生要找陈大师。”
我走过去打招呼,这人普通话带着明显的台湾腔,我得知他叫兴哥,但没透露职业,只说听人讲泰国佛牌能保平安,就来看看有没有。
以我的直觉,总感觉这个兴哥似乎不是做正行的,就说陈大师平时不在这里,他只是投资店面,主要由我来负责,又问兴哥能承受什么价位。
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着我的脸,边指边说:“只要你的东西效果好,钱不是问题,但你不要骗我,黑白两道我都有朋友,要是知道你以次充好,我会翻脸!”
“您所说的保平安,具体是哪方面的。是生活平安顺利,还是什么?”和这种人交谈让人很不舒服,但也得硬着头皮接待下去。兴哥看了看我,再看看美瑛和男店员,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出去说话。
在佛牌店斜对面,兴哥安排找了一间在二楼的茶餐厅,找了个小包间坐下。在交谈中,我才知道他居然是香港某社团的红棍,也就是打手。
香港黑社会已经成为类似宗教的存在,也是一种文化,称为“黑帮文化”,渗透到香港每个角落。尤其近十几年来,香港黑帮渐渐开始平民化,做大生意和正经生意的黑帮人物到处都是,有人戏称每个香港人都有可能认识一个黑社会的朋友,这话并不为过。
兴哥是台湾人,几年前和表弟来香港混,觉得这里比台湾好,就留下了。他所在的帮派并不大,名字我也没记住。香港的黑社会虽然有相当的规模,也等级森严,但并不是所有的帮派都像电影里那么风光,大帮派就那么几个,除了新义安、和联胜,就是14k与和胜和了。有很多小帮派,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店铺、夜店和巴士等处收保护费,只能找一些偏僻的酒肆和公司,收些钱赚点零花,兴哥的帮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