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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上这么安慰老谢,心里却在想,把那些里面有横死阴灵的邪牌卖给顾客,然后顾客倒霉出事甚至送命,这种行为到底有没有错,会不会损阴德?但在当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能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来形容我自己了。其实不光是我,方刚和老谢也一样,只不过方刚是明知结果而仍然在做,我和老谢却是各有所图。

对于殡仪馆烧尸工偷死者身上物品,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在二十年多前,中国北方有很多人会在市场兜售一种俗称“打包货”的衣服,说是外贸的,款式新颖,但非常便宜。有人曾经在买到手的衣裤口袋里找到印有外文的小表格,找人一翻译,竟然是死亡证明。

我有个住在辽宁朝阳的伯父,他邻居开一家典当行,每月都有个年轻人会来当东西,从项链到戒指,从耳环到新手机,还有什么mp3和皮包甚至全新的名牌皮鞋。开始他怀疑此人是小偷,但小典当行靠的就是收赃,时间一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有次他有亲戚去世,在殡仪馆向遗体告别之后,居然发现把遗体推向焚化室的人就是那年轻人,这才明白。

就算到了今天,这种现象在全国也有很多,只是没人抓到手腕而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在死者身上放任何值钱的饰物,以免不但没随死者到地下,反而便宜了某些人。

搞定差农这件事品牌后,我来到阿赞nangya休息的那家宾馆看望她。阿赞nangya气色不太好,毕竟是女人,不像男性阿赞师父那么生猛,比如阿赞洪班在坟场连续加持一个月才休息,而婆难等还是男人的时候,在坟场加持了五年。

在餐馆和阿赞nangya进午餐的时候,想起之前方刚说的话,我就给方刚打去电话,问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方刚说:“那个蒋姐是不是和你说过,她跟菲律宾的鬼王很熟?”我说没错,方刚说:“原来我打算找阿赞巴登帮忙,这么说的话,那这个方法就只能去找阿赞nangya了,必须是和我们关系很好的阿赞师父才可以。”

我笑着告诉他,阿赞nangya就坐在我对面,正在喝果汁,方刚很意外,连忙问我是不是在打阿赞nangya的主意。我说我还没那么大胆子,就把差农后来的事一说,方刚哼了声:“连死人身上的东西都不放过,这种人居然还没送命,也是命大。这样吧,你和阿赞nangya能不能来芭堤雅一趟?对了,别忘了把那只老狐狸也带上。”

第0307章 蒋姐爱刺符

在得到阿赞nangya的首肯之后,我告诉方刚再让阿赞nangya在宾馆休息一天,明天就去找你。挂断电话,阿赞nangya问:“方刚先生问你什么问题,你说还没那么大胆子?”我尴尬地说方刚怀疑我在打你的主意,所以和你关系密切。阿赞nangya也是哭笑不得。

当晚我给老谢打电话。让他明天中午在阿赞nangya的宾馆楼下会合。次日,我们来到芭堤雅,和方刚在那家我们经常去的海鲜餐厅会了面。距离上次解决汪夫人的事之后,我们四人也有几个月没见了。闲聊之后,方刚对阿赞nangya说了那个蒋姐的事。

阿赞nangya虽然法力不错,但心思还是比较单纯,对佛牌行业中这些门门道道也不甚了解。但听到我们三人的话之后,也觉得这个蒋姐实在是奸商。她摇着头:“在灭魔刀柄里放入引灵尸油。亏她想得出来。”

老谢气愤地说:“就是,分明是想把我们这些牌商竞争对手的生意全都搞砸。好让她一家独大!”

方刚哼了声:“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她不是要把佛牌运去香港,开一家大佛牌店吗?早晚要离开泰国的人,为什么非要把我们这些牌商的生意搞臭?”

我想了想:“有可能是想先把我们的生意搅乱,然后再趁机拓宽她自己的渠道,反正不是好事。”

吃完一盘海鲜炒饭之后,老谢又叫了一份咖喱蟹,方刚指着菜说:“你自己加的菜,要自己去付账!”老谢差点儿没噎着,我和方刚哈哈大笑。

老谢问方刚:“上次你说想出了好办法,到底是什么?”

方刚掏出一个小本子扔在桌上:“这些天虽然生意不好,但我也没闲着,让一个朋友成天跟踪蒋姐。看她每天都在做什么事,和什么人接触,你们看看。”

我们拿起本子共同翻看,不得不佩服方刚那位朋友的耐心,他居然把蒋姐每天的行程记录得这么详细,真是个干侦探的料。从记录中得知,蒋姐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请牌,存放在曼谷的公寓里。另外她还很喜欢刺符和灌顶之类的法事。曾经让鲁士路恩做过两次鲁士灌顶、让阿赞久做过一次刺符,让龙婆丰做过一次五条经纹刺。另外,在半月前的某天,她还去一家国际快运公司,预定了半个多月后发往香港的空运订单。

我叹了口气:“那么白嫩的皮肤,总往身上刺符,可惜了。”

“看来她想在半月后把货都运回香港。”老谢说。

方刚点了点头,笑着对阿赞nangya说:“我们想整一整这个蒋姐,但还需要你的帮忙。”

阿赞nangya问怎么帮,方刚和我们说了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由我们三人负责将阿赞nangya做的刺符很灵验、很有效果的事宣传出去,散播得越广越好。吸引蒋姐去找阿赞nangya请牌和做刺符,然后让她在法本上做手脚,注入一些能吸引阴灵的符文和经咒,以达到让蒋姐倒霉的效果。

听了方刚的计划,阿赞nangya有些犹豫,毕竟这是有可能砸自己的名声。但我说:“我觉得没事!那个蒋姐要是真去找阿赞nangya做刺符,就先告诉她不能作恶,要多行善事,不然会起反作用。她这种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做过坏事,出了事也不用管。”

我看着阿赞nangya的脸色,笑问她是否愿意和我们配合。阿赞nangya想了想,表示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和我们是好朋友,而且也不想看着那位蒋姐把泰国的佛牌行业搞乱,就同意了。

老谢却苦着脸:“这个……不太好吧?万一以后被蒋姐知道搞鬼的人里有我,肯定会找我算账吧?”

方刚说:“我们都不怕,你又怕个什么!本身阿赞nangya的刺符就很有效果,而且她又是先绘制后加持,最后还得把图案洗净,谁知道是刺符的内容有问题?你这家伙,赚钱的时候是狐狸,有事的时候就变成乌龟,就会缩头?蒋姐坑你赔钱出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这么一说,老谢也就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下面的戏,就交给我、方刚和老谢三人开始演了。我先为阿赞nangya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再由方刚的朋友装扮成助手,而我和老谢则在方刚的公寓楼中另租房间躲着。我们再分头打电话或发短信给泰国本地的大小客户,称有位居住在泰北清莱的女师父阿赞nangya专做万能刺符。她自幼修行缅甸拉胡法门,不用在善信身上纹刺,而是把符文和图案用加持过的黑色笔墨直接绘制在皮肤上,再用经咒把法力注入善信体内,两天后就可以洗掉,效果奇佳。目前阿赞nangya的法驾会在芭堤雅停留半个月,接待善信,每次一万泰铢,每天只接待两个人。

第二天,就有客户给我打电话,称想找这位阿赞nangya做刺符。在方刚公寓附近的酒店客户里,阿赞nangya用真正的拉胡法门配合心咒为客户刺符,有位长年颈椎痛的中年男人,在由阿赞nangya刺符之后,说他脖子上骑着个小女孩,当然痛了。中年男人大惊,说出他曾经在几年前逼迫女友引产过一名女婴。

七八天过去,蒋姐并没有出现,我和老谢有些慌神,而方刚却很淡定,仍然只是每天喝酒、泡ktv和洗桑拿,偶尔接了电话出去办事或请牌。

到了第十天头上,方刚给我打来电话:“蒋姐去找阿赞nangya了,想要请一批锁心佛牌,但没提刺符的事,现在就在酒店里。”

我说:“看来我们还得去给灶坑里加一把柴。”出了公寓,我和方刚来到阿赞nangya下榻的客房,看到蒋姐跪坐在阿赞nangya旁边,阿赞nangya正在给一批佛牌加持,旁边坐着那名假助理。

看到我们进来,蒋姐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假装看不见我们。我和方刚也没理她,对助理说想做刺符。助理说:“你们俩谁做?”方刚说我们俩都要做。

助理摇摇头:“今天上午已经做过一个,阿赞nangya每天只能给两个人做刺符,你们选一位吧。”

“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方刚生气地说,“别的阿赞师父每天都能做十几个刺符!”助理笑了,说阿赞nangya的刺符完全不同,用的是古代缅甸拉胡法门,女阿赞之前一直在中泰边境的深山里修行,法力可不是那些商业阿赞师父可比的,你们刺了之后就知道。

我对方刚说:“那你先做吧,大不了我明天再来。”

方刚说:“你先吧,我晚几天没关系。”

旁边跪坐着的蒋姐忽然说:“你们俩不用争,今天你们做不上了,我排在你们前面。”

我很意外,问助理:“是这样的吗?”助理奇怪地对蒋姐说,你没说过要做刺符啊。蒋姐哼了声:“那我也没说过不做啊,来找阿赞nangya有不做刺符吗?你让我是傻瓜?”

我不高兴地看着蒋姐:“听人说阿赞nangya的刺符是很有效果,但不能做坏事,否则要起反作用,会倒霉。你要是刺了,难道不怕倒霉?”

第0308章 机场打劫

蒋姐哈哈大笑:“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我说你把邪牌当正阴牌来卖,还不算做坏事?蒋姐冷笑道:“那件事是你自己不小心,看不出真假反来怪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把店里每一块佛牌都鉴定得清清楚楚?”

我还要说什么,方刚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真是冤家路窄。做个刺符也能撞到鬼!”

“你什么意思?敢说我?”蒋姐把杏姐一瞪。方刚也没理她。拽着我走出房间。

我俩在酒店斜对面的果汁店坐着闲聊,半个多小时后,方刚的朋友、那位“假助理”发来信给他:“刺符完成,蒋姐已经离开,阿赞nangya说用的是缅甸控灵法门,将引灵部分刺在符中,能吸引附近的阴灵,让人运势变差。”

方刚特别高兴。让他转告阿赞nangya说晚上在xxx海鲜餐厅碰面。助理回复:“阿赞nangya已经回清莱去了。”我和方刚互相看了看,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当晚。我和方刚老谢在酒吧消遣,在卫生间里,我给阿赞nangya打了个电话,说她怎么不辞而别,这件事的报酬还没给她呢。阿赞nangya淡淡地说报酬就不要了,但以后她也不想再插手这类商场争斗。

几天后,方刚的一个的朋友给他打电话,说启德机场的货运仓库发生劫案,五六名持旧式航空曲尺手枪的劫匪开着一辆集装箱卡车,把货运仓库中某个货柜内的东西洗劫一空。其中有从斯里兰卡运来的红宝石原石、从泰国运来的佛牌饰品和从马来西亚运来的一批水果。

那人告诉方刚,劫匪的目标显然是那批红宝石原石,但几种货物同装在一个货柜中,劫匪只好把整个货柜的物品全都劫走。回头再区分。蒋姐的那批佛牌饰品就在这个货柜里,也被劫匪给抢走了。而按照相关规定,如果警方没能追回货物,保险公司只能按照丢失货物的原价进行赔偿。也就是说,蒋姐虽然没什么损失,但花费不少心思请来的佛牌全部丢失,想用它们来赚大钱是不可能了,再收集这么多好牌。没个半年多都下不来。她在尖沙咀的佛牌店早就租好了,也已经装修完毕,就等这批佛牌运到好开张,而现在白费劲了。

第二天晚上,我和老谢去芭堤雅找方刚,三人在酒吧里弹冠相庆。老谢笑呵呵地说:“方老板,你这个主意真不错,蒋姐好不容易收集了那么多佛牌古曼,现在全都丢了,她再想回泰国另请一批,恐怕没那么容易,她在香港开佛牌店的梦暂时是破灭啦!”

方刚喝了一大口啤酒:“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要防着她再回泰国,用老办法搅行。”

我说:“只要她手里有钱,咱们总不能拦着不让阿赞师父们出货给她啊。”

这时方刚手机有短信进来,他一看屏幕,顿时哈哈大笑。我和老谢没明白什么事值得这么大笑,方刚将手机屏幕举到桌中央,展示给我们看,上面写着:“已打听清楚,可能是为了省钱,蒋女士那批佛牌没在清关公司办理保险,所以保险公司不给赔钱,除非日后警方能帮助追回。”

我和老谢互相看了看,也笑得直拍大腿,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我问方刚:“蒋姐会不会去找阿赞nangya的晦气,说她的刺符不灵?”

方刚摇摇头:“不会,去了也没用,她身上据说有好几处刺符,又是阿赞又是龙婆,凭什么赖在阿赞nangya的头上?”我们一想也是,蒋姐大伤元气,我们这些牌商今后的生意就好做多了。但为了谨慎起见,方刚让我们平时还是多注意这个蒋姐的动向。

因为心情好,那两天喝了太多酒,我的酒量本来就差,结果吐得双腿发软,回到罗勇表哥家,我连喝了三天的米粥。表哥告诫我,酒还是得少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和方刚喝酒了。

这天,我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电脑qq响起,本来不想去管,但又一想,钱还是得赚,就勉强爬起来坐在电脑前。打开qq面板,给我发信息的是位老客户,一家私营建筑公司的经理。姓吴,公司总部在深圳,专门接别墅和住宅的建造装饰生意。半年多前,吴经理曾经在我手里请过一尊招财古曼,放在办公室里,很显眼,凡是来过的客户都会问这是什么东西。吴经理告诉他们,这是从泰国请回来的招财古曼童,效果不错。

吴经理问我:“田老板,在不在?有个急事找你。”

“说吧。”我没精打采地回答。吴经理说他有个惠州的客户,相当有钱,去年年末曾经委托他的公司在惠州市北郊某处修了一座别墅。当初谈这桩生意的时候,那客户也在吴经理的办公室见过那尊招财古曼童,听说是从泰国请回来的之后,还特地向吴经理问了很多,看来是挺感兴趣。

两个月前,那位客户给吴经理打电话,问这别墅是怎么修的。吴经理很奇怪,说是按图纸修的,一切都是欧洲的建造和装修标准。客户说不是这个事,是这别墅为什么不干净。吴经理更奇怪了,说只要是个合格的保洁公司或保姆,都能把别墅打扫干净。那客户生气地说,不是这个不干净,是闹鬼。

吴经理傻了眼,连忙问怎么回事。客户也说不明白,反正称别墅没办法住人,现在只能空着。吴经理指天发誓说房子肯定是没问题,有合同在,任何一项不合格,他的公司都可以负法律责任。那客户也没了办法,问他是不是认识在泰国卖古曼童的人,说了解那人是否认识泰国的法师。经吴经理询问,才知道客户已经在雷州等地找过几个法师,但都没什么效果,还花了不少钱。后来听人说泰国和东南亚的法师很厉害,就想问问。

就这样,吴经理就把我介绍给那客户,那客户觉得熟人好办事,就委托吴经理先和我打个招呼。我告诉他没问题,可以让那个惠州客户直接给我打电话。吴经理嘱咐我,这个客户很重要,不光在惠州建有别墅,明年还想在汕尾再买块地,建个海景别墅做为度假用。希望我能把客户的这个事解决掉,免得他白担嫌疑,下次也好再次合作。

我告诉吴经理:“这是肯定的,我也是生意人,尤其这种有钱的大客户,当然是想尽量把生意促成,你就放心吧。”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一个从惠州打来的手机号码,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操着蹩脚的广东普通话,但勉强还算是能听懂。她称是吴经理介绍的,老公姓齐,想问我和泰国方面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叫田七,在泰国两年多,有时也回国内谈生意。主业是经营泰国佛牌古曼童,有时也帮客户做一些解降头、驱邪闹鬼的事。”

齐夫人问:“吴经理给我修的那座别墅,一直都不太干净,他还不承认是建造的问题,所以只好去找人解决。我老公上个月还从雷州的道观找了个很有名的道长来驱邪,后来也没用,收了我们好几万块。国内的法师我们已经不再相信,很多人都说东南亚的和尚跟法师很厉害,所以想打听打听,您看有办法吗?”

“有没有办法,现在不能下结论,得详细了解情况才知道,您先给我讲讲吧,越详细越好。”喝了三天粥,我双腿都发虚,还是躺回床上,用耳机和齐夫人聊天。

齐夫人生气地说:“光建这座别墅就花了两千多万,家具和装修也要七八百万,可到现在都不能住人,真是气死了!”

第0309章 保姆的害怕

这座别墅是齐老板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修建的,为了达到高标准,吴经理的公司还找的欧洲设计顾问修改图纸,又从广州请来风水先生参与把关风水方面的问题,可谓中西合璧(其实就是不伦不类)的典范,还修了直通公路的专用道路。建别墅的那块地位于惠州市北郊。背山面水。风水特别好,当初是费了很大周折,才从当地一户村民手里买到的祖地。

大半年后别墅建好,齐老板全家人高高兴兴地搬进去,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结婚并有个龙凤胎,再加上分别负责打扫卫生和买菜做饭的两名保姆,共有十口人。本来乔迁新居是好事。住了没几天,那名负责打扫卫生的保姆早晨起来发现一楼大厅的瓷砖地面有一汪水。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竟是一滩尿。

齐老板的二儿子养了一只金毛犬,但每天都会出去遛狗,从没在屋里大小便过。但保姆心想毕竟是动物,不像人那么自律,就赶紧清理了。可那股味道经久不散,二儿子遛狗回来就闻到了。那只金毛猎犬对着那滩尿的位置叫个没完,二儿子问是什么味道,保姆说是狗尿的,二儿子还不高兴,说明明是你卫生没搞好,居然赖在狗头上。保姆觉得委屈,但也没说什么。

次日早晨。保姆刚出屋就听到院子里的狗叫,紧接着她就发现大厅又出现一大泡尿,味道比上次还要大。她赶紧清理,这时齐夫人回来,训斥二儿子为什么不把狗看好,二儿子生气地说狗一直用链子拴在院中的狗舍上,哪来的狗尿,说是保姆搞的鬼。

连续三四天都这样。齐老板也不高兴了,二儿子索性将狗带到朋友家几天,而在这几天中,早晨仍然会在别墅中发现一泡尿,不光大厅,还有二楼的卧室和书房,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齐家人觉得就是保姆在故意捣乱,因为没有别的解释。齐老板将卫生保姆辞退,还扣掉当月工钱。那保姆喊冤叫屈,但还是被赶走了。

新卫生保姆请来,神秘的尿果然消失了,齐家人更加确信就是前保姆干的,还经常谈论为什么。几天后,齐老板那不到五岁的孙子半夜睡不着,从二楼遛到一楼客厅去玩,上楼的时候,忽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脚踝不放,孙子大哭起来,齐家人和保姆连忙出来看,大儿子看到孩子脚踝有个紫黑色的手印。齐家人自然不会这么做,大儿子气得大骂,把两名保姆都从卧室里叫出来,质问是谁干的。

两名保姆都是中年妇女,她们委屈地说并没这么做,而且也没这么大的手劲,也没必要开这种恶作剧。但又没有别的解释,齐老板的大儿子把两保姆臭骂一顿,各扣半个月工资。两保姆觉得齐家人太难相处,而且又连续发生邪门的事,于是双双辞职。

齐家人又叫家政公司叫来两名保姆,开工之前就警告她们,在这里工作要老老实实的,不要耍滑搞怪,更不能搞恶作剧,否则就要扣工资。两保姆连连答应,表示来这里是做工的,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无聊的行为。

原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可没到一星期,又发生了更诡异的事。那天晚上齐夫人闹肚子,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走廊的时候,借着楼下客厅落地窗外面投进来的昏暗月光,看到沙发上似乎坐着个人。客厅没开灯,只能看到人影而无法分辨是谁。齐夫人以为是二儿子睡不着,跑去楼下发呆,就顺楼梯下去叫他回去睡觉。那人影迅速站起来,走到大门处,推开门出去就不见了。

齐夫人来到客厅落地窗前朝外看,院子里只有停的两辆汽车,半个人影也没有。她心里奇怪,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几秒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次日早餐的时候她说起半夜的事,结果所有人都称昨晚根本没出去过。齐家人又开始怀疑两位保姆,觉得肯定是她们半夜跑出去办私事,鬼鬼祟祟地在客厅里吓唬人,可两名保姆都称,这附近交通不便,她们半夜从没有出去过。

让齐家人觉得这别墅闹鬼,是从另一件事开始的。

那几天,齐老板因为公司有笔生意谈崩,心情不好,大半夜睡不着觉,就独自溜出卧室,跑到一楼客厅坐在沙发上喝威士忌。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他没有开灯,那天晚上有月亮,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客厅里不算太黑。齐老板正在小口抿着酒,忽然看到客厅的落地大钟旁边站着一个人,穿着深色衣服,面对墙壁,挺直地站着。

齐老板疑惑地想,我在客厅坐了有半个小时,之前怎么没发现那里站着个人?难道是二小子在和自己开玩笑?他叫了声“喂”,那人仍然站着,一动也不动,齐老板走到楼梯口想去摸灯开关,那人慢慢转过身,齐老板看到那人的头发像杂草似的,根本就不是二儿子。他连忙打开灯,顿时吓得差点昏过去。

那人头发花白蓬乱,脸上几乎没有肉,只有一层皮蒙在骨头上,两个眼眶深陷,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到眼珠。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对襟中式衣裤,上面还有福寿的花纹。齐老板吓得差点儿摔倒,转身就往楼梯上爬,回头再看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的,哪来的什么人?

齐家人都跑出来看,听完老公的说法,齐夫人觉得是他压力太大,导致出现幻觉。可忽然保姆指着齐老板看到那人站立的位置喊叫起来。那个地方有两个明显的、沾着泥土的脚印,散发出一股腐败的臭味。

这回齐家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晚上轻易不敢走出卧室,但大小便还是要解。有一天晚上打雷下雨,做饭的保姆半夜憋得不行,只好出门去卫生间。好不容易方便完走出来,经过走廊的时候,借着闪电的光亮,看到有两个人影正跪在客厅的地面上,用双手慢慢抓着瓷砖,像是在刨什么东西。保姆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形很眼熟,仔细一辨认,竟是齐老板和齐夫人。

保姆吓得连忙去敲齐家大儿子的卧室门,大儿子夫妻出来一看,也吓坏了,连忙下楼开灯,用力摇晃爸妈。两人茫然地醒过来,看到自己跪在客厅的行为,也都觉得奇怪,但什么也不记得,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来的。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灵异事件,连傻子也能看得出这别墅有问题。两保姆实在害怕,主动提出辞职走了。齐家大儿媳妇胆子小,也搬回娘家去住了,齐老板和妻子一商量,这样也不是办法,干脆全家又都搬回市区的旧宅居住,想先把别墅空一段时间看看。为防止丢东西,又雇了当地一名老光棍村民打更,就让他睡在一楼客厅的折叠床上。

过了几天,那老光棍给齐老板打电话,称打死也不给他们看别墅了,因为一连三天,每天晚上他都会做相同的梦,梦到有几个老人面无表情地围着他,让他出去睡,说这是他们的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睡了。老光棍在半夜被冻醒了,发现自己睡在院子里,全身赤裸。

没办法,别墅只好空着,齐老板委托村委会主任平时多费心,让附近的村民在来往经过的时候,多注意着点儿有没有小偷之类的人。

第0310章 布周

过了半个多月,别墅所在的村委会主任给齐老板打来电话,问他的别墅晚上是否还有人住,或者又雇了新的打更者。齐老板说没人住,村委会主任说,有村民反映。深夜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别墅灯火通明。还有人影来回走动,影影绰绰地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