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这个问题也是我要问的,方刚点点头:“他老婆已经被车撞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不过幸好扔山精的人在木盒外面包了一块黑布,就被阿赞师父的徒弟捡回家。”

我问:“这样的山精还有用吗,怎么供奉?”

方刚说:“那尊山精据说是某位在柬埔寨修高棉术的降头师尸体,光一位阿赞师父已经禁锢不住其阴灵,于是又找来三名修黑法的阿赞,共同用高棉法术心咒加持禁锢,好不容易把它的怨气收回去。但那只是暂时的,现在正急于找到买主,不然山精以后还会发怒。实价八十万泰铢,定金先收二十万,付后提供给阿赞供奉者的个人资料信息,三天后出货。”

听完方刚的解释,我俩这才明白过来。我说:“这是个好消息,但我们并不需要回复,而是等老谢联系我们。”

方刚嘿嘿笑着:“没错,这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晚上六点多钟,老谢的电话打进来,急切地和我说了这个事。当然版本和方刚相同,而是他打听到有一位阿赞师父从深山抓到山精,用四位法力高深的黑衣阿赞共同加持,把山精制成了供奉品。四名阿赞分别是阿赞鲁力、阿赞康拉、阿赞披实和阿赞并。因为机会难得,所以价钱也高,要一百万泰铢,但可以给我一成的回扣。同时让我尽快联系那位杨老板,不然可能很快就被别人给请走了,到时候后悔来不及。

我心里暗笑,心想原本急于脱手找事主的山精,在你这里却成了抢手货,一笔生意就想赚我四万块钱人民币。就问:“要一百万泰铢?那可就是二十万人民币,太贵了吧?山精我以前也卖过,那时是十五万人民币出的货。”

老谢解释道:“田老弟,你那时候卖的山精我知道,但这个山精可是由四位阿赞共同加持的,法力霸道无比,你那个根本不能比啊!”

我说这倒也是,就让他等我的消息。老谢急得不行,让我马上给客户打电话,说好多有钱人都在打听,随时都有可能被卖掉。

挂断电话,我已经乐得不行,告诉方刚可以行动了。方刚让我别急,十天之后再说。小杨问:“万一那个山精在这几天真被人买走了呢?”

“绝对不会,”方刚哼笑,“山精这东西,供奉法门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请的人极少。别说三天,再过三个月也不见得有人愿意买。”

既然方刚这么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只好等着。接下来的日子里,老谢每天平均给我打四五个电话,都被我以客户生意太忙,要腾出时间来处理为由挂掉。

我们三人在酒店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我和方刚一间,小杨另一间。那天我和方刚在小杨房间里闲聊,准备出门去吃饭。小杨要换件衣服,我以为她会进卫生间,但小杨可能是嫌麻烦,直接在房间里就把外面穿的长袖薄衫脱掉,里面是一件黑色蕾丝的胸衣,后背只有细细的两根带子,特别性感。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可能也不会觉得太尴尬,但方刚也在场,我就很不习惯。刚要提醒小杨,方刚已经站起来,一把将我推出房门,自己也走出来把门关上。

我明知故问:“干什么?”

方刚把脸一板:“女人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当然要避着点!”这话让我惊讶,按方刚的风流性格,应该爱看才对,可现在居然要回避。很明显,方刚对小杨的态度,早就从最开始的嫌弃,变成现在的维护。

到了第十天头上,老谢给我打电话的语气已经变得没那么急切,明显有些不太抱希望了。他说:“田老弟,你给我交个实底,那位杨老板到底还想不想请山精?要是不想,你还是和我实话实说吧,免得我总惦记。说老实话,要不是想让你多赚点钱,我还真没精力天天跑这个事。”

我照样说知道了,让他等消息,明天给回复。老谢的声音很沮丧:“唉,那好吧。”

次日,我给老谢打电话,告诉他杨老板实在太忙,人在美国谈生意,半个月之内都没时间。老谢都要哭了,说早告诉他就好了,这几天浪费了不少时间在这个事上。我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又说:“可杨老板决定让他的女儿来泰国一趟,要和你面谈这个事。”

“啊?真的?田老弟你可别骗我!”老谢的声调立刻高了好几度。

我生气地说为什么要骗你,人家机票已经订好,明天中午就到曼谷。老谢连声说好,问我几点到,他肯定到机场来接机。我随口说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老谢又跟我确认了好几遍,生怕听错,这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临出发的时候,方刚嘱咐小杨最好穿着打扮能阔气点儿。我告诉方刚,小杨的衣服全是名牌,人家穿的袜子都是意大利的,两三百块钱人民币一双,随便穿穿就行,方刚看看我,不再说话了。

中午时分,我们三人来到曼谷机场,在大厅中一家咖啡厅的包间内坐着喝茶,包间有个单向小窗,能看到外面大厅,但外面看不到包间内。我频频看表,到了十二点二十七分,老谢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候机大厅中。我笑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准时,说几点到就几点。”

第0146章 假戏真做

小杨问:“田哥,我有点儿紧张……”

方刚不以为然:“有什么可紧张的,你就当自己是在耍猴子。”

我也说:“我和老谢说你爸爸是浙江开大工厂的老板,这本来就是真的,你这富家女身份也不用装,本色演出就行。只要别忘了我们教给你的那些关键话。”小杨连连点头。

我刚要出去,方刚拽住我:“急什么,让他多找一会儿。”这时我电话响了,是老谢的号码,我没接,他一连打了几十个我也没接。透过玻璃窗,看到老谢焦急地举着手机,在大厅里来回转悠,不停地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水,像没头苍蝇似的来回乱找。

方刚说:“这家伙也不知道减减肥,每次看到他都是在擦汗!”

小杨忍不住说:“我们快出去吧,总是这样耍他也不好。”方刚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站起来。带着小杨出了咖啡厅,老谢还在四处乱找,一回头看到我,这家伙乐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小跑着来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田、田老弟,真不好意思。我对这条路不太熟。让你们久等了!”

我不得不佩服老谢待人接物的素质,那真是没得说,要是让这家伙去做客服,绝对是优秀员工。他来得很准时,明明是我们耽误了。但人家就是把错搅在自己身上。老谢看到小杨,上下打量不到两秒钟,笑着说:“这位小姐就是杨老板的千金,杨小姐吧?我姓谢,您叫我老谢就行。”说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杨。

小杨刚要接。我半路把名片拿过来还给老谢:“你那一大串头衔杨小姐没兴趣看,我知道你电话就行了。”

老谢嘿嘿笑着把名片收起来,我们三人又回到这家咖啡厅,另外换了个新包间坐下。小杨明显很紧张,生怕就坐在隔壁包间里的方刚被老谢看到似的。我悄悄用眼神安慰她,心想虽然离这么近,但老谢做梦也不会知道方刚就在五米以内的地方,除非方刚自己走出来。

坐下叫了几杯果汁,我说:“老谢,杨小姐大老远从浙江杭州赶到曼谷,就是为了和你见一面,聊聊山精的事。”

“行啊行啊,杨小姐,你不知道,这种山精是可遇而不可求,全泰国的有钱人都在找。是你运气好,再加上我和田老弟的交情,不然很难有机会请到家的。”老谢又开始吹牛。

小杨把嘴一撇:“什么山精水精,连看都没看到过,管用吗?”

老谢连忙说:“当然管用,能保您家中三代大富大贵!”

小杨说:“我爸爸成天让我接他的班,可我不喜欢。他总说什么富不过三代,到我这辈就要喝粥,我不信。他天天叹气,后来听田哥说可以请个什么山精来保佑,可我爸太忙,就让我过来看看。”小杨很随意地把手放在桌上,手指上戴的蓝钻戒指把老谢晃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说:“没问题,山精的灵力很大,让您家里三代富贵没问题!”我说老谢,你是不是也带我们去看看货,老谢马上表示没问题,立刻就可以动身。出了咖啡厅,老谢屁颠屁颠地叫了辆出租车,还替小杨拉开车门。在路上时,我告诉小杨,在泰国见客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双手合十,无论性别年龄职业,做这个动作就没问题。

向北驶了约一个小时,就到了北标府,出租车在老谢的指引在停在某公寓门口。这公寓明显比之前我所见过的阿赞的家都要高档,按了门铃,一个长得黑黝黝的年轻男人把门打开,我和老谢都双手合十,小杨连忙也跟着学,对方还礼之后,把我们仨让进屋里。

在公寓客厅中,我看到前面摆着法坛,上面和周围地板上堆了很多佛牌古曼符管等物。一名强壮的阿赞师父把两根粗白线缠在手腕上,另一端连在托盘里的几十条佛牌上,嘴里念念有词。

“那根白线是什么啊?”小杨低声问我。

我回答:“那叫经线,在棉线中加入裹尸布的麻线拧成,用来加持阴物。”小杨脸都白了,连忙躲得远远的。

几分钟后,阿赞加持完毕,那黑汉子走上前把托盘拿出屋,老谢示意我们走过去,都朝阿赞师父行了礼。老谢说明来意,阿赞师父带着我们走到另一个房间。这房间比较小,也很简陋,墙角堆了很多陶瓮,另一侧有个大木柜,用红布帘挡着。阿赞撩开布帘,从里面双手抱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上面缠着几条白线。

回到客厅,阿赞把木盒放在地上,盘腿坐下,我们三人也坐好,阿赞嘴里念念有词,先解开木盒上缠着的白线,再慢慢打开盒盖。虽然小杨已经听我和方刚讲解过不少有关山精的事,但亲眼看到山精时,还是吓了一跳。不光她,我也很紧张,从没见过由黑衣阿赞死后尸体变成的山精。

木盒底部铺着黑布,躺着一具干枯的小干尸,眼眶就是个深洞,嘴微张着,两排牙齿呈灰白色,比正常人的牙要长一些。双手的指甲也有近两寸多长,脑袋光秃秃的没头发。山精的身上横着绷有两根交叉的白线,两端各用一小块泥粘在木盒两侧。

阿赞对老谢说了几句话,我能听得懂,大意是说这尊山精是由他和另外三名黑衣阿赞共同加持禁锢的,只是提供的经咒长了些,但效果很好。

小杨很紧张:“我、我能拿出来看吗?”

老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阿赞师父问:“她说什么?”我翻译说她想用手拿出来仔细看。

阿赞师父摇了摇头:“它已经被我用经咒和经线暂时封住体内的怨气,不能拆开,除非事主开始供奉。”

听了我的翻译,小杨很失望,对老谢说:“这么个小东西,就值二十万块钱?反正我是没看出来。”老谢急了,说这东西光靠看是看不出来的,得供奉了才知道,不信你问田老弟,以前他卖过一个山精,效果怎么样。

小杨假装问我,我点点头:“效果确实好,那客户是个穷得要死的家伙,自从供了山精之后,就中了彩票二等奖,好几十万人民币呢!”

“好吧,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但我相信田先生,因为我的表姐就在他手里请过两尊古曼童,特别有效果。”小杨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懒洋洋地说。

老谢连连点头,赔着笑道:“那是当然,田老弟在佛牌界也算是有信誉的人。”

我问老谢:“要先付多少定金?”

老谢又摆出为难的表情:“全款一百万泰铢,因为要提供事主很多资料,再由几位阿赞师父共同加持,还要写出合适事主供奉的特殊心咒,所以要付定金。怎么也得二十万泰铢,合四万块人民币。”

小杨说:“好吧,反正也没多少钱。”

老谢眼睛直放光,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能把蚊子夹死,连忙问什么时候付款。小杨说:“这个我得回浙江去和爸妈说一声,再多拍几张照片,等爸爸把资料集齐,就给你寄过来。到时候我会把款打给田先生,再由他转给你。”

老谢连连点头,又翻译给阿赞,阿赞师父也很高兴,为了表示诚意,阿赞师父拿出两个招财避祸符管,送给我们俩人每人一条,说是用特别阴料加持八十几天制成,增加财运和保平安的效果非常好。

从阿赞家里出来,我心想这要不是因为大生意,像老谢这种狡猾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把我带到阿赞家里,这可是渠道啊。老谢非要请我们吃晚饭,小杨拒绝了,掏出手机拨号,给她老爸打电话:“喂,爸爸,我在曼谷呢,那个山精已经看完,长得特别丑,但说效果很好,能让我们家一连三代都大富大贵。嗯,嗯对,可靠,我二表姐酒店里供的那两尊招财古曼,就是从这位田先生手里请来的,她酒店的生意现在不是好多了嘛!对,哎呀我知道啦,不就是二十万吗,又不是什么贵东西,还不如一辆二手汽车呢,好了好了,我先挂断了,晚上回酒店再和你说,拜拜!”

第0147章 高利贷

和小杨对话的那个人当然不是她爸爸,也不是方刚,而是我表哥水果加工厂里的一名中国工人,我早就和他打好招呼了。当小杨打电话的时候,老谢假装漫不经心地看手机,其实耳朵竖得老长。一直在留意听小杨打电话的内容,当然,我也在观察着他。老谢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从眼神和嘴角还是能看出,这家伙心里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喜悦。

临辞别老谢的时候,他说:“杨小姐、田老弟,你也看到了,阿赞师父和我都很有诚意地做这个生意。但还是那句话,最好尽快定下来,不然到时候被别人抢走,可就不好了。”

小杨哼了声:“一个小干尸还这么抢手!”

上了出租车,已经缓缓驶离,老谢还在后面用力挥手。大声说:“田老弟,等你们的消息啊!”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北标府回曼谷的途中,小杨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问我怎么样,没搞砸吧。我竖起大拇指:“不错,很好的本色演出。有富人家派头!”

接下来的戏就好演了。不用碰面,全靠电话联系就行。三天后,老谢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这位杨小姐的父亲叫杨xx,是东阳xx机电集团的大老板,白手起家。身价起码上亿。田老弟,你可要和杨小姐搞好关系,这可是大摇钱树啊!”

我很意外,连忙问小杨是不是真的,小杨一看。也觉得奇怪:“我从来不随便跟人提起老爸的名字,可这个老谢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没错,连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就回短信问。老谢回复:“田老弟,你别怪我多事,这是大生意,我和你都要谨慎,以免碰到假冒的骗子。我在国内有朋友,托他们打听浙江东阳哪位机电集团的老板姓杨,而且还有独生女。几张照片发给我,一看其中就有杨小姐,完全没错。”

这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小杨也说:“幸亏你们找了我,要是随便让谁冒充老板,老谢可能还不相信呢!”

别说我,就连方刚也佩服老谢的人脉之广:“这老狐狸没白做这么多年牌商,连国内都有这么多路子。”

大概过了五六天,老谢又开始催了,先是短信,后来是电话。方刚告诉我差不多了,可以下钩。我给老谢打电话,说:“杨小姐已经把四万元人民币的定金汇到我账户上了,我现在人在北京办事,明天就去中国银行给你汇款。你先让阿赞师父列出杨老板那边所要提供物品和资料的清单。”

把老谢给乐的,一个劲地说好好好,我甚至能想象得出他那张肥脸的笑容。半小时后,老谢马上就把清单发给了我,我一看,基本和那次卖给老涂的一样。

第二天中午,我给老谢发短信说款已经汇给你,请查收,然后半小时后,老谢回短信说没收到钱,我说可能是银行延迟,让他下午再查。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老谢忍不住发短信问为什么款还没到,我回短信说:“不可能吧,我这边都已经扣款了,你是不是想赖我客户的钱?”

老谢连在短信里赌咒发誓:“田老弟,我要是赖你客户的钱,就出门让雷把我给劈成干尸!”

我说:“问题是杨老板那边已经把加持要用的物品都收集好了,什么照片、姓名、年龄、职业、居住地方位、左手中指鲜血、毛发等。人家钱也打了,就等你发货,你看怎么办?”

老谢急得火上房:“是不是银行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我故意拖了一会儿,再打电话给他:“刚才银行的客服说,是因为电脑系统升级,可能要后天才到账。”

“那就再等等……”老谢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不行,客户要马上看到国际快递包裹的照片,你先去阿赞师父家把山精请出来,让我给客户发走。不然把杨老板惹恼,人家变卦不要,这生意不就砸了吗。

老谢支支唔唔地说:“那、那田老弟,你能不能先出二十万泰铢,我把定金交给阿赞师父,不然那山精也拿不走啊。”

我很生气:“亏你说得出口,谁手上能有那么多现金!我的钱都在国内买房了。再说,客户已经打了款,我也把款转给你了,不就是晚两天到账吗,你至于这样?你这家伙以前坑过我多少次?上次养猴商那桩生意你知道我亏了多少美元?佛牌店被砸,我亏了好几万块人民币,你赔了吗?”

这顿臭训让老谢没声了,我最后撂下狠话,说你要是不想办法把货弄出来让我发走,这生意我不做了,等你过两天收到汇款,必须一分不少地退给我,今后也别想再合作。老谢急得不行,连忙说让我别生气,他再想想办法。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刚似乎心情特别好,一连和小杨碰了好几杯红酒。小杨别看年纪不大,在大学还没毕业,但酒量很猛,和方刚拼了一杯又一杯。我在旁边紧劝,她还不高兴,正在这时,老谢打来电话:“田老弟,二十万泰铢的定金我已经凑齐,明天一早就交给阿赞师父,然后是你来取,还是我给你送到曼谷去?”

我说:“还是我去取吧,你在北标府等我就行。对了,你从哪弄来的二十万泰铢?”

“唉,向高利贷借了点儿钱。”老谢的语气很无奈。

挂断电话,我心里反而有了一丝不忍,泰国禁赌的同时也严禁民间放高贷,抓到就会判重刑,但这样反而让放贷者把利息抬得极高,因为毕竟还是有急缺钱的人。按我们的计划,老谢只要一上钩,我们就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吃亏。但泰国的高利贷是按时间段算钱,比如老谢讲清两天后归还,那每过两天,利息就会增加百分之几,而且和中国一样也是驴打滚的利。以老谢的穷风格,不知道多久才能还得上。

把这事和他俩一说,方刚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怎么,又开始可怜那老狐狸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倒不是可怜,只是万一老谢要是真还不上那笔钱,利息越滚越多,这家伙还真挺危险,那些放贷的人手可狠。”

小杨担忧地问:“老谢不会被那些放债的人给打死吧?”

“管他呢,当初坑你的时候他怎么没考虑你的感受?”方刚把眼睛一瞪。我心想也是,就把心一横,不再考虑这件事。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把手机关掉了,一连八九天没开机。这段日子方刚接了两笔生意,跑去清迈和宋卡各一趟,而我手机不能开机,也无法接生意,只好跟小杨在曼谷四处吃喝玩乐。这丫头有一张黑色的信用卡,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额度,反正无论在哪消费,只要是能刷卡的,基本都是她在刷那张黑卡,而且从不让我出钱。

只要是她看得上的,买起东西来绝不眨眼,从几千到十几万,不到十天小杨已经花出去近三十多万泰铢。我冷汗都下来了,不知道她在家里是否也这样。在商场里,我随口说了句这套西装不错,她就让我试,然后买下来送给我。标价六万多泰铢,我不要还不行。

第十一天的早上,我们正在酒店楼下的餐厅喝早茶,我打开手机电源,就接收到近百条短信。仔细一看,百分之九十都是老谢发的,内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开始是催问为何迟迟没到账,后来又让我问银行复查,再就是哀求我帮他,然后是说高利贷已经来催利息,扬言还不上就要打他。而最新的几条短信,则是老谢愤怒地质问我为什么这样骗他,良心何在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