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圆舞记 长安夜雨 3461 字 1个月前

蒋少瑄随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腹部果然有难看的弧度:“我是吃不胖的那种,睡一晚明早绝不会有小肚子的!”

“不用明早,我现在就帮你把多余的卡路里消耗掉。”

“怎么消耗?”据说吃得太饱,会影响脑筋的转动。

“反正也不困了,一起做个运动吧。”

☆、第51章

手术后的第三天,李韦婷用过早餐就开始折腾蒋少瑄。

一年一度的蒋氏年会,是李韦婷既爱又恨的日子,原本指望成为季泊谦的准岳母后能在年会上风光一把,不想却生了这场病。

自己去不成,李韦婷便把扬眉吐气的重任交给了女儿。

李韦婷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催促蒋少瑄试礼服选首饰,蒋少瑄学生气重,又太单薄,穿礼服总是撑不起气场。

幸而李韦婷早有准备,提前几个月便为她量身定做了一条银白色的缀满细碎水晶的长裙,十分保守的款式,蕾丝七分袖,只露出洁白圆润的香肩和精致漂亮的锁骨,略微通透轻薄的材质,又平添了几分性感。

李韦婷在自己的几只硕大的首饰箱中挑了许久,最终给女儿选了套海珠镶钻的首饰,项链太抢眼,反而夺去了蒋少瑄最加分的锁骨的美感,细细端详后,李韦婷干脆令她摘去了项链。

蒋少瑄的头发勉强可以低低挽起,配上和耳钉同款的发箍,瞬时给单调的清纯注入了难以言喻的妩媚。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头发剪得那么短,你长发会更美。花大价钱为你订这条裙子,原本是为了让你在酒会上找个像样的男朋友,当时还真没想到你能和季泊谦走到一起……”

下午四点季泊谦过来接她的时候,被妈妈折磨到头昏的蒋少瑄刚刚挤出时间给化妆师。

化妆师很会恭维人,细细端详过她的脸后,为难地笑道:“你的五官太完美,害我都不敢下手,生怕把你化丑了。”

化妆师的话音刚落,季泊谦就轻笑了一声。

从病房出来,蒋少瑄便扬起脸问:“刚刚别人夸我漂亮,你笑什么?我不好看么?”

季泊谦上下打量了一番:“总算接近实际年龄了。”

“你这是在夸我吗?”她蹙起眉头抱怨。

“嗯……这裙子挺适合你的,只有你这种胸怀平坦的才穿得进。”

“我是b,算不上平!”蒋少瑄偏瘦,这样的上围其实最匀称。

季泊谦低声在她耳边笑道:“不知道c才是cando么?”

蒋少瑄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坐进了车子。

季泊谦的嘴角弯了又弯,握起蒋少瑄的手,拥她入怀。

季家和蒋家的大厦同在本城的中央商务区,相距不过一公里,因此待司机将车子停在季氏旗下的酒店正门前,季泊谦才回过神来。

蒋少瑄的笑容里有三分忐忑:“你是长孙,真的只到我家去不过来,你家人会怪我不懂事的,我们呆一呆就走,两边都赶得及。”

司机恰在此时替他们打开了车门,立在门外的季泊均远远地看到季泊谦的司机,马上迎了过来,季泊谦停顿了片刻,松开一直握着蒋少瑄的手,先一步迈出了车子。

蒋少瑄抿了抿嘴唇,跟了出去。

披在礼服外头的羊绒大衣虽然长及小腿,但到底太薄,失去了季泊谦怀中的温度,乍一走出车子,蒋少瑄不禁抖了抖。

快走了几步,蒋少瑄才追上男朋友,挽起他的胳膊,仰起脸投去了一个无比可怜的眼神。

季泊谦停下脚步,低头望了蒋少瑄一眼,用食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抽出胳膊反握住她的手。

一走进宴会厅,他们就看到了等在门前的季夫人。

面对面的时候,再不耐烦,季泊谦也要恭敬地招呼母亲。

明着给儿子使了绊子的沈澜因为恼怒季泊谦多日来不理睬自己,不但毫无愧疚之意,反倒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季泊谦正想带蒋少瑄离开,就见到沈澜把目光移到蒋少瑄的脸上,态度亲昵地道谢:“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大少爷不出面,我还不知道要丢多大的脸。”

蒋少瑄勉强笑笑,紧张地看了眼季泊谦,季泊谦神色倒是如常,与她紧握的手却松了松。

蒋少瑄立刻紧紧回握住他,那日季夫人等在医院,无非就是为了这件事。在麦包的事情上她到底有愧于沈澜,沈澜实在太会摆大道理,句句都言之有理,威逼加利诱,又撞见了她与明苑麦包同行,由不得她不点头。

秦嘉和她的父母早就到了,看到季泊谦,走过来打招呼。

秦嘉穿一条墨绿色的深v短款礼服,露出修长的腿和深深的事业线,长长的细链将红宝项坠垂到事业线上半寸,让人不想注意到她的丘壑都难。

蒋少瑄估量了一下,d?她瞥了眼不久前才笑话过自己平坦的季泊谦,如若不是此刻心中有愧,她一定要回敬一句才能平气。

秦嘉的气韵神态像极了秦夫人,与季泊谦稍稍寒暄之后,秦夫人的眼神在蒋少瑄身上再三流连,却始终不理睬她。

这种称得上傲慢无理的态度让蒋少瑄觉得十分可笑,纵使对方是长辈,她也不愿上赶子讨没趣,只眼观鼻地站在季泊谦身旁。

“你们是特地赶回来的?”季泊谦的二婶笑盈盈地凑过来问。

秦嘉的妈妈似笑非笑:“也不算,在电话里听着嘉儿最近情绪不对,我们放不下心,才赶过来陪她一段,过完年再走。她一个人在这边,也没个人照应,实在太可怜。”

秦夫人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盯着季泊谦看,似乎在暗示是他没有尽到照顾女儿的责任,蒋少瑄不耐烦,叫住不远处的那位相熟的发小,只和季泊谦的二婶道了声抱歉,转身就走。

蒋少瑄在心中怨恨季泊谦不给面子地没和自己一道离开,因此并没有听到在她走后,季泊谦说的那句“所以我早就劝秦嘉跟你们回去”。

发小虽然和蒋少瑄久未见面,却出奇地热情。

她的眼睛看向季泊谦的方位:“你家季大少怎么走了?我还等着他过来找你的时候恭喜他追到我们校花呢!”

蒋少瑄没有回头,只笑了笑。

“知道你和季学长凑到了一处,我们都特别惊讶,上学的时候谁不把他当神话?那个陈某某懊恼地喝了一夜酒,活该,谁让他当年不开眼,放着你不要找了个那样的女人。”

蒋少瑄和季泊谦念同一所中学,她初二的时候,季泊谦高三,虽然只同校了两年,在他们的年级,无论是大小考试还是各种级别的竞赛,永远第一名的季泊谦却是无人不知。

顾良恺也很出名,不过即使季泊谦各方面都比顾良恺高出一截,明恋顾良恺的却远远多过敢追季泊谦的。

看一眼就觉得难以靠近的人,蒋少瑄也不明白怎么会和自己成为一对。

肉骨头那么多,她偏偏选中了最难啃的一根。

“听说你要订婚了……”蒋少瑄一面敷衍地岔开话题,一面用眼睛搜寻不那么聒噪的熟人。

扫视了一圈,她竟看到了明鹤,以及挽着明鹤笑得一脸娇媚的宋小姐。

蒋少瑄怔了怔。

宋家实力雄厚,这位宋小姐的父亲更是能力超群,只不过宋小姐眼高于顶,年逾三十也未能寻得甘愿下嫁的人。若是明鹤能与她结亲,季家的人念在两家生意往来密切的份上,也不好不给明家母子三分薄面。

蒋少瑄与这位宋小姐聊过一两次,是个极自私自傲的人,所以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面相却带着掩不住的刻薄。

宋小姐看向小自己三岁的明鹤时,目光里有显而易见的爱慕,想到她有可能变成麦包的后母,蒋少瑄难免升起一丝担忧。

“看什么呢?都看呆了!”发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声笑道,“宋家老大挽着的那个你认识么,好帅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认识,哪里帅了。”

“挺好看的,和你家季泊谦不是一款,所以你欣赏不来……我喜欢。要不要过去认识认识?”

“不去了,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蒋少瑄借口去补妆,甩开了发小。

为了消磨点时间,蒋少瑄没用宴会厅的洗手间,绕到了一楼最偏僻的那一角。

一出洗手间,她便遇到了等在外面的明鹤。

蒋少瑄心中一惊,假装没看到,走了过去,却被明鹤捉住了胳膊。

蒋少瑄抽出胳膊:“拜托,今天的场合,你能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她垂着眼睛,看不清个子高出一截的明鹤的脸色。

明鹤的声线略冷:“你刚刚不住看我,我以为你有话对我说。”

“不是看你,是好奇你会给麦包选一个什么样的继母。”

明鹤笑了一声:“放心,宋小姐不是我的菜,我喜欢你这种。你今天很漂亮。”

蒋少瑄疑心他故意使坏,抬起头瞪回去:“我们不认识,明白?”

这一次明鹤倒没再生气,他挑了挑眉:“就那么怕季泊谦?你放着自己家的年会不去,陪他过来,他不一样把你撂在一边不管?”

“这不全是拜你所赐!”想到前几日季夫人的话,蒋少瑄没好气地快走几步甩开了他。

☆、第52章

蒋少瑄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季泊谦正和季泊均聊天,还是季奶奶最先看见她,招呼她入席。

季泊谦的爷爷奶奶坐在主位,他们的两侧分别坐着季泊谦的父母。蒋少瑄的位置在季泊谦身侧,再不高兴,蒋少瑄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闹脾气,依次寒暄后,便挨着季泊谦坐了下去。

季泊均和季泊川都没有结婚对象,有家人在的场合,他们虽带了女伴,但都安排在了别桌。

季泊川带来的是张生面孔,从外表看与陶欣属于同一类型。

蒋少瑄猛然想起妈妈手术那天陶欣曾打过一个电话给自己,鼻音重的好似得了感冒,因为抽不出空,她匆匆听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事后也忘记了答应过会打回去。

虽然对陶欣印象平平,但此时此刻,感同身受地认为男人全不可靠的蒋少瑄只觉得季泊川和季泊谦一样面目可憎。

季泊川感觉到了蒋少瑄的目光,笑嘻嘻地问:“少瑄姐,你今年可得给我红包。”

蒋少瑄白了他一眼,扭过了头。她用余光瞟到,明鹤坐在集团高层的那桌,看来他来年去公司上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季泊川有些意外,用眼神询问季泊谦自己哪里得罪到了蒋少瑄,哪知季泊谦的目光更冷,季泊川在暗暗感叹,果然面瘫是会传染的,好好的少瑄姐,和大堂哥在一起后,也日渐高冷了起来。

沈澜或许没有想到明鹤会出现,脸色非常非常难看,席间虽然笑声不断,但气氛始终活跃不起来。

直到季泊谦的二婶笑季泊谦太不会照顾女朋友,季泊谦才转头看了蒋少瑄一眼,替她夹了片笋。

八点刚过,蒋少瑄便起身告辞,季家的人知道她要赶去蒋家那边,礼貌地挽留了几句,并没坚持。

季泊谦一同起身,和她并肩走了出去。

一晚上的冷遇令蒋少瑄心中的那点愧疚早已烟消云散,她冷着一张脸,一走出宴会厅到人后,便与季泊谦拉开了两米的距离。

季泊谦垂眸看向女朋友,看清她脸上的委屈,气反倒消了大半:“拿出点诚意来,说不定我能原谅你。”

“我并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谁的原谅。”

季泊谦立住不动,沉默地看向她。

“你决定什么都不问我的意见,每次都是。我不过依样学了一次,你就当众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