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1)

香浓入骨 烛霄 2778 字 1个月前

车主年纪很轻,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她虽不懂行情,但也能看出他有意讹她。

隔两米远的位置,也停着一辆黄包车,蹬车的是个中年男人。

看她皱眉走远,对方拔声喊话,叫她过去。

她转身,背后,莫迟离她约莫半米远,然后是年轻小伙的黄包车,再然后才看见那个坐在车头皮肤黝黑的大叔。

她方才直接忽略他,是因为他长得有点凶。现在被他主动揽生意,潜意识里还是些微抗拒。

她摆摆手,微微笑:“不用了。”

“不用在乎钱,我来出。”莫迟看着她,说。

习萌剜他一眼,讽刺:“炫富炫到西藏来了,你问过□□喇嘛的意见么?”

莫迟:“……”

习萌扭头继续往前走。

他爱跟就跟,她还怕他不成?她倒要看看,她拿他无所谓,他还能如何伤害她!

戴上墨镜,围上披肩,她把自己武装得烈日不侵,从娘热南路转入北京中路。

布达拉宫就在前方,那么高,参观如同爬山,等于是在拉萨本身的海拔之上再向上累加。

她体质弱,暂时不敢去找罪受,目前为止尚未出现高原反应,一趟上去估计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走进路边的商店挑星月菩提,老板娘是浙江人,四十来岁。

她坐在玻璃柜前的客座转椅上,与之边笑边聊。

老板娘睨一眼沉默立她身后的莫迟,热情招呼道:“帅哥,坐呀,别老站着了。”

莫迟嘴唇一动,还未说话,习萌低头比较两串星月菩提的色泽,温声温语地对老板娘说:“没关系,他喜欢站着。”

披肩系在领口,包裹她整个背部,她坐在那里,小小的身影是缤纷的彩色。

莫迟眸光清朗,本就俊逸的面庞,此刻线条更加柔和。

老板娘的女儿在角落里看得一呆,满眼粉红泡泡。

老板娘笑着眨眨眼,在习萌和莫迟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她是你哥哥吧?”

“……”

“妈,人家明显是情侣嘛!”

谁跟他是情侣!习萌当即表态:“我们没关系。”

莫迟抿唇,没出声。

老板娘女儿的假睫毛扑闪扑闪:“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站着?”

习萌语塞,感觉牙疼。

毕竟是客,老板娘还等着做她生意,见她脸色不对,扭头瞪眼训斥:“就你话多!”

她女儿耸耸肩膀,浑不在意,单手托腮,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莫迟看。

后者凝神思忖两秒,压制心头烦躁,替尴尬中的习萌解围:“抱歉。我们刚闹矛盾,她还在生我气。”

习萌:“……”

臭不要脸!

肝火直冒,她气得憋红了脸。

老板娘看看她,对莫迟说:“那你可要好好哄一哄了。女孩子啊,都是水做的,全世界都在倡导保护水资源,男人就该伸出双手呵护好自己的女人。你说阿姨说得对不对?”

“妈,你能别搞笑么,水资源都给你扯出来了。”

老板娘朝角落横一眼:“你不说话能憋死?”

脖子还未扭正,就听见——

“对,阿姨您说得没有错。”淡淡的一声,却分明可以听出说话人语气的认真。

习萌攥紧掌心,星月菩提的串珠硌得手生疼。

他怎么好意思说对!

虚伪!

她挑了一串星月菩提和一串绿松石,老板娘主动让利给出优惠价。

结账时,她从包里拿钱夹。

低头的工夫,莫迟率先递过信用卡。

老板娘摇头抱歉:“刷不了卡,有现金么?”

莫迟微微一滞,动作缓一步,习萌已将三张人民币拍在柜台,侧坐着冲他冷冷一笑:“我有钱,用不着你臭显摆。”

莫迟表情沉肃,没吭。

老板娘和她女儿神色各异,都不说话。

之后,习萌又四处走了走,六点多才返程。

回去的路上在一家小店点了份凉皮。

莫迟在她对面坐下。

她瞪他,他不为所动。

“我看你不是没脸,你是二皮脸!”

他湛湛的黑眸对着她:“我不知道你手机丢了,给你打电话发信息都没有回音。”

习萌垂眸看餐桌玻璃板下方贴面压着的菜单,脸颊绷着,不理他。

“你以前说,我说什么你都信,那晚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信么?”

“……”

店面只有丁点大,一共只有六张餐桌,他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句话,周围食客的目光全部被吸引而来。

习萌心脏漏跳一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逆流,从耳后的肌肤到整个脊背都变得无比僵麻。

气话?呵呵。

编吧,继续编。

信你大爷!

含在嘴里的话很快就要骂出口,却听见他紧接着又说:“我不喜欢你。”稍作停顿,字字清晰,“我爱你。”

“……”

突然有人大力鼓掌,吹了声口哨。

不是她一直期待听到的喜欢,而是爱。

可是,他不感到可笑么?他那么明确地表示不喜欢她,现在又和她说爱,自打脸,疼不疼?

习萌脑门发烫,瞪着眼睛看他:“玩文字游戏是么?好,那我也告诉你!我信!”

她拿出十块钱扔桌上,凉皮不吃了,嗖地起身,“信你我就是猪!”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店面。

☆、第90章 心动摇

习萌窝在房间里吃奶酥条,屋里就她一个人。

她刚结束和顾璃的通话,大体上了解到莫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璃说他们两人有误会,莫迟原本在打听到她消息的当天就准备赶过来,公司的大小事务也都开会安排好了,可后来却遇到点事,好像是家里有人受伤住院,部门聚餐时她听耗子说的,耗子当时说了句“老大在医院陪了两天床。”

她的床铺靠窗,正对院子。

已近九点,窗外是一片黄昏的景象。楼下有人聊天,男声和女声混杂,气氛融洽。

忽然,她听见石楠扬声:“哥们,挺面生啊,今天刚来?”

她靠坐在墙边,朝窗外看。

其实不探头什么也看不见,平直的视野里只有深蓝色的天幕和对面小楼的屋顶,但她却下意识做出这样一个动作。

“是啊。诶,我想问一下,去纳木错怎么坐车?”

不是他,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习萌感到茫然,不确定自己想要干什么。

她仰倒在床上,心里恍若长草,有些慌乱。

该怎么做?他还值不值得她信任?要听他解释么?

她塞上耳机看电视,结果烦躁得很,根本看不进去。

同屋的两个女孩回来了,起先以为她在睡觉,轻手轻脚没发出响声,后来发现她醒着,开始肆无忌惮地说话。

一个短发,一个长发;短发的那个穿衣风格偏中性,像个帅t,长发的那个很漂亮,每天早上都要化美美的妆才肯出门。

两人的衣服都是由长发女孩洗,小鱼八卦地推断她们是一对。

但习萌知道,她们一定不是。

因为长发的那位正当着她的面心花怒放地谈论男人。

“太帅了!天呐天呐,我都要被他帅晕了!”怕外面人听到,下一句终于压低嗓音,“我们先别急着明天上午就退房,我待会去问问老板娘他住几天,他住几天我们就接着住几天。”

“有病。”短发女嚼着口香糖白她一眼。

“就当你答应啦。”

她神采飞扬地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楼下传来热情洋溢的询问声:“豇豆,老板娘在哪儿?”

豇豆一板一眼:“公事还是私事?公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