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让受害者自己看自己的卷宗,怎么都有些奇怪吧?
傅嘉恒似乎看出孔渝的不解,他继续吸口烟,口气有些寥落道:“做我们这行也是要天赋的,有的人就是要敏锐一些,就像阿勰和阿秩。”
傅嘉恒像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一丝笑容:“记得五年前的荣河连环分尸案吗?那次就是阿勰和阿秩联破获的。”傅嘉恒脸上有些怀念,“阿秩虽然只是警队的顾问,但他是s大刑侦学的博士,但这些年协助我们不知破获了多少命案,他们也经常会被借用到其他省参加其他重大案件,这一次他们就是在支援a市的路上被伏击——”
柳勰和江秩如此厉害吗?
孔渝发现他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之前的江秩。
傅嘉恒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朝孔渝笃定说道:“你肯定没有进过阿秩书房,那里装满了关于阿秩这些年所破案件的资料。”
说完,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傅嘉恒接起电话后脸色大变。
他挂断电话后,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把那一叠案卷留了下来道:“案子有新情况,我现在必须要走了,我把案卷留在这里。若是阿秩醒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
“啊!”孔渝有些为难,但见傅嘉恒满脸胡茬憔悴的脸,拒绝的话就无法说出口,他一时脑热的问道:“如果江秩不想看呢?”
傅嘉恒自嘲笑笑道:“那就随便他烧了或者扔了吧。”
傅嘉恒走后,孔渝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他为什么要答应呢?
他想都不用想,江秩肯定不会看的,说不一定还会把他大骂一顿。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啊!
虽然孔渝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他还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傅嘉恒就一定要做到。
最起码也要尝试一下啊。
下午江秩醒来之后,孔渝就围在他的身边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简直吵得江秩脑仁痛。
江秩拄着拐杖在客厅脸色不佳的道:“你这是怎么了?跑来跑去不消停,看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孔渝无辜道:“没有啊?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和阿姨说,让她给你做啊?”说完他凑近江秩,少年大大的眼睛被放大了许多倍道:“或者你现在想吃也可以,我现在给你做啊?”
“傅嘉恒来过了吧?”江秩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有事快说?”
“你怎么知道傅嘉恒来过的啊?”孔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吐吐舌头凑个笑脸厚脸皮的道江秩面前道:“他确实来过了,你怎么知道的啊?”
江秩瞥了瞥垃圾桶里一个烟蒂,没有说话只朝孔渝道:“他说了什么?”
孔渝连忙把藏在茶几抽屉里的案卷拿出来,将因折叠而折角的纸抚平,然后抱在怀里,试探朝江秩说道:“他想让你看看你的案子是不是有——”
孔渝还没与说完,江秩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道:“拿出去——”
“你要不要考虑下?”孔渝小心翼翼的问道,“傅嘉恒说案子可能有问题。”
“我说拿出去扔掉——”江秩加重语气道,“我不想看到这些。”
不出孔渝所料道江秩现在非常抗拒这些事情,他不想勉强江秩。
但是孔渝也明白江秩不能这么消极一辈子,这些天他和江秩相处也发现,江秩整个人都非常消极,就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的朋友,他的事业,他的信仰——
好像都不重要了。
孔渝敏锐的察觉到江秩这样非常危险,他只是希望这份案卷能够是一个契,能够让江秩重新回到最初。
想到这里,孔渝只再次尝试劝道:“你试着看下怎么样?要是不行,我们就不看了,但是你试一下好不好?这样最起码你清醒的时候不会太无聊啊。”
说不定试一下之后江秩就会重新燃起兴呢?这样总比江秩每天什么都不做胡思乱想好的多啊。
他又试着劝导道:“傅嘉恒也很关心你,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你家附近。还有江钦姐姐,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
江秩却像受了刺激一般,伸夺过孔渝上的案卷,然后重重摔倒地上,“砰——”的一声。
因为太过用力,案卷件夹散落,案卷散落满地。
孔渝愣愣的看着江秩。
“关心我?”江秩自嘲的笑了笑,“他们替我做决定做截肢术的时候关心过我的想法吗?我的人生他们随便给我做下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要面对那一切的人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