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了,片刻之后我道:“宁哥,我真的很担心这里的危险,一旦将是跳出来我们可就全都交代在这儿了。”
“是吗,你的担心确实有道理,我会考虑的,你放心吧。”宁陵生随口敷衍了我一句。
我知道宁陵生是不会对我交底了,也就不再多问了。
当晚月朗星稀,十分平静,宁陵生甚至让施工队把帐篷建在了山顶,这说明他百分之百有把握僵尸不会出来为恶。
到了后半夜我看他也没有睡觉的意思,我也不想睡便走到他身后道:“宁哥,那个用铜锤的杀手是专杀我身边的人,没有任何道理原因,我担心……”
“你担心我们也会受到他的伤害?”
“是的,甚至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
“不管什么问题总有解决的那一天,放心吧,我保证这问题在不久之后就会彻底了结的。”
“您说他会来到这里,是来这儿伤害你们吗?”
“伤害我们?”宁陵生面无表情的出了会神道:“睡觉吧,我困了。”
太多的疑问盘桓在我的脑子里想要得到答案,所以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深夜越想越精神,我知道自己睡不着了,干脆出帐篷抽支烟提提精神。
出帐篷之后我就看到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一层时犹如浓雾般的气体,奇怪的是这层气体就漂浮在天空中,我们所处的区域连一丝都没有。
只见上半夜还很明朗的天空此刻看来朦朦胧胧,天空中的月亮似乎显得特别巨大,大的就好像在我正面前方不远处,伸手就能摸到。
这种景象肯定是不正常的,我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
赫然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山坡上隐约浮现着几株七扭八斜不高但很粗的怪树,黑夜中几株树看的并不十分清楚,黑黝黝的就像是被烧成枯炭的死树。
这是怎么回事?白天的时候明明没有见到过这种树。想到这儿我正要走过去看个究竟,却听帐篷里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后就听林怀民的声音传来道:“兄弟,和你说个好消息,郑队的案子终于有突破了。”
听了这个消息我精神为之一振道:“突破口在哪儿?”
“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和郑队失踪的案子有关?”
“当然。”
我没有犹豫道:“成,那我这就过来。”
“那我等你,等你来的时候再聊这案子。”
于是我去宁陵生那儿说了情况,他点点头道:“你去吧,这里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变化。”
下山后我找李山河借调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驱车朝临江赶去,到了临江市公安局,林怀民已经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着我,似乎很是着急。
第233章 诡异死亡
“你怎么开了一辆军车?”他惊诧的道。
“这事儿你别问了,问了我也没法说,你就直接说郑队的案子吧,他人究竟去哪儿了?”
林怀民散了支烟给我点上火后长长吸了一口,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并没有发现好友的那种开心与兴奋感。他叹了口气道:“这案子我得说的细点,每一个细节都会说出来。”
“咱们直接说郑队失踪案的重点不成吗?”我道。
“必须说清楚,因为没一个细节都是重点。”
“好吧,那你说。”我估计郑春雷可能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否则林怀民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而随着他耐心而细致的描述,一桩离奇的死亡案件逐渐呈现在我眼前,这事儿得从一个叫陈真的人说起。
这个人有点倒霉,赶着上班下楼时一脚踏空滚了一层楼,硬生生把条腿给摔了个粉碎性骨折,没法上班了,也没法出去玩了。从医院回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在自己的房子里晃晃,好在他家有钱,屋子比较大,至少还能转的开。
这人是一位业余天文爱好者,所以家里人特意为他买了高楼顶层,陈真有两副德国蔡司天文望远镜,每天晚上透过杯口大小的空间,仰望比地球宽阔不计其数辈的星空是他最大的爱好,不过除此以外陈真还有一项爱好,那就是用他的天文望远镜居高零下俯视“周围邻居”的一举一动。
他的住所是一处高档社区的楼王,也就是在群楼环绕中的一栋楼,所以陈真能够从容的收看周围那些不够“警惕”的邻居们所作所为,虽然按常理每个人对于自己的隐私应该非常注意,尤其是自己生活的空间,可就是有那些粗心大意的人在每天回家后忘记拉窗帘。“现场直播”自己生活状态中的点点滴滴。
林怀民认为陈真可能有轻度的窥探欲,他喜欢看那些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状态,比方说穿着内衣在屋里走动的年轻女孩,做出适当亲昵爱抚动作的情侣,吵嘴打架的夫妻,甚至还有做出露骨行为的男女,这些人总是能给陈真带来无穷的乐趣,每当黑夜降临,陈真关上屋子里的灯,站在望眼镜的镜筒之后,那时的他就是小区里的王者,他俯视一切生命。
自从腿断了后陈真将这一爱好发挥到了极致。整日就坐在窗户前从早到晚的搜寻着目标,陈真居然发觉小区里的人白天做“坏事”的一点也不比早上少,尤其是正对面那栋楼十八层其中一户的富二代,经常毫无顾忌的和不同的女人在自己卧室巨大的飘窗上“干那事儿”。
他似乎是觉得没人会发现这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另一个和他身份差不多的富二代邻居掌握的清清楚楚。
由于这人每天都会来那么一次,所以陈真对他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没事就会把望远镜转向他的屋子观察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在这一过程中他逐渐发现这位年纪和他相仿的富二代几乎拥有社会上所报道这个群体所的负面特质,首先他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其次他居然还谈了一个女朋友。
谈恋爱这种事情对任何未婚男女而言都不是罪过,但是对于富二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因为这小子几乎一天一换“女朋友”,而他的“正牌女友”并不知道这小子所做的一切。
这个女孩和同龄女孩相比较有些特别,第一次见她是帮臭小子收拾屋子,陈真以为这女孩是钟点工,但是后来发现她来的特别频繁,而且也和男孩做那种事情,只是和别的女孩不同,她对于站在飘窗上明显很抵触。这个女孩还有起码的羞耻感。
只是陈真能感受到她对于男孩的爱,以至于毫无妥协的愿意为他做所有的事情,即便这些事并非她本心所愿,这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陈真忽然觉得很悲哀,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男孩混在一起?难道善良贤惠的女孩都喜欢这种坏男人?
陈真好几次都冲动的想下楼拦住回家的女孩,让她“幡然醒悟”离开身边这个“禽兽”,可是因为双腿行动实在不方便,所以“这一善举”始终没有做成。
这天深夜陈真又看到男孩和一帮与之年龄相仿的男女在家里胡闹,甚至开始吸毒,之后在毒品与酒精的刺激下,一群年轻人开始赤裸裸的滥交,这简直比世界上最荒唐的毛片都要更加荒唐,陈真当时还咒骂了一句道:“你们这帮熊孩子到底是要闹哪样?”接着他哪来一台高倍数摄录机,将屋子里不堪入目的一切全部录在机器上。
小混蛋们干完这些事横七竖八躺在地下,过会儿其中一个女孩看了腕上的表,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随即几个人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爬了起来,有的尖叫着在屋里乱跑,有的人则着急忙慌的穿上裤子衣服急匆匆的离开了。
最后只留下一男两女在屋里,男孩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白色小碟子,然后先在一张大大的纸头上倒扣碟子,在纸上按碟子的大小画圆,并写上“是”“否”“19”数字。
通过高倍数的天文望远镜,陈真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正在他满心猜测对方到底要干嘛时忽然一个女孩光着屁股起身将屋里的灯关上了,陈真在心里几乎将女孩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可是望远镜没有夜视功能,摄录机即便有,这么远的距离也只能拍到一团绿光,看来热闹也就到此为止。想到这儿陈真摇着轮椅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母亲和保姆来这里为他做好了早餐,可是母亲的反应却有些古怪,叮嘱了他一定要注意安全,随后表达了想要陪他住些日子照顾他的意思。
这间屋子里有他的“小秘密”是不能让母亲知道的,所以陈真没有同意,母亲拧不过他只能离开,但临走时再三叮嘱让他关好门窗,陈真随口应付着答应了,之后摇着轮椅到了窗口,然而眼中看到的一幕让他明白为什么母亲会有那样的叮嘱了。宏低肝亡。
这一情况不需要用望远镜,只用眼珠子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对面那栋住宅小区下停着数辆警车,而十八层的屋子里明显能看到警察来回忙碌着。
陈真隐约觉得可能出了大事通过望眼镜看下去,只见昨夜还在生龙活虎糟蹋自己的一帮年轻人都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地下用白粉笔画着的人体轮廓,这是死人躺在地下的标记,而客厅里共有三处白粉笔画的人体轮廓,这个数字和昨晚最后留在屋子里的人数一模一样,这说明关灯之后那三人渡过了人生中最后一个夜晚。
虽然这事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也确实过于悲惨,虽然这些孩子确实混蛋,但罪不至死,只见屋子里一滩一滩的血迹流的到处都是,显然死亡前三人有过挣扎,第一次目睹凶杀案现场的陈真心情也变得无比沉重。
他默默的摇着轮椅到沙发前下意识的打开电视,却根本就没心思看,偌大的客厅因为拉着窗帘显得颇为昏暗,忽然陈真听到了一声叹息声。
这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立刻扭头四下望去,却见屋子里空无一人,然而这才是最可怕的状况,没人怎么会有叹息声呢?陈真手心满是冷汗,然而就在此时又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声,这次弄清楚了声源,循声望去,陈真忽然反应过来顿时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叹息声是他摄录机没电时的提示音,当初他选择这个声音就是觉得提示音很有意思,只是摄录机平时的使用率并不高,也从来没有连续使用到亏电状态,所以他已经忘记了这事,这就是自己吓死自己的由来,陈真擦了擦满脑门的冷汗走到摄录机前取下后关闭电源,正要离开他无意看见楼底的广场上男孩的女友急匆匆的走进了楼道内,看来她也得到了消息,陈真立刻用望远镜监视着对面18楼即将发生的状况。
第234章 陈真的身份
他之所以能在人群里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女孩,是因为女孩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尤其是红色的连身长裙,应该说女孩是很会打扮自己的,红色能将她白皙的皮肤衬的更白,而连衣裙能让她修长的身材显得更加高挑。
红色总是那么惹人注目。
只见女孩走到房间的门口处静静的站着。接受警察的质询态度也十分平静,总之她的反应并并出现陈真想象中的瘫坐在地,嚎啕大哭,看样子她似乎比陈真还要镇定一些。
凶案现场甭说女朋友,父母都无法进入,所以她只能站在门外,陈真此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孩身上,他注视着她脸上表情每一丝细微变化,判断女孩究竟是极力压抑自己内心悲伤的情绪,还是真的无动于衷。宏低肝划。
就在他满心胡思乱想时他见女孩嘴角向上做微微挪动,居然出现了一丝笑容。这点着实出乎陈真意料,不过笑容瞬间便在女孩的脸上消失了,她依旧表情平静的站在门口。
刚才是不是看错了?陈真有些怀疑,更加仔细的盯着女孩那张秀美的脸庞,然而片刻之后她转身离开了,离开的如此决绝,就像是个路过的路人。
难道之前对于男孩所表现出来的状态都是假装的?或许她早就知道男孩的所为,所以已经死心了,只是惯性或是要面子的心里让她不愿离开他,男孩的死亡对她反而是一种解脱?
然而无论如何推测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女孩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不可能知道,可越是这样陈真越是无法从猜测中“全身而退”,他就像着了魔怔,整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陈真并不觉得自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因为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虽然他只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女孩,但是她的美丽、勤劳、温柔、已经彻底的俘获了陈真的心。
人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对另一个人产生关注,当你觉得自己特别在意一个人,肯定是因为你有感情发生在了对方身上,只是这种感情有可能是爱、有可能是恨、有可能是鄙视,总之一切有果必有因。
离开窗户后陈真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因为女孩那奇怪的笑容一直在他脑海里不停被“重播”,他总觉得女孩还会再回来,时不时的会到窗户前通过望远镜看看屋子里的状况,可是女孩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忙碌着查找线索的警察。
这让陈真有些失望。对他而言女孩早已没有了任何秘密,连光着的身体、做那事儿时兴奋的状态都见过,他们之间缺的只是“最后那一步”。
陈真幻想着她能成为自己的女友,也将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两人能在这宽大舒适的屋子里尽情的“办事儿”,他一定会用心来爱护、呵护她,想到这儿他脸上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丝笑容,不过很快他愉快的“遐想”被人打断了,而这个人就是林怀民。
两人当时的对话如下:
林怀民道:“能不能进您的屋子看看。”
“这……当然可以。”
两名干警随即进了屋子,他们径直走到窗口处。林怀民透过蔡司望远镜望了望,问陈真道:“这是天文望远镜吗?”
“是,德国的一款专业设备。”陈真心虚的道,他预感林怀民已经察觉了他内心有点“龌龊的小秘密”,可是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陈真心里满是问号。
“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吗?”林怀民问道。
“我不知道。”偷窥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陈真下意识的选择了隐瞒。
“如果我没说错你一直通过这套专业的设备监视着对面十八楼1802号房间对吗?”
“你不能因为在我这里看到了望远镜就判断我监视别人,这个角度只是我顺手推动望远镜镜头造成的。”陈真当时选择了不予配合。
林怀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到你?想过可能的原因吗?”
陈真以沉默对抗。
“我不知道你是否通过望远镜观察过1802住户的家。假如你观察过,应该会看到房子主卧室里有一副和侧墙差不多长度的木质衣柜?如果你对那扇木质衣柜并不陌生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里面并不仅仅是储存衣物的地方,就在大衣柜镜子的位置处安装了一部望远镜,它所对应的角度正好是你的房子,当你用望远镜看着1802房间时,那里面也有人也以这种方式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林怀民说陈真听了他这句话后肯定是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他呼吸也明显变的急促,林怀民观察的仔细所以默不作声,他这种反应让陈真心理越发没底,屋子里一时静的出奇,过了很长时间陈真才道:“他如何能从镜子后面看到外面的情况?”
“看来你不否认自己做的事了?”林怀民道。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喜欢窥探别人在自己房子里做的那些事情,但也只是点到为止,这、这不算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但是隐瞒案情那就犯法了,我不知道昨天你是否看到了什么,如果有你应该和警方合作。”说罢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台电脑,打开视频播放器陈真看到了极为清晰的自己在窗口用望远镜监视1802房间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脸上每一处表情的变化都能清楚的看见。
“只有最专业的间谍设备才能在远距离拍摄出种这种效果,另外对方还录制你站在窗口时说的话,这也是间谍设备所为,死者家庭背景我们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得到类似的专业设备,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死者房里安装的这些设备都是针对你的。”
林怀民说当时他找到陈真了解情况是因为这套摄录了陈真一举一动的间谍设备,他怀疑陈真是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否则不会有人用间谍设备监视一个有些“小变态”的养伤宅男。
陈真的解释是:“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用如此专业的设备暗中监视我,但我只是一个普通市民,没有任何隐藏身份,你们可以调查我,调查我的家庭。”
“我们已经开始做这方面的工作了,来找你只是例行公事,并不指望你能交代什么。”
“那是因为能说的我已经全说了。”
于是林怀民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道:“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就打电话联系我,不管你是否知道但是我可以友情提醒你一点,杀死三人的凶手手段异常残忍,我们有证据证明凶手可能吸食了三人体内部分血液,所以但愿他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听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道这三人脖子上是不是有齿痕,但转念一想玉龙村飞天僵尸案子属于高度机密,我不能随意泄露,于是就住了口。
陈真对此的表示是警方应对他实时保护,而非怀疑他的身份。
“保护你?凭什么?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区里发生了凶杀案,我们就把所有小区住户保护起来,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林怀民是继续套他的话,当时陈真并不能为自己洗脱嫌疑。
“可是我、可是我……”陈真急的满脑门子都是汗水,莫名其妙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看得出他是真后悔,可后悔已然迟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想起深夜时三个少年古怪的行为,于是详细告诉了林怀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