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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娇夫人 昭文 3495 字 1个月前

“看够了吧,盛公子的背影好看吧。”她身后忽然有人这样凉凉的说道。

那语调带着嘲讽,与居高临下,陈凝很是熟悉,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四妹,你不在姐姐的灵堂里守着,跑来这里做什么?”陈凝悠然转身。

那人果然是陈蔷,陈蔷依然穿着一身孝服,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布带,不施脂米分。

尽管如此,她的容颜依旧精致的让人窒息,不过她的神情过于倨傲,或许是因为不在父母面前,在这些下人面前放肆了一些。

陈蔷眼高于顶,对她们这些庶子庶女都是视之为“下人”、“奴婢”,好在虽然同母所出,她姐姐陈瑶倒是没有这么过分,顶多视为无物。

陈蔷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陈凝一清二楚,她一直恼恨自己在父母面前比不上陈瑶,陈瑶夺去了父母的宠爱。可陈蔷心眼小,根本没有世家大族嫡女的气度,眼界又低,经常因为受了陈瑶的气就去找庶女庶子的麻烦,她在陈家的庶子庶女的眼中,就是个乱蹦跶的蚂蚱,陈艺之和陈夫人不宠爱她也是因为这些。

陈艺之不宠她是因为好几次亲眼看到她刁蛮任性的样子,女孩子刁蛮一点没事,但刁蛮任性到让自己的庶出哥哥姐姐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就太过分了,她庶出的哥哥身上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可她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还没宠她就闹出这样的事,若真的宠她跟陈瑶一样,岂不是要给陈府惹来天大的祸事?

陈夫人不宠她是因为眼前已经有了陈瑶,而且陈夫人要管理这个相府,花时间宠一个懂事的女儿她愿意,但要让她花管钱财管妾室的功夫来宠一个根本没什么脑子的女儿她怎能愿意?

陈瑶一死,相府唯一的嫡女陈蔷便又入了陈氏夫妇的眼,他们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不宠她难道要宠一个庶女吗?

陈夫人不愿意,庶女不是她所出,若是让庶女得了势,她的生母岂不是要在府内扬眉吐气?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陈艺之不怎么在意,对他来说,女儿中,除了陈瑶,其他都是能够交易的货物,区别只在于货物的分量轻重。

这样一个人,纵使她如何掩饰自己的心思,终究会暴露出来的,陈凝就发现了她的心思,如果她想的没错,估计陈婉也知道。

陈蔷最恨的就是陈瑶,又怎么会乖乖给她守灵?之前是为了在陈母面前讨个好,顺便让陈母接替她,这不,她这就找了个由头出来透气解闷了。

刚好看见了陈凝的身影,这是她第二恨的人,等陈蔷又看到陈凝再和她未来的丈夫盛临辉说话,就更加恨了,盛临辉一走,她就蹦出来了。

☆、第六十一章

陈蔷高抬下巴,站在高处的石阶上蔑视着她,道:“我做什么,你没必要知道。”

陈凝无视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只道:“哦,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慢着。”陈蔷拦住她,道:“我让你走了吗?”

她的语气极为盛气凌人,陈凝在心中微叹一声,看来陈蔷是不准备轻易的饶过她了,可陈凝却也不惧她,侧身上了一个台阶,与陈强同在一个高度上。

但陈凝比陈蔷大一岁,她的身材有很高挑纤细,两人站到一块,她比陈蔷整整高出了半个头。

这样一来,陈蔷的气势就显得弱了很多。

陈凝道:“四妹还有什么事情?”

“哼,我的姐姐只有陈瑶一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妹妹?!”陈蔷刁蛮的说道。

陈凝温婉一笑,她看着陈蔷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四妹,你我都是父亲的女儿,而我又比你大,怎么会不是你的姐姐?”

“少往自己脸贴金!”陈蔷冷哼一声,“你刚才和盛公子说什么了?”

“四妹,这是我和盛公子之间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陈凝微微笑道。

“不方便?我觉得很方便,盛公子迟早是我的丈夫,你和我未来的丈夫那样说话,我问问又如何?!”陈蔷说出的话自己一点也不脸红。

陈凝眼底深处充满鄙夷之色,表面上却依然是一副温柔微笑的样子:“四妹慎言,盛公子是姐姐的未婚夫,何时成了四妹的未婚夫呢?”

“哼!”陈蔷不屑的睨了她一眼,道:“你没资格知道,我警告你,以后最好离盛公子远远地,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陈蔷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双手抱胸反身进了陈府大门,陈凝待她的背影消失之后,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不见。

盛临辉……陈凝默念着他的名字,眼前又浮现盛临辉那宛若天人的样子,她此生第一次这样痴迷于一个男人,又怎会轻言放弃?更别说陈蔷的威胁,她敢于和陈瑶那样的贵女相争,陈蔷那草包的威胁她怎会放在眼里?

陈凝心中念头一定,神情放松下来,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进陈府。

“娘。”盛临辉在窦静妤面前站着,神情因为刚才她的问话有些低落。

“怎么了?”窦静妤看着他问道。

“陈相不让我进陈小姐的灵堂。”

“什么?”窦静妤微微皱眉:“他为什么不让你进去?”

“他,我是陈小姐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陈相对我有些偏见……”盛临辉道。

“只是因为这样?”窦静妤道:“难道陈相将陈小姐的死怪罪到了你的身上?”

“……”盛临辉不说话,但看他神情,已是默认了。

“既然他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窦静妤淡淡说道。

“娘?”盛临辉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生死无常,谁又能预料得到?”窦静妤神情愈发缥缈:“你虽有错,但是陈小姐硬要见你,陈相派人将你请过去的,这样一来,最有错的,不应该是陈相吗?”

“我……可是我……”

“若你知道你说出那句话后陈小姐会死,那么,你是不会说那句话的,对不对?”

“对!”盛临辉很是肯定的点头。

“这就行了,错终究不在你身上。”窦静妤好言安慰他。

经过窦静妤的一番安慰,盛临辉这几日的懊悔终于放下了,他临走前也说了明日要在陈瑶下葬路上送她最后一程的打算。

“也好,不枉你们身上的一段婚约了。”窦静妤点头答应,目送盛临辉离开。

“夫人?”盛临辉一走,窦静妤便沉默下来,茭白担心的问道。

“茭白,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窦静妤问她。

茭白道:“夫人都是为了大少爷好。”

“唉。”窦静妤叹了口气,陈瑶死在盛临辉面前,还是因为盛临辉的那句话受了深刻打击,难以承受才去的,盛临辉很清楚这一点,连着几天过的都是浑浑噩噩的,作为母亲,就算他有多么不对,还是很心疼他的,她宁愿弯曲事理,也要让盛临辉走出这片阴影。

同上辈子盛临辉的叛逆相比,这一辈子的盛临辉还是安分许多,没有再喜欢上沈芙,虽然他让她操的心依旧不少。

陈瑶再好,也不是她的孩子,盛临辉与她,窦静妤当然选择盛临辉。

转眼第二天就到了,盛临辉穿上黑色锦袍,将身上所有其他的颜色配饰全部卸下,骑着马出了府门。

陈艺之疼爱陈瑶,就连给她办的葬礼也无比的隆重,陈府上下的主子下仆,除了必须要守在陈府的人,都去为陈瑶送行了。

白幡被人持着,寒风吹起它,在空中飞舞,打头的人手中撒着纸钱,飘飘洒洒的,哀乐的声音凄凄惨惨,再加上送葬的人神情悲伤哀痛,竟是无比哀戚的景象。

盛临辉驾马藏在拐角处,他出来的急,没有披上披风,在寒风中的身躯微微有些发抖。

他腾开一只手放在嘴边呼了口热气,随后又紧拽缰绳,拍马上前跟着。

一路随行,陈府送葬的人走出了城门,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盛临辉隔得远远地,将马儿拴在一棵树上,徒步赶了过去。

他藏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之后,看着陈府的人遵循着仪式将盛放着陈瑶的棺木下葬,然后用厚土掩埋,堆筑成墓。

墓碑立上,哀乐又响,待得一切尘埃落定,陈府的人已经走了。

盛临辉走到陈瑶墓前,低下了他的头:“……陈小姐,一路走好。”

盛临辉在陈瑶的墓前待了许久,才回到自己拴马的地方。

他走到树旁,却看到了陈凝。

陈凝一身白衣,面色有些惨白,此刻看来,很有一番弱不禁风的美感。

盛临辉微微皱眉,道:“陈三小姐。”

“盛,盛公子。”陈凝冻得口齿有些不灵活,她回来时见到这里栓了一匹马,看马鞍的样式,是盛临辉昨日所用的,就找了个借口,想要在这里等盛临辉。

她本以为盛临辉会很快回来,谁知竟让她等了这么长时间。

“陈三小姐找我有何事?”盛临辉问道。

“我,看到了这匹马,想是盛公子来了,所以便在这里等。”陈凝搓了搓手心,嘴唇冻得有些发白。

盛临辉闻言道:“天气这么冷,陈三小姐身为女子,又何须在此等我?我总不会迷了路。”

陈凝不好意思的笑笑,依旧是那么的温婉动人,寒风中,盛临辉竟然有些迷了心神。

“本来,我是以为盛公子会很快回来的,但没想到,盛公子在姐姐墓前待了那么长时间,时间越等越长,我,也不想去打扰盛公子,就干脆一直等下来了。”陈凝道。

“……”

“何况,我还想对盛公子说句话。”陈凝满足的笑着:“我终究是等到了盛公子,盛公子,这个给你。”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黛色的荷包,递到盛临辉眼前。

盛临辉没有伸手去接。

陈凝却执着的伸着手,一股他不拿誓不罢休的意思。

盛临辉通常是不会受这种威胁的,但当他看着陈凝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身体,眉间也经常不着痕迹的轻蹙,苍白的面容时,却有些不忍心了。

“陈三小姐,你还是收回去吧。”盛临辉推拒道。

“盛公子之前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陈凝不介意他有些冷凝的面色,自顾自的说道:“我当时说了不要盛公子还,但女子任性一点,也没什么不妥吧。”

“我不要盛公子做什么承诺,我只想让盛公子你能收下这个荷包。”陈凝又道:“我不会借着这个送出的荷包来做什么文章,盛公子,求你了,收下它吧。”她的神情带着乞求,身段放得极低。

盛临辉在她说出欠人情时,就有些不高兴,但陈凝后来的话却让他的脸色由阴转晴,而此刻他竟然对陈凝生出了些许误会她的愧疚之意。

盛临辉在陈凝期待的眼神中,伸手接过荷包,入手的触感有些鼓囊囊,软乎乎的,他将荷包放到胸前的暗袋中。

“只有这个吗?”盛临辉问道。

“嗯。”陈凝轻轻应道。

盛临辉默不作声的解开拴住马儿的绳子,他拍了拍马鞍,四处望了望,问道:“陈三小姐要如何回去?”

陈凝尴尬的笑笑:“我,我走回去就好。”

盛临辉有些不赞同的道:“天这么冷,而且此处据城内很远,你又是女子,恐怕到天黑也走不到京城。”

陈凝面上的窘迫很明显,盛临辉道:“如果陈三小姐不嫌弃,就请与我同乘一匹马吧。”

陈凝闻言双颊微红,盛临辉又急忙补充道:“我不会冒犯三小姐的。”

“盛公子的人品我自然清楚,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陈凝脸红的低头说道。

盛临辉耳后也升起红晕,晕染了他整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