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以后有了孩子会更热闹(1 / 1)

一进门,季小曼看他这伤患的架势,急得眼睛都红了。明明在电话里已经详细跟她说明了情况,但她还是问,“你俩都没事吧?”

“真没事。”江词笑了笑,看了眼她身后的餐桌,撒娇,“就是有点饿了。”

“我这就去热一热,马上吃饭!”

季小曼做了一桌子的菜,菜都已经凉了,她忙前忙后地往厨房跑,一边招呼季夏将电视打开,给江词拿零食水果。

电视里在放春晚,声音很大,有些吵,伴着厨房里炒菜的声音。

江词仗着自己是‘病患’,理直气壮地黏着她要她喂车厘子。

季夏塞给他一颗,心里突然的感慨,“以前过年,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如今只是多了一个你,感觉却热闹了许多。”

江词看她,“喜欢热闹?”

季夏抿了抿嘴角,还没说话,看见他眼里闪过一抹戏谑。果然,他一开口——

“以后有了孩子,会更热闹。”

“……吃吧你。”她红了脸,连塞了好几颗车厘子堵住他的嘴。

或是出于愧疚,或是出于感谢,吃饭时,季小曼一个劲地给江词夹菜。

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江词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季夏不忍直视,可季小曼似乎很吃这一套,笑容灿烂。

看到他用左手吃饭略显艰难的样子,是为了救季夏才受的伤。

他是个好孩子,又知根知底,如果不是年龄小,如果不是表兄妹这层关系,江词,是很好的女婿人选……

门铃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季小曼笑容瞬间僵住,第一反应是白万明言而无信,又过来了。

打开门却看见江淸远火急火燎地站在门口。

“江——”

刚开口,看清了季小曼的脸,江淸远如遭雷击。

***

客厅里极度安静,季小曼倒了杯水默默地放在江淸远面前,兄妹俩时隔多年的见面,一时间谁也没有话说。

他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而季小曼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他面对面坐着说话。

“白万明这王八蛋,我杀了他!”半晌,江淸远憋出一句。

季小曼只轻描淡写简单地提了一下这些年的日子,和有家不能回的起末,可江淸远早就听许多人说过白万明和这‘情妇’的事,有很多版本,但说起这些八卦的人,无一不是对这个‘情妇’充满不屑和鄙夷。

他万万没想到,在八卦里流传了多年充满传奇色彩的这个‘情妇’,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短信是我用他的手机发的。”

季夏有些局促地揪着手指,低头,“他受伤了,有些严重,一个人在家里恐怕生活不方便。所以想找您商量一下,看您有没有时间陪他一段日子。”

江词差点被水呛住,放下杯子,好笑又无语地看向她。

江淸远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我这就让余哥回去收拾行李,搬过来照顾他——”

“不用了,你搬过来天天和我吵架,我只会病得更严重。”

江词拒绝,但季夏的目光太殷切,他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来都来了,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2500)

江淸远在家收到短信时,正好在饭桌上。

燕婉珍看他心情不好,很体贴地让江让给江词打电话,叫他回来一起吃年夜饭。

江淸远拦住了,“他不会回来的,就算强行叫回来,大过年的只会闹得都不愉快。算了算了。”

“都是我不好……”

“没事。”江淸远摆摆手,这句话听燕婉珍说了很多年,说实话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工作忙,当初和她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她全职在家全心全意照顾孩子。

说到底,跟燕婉珍结婚,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弥补江词缺失的母爱。

她人好,又是老相识,喜欢他多年,一定会对江词好。

可是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江词连年夜饭都不愿意回家吃。

也不能说她没有全心全意照顾,只是处理不好家庭关系,江词叛逆有一部分原因,她自身肯定也有原因。

收到短信,年夜饭刚上桌,他匆匆地就离开了,在路上心急火燎地联系医院的朋友,就差叫救护车去小区楼下候着。

看到江词虽然吊着手臂,但精神尚且不错,江淸远放了心。

他竟然主动留他吃饭,他当然不会拒绝,江词心情好,饭桌上笑着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都让他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江淸远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跟儿子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临近零点,窗外稀稀拉拉开始放鞭炮和烟花,电视里在放春晚,热热闹闹,过年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

“江淸远,大过年的上门都不准备红包啊?”

虽然多年未见,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感情让季小曼和江淸远二人并不生疏。

她只是随口打趣一句,没曾想过了没多久,江淸远的秘书过来了一趟,送来了新年礼物和红包。

“夏夏。”江淸远今晚一直有些不敢看季夏,他在心里已经自扇巴掌好几次。他以前都干了什么!他怎么能说季夏是私生女……

“舅舅给你发压岁钱。”他心虚地笑,只希望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江词没有告诉过她。

季小曼被他手里硕大的红包吓到,那红包不仅大,还厚,里面得装了多少钱啊。

“这有点太多了吧,哥。”

江词也被逗笑,无语,“整得跟暴发户似的。”

江淸远瞪他一眼,嫌弃地丢给他一个普通大小红包,“你的压岁钱。”

明显的差别对待,江词也不甚在意,收了红包,在季夏的疯狂暗示下,不情不愿,“谢谢爸。”

江淸远忍不住翘起嘴角,又不想让江词看见,别扭地转开头看向季小曼,“曼,跟我过来一下。”

他有话要和季小曼说,两人去卧室,还关上了门,神神秘秘的。

江词见缝插针地牵住季夏的手,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你别……”季夏推了推他,怕季小曼突然出来。

但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她也有些心神荡漾,沉默了一下小声地说,“晚点等我妈睡了,我去找你。”

江词顿时笑了,偏头靠在她肩上,蹭了蹭,“可是家里没套了。我一会先下楼去买?”

季夏抿了抿嘴角,脸有些烫。她刚刚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新年的第一天,想第一个和他见面。

但是好像每一次偷溜过去找他,到最后都难以避免地滚到床上去,他在这方面有用不完的热情和精力。

“这么多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的红包拆开了,看了一眼,咋舌,相比给他的八百块,他爸对季夏可真够大方的。

季夏也有点震惊,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江词黏黏糊糊地搂着她的肩,将她的红包和自己的红包全都塞给了她,“这算是聘礼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词的手机就响了,季夏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是江暖。

“这么快啊。”他说。随意散漫的语气。

季夏发觉了他跟那位远在兴京的小堂姐关系是真的好,江词这个人,平日里冷冷淡淡,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只有对真正被他纳进小世界的人,才会露出另外的一面。

她离得近,能依稀听见手机那头的声音懒懒的,“邵丞说会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辛苦姐姐了。”他简直是在找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下一秒,电话那头就吼道,“你欠揍呢?信不信我立马将你跟前女友的合照发出去。”

刚说完,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和她说话,江暖捂着话筒回答他,依稀能听到“我弟的电话!别用那种捉奸的眼神看我,绿帽子妄想症……”

“无趣的成熟男人,占有欲还挺强。”江词煽风点火。

“他上学的时候就这么无趣,天生的。”

江暖压低了声音回答他,哼了哼,“真遗憾,我的青春年华回忆起来,都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去球场看男朋友打球,陪男朋友去网吧打游戏……”

她想要的那些,季夏全部做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幸运,性格的缺陷,如今都被他一点一点亲手填满了。

江淸远出来就看见沙发上那两人没来得及分开的手,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他差点要忘了他俩谈恋爱的事,心里头有些说不上的微妙。

轻咳一声,那交缠在一起的手就迅速松开了,季夏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坐好,脸颊和耳朵尖都是红的。

江淸远装作没看见,大步走过去,“江词跟我一起走?还是晚点自己回去?”

江词:“自己回去。”

“行吧。”反正他就住在隔壁。江淸远没有拆穿他,“我先走了。”

顿了顿,又扫了季夏一眼,重新看着江词,“改天有空了,我再找你俩谈。”

谈什么?!刚刚牵手果然被看见了是吗?

季夏又窘又尴尬,直到江淸远走了,她才没忍住打了下江词的手臂,“让你别在家里动手动脚的了,现在被看到了吧?”

“没事。”江词安慰道,“他别的不行,唯独抗压能力特别好。”

“……”

季小曼从卧室出来,春晚刚刚进行到收尾。还差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年,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声。

季小曼站在窗前,脸上淡淡的笑容,“新的一年了啊。”

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季夏好不容易在今晚短暂地拿到了手机,正忙着回复同学朋友们的拜年。

班级群里,大家在分享着寒假生活,说到很难的英语作业,季夏说,“我都做完了,改天奶茶店拿出来给你们看。^_^”

群里很快就被#全世界最好的季夏#刷屏。

聊了几句,正要放下手机,秦瑶突然私聊她,炸弹似的不停发来消息,“我靠,江词这是在你家啊?见家长的节奏?!”

季夏懵逼,“什么?”

“你没看他刚发的朋友圈?快看!”

约会(2700字)

季夏一头雾水地点开江词的朋友圈,半小时发的一条“新年快乐。/憨笑”

那个表情,若不是照片拍的刚刚的年夜饭,她都要怀疑他被盗号了。

二班肖少宇:“哥,酒柜的玻璃窗上……”

马博文:“懂的人扣9”

评论区清一色的“99999999”,季夏放大照片一看——

酒柜的玻璃窗上,将四个人的身影倒映得明明白白。

季夏太阳穴突突跳动,不过知道江词微信上没加什么人,她也不担心照片被人发出去。

“你在哪呢。”她打字。

秦瑶:“在我未婚夫家里吃饭。”

“那么问题来了,你又没加江词微信,怎么看得见他朋友圈。”

话一发出去,秦瑶便开始了漫长的装死。

季夏叹口气她未婚夫家里,估计郁景延也在。她也太胆大了,当着未婚夫的面玩郁景延的手机,真的觉得其他人都眼瞎吗?

窗外突然响起阵阵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

侧脸一痒,江词突然凑近她耳边,声音被窗外的声音盖住了一些,但气息很清晰地吹拂进她耳里。

“新年快乐,女朋友。”

***

大年初四,一班的同学们在群里约定奶茶店一起赶作业,有人艾特季夏,问她去不去。

季夏的作业全都做完了,但也想出去放放风,小心翼翼地问季小曼,她竟然很爽快地同意了,甚至将手机还给她,“放假可以用用,出门身上没手机不方便,开学了就要收起来。”

“谢谢妈!”受宠若惊,带上季小曼烤的一些纸杯蛋糕过去了。

在公交车上给江词打电话,他有些含糊的声音,懒懒的,没睡醒,季夏笑着小声说,“都下午一点了,你是猪吧。”

“四点多才睡,你走了之后我又撸了两发。”

“……”大白天的,公交车上全是人,她忍不住脸红,低声道,“你也不怕肾虚。”

从十一点多折腾到快四点,他每次都有不同的新花样,竟然开着A片非要和她玩角色扮演,还挑的古装片,绝对是蓄谋已久,工具齐全应有尽有。

想想被他逼着说的那些话,脸上温度更烫了,偏他还不要脸地刚睡醒又在电话里说骚话,“虚不了,刚睡醒鸡巴就又硬了,想操逼。”

季夏手指有些发软,用力攥紧手机,喉咙里痒痒的。

“什么时候才能抱着我的女朋友睡觉,操困了就睡,睡醒了继续操,在房间里呆一天一夜除了吃外卖就是做爱。”

江词说着,声音又有些哑了,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脱裤子,“宝贝,快开视频,让我看着你的小骚逼撸一发。”

……人形泰迪!

“第一中学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听到她这头广播报站的声音,江词动作一顿,“你出门了?”

“去奶茶店做作业,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在。”

“晚点来接你。”江词说,“带你看电影去。”

***

一个寒假没见,一帮同学聚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特别热闹,分享着各自寒假的趣事。

季夏作业都做完了,没事干,给同学轮番讲题。

“夏夏你真好,你是咱们班除班长之外最乐于助人的好人。”

说到班长,大家就想起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也联系不到他。

“班长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或者家里出什么事了。”

有同学说,“请这么长时间病假,挺耽误学习的,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不会请假这么长时间吧。”

“而且谁都联系不到他,就挺令人担心的。”

另一同学说,“孟小如不就失踪了吗?以前觉得这些社会新闻离自己生活很遥远,直到发生在身边,才知道老师家长口中的‘危险’不是吓人的。”

没有人能联系上林逸觉,其实是因为没有任何人跟他走得特别近。

提到林逸觉这个人,谁都会说他人好,但他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很难交心,没有称得上朋友的。

季夏默默地喝着奶茶,不知道他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直觉告诉她林逸觉的背后肯定不简单,他只是一个高中生,究竟在哪里认识的那帮兄弟?

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我哥他们在附近打篮球,一会儿有没有人想跟我一起过去看看的?”

刘莉莉收起手机,笑着主动问季夏,“夏夏去吧?整个寒假都没见到你,一会儿咱们好好聊聊天。”

她哥是薛文,季夏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去看他打球,“不去了一会儿还有事。”

看了眼时间,江词正好发来微信消息,“作业做完了吗?几点可以走。我在对面咖啡厅等你,已经到了。”

季夏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作业本留在这里吧,谁最后一个抄完就替我保管一下,开学带给我,再见啦。”

她特意绕开了奶茶店再过马路,没想过会有人在背后跟着她。

一进咖啡厅,就看见江词坐在靠窗的桌前,拿着笔和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她一走近,他就神神秘秘地收了起来。

“写什么呀?”季夏有些吃味,脸上却不显山露水,笑了笑,“前女友回忆录?”

“什么前女友。”江词讪讪,“江暖随口胡诌,你就往心里去了是吧。”

他不提她都忘了这事,前女友不就是简音吗,嘴上说着和她在一起没过干什么,到底也是初恋,是在她的见证下轰轰烈烈走过初中时光的。

他的钱包可真够大的,能放下不少合照吧。

江词没注意到她的小情绪,结了帐牵着她往外走。刚摸过冰咖啡的手指凉凉的,和她的手指扣在一起。

“邵丞的秘书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没想到从林逸觉强奸未遂这件事,查出了更严重的事情。”

他说,“他和那几个帮凶,都是替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做事,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时不时有女学生失踪的新闻吗?这事肯定跟傅潘也脱不了干系。”

季夏错愕,瞬间将胡思乱想的那点吃醋抛之脑后。

“那孟小如……”

“我和你想法一样,并且跟邵丞的秘书提过副校长的事。暂时没查到什么,但她的失踪,估计和副校长没什么关系。”

江词顿了顿,说,“有件很巧合的事,警方调查林逸觉的出身背景,发现他母亲现任的丈夫是位小学校长。据雷东的邻居和赌友们反映,雷东恋童并不是临时起意,他就是一心理变态,林逸觉长期遭受他的侵犯,我估计,他有点反社会性人格。”

季夏哑言,心里唏嘘。

他既然牵扯上了贩卖人口,回头等判决下来,新闻媒体不可能放过他。班上同学们知道了他这些事肯定会受打击,大家都很关心他喜欢他。

一面又忍不住想,身为市长肯定是日理万机吧,又是新官上任,在这种地头蛇横行的外地,估计做事会屡步维艰,但他竟然亲自处理这事,还如此雷厉风行,效率奇高,业务能力简直有些恐怖。

要知道上一任市长,就是因为那女大学生失踪案久久没有进展,事态越发严重在网络上发酵兜不住了惊动了上头,才被调职处分的。

“你姐夫优秀得像个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中的漫画里的人。”季夏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话一说完手指就被捏紧,江词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确定要当着男朋友的面夸其他男人?”

季夏神经一崩,求生欲让她迅速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垫脚亲了亲他。

“我男朋友才是最优秀最温柔最帅的男生。”

她明显是没走心的哄,但他还是很很吃这一套,哼了哼,“你别以为姓邵的是什么好人,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忽悠江暖和他结婚的。劣迹斑斑,我都懒得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