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周身杀气乍现,以极其凛冽的姿势攻去,迫的赵王步步后退,一时间竟毫无还手之力。
“殿下!”陈猛在上方看的着急,楚轻那阵势是要赵王的命啊!
赵时煦神情紧促,继而一抬手,一藏在暗处的机关鸢凌空飞来,上方之人手持□□对准了楚轻!
然而赵时煦却迟迟没有挥下手下达命令。
在战火硝烟的城外,漫天的厮杀声,带起的飞沙走石灰蒙了整个天空,以至于那小小的一架机关鸢从上空飞速而来时,一时间竟没有人注意到。
楚轻与赵王死斗,连带着刺了赵王几剑,虽都不是致命之处,但血流过多令赵王嘴唇发白有些支撑不住。
众人一见赵王伤重,都有些焦躁起来,反观大靖那边士气高昂,步步紧逼!
“殿下!”陈猛看着赵时煦,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
赵时煦看着,微微闭上了眼,一手挥下!
□□不似羽箭,威力大的多,一旦发射,速度极快,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极难被人察觉。
赵时煦特地只安排一架机关鸢就是这个道理,多了,容易被人察觉,少,虽然有风险,但对擒贼先擒王来说,非常有利。
待那□□发射后楚轻才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他已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飞身避开!然而被他一脚踹翻的赵王却在他轻功闪避之时抓住了他的脚腕,令他的动作当空停滞了一瞬!
即这一瞬便已错过了躲避的时机!
轰的一声,赵时煦的双眼被一大片血迹所掩盖,惊得他再往前走了两步紧紧的扒着城楼,抑制不住的弯着身子向下俯视。
只见下方战场瞬间更为慌乱,大靖大军一下子全朝楚轻所在之地围了上来,不多时便有人大喝撤退。
然而兵荒马乱之中,他并没有看见楚轻,只瞧见那一群人围托着一个东西,急速的撤退。
他听到了林墨声嘶力竭的吼叫声,那吼叫声里的惊惧和担忧像山谷中的回声,冒着彻头彻尾的凉意响彻在赵时煦耳畔,令他仿佛耳鸣一般,除了这个声音以外,其他的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
大靖撤退,南境将士欢呼不已,一个个的手舞足蹈起来,那欢呼声比从前打过的任何一场胜仗都要激烈。只因这一次,他们击退的可是百万大军,这种自豪足以被载入史册。
赵王握着长刀看着逃一般撤退的大军,嘴角露出笑意,虽然口里都是血,但这种血腥气倒让他颇为喜欢。
只是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城楼上的赵时煦,只见他儿子还保持着弯腰俯视,急切的想查探什么东西的姿势。不过他知道,他儿子想查探的肯定不是自己这个老子。
赵王神色不明的微叹了口气,片刻后便朗声喝道:“回城!”
“殿下,您怎么样?”陈猛看赵时煦双臂不住的颤抖,脸色也发白,担心的问道。
赵时煦却撑起身子冲他摆了摆手,低若蚊蝇的吩咐:“派斥候打探敌军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陈猛领命吩咐下去,却见赵时煦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再怎么大老粗也有些明白,毕竟当初他们一起在大靖,也算是亲眼目睹赵时煦和楚轻之间的那些事的,现在搞成这样,着实令人纠结。
只是陈猛无法体会赵时煦的心情,那不是用‘纠结’二字就能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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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命和全淼在魏国待了不少日子,魏帝虽然已经撤兵,不理大靖和南境的事,却一直没有放他们回去。一开始是为了拿住赵时煦的软肋,十命也明白,只要魏国撤兵,待在魏国暂时让魏帝安心也无妨。
只是现下大靖与南境已开战,他便坐不住了。
比起他,全淼的反应更加激烈,不管怎么样,他依然是非常在意他家小王爷的。
“铁木头,我要回去,我担心小王爷!”全淼控制不住的嚷道,被十命冲过来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屋外来来往往的人影,嘱咐道:“小声点。”
全淼呼了口气,“早前小王爷已经把我母亲和姐姐送回了梁国,我原想着再也不回去了,可是可是小王爷现在...”
十命看着全淼,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他那所谓的母亲和姐姐与他其实根本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梁帝在各国安插细作时,为了不露出马脚,在培养细作之初,就做好了完整的计划,全淼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被抢了过来当了一颗棋子而已。
赵时煦查到后没有说,十命自然也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可如果全淼回到赵时煦身边是因为赵时煦“放了”他母亲和姐姐,如果他知道真相,知道赵时煦放了她们的本意,不知道是否又会出什么乱子。
“铁木头!”全淼见十命发呆,焦急的唤了他一声。
“你现在武功尽失,回去也没用,跟在我身边。”十命出声道。
全淼却极力的摇头,“不一样,小王爷有难,总是要有贴心的人在身边,王爷忙着打仗肯定顾不上,赵大哥又是个正经人,只会说些让小王爷不开心的话,只有我我...”
十命明白他的意思,却忽然问道:“如果小王爷没有放你母亲和姐姐,你也还会这样待他?”
全淼愣住,一时间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