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说这些没什么用,城门快破了,敬罗,你带着女眷都去后院,我命人护送你们从地道出京安,到兖州避避,待时候到了再接你们回来。”
敬罗长公主一听,忙道:“那你呢?”
顾国公不说话,只面色严肃。
敬罗长公主看着他,道:“我留下来陪您,让孩子们走。”
“妾身也留下来。”李氏也应道。
顾国公看着她们,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国公府门口便响起一阵厮杀声,惊的众人叫了一声。难道大军打到国公府了?
顾国公也是拧着眉头,这个时候该没人会理顾国公府才对,而且府外都是萧阮的人,那么来人是谁?
顾国公正想着,便见他国公府的大门被人用两具人体大力甩开,那两人落地后皆吐血而亡。而来人身上也全是血污,想来一路上经历了不少苦战。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来人乃南境小王爷,赵时煦!
顾国公和赵时煦一向没有交集,这个时候见赵时煦来了,惊诧之余更多的是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堂内,敬罗长公主和李氏一干人等自然是不认识赵时煦的,瞧他衣袍上都是血,脸色也很是沉戾,便以为是萧阮的人,当即被吓到,以为萧家的动作这么快。
“你是谁?敢闯国公府?”见赵时煦提剑而来,敬罗长公主故作镇定的问道。
“敬罗,你们先回避。”顾国公开口之际已站到了敬罗长公主前面,隔着她和赵时煦的视线。
赵时煦看着这一家子,想着自己看里那部分对这位顾国公只几笔带过,所以,自己一开始找了长孙长吉,倒是没有找他,也算是一个失误了。
“顾国公,城门已破,南境大军就要抵挡不住,现下只能靠您伸出援手了。”赵时煦几步冲过来站在顾国公面前,声音发凉。
顾国公一听就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却装作不知,“赵小王爷,逆贼当道,老夫自也想出一份力,所以,府中全部府兵皆已出动,现下府里没什么可用之人了。”
赵时煦真的不想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还跟他说废话,直接了当道:“当年圣祖皇帝在京都的防御都有哪些?快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顾国公看着赵时煦。
赵时煦抬起剑指着他的咽喉,喝道:“因为一己私欲,您要葬送大靖江山么?您对得起您父亲,对得起先帝和圣祖皇帝,对得起您的妻儿么?”
听了赵时煦的话,敬罗长公主有些懵,“什么意思这是?”
顾国公只道:“小王爷此话是什么意思?我自也想出力,但是...”
话音还没落,他的胳膊便被赵时煦刺了一剑,惊的敬罗长公主和李氏同时尖叫,二人不约而同的冲过来挡在顾国公面前。
“南境小王爷,你护我大靖的忠心,本宫知道,但你怎可...”
“你闭嘴!”赵时煦冲敬罗长公主嚷道,而后吸了口气,“国公大人,您要脸要名声很正常,但是我保证,萧阮胜了后,您的脸、您的名声和您全家老小的命都会保不住,您是第一天知道他萧阮么!”
话落,赵时煦不顾长幼,一把向前狠狠的揪住顾国公的衣领。
顾国公看着他,一向严肃的表情里有一丝慌张。
“老爷,您可是有什么把柄在萧阮手上?”李氏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一问当即收到了顾国公的冷眼。
“长公主,事到如今...”
“来不及了。”
赵时煦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国公便接了下来,而后对上赵时煦充满火气的双眸,道:“我已经将一大半防御都告诉了萧阮,他自能避开,剩下的一半...”顾国公说着,听着外头震耳欲聋的厮杀声,道:“剩下的一半皆在边缘处,城门已破,萧阮的大军会直接杀向皇宫,踩不到那些防御的,不过,城门那儿还有一处他不知道。”
赵时煦拧着眉头,舔了下干燥的嘴皮,心里十分慌乱,但却又告诫着自己千万不可自乱阵脚,只道:“快告诉我,全都告诉我,快!”
顾国公睨着赵时煦,忽然道:“告诉你,若皇上胜了,我顾府上下还有得活吗?”
赵时煦揪着他的衣领,狠声道:“后话小爷不知道,但是国公爷,您若现在不说,您全家连一炷香都活不过。”
看着赵时煦恶而狠的表情,顾国公知道他动了杀心,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萧阮知道,赵时煦知道,便让他们斗去罢,胜负也只在今日了。
*
出了国公府,还未走两步,赵时煦便被追杀他而来的人围住,来人怕是有百人之多,这一下是真把赵时煦困住了。
提着短剑,看着重重包围圈,赵时煦双眸肃杀,剑柄上都是血,但却没有退路了。
以一敌百,赵时煦发现自己有些寡不敌众,这一瞬间,他甚至在想,难道这破书自己的结局还改不了不成,怎么都得死么?
想到这儿,赵时煦很是不服气,原本被十数人用长矛压在了地上,一想到这儿,便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气,令他弹地而起,短剑四下一挥,割破了那些人的咽喉,但也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令他一时缓不过来,但面前的敌人却已经又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