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铁驴说行。他本想跟我一起去,但我一想,这也不是啥大活儿。

我让他歇着,自己急忙出去了。

我买了一小兜吃的,是从小门走的。等回来时,看着路边,我一下想到那个收垃圾的老人了。

我纯属灵机一动,心说那老人刚在旅店收完垃圾,弄不好会遇到凶手呢?

我绕到正门,找到前台的服务员。我问她,“有没有收垃圾那个老头的联系方式?”

服务员挺好奇,问我找他干嘛。

我不想说自己是警察啥的,就谎称昨天在房间里不小心扔了一张名片,没想到今天要用上,想问问收垃圾的老头,还能不能找到。

服务员点头说行,让我稍等,说那老头还在旅店里干活呢。

我耐心等起来,过了三五分钟吧,服务员带着老头回来了,还跟我介绍说,“这是王伯,有啥事直接跟他说吧。”

我看着王伯愣了,因为这老头白发斑斑,一脸慈祥的样子,跟我之前遇到那个冷冰冰的老人,完全是两个类型。

服务员也一定跟王伯事先说了我的事,他还问我呢,“先生,那名片啥样啊?”

我没回答他,拿出一副极度诧异的样子,一转身,独自往楼上走。

王伯和服务员都先生、先生的喊我,我当没听到。

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那目光冰冷的老人就是凶手,他哪是什么收垃圾的,那三轮车上推得袋子里,装垃圾就是个幌子,底下的袋中,很可能是两个驴友的尸体。

他为何杀驴友,我不清楚,但那个香囊一定是他撇过来砸到我肩上的,另外他给驴友放血,又把眼珠挂门框上,说白了,是算计好了我跟铁驴会被房顶的溢血弄醒,也算计好了我俩会去五楼查看。

没想到我们摆脱王半仙后,才来霞光镇不到一天的时间,竟又被敌人发现了,他还拿出一副赤裸裸挑衅的架势,用这么变态的手段欺负我们。

我们仨危险了。

☆、第十四章 午夜铃声

这可是重大发现,之前铁驴还说赵四的情报很重要呢,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我急忙跑着上楼,想把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姜绍炎。

但我来到五楼十五号,房门锁上了,我又转身去了四楼十五号,也就是我们之前住的房间,同样房门紧闭。

我心说姜绍炎他们效率够快的了,这么一会功夫,就收工走人了?

我返身回到我们住的房间,想把这情况跟铁驴也说说,再想法子通知姜绍炎。

但等见到铁驴,还没来得及说话时,我就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看着铁驴的脸,也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有种什么感觉呢?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铁驴也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了,看我要滑到,他一把抱住我问,“咋了兄弟?是不是饿大劲了?”

我使劲呃、呃几声,就是说不出来。

铁驴以为被他猜中了呢,赶紧把我抱到床上,又找水给我喂服,说睡一觉就好了。

我哪想过要睡觉啊?而且模糊间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之所以这样,弄不好是那香囊有鬼。

不然为啥被香囊砸中后,我才古里古怪出现这种状况呢?

我着急了,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消息说给铁驴听,但就是这么一急,我脑袋嗡了一下,俩眼一闭,不省人事了。

我稀里糊涂睡了很久,等醒来时,天都黑透了,窗外还若隐若现的出现玲、玲的声音,好像楼下有人摇铃。

我试着活动下身子,还轻轻啊了一嗓子,发现身子没啥大碍了,只是鼻子有点堵,稍微有些感冒的征兆。

我知道自己恢复回来了,但也纳闷,心说那香囊的毒可够厉害的,连我都没提前发觉,还中招了。另外谁大半夜摇铃铛呢?难道是寅寅?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问我,“徒弟醒了?”

我扭头一看,铁驴板板正正坐在床上,还抹黑吸烟呢。

我不知道他为啥不睡觉,但指着窗外问他,“听到了么?”

铁驴点点头说,“这铃声先后响了三次。”随后他话题一转,“今晚姜绍炎也打电话专门嘱咐咱们,魔心罗汉貌似发现咱们行踪了,要咱俩多加小心。”

我暗自佩服姜绍炎,心说他一定是从五楼案发现场的蜘丝马迹中推理出这个结论的,但他或许还不知道收垃圾老头的事呢。

没等我说啥,铁驴又把话题绕回来了,说他刚才在窗前看了,楼下站着一个穿风衣摇铃的男子,按他想的,这是敌人,只是他不知道咱们换到哪个房间了,索性用摇铃的方式,刺激咱们出去。

我第一反应,敌人设计好陷阱,就等着我们出去上钩了。

我摇头跟铁驴说,“咱们决不能出去,报警吧,让派出所出人,把敌人抓住。”

铁驴说这个办法不好,外面的人只是摇铃,顶多算是个扰民,警察没理由把他带走。

我一琢磨也对,这下我愁起来。

铁驴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烟掐了站起身说,“我一直想出去看看,但担心你没醒,怕自己出去期间,你别遇到啥危险,现在好了,咱们一起。”

我不理解他,但拧不过他。我也强调了,出去看看可以,一旦觉得有啥危险,我们赶紧撤。

铁驴说没问题。我俩下楼了。

等我们刚从小门出去,摇铃的男子就发现我们了。他立马收了铃铛,对我俩摆摆手,那意思跟上,随后转身就跑。

如果此时就我自己的话,我肯定不追,铁驴却来瘾头了,拽着我一起。

我们一前一后的跑上了,而且真没少跑,足足二十分钟,最后我觉得双腿都有点软了。

我们来到镇郊一片小巷子前,摇铃男子先钻进一个胡同里。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铁驴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拿出来,对我举了举,算是一种鼓励与打气吧。

我俩并排走进去,只是这里太黑了,别说路灯了,连个照亮的都没有。

铁驴腰间挂着小手电呢,他拿出来递给我了。我急忙打开。

我们一点点的深入。我发现这里气氛不咋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我们足足转了三个胡同,最后一转弯,发现前方有个大垃圾桶。我跟铁驴互相看了看。

它很可疑,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在这儿放垃圾桶,有什么用?能有多少人到这丢垃圾?

另外我用手电对着垃圾桶仔细照了照,发现盖子边上露出一小点衣服,就好像说,有人藏在里面了,而大意之下,衣服露出一个角来。

铁驴嘱咐我小心。我俩凑近一些,我不走了,专门照手电。铁驴一手拿枪,一手向垃圾桶的盖子伸过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突然间一把将盖子拿开,又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没人出来,垃圾桶里一直静悄悄的。

我快走几步来到铁驴身边,当然了,这期间我的手电筒一直对准垃圾桶的。

铁驴的意思,我俩再凑过去看看。可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巧,我们没走几步,有个人突然从垃圾桶里站了起来。

他太吓人了,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空洞洞、血淋淋的眼眶,鼻子也被挖去了,露出一个大洞来。另外还有他的嘴,嘴皮全没了,让两排牙齿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这么近距离跟他直视,还这么突然,就觉得自己头皮都发麻,更忍不住退后一步。

铁驴很直接,对着这人啪啪打了两枪。两发子弹很准,都打在他额头上。

这是典型北虎部队的开枪技巧。只是眼前这是个死人,也就谈不上受伤了。

我缓缓神,认出来了,死者是那两个驴友其中之一。

我又四下看着,想知道另外那名驴友的尸体在哪?但随意这么一瞧,发现远处胡同口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披着风衣。

他知道我在看他,索性嘻嘻笑了,我觉得他的声调阴阳怪气的。

铁驴用枪指向这个人,喝了句,“举起手,慢慢走过来。”

这人不仅不照做,还一扭身向墙上爬去。

这里的墙不高,也就两米多,他一下就到了墙头。我看铁驴还没开枪的意思,脸上更显出一丝犹豫之色。

我纳闷他咋了,但没时间听他说原因,赶紧建议,让他快开枪啊!

铁驴被我这么一劝,扣动扳机了。

这一枪打的很准,正好射在这人脑袋侧面,只是他的风衣帽子不一般,这发子弹竟然没打透,还激发出火星子来。

饶是如此,这人也疼的够呛,惨哼一声,翻到墙里面去了。

我猜他风衣里一定有钢丝网或者软甲之类的东西。我忍不住念叨一句可惜。

铁驴很奇怪,自言自语一句,“原来是这样。”

我们不可能把他这么容易就放走,铁驴指着墙面,跟我说一起上。

这一瞬间,我脑海里想起自己在毛屯翻墙的惨剧了。我心说打死也不让他帮忙了,而且墙不高,我稍微费点劲就全爬上去了。

我俩站在墙上往里看,这好像是一处废弃的工厂,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个小车间。神秘男子已经跑到车间门口了,又打开门一闪身躲进去了。

铁驴的意思,我们进车间看看。我趁空用手电筒照了照地面,发现没啥可疑的地方,也就是说,没有机关陷阱。

我俩陆续跳下,嗖嗖的跑过去。

铁驴举枪,我负责开门。在刚打开一刹那,我发现车间里很亮,有种灯火通明的感觉。

在正中心的位置上,摆了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就是另外那个死去的驴友。他跟同伴死状一样,缺眼睛鼻子和嘴皮,而且脸皮也没了。

在他脖颈和双臂上,还被穿了一堆细线,这些细线最终汇合在一起,被站在椅子后面的神秘男子摆弄着。

神秘男子真恶心,让尸体偶尔歪歪脑袋,偶尔动动手臂。他看我们来了后,嘻嘻笑着说欢迎。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竟还有心情这么卖弄。毕竟这个小车间看起来有二百多平的样子,他周围那么空旷,铁驴的枪法又那么棒,想打死他,他一点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铁驴倒没急着开枪,带我一起往里走。

刚进车间时,没啥反应,等走了几步后,我闻到一股很浓的液化气味。

我脑袋嗡了一下,也全懂了。合着这里要禁烟火,不然空气中有这么浓的液化气,保准会引发爆炸的。

铁驴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把枪收了,喊了句,“你他娘的阴险。”

神秘男子似乎很享受这种说法,把帽子全拿下来了,又闭着眼睛陶醉般的嗯了一声。

之前被帽子挡着,我看不太清他的长相,现在能一览无余的看着,我反倒觉得太阳穴有点乱跳。

他的长相跟死去驴友很像,乍一看保准会让人以为,他跟驴友是双胞胎呢。

但我明白,他把驴友脸皮贴在自己脸上了,还用特殊材料做了填充,让这个人皮面具的仿真度极高。

我觉得铁驴骂他阴险都轻了,这人纯属超级变态嘛!另外我也想到,这世上这么变态的人不多,难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魔心罗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