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喝多了,假死闭气了,另一个喝得少,以为毒发的症状轻没发现。
所以,知府回到府衙,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放了冯骋;第二件事,就是通缉买了一种毒药的几种药草,让知情的药铺若是最近有人买了这几种药草就来府衙报案,这可能就是真凶。
如果说之前永姜府的百姓还不信邓少爷真的醒了的话,那冯骋被放出来让他们彻底信了。
这要是邓少爷不是没事,怎么可能把杀人凶手都放了?
冯骋一回来,邻居都忍不住借着看望外加道歉的理由去冯家看,等真的看到冯骋好好的,只是脸色铁青精神不好,让他们愈发觉得是中毒的后遗症。
不过两日的功夫,整个永姜府关于这件事越传越邪乎,只要出去逛一圈,几乎都是讨论这件事的。
谢彦斐等人在府衙的后院客房住了下来,暗卫守在冯家外,一直盯着仪妹,只要稍微有动作就会知道。
如今就看这仪妹到底会不会再次下手了。
谢彦斐本来也只是赌一赌,若是这个计策失败了,那就另想办法,没想到冯骋回到冯家的第三天,确认冯骋真的被无罪释放了,仪妹终于忍不住借着买菜的功夫出了冯家,戴着面纱开始打探外面的事。
第四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暗卫跟在仪妹身后,亲眼看到她竟然纵身一跃跳进了邓家的高墙。
暗卫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仪妹竟然会些拳脚功夫,瞧着还身手不错。
他们分成两拨,一个去禀告,另外一拨则是跟着这仪妹。
谢彦斐和裴泓得到消息赶到邓家的时候,知府一直都带着衙役守在邓家,先一步将仪妹给当场抓获。
谢彦斐踏进大堂,假扮邓少爷的堂弟已经重新梳妆,仪妹从被逮住就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被压着跪在那里,不管邓夫人怎么扑过来去打她,她也不开口,知府让衙役拦着,生怕邓夫人为之报仇把人给打死了。
谢彦斐到的时候,知府赶紧迎上前去,不过因为谢彦斐说过不便暴露身份,知府也只是喊他公子,把他请到了上首的位置。
邓家的人看知府这么热情也不敢怠慢。
仪妹却是从谢彦斐等人出现,视线就一直死死盯着他,“是你……”
谢彦斐无辜耸肩:“是我。仪妹姑娘,好久不见啊。”
仪妹把头一低,又开始不说话了。
谢彦斐也不着急,左右还要等冯骋过来,等半个时辰后人都到齐了,谢彦斐看向冯骋,“你把当时发生的事再说一遍吧,还有交给你的信,已经仪妹临走前给你喝的药,都一一说了。”
冯骋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知府也解释了一番这件事,邓夫人虽然早就知道了,可还是忍不住哭得眼圈发红要扑上去去找仪妹拼命,“吾儿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对他?他才那么年轻,他还没成亲,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
仪妹从始至终都是一句话:“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小村女,整日不出冯宅,大字也不识一个,我没有害邓少爷。”
谢彦斐看着她:“不识字,却会武功?”他睨着她此刻暴露在外的脸,其中一半被毁了,是烧伤的疤痕,覆盖了一半脸的下半部,如果遮挡住只露出眼睛,是个美人。
仪妹:“以前当值的人家说是这样能保护主子,就学了点拳脚功夫。”
谢彦斐:“可看你的身手,没个七八年是学不成的。既然你也说到了主人家,你这脸是烧伤的吧?要不要我让知府带人去临县挨个问到底哪里发生过火灾?看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被主人家赶出来,还是隐姓埋名的外逃犯?如今都这样了,虽然没证据,可你私自潜入府邸还要杀人,被逮个现行,依然是要命的罪,不过交代清楚,你为什么要杀了邓少爷嫁祸冯骋?即使你不说,你下半辈子也在牢房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谢彦斐的威胁起了作用,或者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仪妹垂着眼犹疑许久,才开口:“我承认了……是我下毒杀的邓少爷嫁祸给了冯骋。”
她这话一落,邓夫人立刻就要朝她扑过去:“啊,你个天杀的!你还我儿命来!”
邓夫人被邓老爷红着眼揽住了,让她稍安勿躁,大人会给他们儿子报仇的。
邓夫人情绪不稳,被邓老爷先一步带了下去,等人走了之后,谢彦斐问仪妹到底为什么要杀人。
仪妹大概知道自己活不成,摸着脸笑了声,“为什么?谁让他当时用那种眼神嫌弃地看着我的?他凭什么?就因为我毁了容脸不好,他就能用那些言语来辱骂我羞辱我?既然我得不到的,那我就毁了!”仪妹抬眼,一双眼带着满满的恨意与怒意,“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义兄的关系,我很喜欢邓少爷,他人那么善良那么好,对我也那么好,他明明也是对我有意思的……他每次来见义兄都会给我带东西,见到我就会笑。可直到……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他的眼里都只剩下那个女人!凭什么?明明是我最先认识的他,明明我不比那个女人差,我虽然毁了脸,可我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可那个青楼妓子哪里比得上我?
可他却喜欢那个女人,频频相见,我终于忍不住找到他表明心意,可他却说只是把我当妹妹?我恨啊,越看越嫉妒,最后利用义兄拿回来的账本模仿邓老爷的笔迹写了那么一封信。
果然,那个女人退缩了,你看,只有我才会不顾一切,她只是一封信就退缩了,哈哈,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假扮了那个女人,明明一开始还好,可他为什么会发现!
如果不是,他就能发现还是我最好!可他发现了,还骂我……说我这模样根本配不上他,说我骗他,欺骗他的感情,用那些话讽刺我刺伤我!
他不是说我配不上他吗?那现在他成了死人,等邓家埋了尸体,我就把他的尸骸偷偷偷出来,等我死了,我们就躺在一起,哈哈哈,到时候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躲不过我!”
众人被她这疯狂的话听得头皮发麻,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竟然能这么扭曲。
谢彦斐皱着眉,大概是见过那么变态的思汝长公主,他反倒是先冷静下来的,“你恨邓少爷羞辱了你,你杀了他还情有可原,你为何要嫁祸冯骋?”
仪妹红着眼,“我不想死,义兄说是对我好会给我找个好人家,可他明明有那么好的兄弟却不跟帮我搭线,反而帮别人!他也看不起我!他只是表面上假仁假义而已!”
谢彦斐听着这些话头疼,冯骋更是难以置信看着她,“你、你怎么能这么想?这两年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亲妹妹,你……”大概是气急了,他拼命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