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斐虽然寻个由头,最后看向三皇子:“那三哥你说赐婚宴何时办?要不等生辰之后?”
三皇子道:“今天估计来不及了,要不……就明天好了,老五你如今在世子府上怕是也不方便,不如还是去诚王府,到时候把地方借给你,办个热热闹闹的赐婚宴怎么样?到时候把世子也带上。”
谢彦斐听到明天,放在一侧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了,面上却不显:“行啊,那就明晚,到时候就劳烦三哥操心了。”
三皇子显然心情不错,拍着胸口保证,四皇子脸色难看下来,可到底没说什么。
有三皇子在,四皇子与六皇子也不方便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等谢彦斐与裴世子重回青竹苑,裴泓察觉到他心情不对:“怎么,担心明晚上三皇子出手?”
谢彦斐摇头:“老三应该不至于在自己府上这么干,就算是查到与他无关,可若是人在他府上出事也不对,他应该只会在老四回府的途中动手。”
“既然如此就别想了,有鬼冷还有乌煦他们跟着,就算是来再多人四皇子也出不了事。”裴泓温声劝道,揽住他的肩膀意图让他心里放松一些。
谢彦斐陡然被揽住肩膀,小心脏扑腾一下,好在很快冷静下来,他其实倒是不担心四皇子会在这么严防保护之下出事,他是对明晚上这个时间点,心里怪怪的。
大后天是原身的生辰,而书中原身大婚之夜是在生辰前两日,也就是说,明天就是书中真正意义上原身的大婚之夜,也就是在明晚上,原身死了。
虽然说他已经改变了男主的态度,男主也不可能对他出手,可三皇子哪天不好选选了明天还是明晚上,他这心里怪怪的,不过随后想想有这么多人,三皇子又不是针对他,又有世子在身边,应该不会有问题。
只是想到明天一过,剧情改变,他又要损失的好感值,干脆反搂住裴世子的腰:“世子啊,明天要去诚王府了,这么危险,你可要保护好我啊。”要是有可能的话,多给点好感值保平安啊。那就是龙潭虎穴他也敢闯。
裴泓陡然被谢彦斐抱住,手脚都僵了,好在这反应也只是一瞬,他放软身体,环住谢彦斐:“王爷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的声音很轻,从头顶上方传来,不知是不是被风给吹散了,带着些异样的温柔,谢彦斐觉得耳朵有些酥麻,可能脸也红了,他本来只是想蹭个好感值,可这会儿却不舍得松开手了。
虽然他这有点占世子便宜的意思,可就一次……世子没推开他,他就趁着还能抱再抱一下下好了。
以前能肆无忌惮抱着世子,是因为自己把世子当兄弟,可既然自己心思不一样了……“世子,从今晚上开始,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刚感受到王爷热情的裴泓:“???”
谢彦斐这一天过得还挺自在,只是傍晚的时候宫里来人把他喊走了,谢彦斐去见了明贤帝,进了御书房,就看到明贤帝与过往有些不一样。
钱全低着头把谢彦斐送进来就出去了,只留下这对父子。
谢彦斐上前:“儿臣见过父皇。”
“老五你来了啊。”明贤帝叹息一声,朝他招招手,“在忠义伯府过得如何?”
谢彦斐点头:“世子对儿臣挺好的,父皇你是不是太高兴儿臣要大婚激动的没睡好?怎么瞧着脸色这么不好?要不要找御医瞧瞧?”
明贤帝摇头,握着谢彦斐的手轻拍了拍:“父皇没事,只是想起来一些事,这次找你来,是为了大后天你生辰的事,虽然你说跟往年一样不大办。之前父皇打算用那封赐婚圣旨给你当生辰礼物,可既然提前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父皇送给你?”
谢彦斐摇头:“世子已经是父皇给儿臣最好的礼物了,儿臣很是心满意足,别的就不强求了。”谢彦斐瞧着这样的明贤帝其实还挺同情的,明明是一个皇帝,却被两个女子坑的惨兮兮的,一个坑的他夫妻不睦;另一个直接坑死了他妻子坑死了他大儿子……
很可能接下来还会坑死他四儿子。
明贤帝往一旁挪了挪,拉着谢彦斐坐在龙椅一侧,摸了摸他的头:“这些年你怪不怪父皇?”
谢彦斐不知该怎么回答,没吭声,他不是原身,没办法替他回答。
明贤帝望着一处,这段时间陡然苍老了不少:“父皇一直都觉得对不住你母后,这些年一直很愧疚,你小时候与你母后长得太像了,父皇看到你就想到你母后所以才渐渐疏远,后来……竟是成了习惯。若非之前你诉苦,父皇还不知道你过得这么不愉快,父皇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平平安安过好日后的一切,以后若是受了欺负就跟父皇说,父皇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谢彦斐嗓音有些哑,轻嗯了声。
明贤帝大概也知道不该替这些过往,长叹一声:“大后天是你生辰,再过两日……就是你母后的忌日,这些年朕都是独自一人那天去给你母后上香,今年……你随朕一起去可好?”
谢彦斐应了,又与明贤帝说了一番之后才出了宫,不知是不是明贤帝提到前皇后,谢彦斐想到了原身,一整晚都没睡好,而他隔壁的裴世子,也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天黑之前,谢彦斐与裴世子带着影青,暗处鬼冷等人也随着,以前去了城王府。
诚王不知是为了拉拢谢彦斐还是为了对四皇子动手准备,这一顿晚膳准备的颇好,诚王妃也到场,奚姑娘这个准六皇子妃也被带过来,四皇子倒是没带四皇子妃,毕竟若是谢彦斐成婚的是个女子带个女子还能谈心,可两人都是男子,他一个人出马也就是了。
这一顿晚膳倒是吃得宾主尽兴,谢彦斐多喝了两杯,假装心情不错,兄弟四人瞧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当然,这边宴席推杯换盏,暗处的角落里,乌煦扒在墙壁上躲在暗处幽幽盯着不远处的一幕,他在跟踪保护四皇子,四皇子来了,他也就来了。
本来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瞧着他们吃着喝着,他闻着饭香酒香,却只能在这里扮壁虎,惨,他是真惨。
等喝的差不多的时候,谢彦斐假意喝多了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摇摇晃晃站起身说要告辞了,诚王还想挽留,可看谢彦斐的确醉了,只要散了宴席,亲自把一行人都送到了王府门外,瞧着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上了马车,诚王才转身回去。
谢彦斐与裴世子坐在马车上,本来只是装醉,可被风一吹,加上昨夜没睡好,还真有些醉意上头,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突然就被扶住肩膀,他眯缝着眼转头,就对上裴世子带着笑意的脸,好看的一塌糊涂,让谢彦斐有那么一瞬间更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这是在世子的神颜里醉倒了。
等谢彦斐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裴世子扶着脑袋稳稳按在了他的肩头上,耳边是世子极轻极温柔的嗓音:“城王府离忠义伯府有些远,王爷既然醉了先睡一会。”
谢彦斐知道自己该抬头的,可知道是知道,可脑袋却像是黏在世子的肩膀上,愣是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