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夫人奚姑娘先一步上前行了礼,表明了身份。
岳大姑娘随后上前,表明了身份,京兆尹疑惑:“岳夫人呢?怎么只来了一位庶出的姑娘?”
护卫长解释:“大人,属下等人刚到岳府,刚好遇到这位岳大姑娘出门,她说这空白的纸张是她给岳大人的,我们就带过来了。”
岳大人看过去:“???”这怎么回事?可想到也许是自己这庶女在帮他开脱,也就没说话。
京兆尹这才嗯了声,看向奚夫人:“夫人,本来不该让你们过来一趟,只是今日旭王爷遇刺,刚好这些人在这里,本官为了查凶手,只能不放过一个细节,所以想问一下,这张空白的纸张可是奚姑娘给奚侍郎的?”
奚菡垂着眼并未去看奚文骥,也不打算接触他的目光,垂着眼硬邦邦道:“不是。”
奚文骥脸色发白:“菡儿,莫要胡闹,这明明就是你早上给父亲的,怎么突然不承认了?”他说完还无奈宠溺地看着她,一副这孩子闹性子跟他开玩笑呢。
京兆尹到底不是个蠢的,坊间都传闻奚侍郎与夫人相敬如宾,可他怎么瞧着,这奚夫人对奚侍郎冷冷的,奚姑娘更是看也不看自己这个爹?
“奚姑娘,你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奚姑娘却没回答,而是突然搀扶着奚夫人跪了下来:“大人,还望给我们母女做主!上午的时候我娘突然晕倒,臣女让府里的大夫给瞧了,结果说是没什么事。可我娘不是第一次晕倒了,自从上次在诚王府被吓到,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以臣女不放心,就带着娘外出去看了大夫,谁知道……谁知道……这才发现府中的大夫早就被收买,我娘她竟然从几年前就被人下了极为隐蔽歹毒的慢性毒、药,因为药量少所以一直没被发现,可这种毒长期服用却会一点点毁掉我娘的身体,最后……心竭而亡。臣女与娘得知之后怒火中烧,想要找出这个背主的贼子到底是谁。可府中只有我们母女以及父亲三位主子,怎么就有人能隐瞒这么深来下毒?可等逼问之下竟然发现……发现下毒并买通府中大夫的,竟然就是我这位好、父、亲!”
奚姑娘说完,猛地转过头看向早就变了脸色的奚侍郎:“父亲,你告诉女儿,你为什么要给娘下毒?娘哪里对不起你了?就因为不让那外室入府,你就包藏祸心想要害了我们母女二人吗?!”
“这是陷害!陷害!”奚文骥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他不能认,否则……否则……“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娘还自己的夫人?”
奚姑娘抹着泪,“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寻个医术高明擅长解毒的大夫查看,我娘情况比较特殊,怕是一般的大夫不擅长这种毒的只会以为只是身体虚弱而已。”
就在这时,之前替谢彦斐包扎的老大夫出声:“老夫是诊药堂坐堂的田中恺田大夫,擅长疑难杂症和解毒,若是信得过,可以让老夫瞧瞧。”
京兆尹等人一愣:“诊药堂?田大夫?可是那位半仙儿曾经给裴世子看过眼睛的那位神医?”
老大夫摆手:“神医不敢当,只是治病救人而已。若是大人说的是救治过裴世子的大夫,那的确是老夫。”
京兆尹可听说过当年裴世子坠马一直昏迷不醒,御医前去也没办法,后来这位老大夫给看过才醒了,虽然眼睛看不到,可到底保下一条命。
没想到五皇子这么走运,刚好就遇到这位老大夫出诊。
以这位老大夫的名声,京兆尹立刻让人给奚夫人诊脉。
奚姑娘瞧着这位眼熟的老大夫却什么都没说,等结束之后,这位老大夫出声:“看脉象,已经下了至少三年的毒,若是不及早发现,怕是还有最多两年的命可活。”
随着这一句所有人都傻了眼,没想到不过是五皇子遇刺,竟然还间接查出来这位奚侍郎给自己的夫人下毒?天啊。
“这都是陷害,下官绝对没做过这种事,肯定是别人陷害的……”奚文骥哪里肯在这个关头承认,白着脸否认。
奚夫人抬头看他:“那府中下毒的大夫也带过来,你可是想听听他亲口承认的招供吗?”
结果,还没等奚文骥继续狡辩,一直在不远处站着没吭声的岳大姑娘突然上前:“大人,臣女还有事要禀告,臣女的庶妹之前在诚王府宴会时下毒嫉妒奚姑娘谋害臣女,实则是被臣女的父亲拿我们姨娘和臣女以及她自己的性命威胁的,这一切都是我们父亲与奚文骥奚侍郎大人合谋算计的,至于缘由臣女并不知晓。可臣女有证据,这些是臣女在他的书房暗格里搜到的。”
说着,直接在岳大人懵逼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来几个同样没什么字跟之前托盘上搜出来一模一样的宣纸。
岳大人瞳仁骤然一缩,猛地就要扑上去,被警惕的护卫死死摁住了。
奚文骥脸色也惨白,他竟然还留着!他看完不烧了留着干什么?!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没人知道怎么查验这些纸张,这上面是白的,不会有人发现的,不会的……
京兆尹皱着眉让人接过来,与之前那两个一对比,一模一样的纸张,可上面也同样一个字也没有。
京兆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加上岳大人的反应更让他不得不怀疑,他皱着眉瞧着奚文骥:“奚侍郎,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嫡女开玩笑给你的吗?还有岳大人刚刚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她们都指证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手里的为什么与岳大人手里的这么像?你怎么解释?”
“这……这应该只是凑巧。”奚文骥脑子乱成一团,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没人知道怎么看这些东西,顶多就是下毒的事需要承认,可她又没死,他的命还是能保住的。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应对之策,就听到不远处一直看好戏的谢彦斐突然慢悠悠开口:“本王现在觉得奚文骥你肯定心术不正,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这么多宣纸还是空白的,要真的只是开玩笑,还藏在暗格里?本王怎么记得话本里都说暗格里藏着的都是机密?你们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那些话本里可说了,为了不被人截住发现秘密,会用一些特殊的东西处理在纸上写,等对方拿到之后,用活烤一烤啊或者用水浸泡一下,就跟变戏法似的,这上面就有字,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跟话本一样也是这种藏了不可告人秘密的人呢?”
随着谢彦斐这故意刺他嘲讽他的话,奚文骥的脸色更加惨无人色难以置信看着谢彦斐,浑身发抖,京兆尹却是眼睛一亮,难道……
他立刻让人去找人准备水盆以及烛火。
奚文骥与岳大人对视一眼,岳大人拼命想去抢回来,可他们文弱书生哪里敌得过武将,被摁的死死的,为了防止他们自缢,甚至这下子连嘴也堵住了。
京兆尹本来想用水盆,可想了想,怕浸了水万一不是就遭了,干脆先用火烤,他怕手下的人动作不妥给真的烧了,亲自出手。
小心翼翼捧着最先开始在奚文骥那里搜出来的纸张,放在火上一开始靠得远远的,生怕给烧了,众人也屏住了呼吸,除了被困得更粽子一样猩红着眼的奚文骥以及岳大人。
就在京兆尹烤了很久以为也许这个方法没用的时候,那上面终于有了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