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慈也颇为疑惑,云歇向来心大他是知道的,但怀没怀孕这么大个事,他总不至于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意识到?
“征兆?”云歇喉头发干。
“嗜睡、恶心、易饿、身上轻微发热,还有……”沈明慈隐晦地朝云歇胸前瞥了眼,温和的脸红了瞬,“那里轻微胀痛。”
沈明慈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二人彻底劈醒。
竟然全中。
萧让面上勉强维系的从容淡定一下子不见了,凤目大睁,深喘着气,情绪一瞬间陷入了癫狂混乱。
云歇……怀了他的孩子?
萧让喉结上下翻滚一阵,向来冷寂幽深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焦惶,里头光点晃动破碎,又飞速凝聚。震悸不见了,一腔喷薄的喜悦霎时充斥心间。
云歇怀了他的孩子!他的!他和云歇的孩子!他要做父皇了!
为帝十几载,向来清正和雅的萧让第一次有不管不顾手舞足蹈的冲动。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想立即冲上去抱住云歇的腰,摸摸他尚且平坦的小腹。
萧让心念疾闪喜形于色,云歇和沈明慈的对话却仍在继续。
“云相为何能怀孕暂且不论。”
沈明慈几年前曾游历大昭行医,对此虽震惊,却也不像旁人那般孤陋寡闻,他身为好友,更关心云歇的想法,温声询问道,“这胎儿云相又做何打算?孩子生父又……又是何人?”
沈明慈做了几番心理建树,才堪堪将这最后一句问出口。
他万万想不到嚣张恣意的好友,也会有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的一天。
云歇从狂躁中稍稍清醒,终于想起这茬。
碰过他身子的只有一个。
云歇狂怒回头,正好和一脸狂喜、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萧让对上眼。
萧让神情一僵。
云歇恨不得当场活剐了萧让,但碍于沈明慈在,只得冲他冷笑。
沈明慈顺着云歇视线望过去,心下奇怪,自己的相父怀了不知是何人的孩子,往日里颇为孝顺的陛下,此刻却无半点担忧神色,反倒……喜不自禁,这又是什么理?
沈明慈见云歇不语,还以为他是碍于面子羞于启齿,温声劝道:“此地只有明慈和陛下,云相自可放心说。”
萧让迫不及待要张口认下,云歇怒目而视:“你给老子闭嘴!”
沈明慈越发奇怪。
云歇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我不可能把它生下来。”
云歇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后大着个肚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还是狗东西的孩子!他这只要肚子一大,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搞了吗?!
萧让心口一窒,刚要说话,沈明慈却一脸尴尬地先开口了:“云相,现在可能不大行。”
萧让眼前一亮。
“我现在连做主一块肉的资格都没了么?!”云歇在暴走边缘。
沈明慈一言难尽地望着云歇:“早些日子倒是方便,可如今……三个月了,胎儿已稳固,不太容易引下来,若硬如此,于身体伤害极大,又多半伤了根本,以后再难有孕。”
沈明慈一时没带脑子,就这么顺口说下来了,云歇瞬间炸毛站起:“你还指望我以后再怀孕??!”
沈明慈:“……”
云歇冷着脸:“明明什么都瞧不出来,怎么就引不了。”
深明慈轻咳两声:“云相瘦才瞧不大出,若是胖些的妇人,如今小腹都怕是有些凸了。”
沈明慈只是用医者的语气说着,云歇却在他的描述里,悄无声息脸红了个透彻,羞愤欲死,他将自己无意间搭在腹部的手尴尬地挪开,微仰着头不看自己身体,似乎这样就能掩耳盗铃。
沈明慈叹息:“云相,你无妻室,也无亲人,好容易有一星半点血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