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墓地！”

史蒂夫罗杰斯说得，他愿意死去。

托尼脑子里有个可怕的猜想。

*

“我猜，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个玩意的话，你一定会做点什么我绝对不会赞同你去做的。”安东尼站在一棵树下，没有人知道在这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下，葬着所有人的英雄——史蒂夫罗杰斯。

安东尼比托尼更加了解史蒂夫，所以在他听到现实宝石也许在史蒂夫手上的时候，他就更快意识到了点什么——比如史蒂夫会做点什么。

“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那句话对吗？史蒂夫罗杰斯对托尼史塔克究竟有多重要？你常常认为我给了你一个家，但是你并不知道，史蒂夫，你才是那个给了我家的人。”安东尼淡淡的说，他伸出手抚摸树干，在地下沉睡的那个人不可能在听见他说的话，但是，他知道，他们彼此了解，心意相通，就算什么也不说，美国队长也该明白钢铁侠在说什么，“在更久之前，安东尼史塔克只是一个有着大房子的……花花公子而已。”

安东尼说道：“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会站在我身边，这句话我当真了，史蒂夫。你给了我一个家，你和复仇者们给了我家人。”

“你死的那天晚上我做了很长的一段梦，梦见了死去的那个实际上是我。你把我的棺木送进了太空里，让我时时刻刻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我就知道你很了解我，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葬礼了。”安东尼拍了拍树干，就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我觉得那一切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梦，我坚信死去的那个本该是我，但是其他人都不相信。所以你知道我一觉醒来发现死的那个人其实是你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些什么吗？我觉得，我要是能替你去死就好了，史蒂夫，我要是能替你去死就好了。而我猜，你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一直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应该是死去了。

但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死去的那个却不是他。

“所以，史蒂夫，你究竟做了什么呢？”安东尼仰起头，茫然的看着那茂密的树干，几乎就像是在问她的老朋友一样，“史蒂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一切不值得……安东尼史塔克不值得你做任何事情。”

他叹了口气：“不过你这个傻子永远也不可能明白这点的，所以我来帮你明白吧。”

他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锹，安东尼史塔克从来没用过这东西——这种连农场都不会用的东西了。

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像谁在善意的笑着他一样。

“我应该借助点机器什么的，但是你不喜欢高科技不是吗？”安东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别瞧不起我，你现在睡这的墓地还是我一点点挖掘出来的，当然，那是你躺进去之前的事情了，想想也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你要明白史塔克永远是个天才，不管学什么都是。”

他开始一锹一锹的把地上的土挖开，一面挖一年嘴巴里还念叨着：“一定有人报警说我毁坏公物？哦，不用想，已经有人这么干了，但是我现在并不想有人打扰，至少在我重新把这里还原之前没有人打扰。要是奥斯本那群混蛋突然一下跑过来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对你好的。顺便我重新声明一遍，如果我要是被埋着的话，请一定不要把我埋在这里，我真的挺喜欢太空的。”

终于，他把土全部挖开，露出里面黑色的棺木。

没有人知道史蒂夫罗杰斯葬在这里。

纽约那个供人参观的美国队长墓地里葬着一个假美国队长，而真正的那个永远躺在这里当着布鲁克林那个瘦小的男孩。

安东尼跳了下去，盯着平凡无奇的棺木好长时间，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用尽全力推开了棺木的盖子，露出里面沉睡着的人。

史蒂夫罗杰斯闭着眼睛，身上的穿着染血的美国队长制服，还保持死去时的状态。

大概是因为超级血清改造过的原因，他的身体都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

“有人说人死了就像是睡着了。”安东尼喃喃的说，“但是你不像，我一眼就知道你死了。”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史蒂夫的额头，但是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史蒂夫时，他又像触电一样的缩

了回去。

“真抱歉，史蒂夫，到现在才来看你，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安东尼挤出一个洒脱的笑容，但是他失败了，“还让你看到我如此糟糕的一面，你肯定会笑我的对吧？”

没有人碰过死后的史蒂夫，美国队长死去的那段时间里，安东尼像疯了一样不许任何人靠近史蒂夫的尸体。

没人敢触怒疯了的钢铁侠。

直到下葬前都没人还真正见过美国队长的尸体，所以他能很轻松的把他换走，然后给他新的墓地。

从他看到史蒂夫死去以后，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人，哪怕是对着史蒂夫说话的时候，他都是低着头。

安东尼伸出手，瞥见史蒂夫的脖子那里露出来的一点银色。

他轻轻挑开了史蒂夫的衣服领子，将最深处的吊坠扯了出来——一块红色的宝石吊坠。

所有人都在找的东西，就那么随意挂在他的胸口。

而因为没人碰过死后的史蒂夫所以谁都没发现。

安东尼弯下腰，他死死的抓着棺木的边缘，手指发白，整个人像无力了一样的往地上跪。

“你做了什么史蒂夫？你傻了吗？史蒂夫，你傻了吗？”安东尼哽咽的说，“我不值得，史蒂夫，安东尼史塔克不值得你这么做。”

他的手指抓住链子，轻轻一动，吊坠被他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