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感觉到愤怒，但是并不畏惧。”布鲁斯望着脚下的哥谭说。

“如果有人死了，就都是我的错。”托尼说。

“你又不是那个企图用暴力征服世界的人。”布鲁斯说，“萨诺斯开启了战争，萨诺斯承担罪责。”

“但是人们会想，如果不是你托尼史塔克，战争怎么会蔓延到那么远？我会想……如果不是我判断错误，我怎么会把战争推向其他世界？”托尼说，“我自认为是一个未来学家，我总觉得这世上的所有人都

走的太慢跟不上我的脚步，我总埋怨他们为什么看不到我能够看到的，但是现在我发现……其实我也就是那个普通人而已。”

布鲁斯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痛苦和难过。

他曾经对夜翼说，托尼史塔克身上有自毁倾向，他原来不知道那样的倾向来自哪里，现在他知道了，来自他身上背的太重的责任感。

……蝙蝠侠亦然。

“你看见哥谭没有，这座美丽的城市。”布鲁斯说，“这座美丽的城市之下，有着属于他的噩梦，小丑，哥谭造就了小丑。”

托尼听过小丑，哥谭人的恐惧、噩梦，他是蝙蝠侠的敌人，也许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但是一定是最可怕的那个。

人们甚至不愿意提起小丑的名字。

“我每一次把小丑抓住，每一次他都能从阿卡姆逃脱。每个人都说我应该杀了小丑，但是我没有，人们说我为了满足自己虚伪的道德感，为了当一个圣人，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小丑。他们说，我应该为小丑杀的每一个人负责。”

就像人们说，托尼史塔克该为他造出的武器杀死的每个人负责，就像人们说他该为索科维亚死去的每个人负责一样。

因为他们没有做的更多。

“我想当个圣人吗？不，我从来都是罪人。我无数次想要杀死小丑，无数次。有一次，我几乎都要做了。我掐着小丑的脖子，小丑对着我大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正期待这一刻，我决定满足他，让他去为了他杀死的那些人尝罪。”

“然后戈登阻止了我，他的女儿芭芭拉被小丑弄得瘫痪，我以为他是最恨小丑的那个，但是他阻止了我，他说……即使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然而他们打心里都认为蝙蝠侠是哥谭最后的希望，这个希望让他们觉得哥谭这座城市还有得救。蝙蝠侠……不该彻底被黑暗吞噬。”

“我发泄了自己内心的愤怒，那些疯子会开心的大叫，因为蝙蝠侠终于承认用合理的方式是救不了哥谭的，他也成为了疯子的一员……然后我就真的救不了哥谭了。”布鲁斯缓慢的说道，“从我们选择当英雄开始，我们就注定了要为很多人命负责，那些帮助我们的，因为我们的敌人而死的，因为我们的错误而死的……有时候，即使明知道那条路是错误的，我们依旧得走上去，因为我们依旧找不到那个世界上不存在的完美的解决方法。”

“如果你真的没有办法放下你肩膀上的那些人命，你就只有记得他，背着他，然后继续走下去。”

第45章第四十四章准备

一月后，哥谭，史塔克别墅。

“彼得，帮我把桌上的感应器拿过来。”托尼喊着。

彼得听话，手里的蜘蛛发射器对准托尼要的东西，一下子把他粘了过来。

递给托尼以后，他就老老实实的蹲在旁边，看托尼在他的新装甲前忙来忙去。

自一月前，托尼和彼得在这个世界相遇。

他们暂时在韦恩大宅住了一段时间。不久，在托尼与正义联盟进行了一次会面并说清楚两边的形势后，他拒绝了布鲁斯的邀请，转而回到了自己最初在哥谭买下的那座别墅。

他没有选择离开哥谭，一个是为了安慰蝙蝠侠时不时就会爆发的监控欲——他就知道，一旦暴露身份，蝙蝠侠绝对会对他实施各种样的监控，这点在他几乎每天都能在家里遇到一次夜巡结束后专门过来看一眼的蝙蝠侠上得到了证实。

布鲁斯韦恩只要有一天没看到他安安稳稳呆在家里，没有被外星人抓走他心里就不踏实。

哪怕他门外头都是监控器。

托尼试图拆掉过，后来他发现只要他敢拆，布鲁斯韦恩恨不得能住他家里，并且在他家里装一堆监控之后，他就和对方达成了无声协议——门口随你，其他不许！

一个月下来，他悲惨的发现他居然习惯了。

这事如果让正义联盟的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握着他的手说他们也有差不多的感受。

二呢……实际上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并不愿意回到史塔克大宅。

是的，他并不想回到那座由“他”建立的大宅，还有一个他的ai。

因为他并不信任“自己”。

他始终忘不了他刚进大宅的时候遇见的那个自称是神的家伙，也无法相信把自己送往另一个世界的“史塔克”，他怀疑大宅里的一切。

与其把重要的事情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监视，托尼宁可让布鲁斯监视他。

至少蝙蝠侠在监视他的同时，还能够给他现在进行的工作提出很多新的思路。

就比如说他现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