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并跟杨铁根说了一声,让他等会去请杨氏也来。免得杨氏一个人在屋里,天这么冷还要做饭。

姚氏掀开门帘子走进来,这个门帘子是林青婉赶着做出来的,里面絮了厚厚的棉花,很是挡风。姚氏见她做了用着好,屋里暖和,自己也准备做一个使。所幸现在三房跟着二房一起做腊味鲜,

赚的虽然没有林青婉多,但是也不少,也不是出不起这个棉花和布的钱。

林青婉和姚氏两人在小隔间里忙着,杨二妞和杨三妞进来看了一圈,又跑出去玩去了。

小孩子们似乎对雪都有一种很炙热的兴趣,两人跑到院子外面去和一群小孩子玩雪去了。姚氏眼看两个孩子这么高兴,只能把她们穿的厚厚实实然后才让她们去。

其实林青婉也想去,但是——

她瞄瞄自己的肚子,只能按下心里想出去打个雪仗的冲动。更何况出去也没人跟她打雪仗,总不能她跟小孩子们去玩吧。

不能出去打雪仗的小愤怒全部化为了食欲,于是林青婉不光决定中午要炖排骨吃,还要烧一个排骨。

糖醋排骨呀,她上辈子的最爱……咳咳……之一。

等饭都做好了,林青婉又刷锅做了一道糖醋排骨。

做法也简单,就是把排骨剁小块,放醋、酱油,这里没有料酒,林青婉就放了一点家里备的酒,腌上一盏茶的时间。然后锅里放油,煎至棕黄色盛出。把剪好的小排盛起来,锅里的油可以继续用,等锅烧热,然后倒入小半碗的清水、醋,煮沸,再加上一些白糖,小火煮至变成粘稠状,煮的时候不断用筷子搅拌,防止粘锅。

看糖浆熬的差不多的时候,倒入小排,让排骨均匀地沾上糖醋汁。同时不断的翻炒,期间再放一些酱油和盐,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了。

装盘端上桌,色泽红亮油润,口味香脆酸甜。不光林青婉吃的喜欢,连两个妞妞都很捧场。小孩子们就是喜欢吃甜食,其他几人也尝了尝,但是总觉得太甜腻了。于是这盘菜就成了两个妞妞还有林青婉的‘专场’。

吃饭的时候,杨氏笑着说她家儿子大成要回来过年了,带着媳妇儿孩子一起回来。

林青婉没有见过杨氏的儿子,杨氏提的也不多。上次她和杨铁柱成亲的时候,杨氏就跟她和杨铁

柱说过,说她儿子大成这次他们成亲的时候回不来,商号里很忙。

杨氏塞了一支银簪子给她当压箱底,说是就当替她儿子送的贺礼。当时她不收,杨氏硬塞给了她。

这次一听说杨氏的儿子要回来,不光林青婉觉得挺高兴的,连杨铁柱也很开心。

杨铁柱小的时候经常去杨氏家,和杨氏儿子夏大成也很熟。不过夏大成比杨铁柱大10岁,在杨铁柱七岁的时候就去镇里当跑腿活计了,所以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不过夏大成对杨铁柱挺好倒是真的,一直把他当做自己亲弟弟疼。

吃完饭,杨氏就回去了。说要好好把屋里收拾一下,林青婉和姚氏说要给她去帮忙。杨氏笑说才

多大点事,还用得着帮忙,她一下午的功夫就收拾了。

两人这才作罢。

下午,几个人在二房屋里升了火盆烤火说话,林青婉还抓了几把花生给两个妞妞烤着吃,吃高兴了,又从小隔间里翻了几个番薯出来烤。

大熙朝是有番薯还有土豆的,林青婉记得自己以前看过几本穿越文里面有女主引进番薯还有土豆发了大财。可是落峡村这里是有番薯和土豆的,家家户户都会种,林青婉看到熟悉两种东西后,

只得干笑两声心想又一个金手指破灭。

因为下午吃了花生和烤番薯,晚上几个人都不怎么吃的进去饭。于是姚氏把中午的排骨汤热了热里面丢了点青菜,几人随便吃了点,就各自回屋了。

第63章

从淮河县到落云镇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缓缓的行驶着。

不大的车厢里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躺在车厢里垫的厚厚的被褥上,和男人差不多大年纪的一个妇人则是不停得看着男人的表情,准备如果他的表情再露出一丝疼痛的时候,就让外面的车夫赶车再慢一些。还有两人则是少年少女的摸样,都不太大,少年13、4岁的样子,少女则是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这车厢里的四人正是杨氏悬悬而望的儿子夏大成一家,此时他们正在回老屋的路上。

“爹爹,你还疼吗?”夏大成的小女儿夏兰菊问道。

夏大成此时的样子极为狼狈,形销骨立,满面病色,哪里还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

“爹爹不疼,菊儿乖,马上我们就要到家了。”夏大成虚弱的安慰着自己有些恐慌的女儿。

夏大成的大儿子夏宏志则是比夏兰菊镇定了不少,虽说眼里还是有些不安有些茫然,但是脸上却没有夏兰菊脸上的惶恐之色。

毕竟他今年已经14了,比夏兰菊大了不少,又是男孩子,心智要成熟不少。而夏兰菊今年才10岁,能忍着不哭已经是极为勇敢的了。

谁也没有想到此时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夏大成会落到如此田地,连夏大成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不能和那些富家子弟相比,但是一个从乡下泥腿子出生的,慢慢混到一家商号的二掌柜。可以说,夏大成比起任何人付出的辛劳都要多,而且也不是一般平常人能够做到的。

也许他在淮河县算不上来什么,但是在落峡村或者说落峡村周围的十里八乡里,也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哪个乡亲提到夏大成不说一句,这小子厉害,一个没有背景的乡下小子,能混到他那个地步简直就是让人不敢想象。

可是现在也没有人能想象出此时的夏大成有多么狼狈。

一夕之间,商号改朝换代换了主事人,主家的嫡庶相争牵连上了手下办事的人。他是大掌柜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时肯定对大掌柜唯马首是瞻。但也是因为这个,才把夏大成牵扯进去。

大掌柜是商号主家嫡子手下的人,可是那位嫡子中间因病去世了,至于是不是因病去世,他们这些手下的不能再手下的人都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商号换主事人了,换成了嫡庶相争中胜利的那位庶子。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说的就是夏大成和他的顶头上司大掌柜。

如果说换了主事人要把手底下安插上自己人也说得过去,把别人换下来就是。可是那位庶子手段太狠,竟然想赶尽杀绝。也不知道使了一个什么样的计策,居然把夏大成和大掌柜告上了县衙,说两人亏空商号的钱财,甚至还拿出一堆证据来。

夏大成和那个大掌柜当时就被下了大牢。

自己没做过的事,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但是别人想整你,又是你能说不的吗?

大掌柜在大牢里被人折腾了几下,就因为年纪过大撑不住去世了。夏大成又是悲愤欲绝,又是愤恨不已。可是这些情绪都是没有什么用的,如果喊冤枉有用如果悲愤有用,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冤屈了也不会去有大掌柜的逝世。

大掌柜临死之前对夏大成说了,让他赶紧认罪吧,别挺了,挺不过去的。像这种商号管事亏空钱财的案子,一般认罪后就是判定赔偿然后打几板子,而且当主使人他都死了,别牵连的夏大成也不会太被为难。

花点钱买人不受罪吧。

至于名誉?都快被人折腾死的人,要名誉干嘛?

大掌柜其实已经想通了,准备认罪的,只是他年老体虚没有扛过去。他不想看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夏大成也踏了他的后路。官字两张嘴,别人既然收了钱整他们,他们不认罪就等着在牢里死吧。像他们这种给人做事的掌柜,哪里有什么可以抗衡的背景。

于是,夏大成认罪了。案子判下来的结果是20大板,还有赔偿商号的损失。因为大掌柜已死,夏大成这个二掌柜只是个从犯,所以只需要赔偿商号200两纹银。

夏大成每月的薪俸只有几两银子,虽说做掌柜的都有些别的其他额外的收入。这些年也是攒了不少钱的,但是家里一家四口在县里生活,大儿子还在念书,这多年下来也没积攒多少。这200两银子足以让他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也就算了,他还可以从头再来。说那位主使人毒就毒在这里,不但让他陪了个倾家荡产,还让他在这一行根本混不下去。没有人会请一个亏空过主家银钱的掌柜,倒贴都没人敢用他。

夏大成的媳妇儿只是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什么门路。除了打点牢头就是进来看了两次夏大成。直到案子判了,才把家里房子卖了,把家里多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仍然不够,最后周氏把自己的首饰还有家里一些值钱的物什全部卖了一个空,才堪堪凑够这200两纹银。

倾家荡产换来的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夏大成,但是这对周氏和两个孩子来说,也足够了。

毕竟一个家里没有了顶梁柱的男人,就等于没有了天。

将夏大成送到医馆里救治了一番,其实夏大成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就是在里面被折腾狠了再加上挨了20大板,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需要慢慢静养。

付了看病的诊费,周氏身上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从家里把那栖身的一进小院子卖掉以后,周氏和两个孩子就住在一家很简陋的客栈里,现在连客栈都快住不起了。

于是,夏大成只能无奈发话,回老屋落峡村。

夏大成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是一直瞒着杨氏的。夏大成知道他娘没什么办法,家里也没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关系可托的。除了让一大把年纪的娘跟着操心,别无他用。所以周氏第一次来牢里看夏大成的时候,他就交代要把这事瞒着娘。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瞒住了,他们只要一回去就全部露馅了。只是此时的他们除了回老家,也别无他法。

银子所剩无几了,县里也呆不下去了,只能回老家先养伤,养好伤了再慢慢图谋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氏用了身上最后的一点银子雇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回乡,一大家子除了几个人各自的衣裳,几乎是两手空空。

躺在车上的夏大成心里很是难受,却也不得不认命,他知道此次一回去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再出来了。想着自己年轻时候的鸿鹄之志,他不禁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哪怕你穿上了绫罗绸缎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本质。别人有权有势的轻轻翻一下手,就足以让你跌的粉身碎骨。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乡,至少不用牵连媳妇儿孩子……

马车载着四人往回乡的路上驶去,可是车中的四人却完全没有平时回家时候的那种欣喜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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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65章

等马车到落峡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夏宏志先下了马车去叫门。

大黑二黑对他不熟悉,在院子里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杨氏刚准备上炕睡觉的,听到外面有人喊,又听到大黑二黑的叫声,心里估摸着是谁有事找她。

可是一般的熟人大黑二黑是不会叫这么凶的。

杨氏披着衣服走出屋子,到了院子的时候才听出声音像她大孙子宏志的声音。

“是宏志?”

夏宏志在院门外应着,“阿婆,是我,我跟爹娘回来了。”

杨氏激动的赶紧上前去开院门,外面没有灯光,只有马车旁悬挂了一盏‘气死风’灯散发着晕黄的光亮。周氏听到杨氏的声音后就下马车了,下来后把女儿夏兰菊抱了下来。

一看到婆婆杨氏,周氏的眼泪就出来了。

“娘——”

周氏这段时间也撑得很辛苦,相公下了大狱,她在外面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平时当儿女们的面前又不敢露出一丝脆弱的表情,生怕增加孩子们心里的恐慌。这一路忐忑的回到了家,一看到向来开明对她很好的婆婆,再也承受不住了。

杨氏赶紧上前抱着儿媳妇,“怎么了?怎么哭了?大成呢?”

周氏又哭了两声,才止住抽噎,怕吓到了杨氏。转身掀开马车帘子,又上去扶夏大成下来,并让赶车的车夫给她搭把手。

夏大成臀背上的伤很严重,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夏大成从车上搬下来。

即使如此,夏大成也疼得直抽抽。

“哎呀,我的娃儿!”杨氏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不妙,也顾不上哭,连忙上去搭手把夏大成抬到屋子里去。夏宏志和夏兰菊也插不上什么手,两人上了马车把家里的行礼拿了下来。

车夫见人送到了,车钱是提前付过的,就转身出门驾着马车离去。

进了屋里,杨氏把夏大成安置在堂屋的炕上,这个炕平时是她睡的,早就烧得很暖和了。又问了两个孙子孙女吃饭没,也顾不上问儿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披着衣服去灶房做饭去了。

杨氏下了一大锅杂粮面,甚至还很奢侈的在面里打了几个个鸡蛋,准备让儿媳妇儿子两个孙儿一人吃俩。

杨氏眼睛毒,虽然没问孩子们也没说,但是看到儿子媳妇还有两个孙儿的样子,就知道都是受大罪了。

面条热腾腾的端上来,微黄的面条,油绿的葱花,面条上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周氏和孩子们早就饿了,中午的时候启程,连中午饭都没有多余的银钱吃。马车本来雇价就贵,而且他们还要走夜路,价格就更高了。付完车钱,周氏的余钱只够给夏大成再卖一包伤药带上。

周氏端了一碗面条准备先喂夏大成,杨氏把碗接过来让她自己去吃,她来喂儿子。

周氏和夏志宏两人吃的很香,只有夏兰菊觉得这面不好吃,有些拉嗓子。

确实拉嗓子,落峡村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吃粗粮的,细粮都舍不得吃拿去换钱。杨氏虽然有个能挣钱的儿子,但是杨氏生性节俭,自己吃饭也是粗粮混着细粮吃的。这次杨氏做面条的时候还专门揉了些白面进去,但是毕竟是杂面面条,所以没有白面面条的口感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