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1)

宇文承川拉着她至床上坐下,一边放帐子,一边喘息着言简意赅的解释起来:“因一时疏忽,被徐氏给算计了,我自己怎么也纾解不了,只好进来找你了。”

顾蕴这才注意到他的脸红得不正常,本来他从外面进来,脸该冻得发白才是,再顺着他正解衣裳的手往下一看,好嘛,果然正灾情严重,也就不怪他自己解决不了了……照理她该生气与心疼的,可不知怎么的,顾蕴却忍不住一阵好笑,果然是活得时间久了,什么事都能见识到!

耳边却传来宇文承川濒临恼羞成怒边缘的声音:“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笑,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这么难受吗我?还不快帮帮我……”

好罢,的确是为了自己,他才这么难受的,自己再笑,的确不厚待,顾蕴忙收了笑,尽力替他纾解起来。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宇文承川总算在顾蕴的手耕不辍和软言抚慰之下,身心都不难受,也不觉得顾蕴不在乎他,所以连醋都不吃,还笑得出来了。

冬至也将哪些人拿了徐良娣好处,与她行了方便都查出来了,一个是东宫的执事太监之一董二满,一个是燕禧院的执事嬷嬷吴嬷嬷,再就是崇政殿当时该班的四个小太监了。

冬至给宇文承川和顾蕴行过礼后,便恭声回道:“徐氏早在十几日前,便开始在等机会了,为此她给了董二满两千两银票,还承诺事成之后,就让董二满做自己跟前儿的执事太监,所以之前奴才才会拖了那么久才回崇政殿服侍殿下,奴才是被董二满以一些琐事拖住了。至于吴嬷嬷,徐氏则给了她一颗蓝宝石两颗夜明珠,虽品相算不得顶级,也能值个两三千银子了,为的就是让吴嬷嬷替她打掩护,不叫她溜出燕禧院的事,被秦良娣发现。那四个小太监拿的银子少些,也一人有五百两,还承诺会将他们的父兄亲人安排到自家的商铺田庄做事,保他们余生无忧,所以,才会让她差点儿得逞了……”

宇文承川闻言,不由冷笑起来:“很好,孤都摆明了正眼不看那些个女人,竟然仍有这么多人捧她们的臭脚,看来孤这个东宫之主,还是当得不那么名副其实啊!把董二满和吴氏杖毙了罢,那四个小太监都送到暴室服苦役去,另外,再趁此机会,把那些该拔的钉子都给孤拔尽了,孤对他们仁慈,他们倒把孤的仁慈,当作自己嚣张的资本了!”

冬至忙一一应了,方道:“都怪奴才御下不严,才会惹得殿下如此生气,还请殿下降罪。”

已闻讯赶来的秦良娣忙也道:“属下也有失察之罪,还请殿下降罪。”枉她还在殿下和太子妃面前拍胸脯保证,燕禧院那些个女人都安安分分的,出不了任何岔子,谁知道这么快便说嘴打嘴了,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殿下和太子妃?

宇文承川冷笑道:“你们的确有罪,老规矩,回头自己找东亭领罚去。”

二人少不得恭声应了,顾蕴在一旁听着,因忍不住说道:“由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也不能全怪冬至和秦良娣,殿下就从轻发落他们罢?”

徐氏和那些拿了她好处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她自不会为他们求情说好话,冬至与秦良娣也情有可原,当然是能从轻发落,就从轻发落最好了。

宇文承川沉吟片刻,方松了口:“既然太子妃为你们求情,处罚便减半罢,只是一点,下不为例!”

冬至与秦良娣忙应了,又感激的向顾蕴谢了恩,才行礼却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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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三回 试探(厚颜求票!)

次日,宗皇后见了冬至和徐良娣,听了冬至回明事情的前情后因,再转述了宇文承川的话后,果然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既是为宇文承川目中无人,打狗不看主人气的,更是为徐良娣竟敢不为自己儿子的死,与自己一样哀思甚至痛不欲生气的。

在宗皇后看来,任何人都该与她一样痛不欲生才对,不管那人与三皇子扯得上扯不上关系!

当即便艰难的扯着嘴巴,龇牙裂齿的吩咐起吴贵喜来:“把这个贱人,给、给本宫打发去暴室……舂米,除了吃饭睡觉,一刻也、也别让她停下来,活活把她被本宫累、累死……为止!”

宗皇后的病情本来已好了不少,但被万侧妃逃跑一事,连带后者逃跑所带来的一系列恶劣影响一刺激,她的病势免不得又加重了,中风之兆也比最初更明显了些,所以如今说话越发不利索,扯得面皮也越发的扭曲可怕。

而徐良娣在经过了一夜的忐忑与恐慌,后悔与绝望后,本已快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纵有千般心计万般手段也通不管用,她原本还以为,后宫与后宅一样,有心计有手段就足够让自己风生水起屹立不倒了,譬如她姨娘,光靠因自己的才貌所得来的父亲的宠爱,怎么可能在自家后院与嫡母分庭抗争二十年?她姨娘私下里弄过的手段,掀过的波澜,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后宅斗争的全部了,自然后宫也是一样。

当然,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专宠和对她们这些妃嫔的冷酷无情,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可清醒是一回事,心里仍存着侥幸的希望又是另一回事,不然她也不敢铤而走险了,她相信只要她与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太子殿下便会自此待她与众不同,老话不也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却没想到,她仅仅才把自己的心计和手段使出了一点皮毛,便再没了用武之地,还把自己给折进了暴室去,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听说进了那里的人,除非上面开恩,就没有哪一个是能活着走出来的,她打小儿便锦衣玉食,如今又蒙皇后娘娘“特别关照”,岂不是撑不了几日,便得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

徐良娣这才深深后悔起自己昨夜不该抬出皇后娘娘来压太子殿下,早知道她就该直接去冷宫的,冷宫条件虽恶劣,至少还能活着,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她相信她姨娘也绝不会坐视父亲不理会她的死活,一定会设法救她出去的,可连命都没了,自然希望也没了!

“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求您饶了臣妾这一次,臣妾一定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皇后娘娘……”徐良娣脑中一片空白,上下牙关直打颤,只知道本能的磕起头告起饶来,几下便把额头磕得红肿一片了。

只可惜宗皇后正恨她恨得双眼能滴出血来,哪里会理会她的泣血告饶,冲吴贵喜又是一声怒喝:“你还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给本宫、给本宫拖下去……”

“是,娘娘。”吴贵喜忙应了,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徐良娣,便粗暴的往外拖去。

徐良娣眼见自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彻底绝望之下,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是更方便吴贵喜行事了。

冬至见状,方恭声向宗皇后行了礼:“事情既已办完了,那奴才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且先告退了。”却行退出景仁宫,回了东宫向宇文承川复命。

宇文承川听得宗皇后打发徐良娣去了暴室舂米,不由冷笑道:“她自己挑的人,如今又是她自己发落的,别人说好说歹,都赖不着东宫了。”

冬至笑道:“殿下放心,奴才会尽快把事情传给各宫娘娘小主们知道的,如此一来,宗亲百官自然也都知道了,绝不会有损娘娘的名声。”

宇文承川冷哼道:“这些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你这是向孤邀功来了?”

“不是不是。”冬至忙赔笑,“奴才多嘴了,这就下去做事去,不打扰殿下看折子了。”说完行了礼,忙忙退了出去。

宇文承川这才微微一勾唇角,继续看起折子来。

而马良媛张良媛等人在燕禧院听说了徐良娣的遭遇后,则都唬得脸色发白,浑身直颤,咬着手指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至此才是彻彻底底的安分了,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过了几日,先是三皇子出了殡,再是庄敏县主出殡,东宫免不得都送了祭礼去,也在送殡的途中,搭了祭棚路祭,三皇子出殡时,宇文承川还满脸痛惜的亲临送了一程,又软言抚慰了宇文珏一番,让自己“宽宏大度”的好名声传得越发的人尽皆知。

等前面忙完这两桩丧事,顾蕴也将便捷和自己名下其他产业今年的账目大略看了一遍,传话出去给所有人都按品级发放了年赏和花红后,

便到了小年夜。

虽说皇家才少了两个人,但都是晚辈,再没有长辈为了晚辈委屈自己的道理,所以小年夜的宫宴,照样在腊月二十三晚上开宴,只不过开宴的地点,从景仁宫正殿换到了乾清宫东配殿,也免得宗皇后触景伤情。

顾蕴如今怀孕已快三个月了,胎像虽仍不甚稳当,害喜也没减轻多少,这样的场合,也不能不出席,是以这日午膳后小憩了一会儿,便起来让人服侍着妆扮了。

大礼服与配套的头饰都太重,便没有用,只穿戴了另一套正式些的衣饰,饶是如此,穿戴好后,顾蕴依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自嘲一笑道:“这才几个月没穿礼服呢,如今再穿竟又不适应了,得亏只今日穿一次,大年三十和正旦朝贺时穿一次,不然本宫不但脖子直不起来,腰也得直不起来了。”

说得锦瑟暗香几个都笑了起来:“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娘娘倒嫌弃成这样。”

卷碧则道:“奴婢替娘娘准备了一个靠枕,里面的手炉可以随时拿出来加炭,这样便能随时让靠枕也保持温暖了,娘娘记得垫在腰后,多少能让您舒服些。”

顾蕴闻言,因笑道:“还是你最体贴最周到,不像她们几个,只知道一味嘻嘻哈哈的。”可以前,扮演这样嘻嘻哈哈角色的都是卷碧,如今她却变得这般稳重了,早知道她要稳重起来,代价是那么的大,她宁可她永远都不稳重!

正说着,宇文承川进来了,见顾蕴已穿戴好了,上下打量一下后,皱眉道:“衣裳也就罢了,头上弄得这般琐碎做什么,谁不知道你如今情况特殊,只要皇上不说什么,谅别人不敢有二话。”说着,抬手与她取下了大半的珠钗,只留了最大的一只凤钗和一对步摇,才满意的扶了她去外面上轿辇。

一时夫妻两个到得乾清宫东配殿,就见除了皇上,基本上该来的人都来了,连现下已怀孕快八个月,大腹便便的二皇子妃也来了,而且二皇子言语行动间还待她很是温柔体贴,不管这温柔体贴是冲的二皇子妃腹中的孩子,还是她娘家父亲的总兵大印,她看起来都大是受用,连平凡的容颜都因此镀上了几分光彩似的,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二皇子与二皇子妃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反倒是向来在人前待妻子体贴温柔出了名的四皇子,如今形单影只的,人也憔悴不少,显然还没自丧妻之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瞧着好不可怜。

顾蕴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来,四皇子还装情深呢,岂不知皇上早已深知他是多么的薄情寡义,益阳长公主夫妇又是多么的恨他了,她倒要看看,等庄敏县主的孝期满了以后,得知皇上只赐了个无权无势的翰林之女给他做续弦时,他会是什么反应,当然前提是,他能在此期间不作死,顺利活到皇上赐婚那一日!

自然林贵嫔与五公主也来了,说来这还是回宫以来,顾蕴第一次见她们母女呢,虽然母女两个,尤其是五公主看顾蕴的眼神,实在不那么友善,可关她什么事,难道她们母女以为,光靠怨毒的眼神,就能将她怎么样了不成?

正思忖着,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给大皇嫂请安了,大皇嫂万福金安。”

顾蕴忙回神一看,就见不是别个,却是大公主过来给自己问安来了,忙笑道:“大皇妹客气了,快请坐,本宫正说好些日子没见妹妹们了,今儿定要好生与妹妹们亲近一番才是,不想大皇妹便来了。”

大公主是觑着宇文承川与宗室的长辈们应酬去了,才过来给顾蕴问安的,如今顾蕴身边空着,她便也不客气,顺势坐了,才笑道:“大皇嫂回宫之初,我便想去探望了,是听得大皇兄下了令,任谁也不许去打扰大皇嫂养胎,我才没去的,大皇嫂不会怪我罢?”

顾蕴笑道:“怎么会,也是怪你大皇兄大惊小怪,我其实已比刚回宫时好多了,大皇妹以后再进宫给宁妃娘娘请安时,若得了闲,随时欢迎大妹妹去我那里逛逛。”

“我一定去,只盼大皇嫂届时别嫌我呱噪才好。”大公主应了,继续笑道:“大皇嫂也别怪大皇兄大惊小怪,他也是关心您爱护您,我前儿与二皇妹三皇妹小聚时,姐妹们还感叹呢,谁能想来大皇兄那样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待自己的妻子却这般好呢?不像我,驸马表面看似温柔体贴,待谁都如沐春风,偏私下里与我相处时,却从来都淡淡的,以致我都成亲这么几年了,依然至今没有一儿半女,我可真羡慕大皇嫂的好福气啊!”

顾蕴听得这话有异,不由暗忖起来,大公主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成?不过知道了什么她也不怕,她本就坦荡磊落,有什么可怕她知道的,便只笑道:“也许是大妹妹与驸马的儿女缘还没到呢,等到了时,三年抱俩一定不在话下,指不定还能三年抱仨呢,到时候大妹妹就该抱怨忙不过来了。”

大公主眼里闪过一抹愁绪,强笑道:“那就承大皇嫂吉言了。只是据我这几年的观察来看,驸马他心里就像是另有所属一般,我听说当年驸马曾在三姨母家借住过一年多,那时候大皇嫂与顾家大表姐和二表妹都还待字闺中,兄妹间素日岂能有不见面的,不知大皇嫂可知道,驸马心里真正属意,真正想娶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边说,一边眼也不眨的盯着顾蕴的脸,意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来,只可惜却失望的发现,顾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仍笑得与方才一般的光风霁月,坦荡大方,丝毫也不见她以为会出现的尴尬与心虚,一时倒有些摸不准,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自己多心了。

顾蕴心里已是明镜儿一般,想起沈腾这些年来也是不容易,大公主亦是个好女子,若二人能真正琴瑟和鸣,也是好事一桩,遂决定与大公主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再劝一劝她,多一个待自己友善的小姑子,总比多一个敌视自己的小姑子来得强。

只是她还未开口,就见二公主与三公主正结伴笑容满面的朝自己走来,只得笑着与大公主说了一句:“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大皇妹不妨待下次进宫,得闲去东宫时,我们再细说也不迟。”

话音刚落,就听得二公主带笑的声音:“大皇嫂与大皇姐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着,与三公主一道,冲二人屈膝福了下去。

顾蕴一手一个拉了起来,笑道:“也没说什么,不过闲聊两句罢了,对了,怎么不见四皇妹,我还以为,她会与三皇妹相约一道进宫呢。”

三公主府与勤谨伯府只隔一条街,所以顾蕴有此一说。

三公主闻言,忙笑道:“我事先何尝没打发人去邀约四皇妹来着,只四皇妹身上不舒坦,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大家,所以不来了,大皇嫂要见她,怕是得等大年三十儿了。”

“说来四皇妹成亲至今也好几个月了,别不是……有喜了罢?”二公主压低了声音插言道,“若真如此,她新婚初孕,小心谨慎一些也是有的,谁不知道她自来身子弱啊,比不得我们几个做姐姐的,胡打海摔惯了。”

顾蕴听这话不对味儿,知道几个年长的公主多少都有些妒忌自己当初给四公主添的嫁妆着实丰厚,更见不得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竟得了自己的青睐,所以才会逮着机会就要酸四公主几句,也懒得接二公主的话,只与大公主三公主笑道:“你们大皇兄昨儿还与我说,今年东宫的年赏不少,东宫人又少,铁定吃用不完,让我分些出来,与几位皇弟皇妹府上都送些去呢,大皇妹三皇妹明儿收到后,可别嫌弃简薄才好。”

大公主与三公主虽都知道她是有意给二公主没脸,也少不得笑着应了:“那我们就先谢过大皇兄与大皇嫂了。”

而二公主得了没脸,则是敢怒不敢言,她是比四公主多了个母妃,可她母妃不过就是九嫔之一,还失宠多年,说到底处境也没比四公主强到哪里去,所以才会那般妒忌四公主得了顾蕴青眼的,哪里敢要顾蕴的强?

当下姑嫂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连同五皇子妃六皇子妃也一道加入了,直至外面传来高唱声:“皇上驾到——”才各自归座,迎起驾来。

皇家宫宴名头响亮,说穿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迎驾完待皇上在宝座上落了座,君臣各自说几句吉祥话后,宴席便开始了,连菜色与其间的歌舞都与以往没什么区别,实在乏善可陈得可以。

宇文承川给皇上和宗室的长辈们敬过一轮酒后,便坐下专心照顾起顾蕴来,也不让顾蕴吃宫宴上的菜,只吃从东宫带来的几样清淡爽口的,好在众人都知道顾蕴怀像不好,倒也不至于说什么淡话。

一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已放松了下来,二皇子与四皇子也终于趁此机会,借去净房的空档,悄悄搭上话儿了。

四皇子因小声与二皇子道:“查韩卓底细的事,二皇兄办得怎么样了?我是手下实在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不然我早助二皇兄一臂之力了。”

回京以后,因皇上有言在先,二皇子与四皇子都开始了闭门思过,当然,四皇子府因有丧事要办,四皇子没办法真正的闭门思过,所以他的行动其实还算自由,只是他与二皇子都不敢贸然的约见彼此,也不敢传递消息罢了,所以只能在今日的宫宴上找机会搭话儿了。

二皇子的声音也低得仅够彼此听得见:“仍在查着,不过已有一些眉目了,只暂时还没确定,所以就先不告诉四皇弟了,倒是那张改良火药火器的方子,我的人实验了几回,都没什么眉目,四皇弟看什么时候把那位诸葛先生给我送去啊?”

想他在前面冲锋陷阵,与东宫斗得你死我活,他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四皇子听二皇子这话摆明了仍不信任自己,忙道:“难道二哥还信不过我不成,我早说过了,此生只想做一个似庄王叔肃王叔那样的亲王……既然如此,回头我便设法将诸葛先生给二哥送去,再把我名下庄子上才送来的收益匀两万两出来,一并送到二哥手里,二哥也知道,我如今着实囊中羞涩,两万两已是倾我所有了,这样二哥总信得过我了罢?”

如今是时不待他,追随他的人已寥寥无几,益阳长公主府也与他疏远了,只余下面子情儿,他独木难支,可不只能一心追随二皇子,意图将来做个有实权的王爷了,当然,若将来再次有了机会,他还是不会放弃更近一步的,反正父皇总还有些年头好活,时间且长着呢!

二皇子闻言,觉得四皇子总算有几分真正的诚意了,这才笑了起来:“你我亲生的兄弟,我怎么会信不过四弟?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快进去罢,省得惹人动疑。”

话虽如此,心里却着实开怀不起来,研制火药火器已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那一万精兵的粮饷就更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时时压着他的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得亏舅舅御下有方,回京前便恩威并施的令那些兵士就地开荒,种起米粮来,听说如今已有所收获了,再加上岳父那边的暗中支持,他才能多熬这几个月,不然,他早愁也愁死了!

皇上毕竟才死了儿子,哪怕那个儿子再不是东西,这样举家团圆的好日子,瞧得下面的桌子空了一张,连同三皇子妃和宇文珏都因守孝没有来,宗皇后亦称病没来,也免不得不痛快,是以宴席又进行了大半个时辰,皇上害了乏,也就命众人散了。

顾蕴坐了一个多时辰,早腰酸得不行了,听得皇上叫散了,正中下怀,由白兰紫兰小心翼翼的扶着出了殿外,上了自己的轿辇,便先回了东宫去,——宇文承川则前往服侍皇上去了,叫她不必等他。

一时回到东宫,顾蕴喝了一碗暗香一直给她熬着的鸡汤,又等了宇文承川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也就自己梳洗了,早早歇下了。

次日起来,瞧了一回冬至与胡向安准备的送往各处的年礼单子,又酌情该添的添了些,该减的减了些,赶在腊月二十五之前送了出去,之后又是发放东宫上下的年赏,准备东宫自己过年的一应事宜,不觉便到了大年三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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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四回 释然 犯边(有票吗?)

大公主就是在大年三十儿晚上的阖宫年夜饭开席前,来的东宫与顾蕴请安。

彼时顾蕴方歇了中觉起来,一听得胡向安来回:“大公主在外面求见娘娘。”立时便知道大公主的来意了,想了想,道:“请了大公主去小花厅里好生伺候着,就说本宫换件衣裳就到。”

待胡向安在外应声而去后,才由锦瑟白兰几个服侍着,换了衣妆,去了小花厅里。

果见一身公主服制的大公主已在里面候着了,一见顾蕴进来,忙笑着起身迎上前行礼:“想着明儿大皇嫂必定更不得闲,所以今儿特地先来给大皇嫂把年拜了,没有打扰到大皇嫂歇息罢?”

顾蕴忙携了她起来,笑道:“你大皇兄就是不让我白天多睡,怕我晚上睡不着,大皇妹倒是来得正正好,快坐。”又叫人换热茶和鲜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