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仁德帝连连摇头:“真是万年不改的德性!”

就依前些日子他和他那王妃闹腾得那些事儿来看,等永湛回来,有得他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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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仁德帝这般为这个冥顽不灵的弟弟叹息的时候,容王妃阿宴起身,坐在软榻上,开始想着该怎么给容王回信呢。

说什么想你不想你的,这话她还真心写不出来。

晚上吹了蜡烛被窝里说说也就罢了,哪里能就这么写出来呢。她才不要呢,太丢人了!

当下她想了半响,最后命人磨墨,开始写回信,可是写来写去,却总也写得不是那个味儿。

其实这几天,可真是像他呢,晚上睡不着就想,想他用宽厚的胸膛搂着他睡,想他灼烫的喘息,以及在紧绷释放时哑声喊着“阿宴”的情景。

她长出了一口气,最后终于决定,还是给他绣个东西吧。

听他的意思,好像北方风大,这个时节还冷着呢,营帐里也不像家里一般有银炭有暖炉的,于是她就想着,要不做个手套吧,那种露出指头的,戴在手上,暖烘烘的,便是平日写字看书时也能用上。

说做就做,她就忙命人拿来针线,开始穿针引线。

其实手套这个,倒是有现成的料子,只需要她裁剪一番就可以了。惜晴又最是心灵手巧的,见她要做这个,哪里舍得她累到呢,不几下子就帮她画了样子,只让她动手剪了下。

剪好了后,便开始缝制了,穿针引线,阵脚细密,一阵又一阵细细地缝,只为了远在边关的那个人。

待缝制好后,阿宴细细看了一番,想着这手套上是不是应该也绣个什么,要不然这也和别人做的没什么区别嘛。

她思量了半响,最后终于打定了注意:还是来个兔子吧……

于是,过了几日,惜晴就拧着眉头道:“王妃啊,你这手套上怎么蹦着两个白兔子啊?”

阿宴眨眨眼睛:“你觉得不好看吗?”

惜晴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手套挺好,白兔子也很可爱,就是——”

就是这两只兔子绣到了手背上,这让容王怎么戴这手套呢?

她可是隐约记得容王离开时,那身黑色战袍,那挺拔英姿,那威武之气,可真真是气势冲天。

让这么一个凌厉坚毅的男子,带着这样一幅手套去指挥千军万马吗?

惜晴一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阿宴却觉得美滋滋的:“惜晴,这你就不懂了,当日我给殿下做荷包的时候,他可是特意叮嘱了要在上面绣一个兔子的。他一定也喜欢兔子,我给他手套上绣个兔子,这才像是我做的嘛。”

说白了,每次低头看看你手背上的兔子,便想想你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儿吧。

不过她自然不会对惜晴说出自己这番小心思,她也就是暗暗想想。

惜晴无言以对,忽然有些同情那容王殿下,半响只好道:“王妃觉得好,那便是好了。”

于是这幅手套,就这么陪同着那家书,连同皇上以及苏老夫人等人的回信等物,一同交给了信使,千里奔腾,来到了容王身边。

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日了,这几日容王已经派兵马和羌国战了几个回合,双方谁也没沾到便宜。

此时军中各大将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容王淡淡地扫过众人,却是道:“你们可知道,为何我们不曾趁羌国内乱的时候趁机攻入吗?”

容王音质凉淡,这话一出,虽则语气平静,可是众人都觉得有一股不怒而威之意,便没有人再说话了。

其中唯有顾松,还是个大胆儿的,到底是他妹婿嘛。

于是他上前道:“难道竟然是羌国地势诡异,我等不能贸然进入。”

容王听到此话,点头,眸中有赞赏之意,想着这顾松虽然往日做事略显鲁莽,可是其实竟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亏为她的哥哥:

“不错,你说得极是。如果我等大军贸然进入,未必讨得了便宜。”

其实上一世,他就在这上面吃过亏,损兵折将许多,后来虽然攻下了北羌王庭,尽斩北羌王族,不过到底是算不得满意。

“如今这羌国之兵异常狡猾,明明要大举进攻我大昭,可却只是兵马驻扎于此,一打就跑,这是畏惧我大昭兵马,想来一个诱敌深入之计,一举歼灭我等,然后再行攻城略地。”

众人一听,连连皱眉:“殿下说得极是。”

容王抬眸,沉静的目光扫过大家:“如今之计,我们唯有虚晃一招,设法诱使他们进入我大昭境内,然后利用地势,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其他人也就罢了,顾松听了,却是拍掌道:“此计甚妙!”

容王点头:“若是众人无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其他人哪里有异议呢。

在他们看来,容王虽然年少,不过他那用兵出神入化,总是能行他们想都想不到的奇招,并且每次都能克敌制胜。

在容王面前,他们已经无话可说,唯有听着的份儿。

议事结束后,容王回到他位于边城总督府的房中。

谁知道一进房中,便隐约闻到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女人的香味,不过那香味不如阿宴那种淡淡的馨香好闻,因为太过浓郁,以至于让他不喜。

他微皱了下眉,当下就走出了房间。

走出去后,淡声吩咐左右:“请总督大人。”

片刻之后,总督大人慌忙跑过来了:“殿下,可有何吩咐?”

容王负手而立,眸光冷沉:“总督大人,本王的房间,竟然敢有人私自踏入?”

总督大人听到这个,马上脸就白了:“殿下,你有所不知,这房中之女子,乃是边城第一美人儿,因下官想着殿下一路奔波劳累,最近更是为了军中之事操心,于是属下为殿下准备了这女子,她最是能消疲解……”

谁知道他话没说完呢,容王的脸就沉了下来。

“胡闹!”

这总督大人听容王这么一说,马上就慌了神:“是是是,下官错了,下官马上让她滚!”

容王蹙眉:“来人,把刚才那女子碰过的被褥等物统统给本王扔掉。”

总督大人原本还指望着容王见了那美人儿,兴许会改变主意,如今听着这话,他顿时没了指望。

谁知道那屋里的美人儿,早听到这番话了,她心里自然是不服,当下也不待人去拽她出来,她就自己千娇百媚地走出来了。

其实这果然是个美人儿,五官精致,双唇诱人,眉目深刻,水蛇腰,身子顺溜高挑,走起路来整个身子仿佛都在扭着,在燕京是很少见到这一色的美人儿。

她妖娆地扭到了容王身边,只这么一眼,不免惊叹于容王之俊美和年少。

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却生得如此俊美清冷,高贵得犹如一个神祗一般,从容而飘渺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她一时倒有些发呆,想着世间哪里来这等少年,真如画中一般。

偏偏这少年又是如此的位高权重,天底下,有几个人能高得过他去。

她眸中渐渐泛出异样的情愫,上前跪下,柔柔地道:“拜见容王殿下。”

她就这么跪在他面前,心甘情愿,不带一分一毫的勉强。

但凡这个人愿意,她甚至想留在他身边,为他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

容王垂眸,扫过这个女人的脸庞。

他眸中渐渐挂上了鄙薄之意,这样的女人,她心里想什么,他几乎是一眼便能看出。

于是他语气中带了几分嘲弄,不过依然清冷:“怎么,你想跟随在本王身边?”

女人跪在那里:“殿下,婢子愿追随在殿下身边,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容王勾唇,笑了下,他这一笑,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压力顿减,心情愉悦起来。

可是谁知道,容王话锋一转,却是道:“既然你愿意为本王赴汤蹈火,那也好办。”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总督大人:“本王听说,总督夫人素有河东狮吼之称,嫉妒成性,使得总督大人身边唯有夫人一个,并无其他妾室。本王听来,实在是同情万分,如今有此等美女在前,本王就干脆做主,成人之美,将此女赐予总督大人为妾室,一则成就一段姻缘,二则替总督夫人去这嫉妒成性之命。”

总督大人听到这话,顿时脸上白了,忙跪在那里。

那女子一听这话,也是神情一变。

她偷眼看过去,总督大人年过四旬,已经胡子发白了!

这两个人都跪在那里要求情呢,谁知道容王却是不容置疑:“本王话一出口,绝无更改。来人啊,今日便将这女子送到总督大人府上吧!”

☆、105|102.99.8.14

却说容王命人将那边关第一美人儿送到了总督大人那里,此时他房中的被褥等物已经换了簇新的,又有身边侍卫将屋子里开窗透气,这才总算清静下来。

想起刚才总督送来美人儿的情景,一时想着,阿宴若是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气鼓鼓的。他一个人左右无事,坐在那里想着阿宴嘟着嘴生气和自己闹别扭的样子,难免想笑,唇边便浮起笑来。

一时又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的信阿宴收到了吗?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个回信。

正想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是燕京城那边来信了。

容王听了,顿时精神一振,命那人进来了。

燕京城送来的各样书信,自然是有仁德帝的,有阿宴的,竟然也有苏老夫人的。当下容王命人将苏老夫人的那书信送去给镇南侯顾松那里,自己径自拆开了仁德帝和阿宴的。

他先看的是仁德帝的,寥寥数语,字迹磅礴,先说了军务,又问及容王,末了还告诉他塞外风大,保重身体。

容王看着兄长这书函,不免也有些感叹,想着兄长亦父亦兄,这些年实在为自己费心不少。于是越发决定,这一次必然是要永绝北羌后患,让他能够安定太平地过一个盛世明君。

他这么看完了后,终于拿起了阿宴的信来。

打开的时候,心里不免充满了期待,结果一打开,只见上面是阿宴娟秀的小字儿,说了如今府里的种种情景,以及燕京城里的各种趣事。如此这么看来一番,他心里竟有些失落,总觉得是不是还应该有点什么。

看到最后时,阿宴又详细地描述了皇后一事,末了说道:“夫君,阿宴如今连皇后都得罪了,你会不会怪我莽撞?”

容王看到这个,又有些想笑,便提笔批道:“你便把天捅破,我亦会为你补之。”

写完这个后,他捏着那信函,望着阿宴娟秀的小楷,细细玩味,想着府中发生的种种,再想着阿宴和皇后杠上的情景,眸间不免泛起柔意。他不在的这些时候,她倒是长进了许多呢。

他容王爱的女人,是永远不需要委曲求全看人眼色的。

容王就这么笑望着阿宴信函的时候,便听到适才前来送信的侍卫又回来了,却是禀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包,也是跟随信函从燕京而来,适才因为和其他物事放在一起,那信使竟然是忘记了。”

说着,便将那小包呈了上来。

容王点首,待那侍卫下去后,这才拆开,结果拆开一看,便见一个做工细致的半截手套,手套背部一对活泼可爱的白兔子就这么跃入眼中。

容王一看之下,不免哑然失笑。

拿着那手套在手中把玩,又戴到了手上,也是她上心,这手套容王戴着竟然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