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后主李煜。”

乔荞考果而马上就能接上，一样的话听多了就记住了，她妈总说李煜李煜，南唐后主，就好像说果而要听妈妈的话呀，这是一个频率和波段的，记得很是牢固。

前面的司机看了果而一眼：“这孩子教的好。”

乔荞呵呵了两句，是啊，外人看着都是教的好，要么就认为这孩子天生聪明，这都是她的功劳啊。

要不就说孩子应该由妈妈来养呢，妈妈有耐性会拿出来几个小时去教孩子，爸爸就不行了，有工作的惦记着自己的那点工作呢，要不然看个球赛看个足球赛的，忙碌的很，哪里愿意去墨迹时间照顾孩子，可能看球赛的时候顺便飚两句脏话，说的多了，孩子自然就记住了，张嘴就来了，这是一样的道理，不过有的孩子呢，出口是念诗，有的则是出口就飚脏话，大人是宝宝的第一任老师嘛，你教给他什么，他就学到什么。

“李煜的虞美人会背吗？”

乔荞拿着手机，就准备要给录音了，不是干别的，就是想留个纪念，等她以后长大，听听自己小时候的声音多有意思，每个年龄段的都有，像是她小时候，可能妈妈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天天录音这得多闲啊，她现在不是当妈妈了，有自己的想法看法嘛，能做就做。

你以为孩子就和复读机一样，你让背就背？

有时候就专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你说的我都不要做，我就不要这样子，我会背但是我也不要背给你听。

这时候你打她骂她都不好使，打了骂了问题就严重了，以后就别想她听你话了。

“我给爸爸发条短信，我给他背首诗听听，就背虞美人。”

果而不干，上手去抢乔荞的电话，她不让。

“春花秋月……”乔荞给起个头，果而就能很好地接下去，口齿不算是清晰，有些字的音还是叫不准，乔荞自己本身又不是学播音出身的，自己说话还有别的味道呢，尽量教孩子的时候自己注意一点，能纠正的就纠正，纠正不了的那就只能这样子教了。

“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乔荞勾着唇笑，可真是个乖女，就果而听话的时候，她当妈妈的就恨不得将所有最美好的词语都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可爱懂事听话。

“妈妈问你，最有名的是哪一句？”

果而卡壳了，反问自己妈妈：“什么叫最有名？”

她脑子里的知识现在这个阶段不是来自于妈妈就是来自于老师，没有其他的途径获得，看书她现在认识的字很是可怜，你想叫她通过看一本书学到什么，这似乎有点太难了，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呢。

乔荞抱着女儿就给她讲，什么叫有名，果而一会儿掰着自己妈妈的手指头一会儿坐着要换个姿势，你看给她忙的。

下车乔荞付钱，果而学着乔荞：“辛苦了，师傅。”

那司机彻底笑了出来，这孩子太好玩了，学她妈妈说话。

乔荞扯着女儿的小手，手里拿着她的书包，这点来说呢，人胖胖的东西都是自己背，他妈妈也从来不帮着拿，乔荞不是不知道这样比较好，从小应该培养女儿自己的活自己干，但书包她觉得还是自己帮着拿吧，孩子小，那还是有点分量的，培养干自己的事情可以从其他的方面来培养。

很多时候家长就是这样的，明知道这样会对她好，但是舍不得一马当先，自己的孩子自己会心疼。

母女俩晃悠着牵着的手，小的那个唱她在学校学到的歌曲，这是一首英文歌，不巧的很，乔荞真就没听过，甚至没学过，果而上幼儿园了每天回来都要哼一哼的，家里教她的阿姨会唱，乔荞和保姆都不会唱，乔荞是后学的，特意去买的然后跟着学，她不好意思问人家，怕人家笑话她，你看妈妈还不如女儿呢。

果而唱你就陪着唱，这样她就更有积极性了。

当个妈妈即使体力活也是脑力活。

你要是不奢求，其实就顺着孩子长也是蛮好的，孩子的未来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的。

进了门，把书包放在鞋柜上，乔荞换鞋，果而就看着妈妈的靴子有意思，总偷偷穿，问题乔荞的鞋子对于她来讲都太大了。

可能所有的小女孩儿都有偷穿妈妈鞋子的精力，当我们的脚是那样的小，我们的个子是那样的矮，套上妈妈的大鞋子，却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好看，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世界最美的小美女。

乔荞也不管她，愿意穿就穿吧，只要小心一点不摔跤就好。

到家还要给孩子准备饭，果而吃饭因为在学校都是排排坐的，一群小朋友，回到家也要妈妈坐在小椅子上陪着她吃，吃一会儿玩一会儿这顿饭就能吃上四十分钟，吃完饭了说说话，唱唱歌她可能在地上活动一会儿，玩玩自己的玩具，洗澡完了妈妈在陪着念会诗或者拿着彩笔在纸上上涂抹涂抹，你觉得乔荞还剩多少时间？明天新的一天她又要继续上班，时间是固定的，内容却不是固定的，并且内容要多余时间的。

陈放在家里待着上网，每天伸手要钱，说孩子不懂事呢，他姥爷这是瘫痪，哪怕张丽敏出去买东西了，乔建国可能赶上了拉肚子或者尿了，人总有三急的，没忍住那有什么办法，陈放就待在屋子里，好像不存在一样，你指望他能帮你干点什么？给倒杯水还得看他忙不忙，不玩游戏了还能勉强给你倒杯水。

也不知道孩子怎么就给养成这样了，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劲儿的惯，时间短谁都觉得说孩子不懂事这是不了解孩子，那小孩子个个都是这样的，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问题是大大的有，整天到晚的就知道玩游戏，晚上不睡觉，你让他睡觉都不行，张丽敏呢，脾气也是急，你不睡觉我就直接拔掉开关，陈放还会和张丽敏生气，张丽敏这人心是不坏呀，问题嘴直啊，有什么话都藏不住，对着陈放就各种说，弄的孩子不但不感激她，甚至心里都要恨死她了。

吃东西挑着吃，菜要是做的不好就不怎么动筷子。

青霞活着的时候，自己儿子吃饭怎么样也是弄几个菜的，青霞在做饭上很是用心，她原本耐性就好就多，张丽敏炒香菇，你知道她这人的，恨不得一顿菜吃个几天的，她不爱做饭，这不就炒了两盘子的香菇，然后自己吃买回来的鱼，很便宜做了很多，那鱼也不好吃，就乔建国和张丽敏吃，陈放一筷子都不动，吃了一顿的香菇，到了中午无论如何都不要吃了，张丽敏要出去弄他户口的事情，想着是挪到自己的户口上啊，还是怎么办的，书是一定要念的。

叫陈放和他姥爷待在家里，结果他说要和张丽敏去。

张丽敏就不明白，你和我去能有用吗？她还带着一个孩子，顺了一口气，愿意去那就去吧，你说陈放走不能走，走的路多了就念叨要打车，还说自己饿了，想吃东西。

“你早上不是吃饭了吗？”

陈放就说想去吃快餐，张丽敏是有点舍不得那钱，现在多个孩子多消费很多的，乔荞一个月固定就给这些，原来手里有钱不怕，现在棺材本都在陈放他爸爸的手里呢，再和乔荞伸手要？张丽敏也是怕老三会翻旧账，谁让你们把钱都给人家了，这不是活该嘛，老二已经得罪狠了，老三不能在得罪了，就这么一个孝顺的孩子了，老大也没了。

这哪里是出来办事情了，简直就是出来旅游的，吃吃喝喝的完了他要准备回去了，你说张丽敏一点正事还没有办呢，她为了陈放扔着乔建国，那乔建国自己能下床吗？中午不就得饿着，手边是有水果，问题水果和饭是一样的吗？

“你自己怎么就不能懂事点呢，陈放啊你妈都没了，你还能靠上谁？你爸现在也不要了，你自己要是再不争气你这辈子就完了，你妈对你多好，死了都挂心你，只担心你一个……”

张丽敏说这些话对陈放没用，他听不进去，听了也是觉得烦，觉得你唠唠叨叨的。

和张丽敏要钱说自己要回去，张丽敏给了，告诉他回去给他姥爷弄点饭吃。

陈放自己就杀网吧去了，回什么家啊，心都长草了。

张丽敏和陈放的奶奶一起去打听，这事要怎么办，孩子总得念书的，绝对不能这样耽误了，两老太太累的半死，这里折腾哪里哪里折腾这里的，陈放他奶奶也是真心心疼这孩子的，陈元庆现在被弄的焦头烂额的，生意肯定受影响的，因为他现在每天都被缠着，哪里有心情去干活。

加上蔡青文那头断了和陈元庆的联系。

乔荞不是圣母，你都重新找了，她还可怜她姐呢，青霞这辈子活的多憋屈？她姐没享受到的，都让后来者享受到了，她有义务帮助陈元庆吗？这是你们的生活，你能干好那是你的福气，干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和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陈放奶奶就说这事儿，说乔家老三多狠，这是断人后路啊。

“再怎么说元庆都是她姐夫，也是陈放的爸爸，你说说你家老三，做的有点狠把……”

张丽敏恨不得一下子吐这死老太婆一脸，有点狠？

我女儿都没了，我凭什么还管你们家？

“那是人家生意上的事情，乔荞能管得了吗？她得去按着人家的头帮元庆？过去她姐活着，这是为了青霞，现在青霞没了，老三为什么要这样干？她傻啊她……”

陈远亲他妈被堵的一句话都没有。

乔荞晚上买东西回来看看自己爸妈，陈放就和不会说话的人一样，看见乔荞进门，连句招呼也不打，继续埋头玩自己的，张丽敏现在还没回来呢，乔荞给乔建国弄了一点饭，那陈放可知道跟着吃，一看就是饿了，他的桌子边有面包，可能是中午吃的，乔建国的手边什么都没有，水果都可着陈放吃了，他不会和乔建国客气的。

乔荞看着就受不了，这点礼貌都不懂？

乔荞买回来的香蕉，还有其他的水果，陈放自己出去掰着就吃。

“你姥爷吃了吗？陈放你都多大了，你自己吃面包怎么不想着给你姥爷两块呢？”

陈放手里的香蕉默默吃完了，然后给乔荞摆脸色看，乔荞也不惯他脾气，是真的说，结果陈放就低着头哭，自己妈死了，就没人可怜他了，老姨从来都不心疼他。

“乔荞啊，算了吧……”

乔建国还是想做好人，这么大点的孩子。

乔荞冷笑：“你老是说这么大点的孩子，爸你自己看，懂得心疼人吗？他爸不要他了，来到姥姥家，姥爷瘫痪了，自己想着能吃东西，为什么就想不到姥爷也要吃东西呢？”

这孩子的心就是自私你知道嘛。

陈放摔了手里的鼠标：“那我现在就走。”

乔荞这心被气的，翻腾半天，你威胁谁呢？

“赶紧走，愿意哪里去就哪里去。”

陈放真的发脾气就走了，乔建国叹口气。

“就这样的，你和我妈还管？你们觉得我刻薄，我姐人都没了，就剩这么一个儿子我应该接手管，爸你看看陈放都被教成什么样了？你能从他身上找出来一点叫你喜欢的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亲妈才会包容你，其他人哪怕就是亲姨妈，谁也做不到亲妈的这个程度，谁都没有这样的义务，去陪着你慢慢的变好，什么都不做，就整天围着你转，乔荞不生活了吗？

乔建国动动嘴：“不是看你姐面子上嘛……”

张丽敏从外面回来，乔荞在沙发上坐着呢，张丽敏看着她脸色有点不好。

“你这是跟谁吵架了？”

她也跑一天，自己累的半死，可现在不会对着乔荞发脾气，因为这是她的依靠。

张丽敏是个很奇怪的人，过去因为有青霞，大体心里是这样想的，你不养我老，我还有大女儿，现在呢大女儿人没了，她觉得未来的依靠必须都放老三身上，没的选了，只能这样做，所以就加倍的对乔荞好，或者是将对青霞的那份爱转移到了乔荞的身上，总之比过去明白不少。

乔荞给张丽敏学陈放，张丽敏沉默不语，不是喜欢那孩子，她现在都要讨厌陈放了，衣服脱下来，就连内裤袜子都是张丽敏给洗的，这样的孩子真的就从他身上找不到一处优点来的。

乔荞可以抱怨，张丽敏却不能抱怨，一旦抱怨了，陈放就得送回去，那陈元庆现在就是不要陈放了。

张丽敏等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她真是吐不出的，都要郁闷死她了。

张丽敏听着，可她不管还谁管？陈放那奶奶嘴里说着多喜欢这孙子，根本没实际行动，哦对了，今天扔这么一句话。

陈放他奶奶也不缺心眼，知道赵春的那孩子不是陈元庆的。

“你放心，我对别人的孩子怎么也不会超过自己的孩子，我的钱都是留给我孙子的，就是现在我不能给。”

那意思要等她将来百年之后的，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差别？

她估计做梦都想不到，陈放的未来是那么的悲剧，亲爹陈元庆给人赵春的儿子买房子，人家娶老婆都是他花的钱，亲儿子没有房子他是一点都没管，估计要是知道了，死了也不能安心吧，那时候青霞是谁，陈元庆还记得吗？睡在他身边的是赵春，一口一个爸爸喊着的是人赵春的儿子，陈元庆住院都是人家这个便宜儿子忙前忙后的，陈放呢？

躲在角落里，怨恨老姨对他不够好，有钱不肯给他，埋怨自己爸爸是个二百五，他怨恨近了所有的人。

人活一辈子，小时候给自己找借口，因为年纪小，所以这些事情都可以不懂，别人也不会去怪你，等你长大一瞬间明白了，为时已晚，重生？就陈放这样的脾气，给他重生一次的机会，他依旧还会觉得所有人都亏欠他的，个性这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也受过刺激，亲妈妈去世了，对他有影响吗？乔荞现在呢，就是不管，她爸妈随便怎么折腾，她没有时间没精力去插手管陈放的事情，眼不见心为净。

张丽敏在为难，这是大女儿的孩子，肯定是要管的，多少苦自己吞被。

乔荞一路生气到家，看见果而这气算是消了消，看见陈放她都觉得害怕了，孩子必须得教育好啊，不然就是放出去祸害别人去，特别她家的这还是一个小女生。

果而很善于表达对妈妈的爱，做着飞吻的手势。

“妈妈我爱你。”

一进门就听见这样的话，乔荞点点头：“我也爱你。”

女儿跑过来腻在她怀里，吃过饭陪着她出去玩，开车出去都已经七点半多了，玩到八点半九点在开车回家，你说乔荞还能干什么？洗个澡也就得马上上床睡觉了，多一个孩子不只是多一点点的事情，你全部的时间她几乎其实都可以霸占，回来的时候果而都已经眼睛睁不开了，挂在乔荞的身上，下车她就抱着孩子，一路抱到楼上房间。

你看陆卿这做爸爸的这方面肯定就比乔荞付出的少，他的心思都在他的工作上呢，拍着孩子睡觉，今天果而可能是水喝多了，半夜竟然尿床了，乔荞睡的也是有点死，等早上一起来一看，哎呦，这里里外外的就都得换掉。

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尿床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自己躲着妈妈的眼神，怕说她。

“看看是谁尿的，怎么不喊妈妈呢。”

果而搂着乔荞的脖子，就不肯说话，就躲着，反正害羞了，拒绝承认这是自己尿的。小孩子尿床就是正常，乔荞把床上的床单还有铺在下面的被子全部都扯下去，再重新换上，小丫头早上要喝牛奶，现在喝多了就有点不愿意喝了，总喝点就想扔一边去。

乔荞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就看着她女儿那奶瓶子扔在一边，里面还有一多半呢。

“果而，牛奶怎么不喝了？”

她说她肚子已经饱了，不要喝了，乔荞就叹气，那冲牛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哄着她喝，就是不肯喝，到处跑，你要是说的急了，就不愿意，喝不下去你一定要人喝，乔荞明白她女儿现在的心思，就是喝多了，从小喝到现在，什么好东西也都喝够了。

牛奶不敢给断了，怕果而身高长不高，怕营养跟不上，她不是正常月份出生的孩子呀，婆婆也有说，还是要喝的，只要不喝烦了能喝到多大就喝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