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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 北岸 4199 字 1个月前

这两个加在一起,使付大木完全否定了缓和求生存、缓和谋发展的意见。

“必须针锋相对地跟他干!不能存有任何的幻想!”付大木想到这里,一跃从沙发上跳起来,脱口而出地说道。

这天晚上,付大木召集的秘密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两点。

参加会的一共五个人:付大木、陶玉鸣、白存礼和薛金龙。

从前开这样的会,应该还有财政局长彭宝銮。

这一回因为付大木对他心存不满,就没有让薛金龙通知他,而是临时召来了更了解楚天舒的田克明。

开会的地点是付大木说的老地方,就是“南岭风光”的那间密室。

这地方很隐蔽,也很安全,不会发生被窃听的问题。

付大木吃完晚饭,直接就从石花大酒店的秘密通道过来了。

其余四个人是十点钟先后到这里集中的。

这个时间,县城里的人们一般都已安歇,在会所里活动的人进入了状态,既不会有工作上的事打扰他们,外面的嘈杂又可以为他们提供掩护。

陶玉鸣他们来的时候,都走的是会所后面的一个小门。

这个小门是会所专门设置的,遇到突发事件,可以供客人们撤退逃逸,会所中也只有极少数的高层知晓。

田克明第一次来这个密室,只随意打量了几眼,就被房间的结构和装饰惊呆了。

要说,他在国资委当办公室主任也进过一些豪华的场所,但是,与这间密室比起来,似乎还是逊色不少。

房间四周的窗户都挂着厚厚的窗帘,外面的声响都被隔绝了,如果不仔细听,连空调出风的声音都很难听到。

付大木一看到陶玉鸣进来就发了脾气,训斥道:“老陶,你怎么跟你的小姨子交待的,她的半边屁股坐到哪里去了?”

陶玉鸣知道付大木因为柳青烟与楚天舒走得太近才发火,赶紧赔着笑脸解释说:“老大,你不要生气,我那个小姨子脾气怪怪的,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再说了,我跟她交待是要她表现出积极的态度,顺从和服从楚天舒的安排,以便取信于他。这本来也是我们事先定下来的策略嘛。”

付大木把端起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火气十足地说:“什么策略不策略,你不要尽拿狗屁的策略为你小姨子辩解。你去问问她,她知不知道我们把她放在楚天舒的身边是干什么的?”

陶玉鸣本来就是个粗人,被付大木这么没头没脑地一训,心里窝的火也憋不住了,他红头胀脸地说:“大县长,照你这样说,好像是我指使她当了叛徒?”

“我看也差不多!”付大木一想到柳青烟对楚天舒那种痴迷的样子就火往上冒,看陶玉鸣还在为小姨子辩护,更是火上浇油。

“老大,那你还叫我来干什么?我走就是了。”陶玉鸣说到气头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白存礼和薛金龙赶紧把他拉住。

付大木怒吼道:“你们让他走,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白存礼强拉住陶玉鸣劝道:“老陶,你这是干什么?你就不能少说一句?你就不能作点自我批评?遇上今天这样的情况,大县长心里不痛快,说几句就拉倒的嘛。”

陶玉鸣见付大木是真动了气,心里就发了虚,迈出的脚步就停住了。

薛金龙见白存礼不强扭着往外走了,跑到付大木跟前,也劝说道:“大县长,你消消火,老陶也有他的难处,小姨子的屁股坐歪了,心里肯定也不痛快。”

白存礼继续和稀泥,说:“是嘛,是嘛。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兄弟之间斗气,岂不是正好趁了楚天舒的心?”

经白存礼和薛金龙的左右一番劝说,付大木和陶玉鸣的火慢慢熄了下来。

付大木要的就是这效果,必须让陶玉鸣他们感受到压力,否则,他们是不会引起足够的重视的,尤其是陶玉鸣,大大咧咧的简单粗暴,如果不虚张声势先把他压住,搞得不好就会坏事。

付大木抓起茶几上的烟盒,扔给了陶玉鸣一支,薛金龙忙帮着两人点上。

白存礼捅咕了陶玉鸣一下。

陶玉鸣坐回了沙发上,气鼓鼓地抽闷烟。

第829章 密室阴谋(1)

四个人坐在密室里,抽着烟,足有十几分钟谁也不么说话,更没有人搭理田克明。

田克明能有幸被带到密室来,本是满心欢喜,在一旁看了付大木对陶玉鸣发脾气,马上又心惊胆战,他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房间里的排风效果真是好,四个人抽烟,房间里居然没有烟雾弥漫,乌烟瘴气。

这是他们几个人头一回如此沉闷,如此沮丧,如此一筹莫展。

从前,他们多是在谈笑之间交换意见,决定行止。包括前三任书记的垮台,甚至策划马兴旺的意外身亡,都比较轻松地决定了对策,也都比较轻松地达到了他们预想的目的。

以往,他们很少开这样的秘密会议,一切行动全凭心里的那份默契,做出的活没有一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或者,相互丢个眼色,说句别人都不很注意的话,他们都会马上明白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

由于此前他们一直干得很顺利,他们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自信。

然而,和楚天舒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正面交锋,付大木就莫名地产生可一种不祥的预感。

上午的干部大会,楚天舒的讲话让他们感到异常的震惊,一下儿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使他们的迷信和谣言预谋不攻自破,直到来这里秘密聚会,各人的心里都还是空空荡荡的。

尤其是付大木破天荒地一上来就发了脾气,这更让他们方寸大乱,而付大木一个劲儿地闷着头抽烟,忽然间又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气氛,如果楚天舒真的在南岭县站稳了脚跟,他们都非常清楚,这对他们来说便意味着灭亡。

当他们想到这个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不寒而栗。

实事求是地讲,他们开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要走到这一步,也根本没有想到要形成一个什么集团。他们是在权欲和名利的驱使下逐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因为他们已经陷得很深,所以在他们面对现实的时候,已经很难回过头来了。

屋子里充满了低沉的气氛,他们在沉闷中想的都是如何继续延长他们所走的路。

最后,还是陶玉鸣沉不住气,他把烟头死死地按熄在烟灰缸里,吼道:“麻痹的,老大,你发句话,老子让人把这个小狗卵子收拾了。”

效果达到了,付大木拿出了老大的身份,坐直了摆摆手说:“老陶,都怪我不冷静,一来就发火,弄得大伙不开心,你也不冷静了。还是老白说得对,现在不是我们弟兄争吵的时候。正因为形势严峻,我们弟兄之间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鼓励,加强团结。”

几个人顿时振作了精神,眼巴巴地看着付大木。

付大木说:“我实际上想对老陶说,我们应当更精明一些,多动动脑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争取主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因为心里太着急,说出的话难听了点,伤了老陶的自尊心,还请陶老弟谅解。有的话也是话赶话说出来的。如果我连老陶还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说实话,我对在座的各位,一个也不愿怀疑。也不会去怀疑。”

陶玉鸣赶紧递给付大木一支烟,又捂着打火机帮他点着火,说:“老大,都怪我不好,太不冷静了,你消消气。”

“算了,这事儿过去了,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伤了我们自家兄弟的和气,还是说我们的正事吧。”付大木悠悠地抽了一口,说:“首先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有任何的悲观情绪,也不能有任何的惧怕心理。”

于是,付大木讲了一大通歪理给他的同伙们听。

他说,他们走到这一步完全是逼出来的,说他们的人如何有能力,如何有水平,可有的人硬是嫉贤妒能,硬是要贬他们,压他们。上面竟然也偏听偏信,不信任他们,不重用他们,逼得他们没有法,只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实际真理在他们手里。他们之所以如此这般,无非是想干一番事业,不让外人掌控了南岭县。

至于做一些局部看来是伤天害理的事,实际从全局看是不得不做的,也是逼到了那一步。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可自责的。应当相信,他们以前没有失败过,以后也总归是会成功,会胜利的,不应该产生任何的悲观情绪。

他说,完全没有必要对楚天舒惧怕,他也是一个脑袋,并非三头六臂。他能想到的,我们这些人也完全能够想得到。只要心明眼亮,善于捕捉蛛丝马迹,而且能够举一反三,深人研究,要斗不过他才怪了呢。

付大木的一番打气,果真产生了效果。

陶玉鸣、白存礼和薛金龙听了之后,一扫垂头丧气的神情,全目光铮铮的在沙发上坐直了。

尤其是陶玉鸣把刚才的怨气一扫而光,紧接上付大木的结束语,很有气力地表态说:“老大的一番话让我深受鼓舞,也令我深感愧疚。老大刚才的批评是对的,我不应该顶牛,不应该灰心丧气,更不应该有任何的惧怕心理,因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南岭县的枪杆子还掌握在我们手上。”

白存礼接上说:“大县长刚才说的,句句入情入理。我觉得我们有大县长作主心骨,什么风浪也顶得过去。但是,我们都应当尽心尽力,为大县长分忧才是。”

薛金龙也说:“是的,大县长意志坚定,站得高,看得远,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没有打击不倒的敌人。”

陶玉鸣急吼吼地说:“都是自家弟兄,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老大,你就说下一步我们怎么干吧。”

“是啊,也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请大家来,就是一起研究研究下一步我们怎么办。”一说到怎么办的问题,付大木的声调又低了八度。因为作为头儿,现在他心里也是一点谱都没有。

薛金龙见付大木一副为难的面孔,陶玉鸣和白存礼都只是皱眉头,一言不发,觉得自己不能给付大木晾台,便咳嗽一声说:“我认为,要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必先知道楚天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自古知己知彼……”

“可我们究竟知道楚天舒在卖什么药呢?”陶玉鸣着急,情不自禁地打断了薛金龙的话。

薛金龙知道陶玉鸣多心了,他怕又提到柳青烟让他很尴尬。他接上说:“是啊,我们对他知道的还很少。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把田所长请来了嘛。”

薛金龙这么一说,几个人才想起来,最靠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田克明,于是,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了那个亮闪闪的大秃头。

“老田,你和楚天舒共事多年,你说说情况吧。”付大木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口气也完全变成了冷冰冰的。

田克明看看付大木,又看看其他人,觉得这是自己纳投名状的机会,连忙说:“好,大县长和各位领导这么看得起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付大木端起茶杯喝茶,并没有太搭理田克明,借此向他施加压力,让田克明明白,不是说几句溜须的话就会接纳你的。

田克明当过国资委的办公室主任,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而且他接到薛金龙的通知之后,已经做了充分和精心的准备,所以,一得到了付大木的许可,他就开始侃侃而谈。

田克明说:“楚天舒这个人,应当一分为二来看,一方面,他雄心勃勃,锐气十足,想干一番事业的决心很大。另一方面,他不了解南岭的实际情况,心里没底,难免发虚。”

陶玉鸣不耐烦地说:“老田,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楚天舒有什么弱点,我们怎样才能打败他。”

付大木瞥了陶玉鸣一眼,慢悠悠地说:“老陶,别急,让老田说下去。”

田克明鼓起勇气,继续说:“楚天舒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他赢得起输不起,一旦输了,就一败涂地。所以,他肯定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失误。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的勇气和锐气又是十分有限的,不错,他是有伊海涛的支持,但是在南岭县,目前还不会有多少人跟他铁心地站在一起,可以说,他是非常孤立的。”

根据这些分析,田克明认为一方面要看到楚天舒是铁老虎,真老虎,另一方面要看到他同时也是纸老虎、假老虎。所以,应当在战略上藐视他,在战术上重视他。要抓住他不了解南岭实际这一点,大做文章,扩大他的发虚,动摇他的决心。抓住他想赢怕输的心理,设法让他失误,挫伤他的勇气和锐气。抓住他的孤立,尽可能不让人接近他,成为他的盟友,使他永远成为孤家寡人。

田克明最后说,只要认真地、用心地这样去做了,就会把主动权拿到手里,让楚天舒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如果他不想困死在南岭县,早晚会自动滚蛋的。

备了课与没备课的差距很明显,付大木等人对田克明的分析是认可的,但田克明并没有急于把他的想法直接抛出来,他在玩欲擒故纵,以达到博取重视和信任的效果。

第830章 密室阴谋(2)

付大木想了想,说:“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造成他的失误?怎样才能让他成为孤家寡人呢?”

“是啊,我们摸不清他的底细,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无的怎么放矢呢?”薛金龙随声附和,白存礼也点头称是,陶玉鸣则鼓着眼睛盯得田克明。

田克明被陶玉鸣盯得心里发毛,就好像他是被抓来的犯罪嫌疑人似的。但是,他心里有底,只冷冷地看了看他们三个,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只等着看付大木是什么态度。

白存礼和薛金龙低下头,假装着搜索枯肠地想主意。

陶玉鸣继续大口大口地抽闷烟。

付大木见他们都不说话,烦躁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陶玉鸣又耐不住沉闷的气氛,说:“叫我看,也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不管楚天舒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他无非是想把我们吃掉。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跟他客气,先下手为强,明的暗的,软的硬的一起上,先把他干掉再说,然后把他扔山沟沟里去喂野狗。”

陶玉鸣说得很激动,说到最后竟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叉着腰,露出了腰间的配枪,好像马上要动手了似的。

对此,白存礼表示异议,他说:“我认为,绝不能鲁莽从事。楚天舒想吃掉我们不假,但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背后还有一个伊海涛。如果一味蛮干,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他完了,我们也完了。大县长说过的,我们可不想和他同归于尽。”

“那你说吧,该怎么干?”陶玉鸣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瞪着眼问白存礼。

白存礼躲避着他的大眼珠子,低声说“该怎么干我也正在想,反正我觉得你说的办法太冒险了。”

付大木见又陷入了沉默,他扫视了这几个人一眼,突然向田克明问了一个问题:“老田,你刚才的分析很到位,你确实比我们更了解楚天舒,你说说看,什么地方是他的软肋?”

得到了付大木的认可,田克明暗中窃喜,他矜持地看了看白存礼和薛金龙,待到他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之后,才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女人。”

“女人?”陶玉鸣马上联想到了柳青烟,立即瞪着田克明,大声地说:“老田,你的意思是楚天舒也好这一口,让我们送几个女人给他?”

陶玉鸣下意识的一个“也”字,让付大木很不高兴,他狠狠地瞪了陶玉鸣一眼。

田克明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