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

“可是你看芽芽哭成泪人，都不出来？”

“啊呜。”

芽芽已经在那边和萧可阿白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阿白也说不上小雅做的是对是错，在保命上，它做的没错。但是在义气上，却又是大错。这对于他们整个宋家大宅的人来说，没什么都可以忍，但是没义气却最不能接受。

阿白见鬼娘又要揍它，说道：“算了，小雅至少救了芽芽。”

猰貐：“……”好人！它下意识往芽芽看去，谁想对方没看自己。真的生气了……

萧可觉得在小玻璃的事上至少是要感谢它的，但芽芽伤够了心也是真的。走过去俯身细看它，除了脸色变了，其他什么异样也没：“后羿射的那一箭疼吗？”

“……”你说呢！脖子都穿了个窟窿，明天喝水都要漏了。

“没死的话，那可能……”萧可顿了顿，“后羿没有在撒谎，他是在赎罪，在帮你，否则这一箭真会要了你的命。”

猰貐：“……”他是箭法差，以前是，现在也是。仁慈这个词才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萧可想通这点，却已经让后羿滚蛋的她心里不舒服了：“鬼娘，你照顾好芽芽和小雅，我去找后羿。”

鬼娘心痒痒了，等了一晚她男人都不会来，她也很焦急呀。见萧可头也不回走了，她也急忙跟了上去：“胖胖照顾好他们。”

他们一走，胖胖又去看猰貐，两眼精亮：“茅山妹子这次肯定愿意让我们把它红烧。”

一听他们要吃掉它，芽芽就冲了过来：“不许吃小雅！”

猰貐大为感动。

芽芽看了看它，又说道：“你们都说爱吃青菜的兽类不好吃，不喜欢走动的野兽肉不结实也不好吃，小雅整天吃芹菜，又不动弹，肯定不好吃。”

猰貐：“……”它怎么好像听这话有点不对？

苏瑞安最先反应过来，迟疑三秒，才问道：“芽芽……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怕我们吃了它，所以才坚持喂我们大家都不喜欢吃的芹菜，盼着它一身芹菜肉味，好一直养到老吧？”

他一说，众鬼才纷纷恍然，猰貐更是愕然，竟然是这个缘故！

你早说啊，我一定会好好吃的！

芽芽低头弱声：“我是不是很坏。”

众鬼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哪里是坏，分明是太善良了。还没来得及夸他，就见猰貐缓缓站起身，低头往他脸上舔了一口。舌头都有芽芽的半张脸那么大，这一舔，还有些刮人。

猰貐：“……”和好啦和好啦，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芽芽浑身僵住，一阵恶心，艰难道：“你、你用吃过恶灵的舌、舌头舔我？”

猰貐：“……”喔，忘了，不要介意啦，明天开始我会好好刷牙的。

“……”芽芽又哭倒在地，再也不要原谅它了。

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萧可还没犯困。一晚没睡，大概是因为有事要做，意外的很精神。而且由阿白抱着她前行，不用跑步费力，也更轻松些。她想到小玻璃的事，还有些恶寒：“要是没有小雅，后果不堪设想。”

阿白说道：“她隐藏的太好，我们也太小看她了。”

“嗯，以后迫不得已要留在宅子里的人，必须要贴上符，一旦作恶就会自行被困住，至少这样就能第一时间抓住他们了。”萧可仔细看着视线可看的地方，想找到被误会的后羿，要是找不回，她一定会很内疚。现在的后羿，哪里是什么传说，分明只是个爱吃肉的傻大个。

鬼娘急的闹心：“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男人夜不归宿太可疑了。”

萧可肃色：“师兄才不是那种人。”

鬼娘哼了一声，他要是敢，那就让他跪搓板。隐隐感觉到他的气息，往那边看去，却是个灯火通明的地区：“那边。”

现在离旅游区关闭还有半个小时，街上的人潮已经渐渐往码头那边搭轮渡离开，不过还有些夜宵档很热闹，都赶在这最后一波吃一顿走。

萧可从阿白身上下来，跟着在前面穿过人群的鬼娘。果然是跟师兄久了，鬼娘已经能完全捕捉到对方的气息，而她这做师妹的，因距离太长，却感觉不到。

从满满如潮的人堆一路钻，鬼娘终于停了下来，满眼惊讶。萧可奋力挤了过来，一看眼前景象，也愣住了。

韩成和后羿竟然在吃烧烤！

四四方方的桌上堆满了残羹，中间还放着满满还没来得及吃的肉，旁边还有啤酒，一眼看过去真是……无比的逍遥啊。

萧可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韩成感觉到鬼娘的鬼气，往那看去，果然是她。刚站起来，后羿就小声说道：“你去哪？记得付账哦。”

“……嗯。”

后羿看见萧可，脸上绷了绷，默默抓了一把肉，背身继续吃。

萧可：“……”

阿白也完全没想到消失大半天的韩成竟然陪后羿在这里喝酒吃肉，看看战场也吃了不少。

鬼娘上前抱了韩成的胳膊，闻了闻，嫌弃道：“满身烧烤味，等会回去要洗干净了再睡。”

“嗯。”韩成见阿白和萧可一脸疑惑，素来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我找到后羿后，他说跟我回去可可你肯定断他的粮，所以一定要吃饱肉再回去。我就带他来了这，可是没想到……他一直吃到现在，活像回去就要饿上十天半个月。”

萧可：“……”她就知道她不该小看传说！

☆、一减一减一之一

第六十四章一减一减一之一

阿白真觉得萧可是后羿的克星，他们到了烧烤档前，后羿还对肉意犹未尽，可以吃光店主存货的架势，但萧可一出现，偷偷塞了满嘴的肉后就起身了，等着被召唤的模样。

萧可暗叹一气，说道：“走吧，回家了。”

后羿顿时欣喜，抓了几串肉递给他们。

萧可伸手接过，一定程度上来说，他跟芽芽没什么区别，只是个头高大一些。不过店家过来付账时，他正往阿白和鬼娘的方向递，看得店主脸色怪异，接钱时也一脸胆怯。萧可干咳一声，把肉串都接了过来，万一真接过去了，凭空飘着非得吓死人。

回去的半路，萧可认认真真对后羿说道：“小雅还活着，箭只在他脖子上留了个窟窿，现在活蹦乱跳的。”

后羿暗暗恍然，果真是没死的，点点头：“嗯。”

萧可咽了咽：“那你待会见到它，还会给他一箭吗？”

后羿看着自己的双手，最后摇摇头：“没那个冲动了。”

其余三人、鬼都松了一口气，萧可也放心了，再用箭轰炸下去，整个小岛都全是疮痍了：“可是小雅还很怕你，它要是跑了芽芽也会难过，我跟小二哥说好了，让你过去跟他住，好吗？”

后羿想也没想：“管肉吗？”

阿白在旁笑笑：“他肯定会好好买肉给你吃的。”依照小二哥的性子，说会让后羿每天吃到吐也不为过。

后羿又开心起来，无比期待新家。

阿白和后羿说着话，没有凝神注意前面。倒是抱着韩成胳膊的鬼娘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微微从他结实的臂膀抬头，长眉紧拧：“老大，好像是鬼殿来侍卫了。”

一听见鬼殿二字，萧可的心就沉落了，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人。阿白倒没太意外，上回他和萧可去祭祀他的爹娘，祖父也曾说要来，可是最后让人带话带花，说有事不来，改日再让他们去鬼殿说事。注意力集中起来，果然看见了侍卫。

阿白停下步子：“你们先回去。”

萧可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陪他一起，不然回去等也不安心：“有师兄和后羿在，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怕。”光是一个后羿就够安心的了。

阿白想想也对，真有什么在众人面前说不得的事，也不会非得挑这个时候让人来。抬手往一个方向招了招，不一会就有个鬼影迅速出现，扑了他们一脸冷气。

“我祖父让你来的？什么事？”

鬼侍卫递了张纸过来，转眼就又消失了。阿白莫名展开纸张，只见上面是一串简单的计算题：1111……=？

鬼娘凑了上去，皱眉：“1减1减1？这是什么？”

阿白前后翻看，没有其他文字和提示。韩成问道：“1减1无尽头，等号后面也无确切的负数。这是……要你解谜？”

阿白觉得他们几个人的智商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了，可是都想不出这里头的深意。他把纸张收好：“先回去吧。”

祖父肯定不会无聊到给他小孩子的算术题，但是交给他这个，却不说是什么意思，也让人费解。

几人才进明日巷，墙壁上就有身影趴了上来，嗓子里都是怒气：“臭阿白，你能不能管好你们巷子的人，今晚月光这么好，吵死了！影响本大爷修行。”

萧可没看就知道这么尖锐的嗓音发自谁，阿白一听这声音，本来还平静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无赖了，环手抱胸往墙上瞧，果然看见了气急败坏的高兴哥：“你已经是巷子的老大了，还修行那么多做什么。”

高兴哥哼声：“打败你啊。”

阿白“嗤”地笑了一声。

萧可：“……”轻蔑之情不言而喻啊，她终于发现其实阿白腹黑得很。

高兴哥果然被气炸：“啊啊啊，你这个混蛋！我要碎了宋家大宅，把全部东西都碾碎！”

全部？碾碎？包括肉？后羿听的太阳穴一跳一跳，条件反射般转身，缓缓抬手。高兴哥看见他莫名其妙的姿势，怒了：“傻大个，你看什么看！”

阿白：“……”他本来还想救高兴哥，但是现在……

果然，还没等他及时通知小二哥，后羿的手指已经迅速一放。嘶~似乎有什么划破了空气，夹着白银月光直冲墙上。

轰隆！

高兴哥趴着的地方轰然倒塌，压的众鬼魂飞魄散，尖叫逃窜。

萧可无力拍拍后羿的肩膀：“以后要把箭收好，不要乱破坏。”

“喔。”

这边乱糟糟，阿白倒是知道高兴哥说明月巷乱哄哄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寡妇和鬼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的。

鬼婴常哭阿白是知道的，但是寡妇却很少哭，气不顺了通常都是直接开口骂，早就不是那个懦弱的被遗弃的媳妇了。

从被抛弃，她亲口说自己是寡妇，没有丈夫开始，就不是那个懦弱的年轻媳妇了。所以她的哭声让阿白隐隐不安，步子也快了。

萧可没有忘记要先送后羿去小二哥家里，走到门口，先去敲自己家门，喊了一声小二哥，没人开门，倒是宋家大门探出个脑袋：“萧妹子你喊我？”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王小二满脸贴纸，脸都快被遮挡的看不见了。萧可走过去拿掉他眼睛那一块，脸上微僵：“小二哥你这是干嘛？”

王小二叹气：“打牌，输的人脸上得贴一块。”

“这么晚了你不睡还打牌，这不像你呀。”

王小二挠挠头，左手还抓着一把纸牌。萧可难得见他沉默，眯了眯眼问：“你该不会是闯祸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王小二竭力反驳，马上音调又低了，“刚才来了鬼差，说两天后就带大力和神棍走，还有隔壁家寡妇。大力和神棍就拉着我们打牌，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话落，阿白愣了愣。虽然这对有心的鬼来说是迟早的事，他们每个人都心有准备，但是这天真来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舍。原来寡妇哭的是这个……

几人走进大堂，大力神算的脸上都有贴纸，但没王小二那么多那么夸张。苏瑞安的脸干干净净的，要么是刚坐下，要么就是一盘没输。几人见阿白进来时神色怪异，王小二又在示意他们，了然——都告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