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1 / 1)

君陶陶拇指和十指捏起来,表示就那么一点点,王曼拍掉她的手。阿奇多好,哪能跟尹鹏那大逗比放一块比。

“你呀,无药可救了,等着被尹鹏欺负到死。”

拿起抹布擦着写字台,君陶陶眯眼望着窗外日光,满脸享受。她知道尹鹏没那么好,可她就是喜欢,她喜欢尹鹏甚至超过自己。

“借你吉言,对了你弟弟长啥样。”

王曼把照片递过去,王蕤出生后,她很是在空间内努力了一把,终于攒够钱给他也来了个临时通行证。胖团子还什么都不懂,但它穿的衣服、用的尿布全部来自空间,配上那张精致的小脸,活脱脱萌宝一个。

虞虹坐月子丝毫没有一般孕妇的烦闷,每天俩胶卷,她“咔咔咔”各种拍。王曼只带回来一部分,不过这些照片,足以迷住君陶陶。

“好可爱,让尹鹏赶着去美国,他肯定看不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王曼摇头:“那可不一定,某人应该会急匆匆,把照片寄给他吧?”

“怎么可能,要是我寄了,就罚我被欺负到死。”

“你……真是该吃药了,算了你选两张最好看的,当做福利寄给他好了。等会我也给他回个信,跟他把这事说明白。”

“最好看的自己留下,选几张丑的寄给他。”

话虽这么说,君陶陶还是不自觉地捡着自己认为最可爱的照片。但是每张都好可爱,忍不住揣在怀里,最后王曼都看不下去。

“喂,好歹给我留点,你这都快打包走了。”

抢回一半照片,王曼终于忍不住把君陶陶赶出家门。拿着将近二十张照片,顺带还要个小影集,君陶陶满意地回家同父母分享萌娃。

而终于收拾完房间的王曼,也加紧核对这段时间店里的账目。不论是邹县杨素玲,还是市里的君大姐,亦或是养鸡场那边的徐爷爷,都是十分可信之人,账目一切正常。

又有一大笔钱进账,王曼舒服地伸个懒腰。刚准备进厨房做晚餐,房门突然敲开,许久未见的王继民登门。

不同于往日,今天他披麻戴孝。

☆、第242章 219

披麻戴孝?

王曼很讨厌这个三叔,也赶紧把他迎进来,甚至没给他拿拖鞋,直接让他穿那双缝着麻布的鞋子进屋。

王继周刚擦干净的地面光可鉴人,躺上面打俩滚衣服都不带一点脏。王继民一路走进来,留下一串带泥水的鞋印。

父女俩却无暇管这些,而是看向他提来的布袋。

跪在沙发前,他哀嚎出口:“大哥,娘……她去了啊。”

老太太死了?

王曼顿下,靠着沙发支撑住,手上传来一股湿润,是三叔的鼻涕。还好淌在她手上,不然流到沙发上,刚换的沙发套又得作废。

可这会她却没有丝毫要洗手的心思,而是沉浸在这事实里。

老太太这会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太太的一生完美地印证了这句话。记得前世她大学毕业,老太太都好好的。而且因为她最疼爱的儿子王继民有出息,她每天神采奕奕,越老越精神。

现在她才高一,离着大学毕业还有七年。提前这么久,老太太就去了?

即使年前那一摔,她病得不清。可托崔青容的关系,他们问过医院内部消息,老太太只是瘫痪,对寿命并无大碍。

更何况她还给下过空间中的药,老太太活到前世的岁数完全没问题。她还指望着,老太太能够牵扯住王继民和周春娟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曼呆住的同时,王继周也跟着嚎了两嗓子。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真实有没有悲伤,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得。

面子事做完,王继周也披上白色孝服,问道这怎么一回事。

“大哥,不是弟弟我故意攀扯,娘……”

王曼进旁边洗手间,涂上肥皂擦下手上鼻涕,出来时正好听到这句。当即她皱起眉,三叔难道想把责任往她家头上推?

别开国际玩笑了好么?他们年前临走时老太太好好地躺床上,今下午才回来,房子都没收拾好,整个过年期间都在北京。

老太太出事就是跟谁有关,也不可能跟他们扯上关系。

王继周心里更有谱,三弟就是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给他扣上这屎盆子。所以这会他丝毫不着急,而是仔细地询问。

三言两语把话全都套出来,情况更让两人觉得麻烦。

还真有那么点关系,而且这点关系更让所有人头疼。有个人一直是这个家的禁忌,她曾深深地伤害过父女俩,也因作孽太多而最终作死。

虽然往事已矣,早已随风消散,但为了生活的开心,家里平常过日子基本刻意回避这么名字。

她就是苏明梅。

五年前她因聚众卖淫被深圳警方逮捕,最终蹲班房去。时间一天天过去,王家日子越来越好,她也终于熬足了日子,出狱后被遣返原籍。

别说农村观念传统,就算再开放的大城市,苏明梅这种女人也是过街老鼠。在家她被兄嫂嫌弃,出门更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直接当着面说她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与此同时,王家去年新开了养鸡场,又从村里招不少工人。来干活的人发现,给王家喂鸡比种地轻松,赚钱也比种地多。加上这些年修路、建学校还有各种上电视,十里八乡几乎所有人提起王继周,都得竖大拇指。

曾经的两夫妻,一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个如芝兰玉树美名远扬。这种心理落差,苏明梅受不了,不过她也清楚王继周不会再要她。

“她上门想谈赡养费,大哥和二哥都不在家,就找到了我这。这事我哪能做主,娘也不可能喜欢她,一来二去俩人就吵起来。然后娘……娘她突然就不行了。”

说到这王继民难掩悲伤,仰头哀嚎:“我的亲娘哎,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儿子还没好好孝顺您。”

王曼坐在阴影处,越听心里越沉。如今她万分庆幸,因为担心天气冷,所以虞阿姨和弟弟留在了北京。要是跟着一起回来,知道这事指不定怎么糟心。

不过这事怎么听都蹊跷,倒不是逻辑有问题,而是王继民的态度太可疑。

哭那么伤心?

他是真的为老人去世而难过,还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怪她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老太太摔瘫痪,可是王继民一手造成。

曾经他有过要老太太命的念头,当时老太太帮他洗衣做饭带孩子,几乎干了全职保姆的活。如今情况反转,一个瘫痪在床毫无剩余价值的老人,肯定更容易被舍弃。

“她是去找我爸?还是去找你?”

缓缓说出这话,王曼直盯着王继民,同时通知元宝注意留意他的面部微表情。事实证明她想太多,根本不用分析微表情这种高科技,王继民足足愣了有一会。

事已至此不用多解释,苏明梅压根是去找王继民的。

“三弟,这事我已经知道,我们收拾下东西,明天就赶回泉水村奔丧。村里肯定还有很多事,天这么晚我也不多留你。”

愣神地王继民终于想明白过来,这锅他不能背。

“曼曼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继周挡在闺女跟前:“别吓唬孩子,明天回村里,丧事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半推半送,他把王继民推出家门,转身回屋,就见闺女在换沙发套。拿起拖把,他清理着地面,随口问道闺女意见:

“曼曼,这事你怎么看?”

“爸你不都知道?要是还不确定,明天见到苏明梅,亲自问下就行。”

的确是没那么复杂,打扫干净家里,又把王继民弄脏的沙发套扔洗衣机。吃过晚饭,父女俩睡个安心觉。

一觉醒来,王继周开机就收到条短信,是虞虹发来的。在北京的继全也收到消息,顺便跟虞家通下气。

儿女亲家有人去世,另一方怎么都得有所表示。做儿媳妇的虞虹,更是得跟着去哭丧。可问题是现在离她生产完还没到一个月,两地奔波对身体非常不好。

王继周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闺女意见。

王曼给出的回答很简单:“爸,面子重要,还是虞阿姨身体重要。再说我们需要顾忌村里人怎么看?他们有意见,敢对你当面说?”

以王继周如今的地位,虽然不至于人人跪舔,但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可以指手画脚的。村里一般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然后他给虞虹回个电话:“虹虹,你身体要紧。冬天发丧太折腾人,你呆在北京好好休息好了。”

虞虹心下甜蜜,不过她也不是不知事的。虽然继周跟二老关系不好,但他怎么说也是人家儿子,不是亲生的那也沾着这层名义。

她不想回去,身体条件也不允许,解释下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她想让那些人彻底说不出话来。

“农村发丧太麻烦了,咱们市里殡仪馆有告别仪式。咱家也不缺那点钱,不如直接在殡仪馆给娘办,办风光点。”

王继周眼前一亮,再到村里时刚开始搭灵棚,几个街坊邻居扛着木棍,扎个简易的棚子,再披上雨布,一般这就是发丧的地方。

他没有立刻阻止,而是进屋看望了王丰收。多年夫妻,到风烛残年老伴先一步离开,即便生前有再多不睦,老人心中的哀伤也是难免。

“继周,别怨她。”

怎么可能不怨?老太太几乎毁了他一生,即便他中途幡然悔悟,那也被毁了半辈子。他无法做到不怨,顶多只把她当路人甲。

“爹,虹虹还没出月子。她觉得挺过意不去,跟我商量下,想出钱给娘办风光点。市里或者县里殡仪馆,你看着选一个。”

王丰收挺怕大儿媳妇,压根不敢怎么苛责:“就县里吧,亲戚们过去也方便。”

“行,我这就叫人来。”

边打电话,王继周更确定闺女的猜测。爹的反应太平静了,如果苏明梅真是因为找他,从而气死老太太,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幅客气中带着惧怕的模样。

看来问都不用问。

王继周想这么放过去,外面有人却挑起了事。王瑞牵着王明,堵在王曼、王超和王婷仨人跟前,瞪着王曼直言他们家害死了奶奶。

“如果不是你爸给你找个后妈,你妈也不会一生气骂奶奶。”

周围不少人看向这里,其中不少人眼中颇有赞同之色。王曼知道村里有不少人,面上夸父亲,心里早就对他发家致富表示不服。

要是别的事,她也懒得解释。但今天可不是别的事,中国深受儒文化“孝”的影响,气死亲娘老子这黑锅,无论如何都不能背。

“王瑞、王明,你们平常爱乱说,我不管,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才没胡说,那天我听到的。”

“哦,你都听到什么?正好她人来了,我们都问问,到底是谁气死了奶奶。”

从进门到现在,王曼一直在找苏明梅。转了一圈没发现,问下超超和婷婷,得知她还没来,她也就安心地跟村里这些人联络感情,顺带问下养鸡场情况。

等到这会本以为她逃之夭夭不会再来,没想到苏明竹和苏明菊亲自拉着她过来,看架势竟然要负荆请罪。

☆、第243章 220

王曼打量着面前的苏明梅,一打眼就知道她不像正常人。比起四年前,监狱里规律地作息把她养胖不少,不过长期缺少油水的生活,让这种胖只是浮于表面的虚胖。

而且她神情呆滞不少,走路架势也带着一种长期规矩训练出来后的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