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危爱 蔚空 3487 字 1个月前

宋家扬意识到她的拒绝,不好勉强,闷闷道:“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别太晚回家。”

叶初晓淡笑点头,转身离去。

宋家扬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娉婷的背影,即使他再乐观,也明白两个人刚刚萌芽的爱情,或许从此如同清风而散。

此时的他太弱小,不过是在父母羽翼下,等待哺食的雏鸟,什么都无法做。而叶初晓又太过平静冷淡,以至于他一腔想要不顾一切的热情,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他重重叹了口气,眼睛已经雾气沉沉。

叶初晓自然是没有去买东西。

她的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因为人生第一次靠自己劳动,收获的三千块巨款而兴奋,一方面是因为宋家扬带给自己的失落。

也许这算不得上是一场标准失恋,但总还是他十八年来,经历唯一一场类似恋爱。

……再怎么说,她和宋家扬已经拉过手。

混混沌沌下了车,叶初晓走到过马路的地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唤自己。

她转头一看,看到那个佝偻着身体,骨瘦如柴,眼圈发黑的男人。她脑子一个激灵,想到自己包里的三千块钱,也不理会叶建刚,赶紧想跑回家。

哪知叶建刚速度竟出奇地快,几个箭步窜上来,还没等她过马路,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晓晓,爸爸叫你你怎么都不答应?”

叶初晓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手:“我不想见到你!”

叶建刚揉了揉鼻子:“爸爸知道你考上名牌大学了,爸爸是为你高兴。爸爸给你买了一只mp3当礼物,你看你喜不喜欢?”

叶建刚边说边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模样普通的mp3递给叶初晓。

叶初晓停止挣扎,目光落到他手里的mp3,忽然有些恍然,她已经记不得叶建刚上一次给她买东西是什么时候了,两年前还是三年前?

她心里一软,拿过那只mp3。正要开口说谢谢,却只见叶建刚咧嘴一笑:“晓晓,爸爸给你买了礼物,最近手头没钱了,你能不能给爸爸借点,等爸爸挣钱了再还给你!”

叶初晓刚刚软下的心,立刻恢复警惕,她脸色一垮,将mp3扔回给叶建刚,冷冷道:“我没钱!”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哪知叶建刚紧紧拽着她肩膀上斜挎包的带子:“晓晓,你就给爸爸借点钱,等爸爸有钱了会加倍还给你的!”

“我不会给你钱的!”叶初晓吼道,“我不会给你钱买毒品的!”

叶建刚低声下气说了几句,见没有成效,也没了耐心,干脆用手拉她的包。

父女两人就这样站在马路边,拉扯起来。

叶建刚毒瘾正开始发作,脑子昏昏沉沉,暴躁不耐,见拉扯不来,干脆伸手,用力将叶初晓推倒在地,终于是抢过她的书包,转身就跑。

叶初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着自己包内的三千块钱,急得眼泪都掉下来,唯一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要抢回来。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去追。

毒瘾开始发作的叶建刚,竟然健步如飞,抱着手里的书包跑得极快。

一边跑一边在包里摸索,很快捏到一个厚厚的信封,掏出来打开个口子,看到里面红红的一叠钱,顿时喜出望外,脚步更是快了几分。

跑了一阵,他一转身,钻进路边的一条废弃的偏僻幽巷。

“陈哥,我带钱来了,快……快点给我货……”叶建刚一边喘气,一边流着鼻涕道。

巷子里站着两个流氓模样的人,其中被叫做陈哥的男人,看了眼跑进来的叶建刚,笑了笑:“你还真搞到钱了,不会是骗人的吧!”

“是真的,好几千呢!”叶建刚将钱递上去,“快给我货,我受不了了!”

陈哥拿过信封,打开数了数,满意地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来,你要的好东西,这次的货很纯,保准你舒服。”

叶建刚手忙脚乱地拿过盒子打开,像是饿极了的动物一般,将鼻子凑上去。

叶初晓转进巷子,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然后看到了男人手中那个熟悉的信封。她脑子一懵,冲上前便去抢那信封:“这是我的钱,还给我!”

那人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抢走,但很快反应过来,将她一把推开,怒不可遏道:“什么东西?连老子手里的钱都敢抢!”

叶初晓踉跄几步,撞在墙上,而这时那流氓陈哥,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眼睛一亮,啧啧道:“哪里来的小妞,想要哥哥手里的钱?”

叶初晓泪眼朦胧,眼睛盯着他手里的信封,喃喃道:“那是我的钱……那是我的钱……”说着,又转头看向叶建刚,却见他靠墙坐在地上,手中拿着还剩着一些白色粉末的盒子,目光涣散,如同云里雾里。

陈哥走到叶初晓面前,举着手中的信封:“你说这是你的钱?”

叶初晓哭着点头:“是我爸爸抢得我的钱!”

陈哥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老东西的闺女。”说着转身踹了一脚叶建刚,“老东西不早说,要是知道你有这么个漂亮闺女,我还要跟你收钱?!”

叶初晓脑子懵懵地一片空白,只想着自己这三千块钱打了水漂,恨不得将自己的亲爹千刀万剐。也完全不知道危险将近。

☆、第13章 相救

“妹妹,你真的要想要回这些钱?”陈哥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拿着信封,抵在叶初晓白皙的脸颊。

叶初晓还在哭,边哭边点头。

“行啊!”陈哥暧昧地用信封在她脸上划过,“只要让哥哥开心一把,这钱就还给你!”

叶初晓猛地惊悟,睁大眼睛,才发觉这陌生丑陋的男人,此时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

她吓得心惊胆战,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单手箍住,那可怕的男人身体凑得更近。

叶初晓害怕地大叫:“爸爸!爸爸救我!”

但是叶建刚此时早已经飘飘欲仙,什么都听不见。

“你爸爸现在正爽着呢,就算我在他面前上你,他也不会有反应。”

不可能……不可能……

叶初晓再如何恨叶建刚,心底深处也对自己这亲生父亲,残存着一点希望。她摆动脑袋,避开陌生恶心的气息,用力挣扎,嘴里大声喊着爸爸救命。

而那人说完,嘴脸已经贴了上来。

就在那张嘴快要挨上叶初晓的嘴角时,忽然碰的一声,叶初晓只觉得身上一轻,刚刚那股恶心的气息已经散去。

她定神一看,原来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驰骏,将那流氓一拳打开。

陈哥摸了一下被打出血的鼻子,看清来人是一个少年模样的家伙,顿时怒不可遏:“哪里来的臭小子,不想活了么?!”

驰骏揉了揉拳头,冷冷道:“想动我们新塘的姑娘,你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陈哥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又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三人,眯眼问道:“你是新塘的驰骏?”

驰骏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个知名混混。他冷笑着不置可否:“你管我是谁,总之新塘的姑娘,你要敢动一根手指头,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哥也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毛都没长齐,跟老子嚣张!老子又不是你新塘的人,想干什么用得着你同意?”

“我是管不着你要做什么!”驰骏将叶初晓拉在自己身边,继续不紧不慢道,“但她是我的女人,你说我要不要管!”

陈哥平日就是做中间人,倒卖一些毒品,虽是在道上混的,但也不算太凶悍,见驰骏虽然年纪轻轻,但一脸冷厉凶狠的模样,又听这女的是他的女人,根据江湖规矩,也只能作罢:“既然你这样说,大家就当是场误会。”

说着,他招呼一下身后的跟班:“我们走!”

“等等!”驰骏叫住她,“麻烦陈哥你将手上的信封也留下。”

陈哥怒极反笑:“小子,你这样做就不地道了。这是老家伙买我的货给的钱,我凭什么留下?”

驰骏低头看了眼躺在墙边的叶建刚:“老家伙手里的那点货值不了这么多钱,这钱是我女人的,你还给她,你给个实价,我掏钱给你。”

毕竟对方人多,陈哥不想跟这些虽然毛都没怎么长齐但很可能比谁都狠的嫩头青过多纠缠,随口报了数字,将信封递给叶初晓。

叶初晓一直怯怯地抽泣着站在驰骏身旁,虽然她恨透了这人,但面对真正的危险,她却潜意识将他当做救命稻草。

看到自己的钱失而复得,她一把手抢过来紧紧捂在手里。

驰骏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陈哥,冷眼看着两人愤愤离开。

“啧啧啧……”周浩夸张地咂舌,看着还躺在地上飘飘欲仙的叶建刚,“姓叶的这是连闺女都准备卖啊?”

驰骏沉着脸转过头,看向满脸泪痕的叶初晓:“为了这点钱,连命都不要了?”他语气带着凶狠的责备,“要不是我恰好看见,你现在就被那臭流氓奸污了?知不知道?”

叶初晓抿嘴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的父亲,恨不得将他戳出几个血洞来。

叶建刚终于慢慢回神,看到女儿,咧嘴笑了笑:“晓晓,你怎么在这里?”

叶初晓再也忍不住,拿起地上的书包,用力砸在他头上:“我恨你!恨你!”

发泄完毕,不顾旁人,哭哭啼啼跑开。

驰骏眉头一皱,走到叶建刚面前,踢了他一脚:“她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爹!都他妈吸毒吸得六亲不认了!”

说完,跟着叶初晓的背影追上去。

叶初晓跑得很快,她太难受了,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来气。刚刚那流氓欺负她,并不是让她最害怕最难过的,让她绝望的是叶建刚。

当自己的女儿要被流氓欺负,她的亲生爸爸,却毫无反应。

在新塘牌坊处,驰骏才追上叶初晓,他一把将她拉住,喝道:“你个小白眼狼,刚刚我救了你,你还没感谢我呢!”

叶初晓此时正在情绪崩溃当中,哪里还顾及到这点。看到驰骏的脸,也便顺带想起了他的恶行,她红着眼睛朝他吼道:“我不会感谢你!永远都不会!你跟那些人一样,都是混蛋!”

驰骏一愣,旋即怒不可遏,但看到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是如此楚楚可怜,胸口里准备吼出来的话,又吞了进去,只将她推开:“没良心的,懒得跟你计较!”

他愤愤地转身,回到对面等着他的狐朋狗友当中。

周浩好奇问:“骏哥,你跟叶家那妞说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吵架?”

“没什么!”驰骏怒气冲冲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头,没好气道。

周浩又问:“你刚刚说叶家妞是你的女人,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笨啊!”这回回答的是旁边的张威,“骏哥那是帮叶初晓解围,你这都看不出来?那丫头向来瞧不上咱新塘,骏哥会自己找没趣?”

“是是是!”

驰骏白了几眼两人:“别他妈废话了,走,去皇朝喝酒去。”

皇朝即是驰骏老爹驰松年开的夜总会,档次虽不算高,但规模尚可,是三教九流的极乐世界。

驰骏叫服务生小弟拿来一打啤酒,牙齿咬掉瓶盖,闷头就喝。

“骏哥,你这是怎么了?”周浩狗腿问道。

驰骏眉头皱成一个川子,满脸写着不高兴,没好气地回他:“没什么,就是想喝酒!”

都是大大咧咧的家伙,也没继续探寻,几个人吆喝着喝了起来。

舞池里领舞的辣妹,跳着诱惑的艳舞,卡座里各种人起哄调笑,一片低俗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