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顺着来时路逃走了,看来它计划的很充分。而且对这里也很熟悉,居然在这里找到了你。”走过来,他那么高,此时秦筝还在水池里泡着,仰头瞅着他就觉得他更高了。

秦筝也觉得很心惊,看来还真是冲她来的。

“怎么办?已经找到我了。”仰头瞅着云战,秦筝有点可怜兮兮。

“在我身边,便是找到了你又怎样,别怕。”蹲下来,这样秦筝就不用高高仰头了。

眨眨眼,嘟嘴,“你又不是时时都在我身边。像刚才,你就不在。”

看着她好看的红唇,云战眸子微眯,“我不是及时的赶来了么?”

“你会每一次都很及时么?这个没人知道。”他这个保证让人无法信服。

“现在怀疑是没用的,因为未来没人知道。”微微摇头,云战对她的悲观很不赞同。

“谁说的,我就能看到。只可惜我看不到你,谁让你那么怪?”秦筝撇嘴不屑,他说的才都是废话。她就能看到未来,但自己的未来,却不是那么明朗。

看她那湿乎乎的小脸儿表情那么多,云战似有些忍俊不禁。抬手将沾在她脸上的发丝捏走,“若是会被你看透,我还算得上什么大元帅?”

被他一碰,秦筝才惊觉她就这么和他说话好像有点不妥。不动声色的往水里沉,她一边眼睛咕噜转。早就想要给他点教训,这个时候好像正是好时机。

看她往水里沉,云战几不可微的扬眉,似乎明白她可能是在躲他。

然而,下一刻秦筝就惊惧的睁大了眼睛,“我的腿抽筋了。”话落,她整个人瞬间沉进了水里去。

云战随即俯身伸手去捞她,凉凉的水里抓住她滑滑的手臂,也感觉到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刚要收力,水里的人力气更大,直接抓着他往下拽。

单手撑住水池边缘,云战也用力,水里的人开始抵抗不了了。

和云战拼力气,那绝对必输无疑。水里的人儿被拉了出来,湿哒哒的头发糊了满脸,而且她正拉着云战的手臂在往下拽。

云战略显轻巧的将她拽出来,她这一光溜溜的人就这么脱离了池水。

“啊,放开我。”自动松手,但拉着她的人却不松手。她大半个身子重新进水,但某些部位还在水外。好在头发散乱满身,否则她可真的是被一览无遗。

云战的视线不可避免的向下,她皮肤白皙他知道,但通身都这么白,视觉上的冲击力绝对很大。

以至于一时间他都没听到秦筝在说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睛所看到的景色上。

“云战,放手。”蹬腿,池里的水翻搅,溅起无数水花儿。

此时才回神儿,云战松手,她整个人掉回水里,然后头也不回的游到对岸去。

云战满手的水,慢慢站起身,看着只有脑袋露在外的人儿,其实水里的事物他也能看清。

“洗一会儿就成了,时间久了你真会抽筋。”沉稳的说完,云战转身离开,只剩水里还惊魂未定的秦筝。

深深吸口气,秦筝抬起自己的手臂,被云战抓过的地方都红了,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

她虽是没什么感觉,但看起来有点惊悚,因为那红印差不多就是他一只手的模样,占据了她整个小臂。

这次要耍他的计划又失败了,而且她还险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让人恼火。

连连摇头翻白眼儿,最后那口气也只得咽下去,白白让云战占了便宜,她认了!

从浴室出来,秦筝一身神清气爽也没觉得多爽。板着小脸儿,一步步的挪回云战的房间。

两天来她一直睡在那个帐篷里,与云战井水不犯河水,倒是比她想象的安逸。

进来房间,秦筝目不斜视的钻回自己的帐篷里,被子铺了一层,软的很。

云战在书案后忙自己的事,他们俩之间其实也仅仅距离几米,外加隔着一面白油布。

能听到用毛笔写字独有的声音,她能想象得到云战的字是什么样子的,很有劲力,而且带着他身上那独有的冷漠。

慢慢眨眼,秦筝叹口气,这人当真是自信,她要是有他一半儿的自信,也就不会担忧自己时刻会被抓走做俘虏了。

“还没睡?”外头的人突然发声,秦筝不禁扬眉。

“睡不着,刚刚被吓着了。”哼了哼,就算是睡了她也得做恶梦。

“是被鹰吓着,还是被我吓着了?”云战的点倒是抓的很好,而且深知秦筝喜欢话里有话。

一听他说这话,秦筝不禁乐起来,“大元帅,你还真幽默。你呢,我倒是不怕,因为你也就只有一张脸吓人。”翘起腿,秦筝在帐篷里分外恣意。

“你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觉悟很高啊。”云战这绝对属于夸奖,这种夸奖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红唇弯弯,秦筝晃着脚丫子,“那是,我是一般人么?虽然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但看穿你还是小意思。”这话不免有夸大之嫌。

外面云战似乎也在嘲笑她,“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呢,你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对别人要求更严格的人,严格到几乎变态的地步。但是吧,你又有点小幽默,尽管板着脸幽默不太好笑,可是我觉得挺搞笑的。再有呢,你要是能改改随时色眯眯的毛病就好了,你那个样子真的挺吓人的。”细数云战身上所有的特点,秦筝说的头头是道。

她说完了,外面也没了动静,撅嘴仔细听,蓦地帐篷的门被掀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许进来。”他蹲在门口也很高大,堵住了整个门。

房间里灯火幽幽,这帐篷里更是幽暗,所以他在那里就显得有些模糊,看起来更是慑人。

云战身子一转,很轻巧的坐了进来,大长腿还在外,但这帐篷就已经很拥挤了。

看他进来,秦筝向后挪了挪,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今早还在说我食色不近,这会儿就说我色眯眯,自相矛盾。”看着她,云战那声线再搭配上此时模糊的光线,他看起来极具压迫力。

“成成成,我瞎说的,大元帅您赢了,快出去。”不想和他争辩,秦筝着急撵人。

“你那样子可不是瞎说。”几不可微的摇头,他的脸看不清,占据了半个帐篷,他就像一座山。

“不信算了,我就是瞎说的。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起身推他,在这小空间里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心里毛毛的。

然而,她那力气推云战怎么能推得动,恍若推在了石头上一样。

她披头散发,又只穿了一层衣服,靠的这么近,她身上的热气迎面扑来,让云战感受的清楚。

两只手在推他,如同挠痒痒,盯着她同样在用力的脸蛋儿,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

蓦地,云战抬手抓住秦筝的两只手腕,以一只手富余的抓住,让她无丝毫反抗之力。

眼睛睁大,秦筝反应很快的用脚踹,她这应急能力也是很强悍的。

不过她若是对付不会武功或是同样三脚猫没准儿还有胜算,对上云战,她是连半点胜算都没有的。

用另一只手抓住她脚踝,而且一次解决掉两只脚,她双手双脚都被云战擒住了。

她此时就有点像农家宰猪时,猪被从圈里扛出来时的样子有点像,双手双脚被捆住,就差用一根棍子从手脚中央穿过去了。

挣扎不得,秦筝只能干瞪眼儿,“云战,你太过分了,放开我。”

看她那造型,云战的确有些忍俊不禁,尽管脸上什么都看不见,可那眼睛里却是充满了笑意。

“将你挂在一根木棍上,就可以上火烤了。”云战也觉得她和被捆住的小猪有点像。

“放开我。”秦筝一拱一拱的挣扎,手脚用不上劲儿,活像个虾米。

云战偏偏不放,任她一拱一拱的搞笑,他十分喜欢看。

“好了好了,我认输,快放开我。”硬的不行来软的,秦筝撅嘴装可怜,她那张脸做这些表情十分擅长,而且当真是可怜兮兮,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看着她,云战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挪到她的唇上,她的唇形十分好,诱惑力十足。

“你这个丑样子,很勾引人。”扔掉她,云战给予淡淡的评价,随后起身走出帐篷。

被扔掉的人儿躺在那儿揉手腕儿,一边冷哼连连,他才丑呢!

不过说她勾引人?呸,她又不是狐狸精,谁勾引他了?

越想越不忿,秦筝忽的大喊,“我才没勾引你呢,自作多情。”

她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内,云战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没回答,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兀自冷哼,不过那个男人没再搭理她。这厮忽冷忽热玩的特别好,她连他一个手指头都及不上。不过好在她心里够强大,否则指不定得被耍的多暗自神伤呢!

抱着被子,秦筝腹诽着云战,最后慢慢的睡着。

天阳关在黑夜中遗世独立,黑黝黝的,无人能穿过。

兵士巡逻很森严,城岭上也守备很严,无事总是往山下城里转的顾尚文也上了城岭,已经两天没下来了。

城岭上风很大,顾尚文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城岭之上遥看黑水江的对岸。

黑水江对岸是连绵的森林,一望无尽头,那都是东齐的地盘儿。

在这高处能看出去很远,但东齐黑水江对岸没有任何城池。因为他们都知道大燕的兵士在城岭上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们自这城岭建起来初始就命百姓都撤离了这里。

长长吁口气,顾尚文的脸被风吹得都没知觉了。

“顾兄,来一口暖暖身。”李毅独具一格爽朗的声音出现,他大步走来,手上拎着酒囊。

转头看着李毅,顾尚文摇头,“要是喝了你这酒,我得昏睡三天三夜。”

李毅面貌粗犷,更是有点粗糙,可以说他长的很不好看。

于顾尚文身边停下,李毅举起酒囊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袭来,“王爷说东齐可能要出幺蛾子,我猜可能是冲着王妃来的。不过,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对付王妃呢?这王妃来头简单,我实在想不通。”

顾尚文摇头,“虽然她这身世一听简单,但实际上可没那么简单。这王妃啊,我觉得有点怪。而且,她在十七王爷的陵墓里呆了四年。没瞧见她那么白么,我刚见她时,惨白惨白的,比这时候吓人。”顾尚文不免有瞎说之嫌,但他确实是觉得秦筝这个人有点奇怪。否则云战也不能对她那么关注。

“还有这一茬?不过我记得,去十七王爷陵墓里陪葬的好像是秦通的长女。王妃不是次女么?从生下来就疯疯癫癫,后来又残疾了。”不止李毅,天阳关所有的兵将都很好奇,只是他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八卦。

“秦通那个家神奇的很,大小老婆一大堆,只生下来两个女儿。貌似正房和长女一手遮天,下面的人肯定都没好日子过。”顾尚文啧啧叹息,秦筝以前过的也不好。

李毅明白了些,连连点头,“这世道就是如此,谁有权势有野心就能一手遮天。没有权势没有野心,就等着受苦受难吧。不过好在嫁给了王爷,便是在这里再不好,也比皇城好几百倍。”喝一口,为这人生为这世道。

顾尚文点头,其实在他看来,秦筝绝对是好命。他从小就认识云战,他还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上心过。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觉得云战不喜欢女人呢。

好不容易有他感兴趣的了,若真是东齐对秦筝做出什么,估摸着会重新再起战争。表面的和平已经维持了五年了,若战事再起,血流成河的画面会再次出现。

城岭上冷风呼啸,岭下一道道的石环楼也守备森严,东齐的使者团被困在一道石环楼中,这里的守备尤其多,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然而,黑夜中却是有一个长着翅膀的黑色小影混了进去,于半开的窗子飞进房间。下一刻,那窗子被从里关上,没人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一觉到天亮,秦筝睡得很不安稳。如她所说,她又做恶梦了,当然,恶梦里吓着她的不是云战,反而保护她的是云战。

那只鹰也一直都在梦里,现在她觉得它就是敌人,若下次再出现,她一定会宰了它。

从帐篷里钻出来,扭头看向屏风处,那后面她从没去过,那是云战睡觉的地方。

听听没什么动静,看来这厮已经出去了。

走出来,伸了个懒腰,配合懒腰的还是她变调了的感叹声,“舒坦!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开始唱歌,每一个字儿都没在调上。

不过她自己并没有自知之明,本人听来唱的还是很不错的。虽比不上艺术家之类的,但她去做个歌手估摸着还能成。

如此自视甚高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说给别人听,不知得多少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