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君和女同事被震到了。
晚餐时间,两人面对面而坐。临安拄着下巴看认真点菜的人,很明显的夫妻相,嗯?
思忖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我怎么看不出来我们有夫妻相?”
某人稍稍抬下眼皮,给出的答案销魂蚀骨:“相由心生,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没有夫妻相么?”
“……”临安膜拜。
连续两个周末未回,杨女士很不开心。
临安心里明白,大概是叶昭觉那边也跟着出现了问题。
例行电话里,她试探地问:“又和阿觉吵架了?”
“没有吵架。”临安这样形容,“嗯……只是双方经过最后的努力仍然不能达成共识和签订协议,交易不成,友好而别,从而结束谈判。”
“……什么意思?”杨女士听不懂。
电波彼端,临安也很烦恼:“意思就是……谈判破裂。”
杨女士讶异:“谈判?”
“嗯……”
杨女士被临安弄得越来越糊涂。两个孩子一闹矛盾就都不回家,等到各自想通了就又都装作若无其事。也不知道这种性格随了谁。
叶父当然不会承认叶昭觉的性格随他,两人私下谈论孩子的发展问题,比来比去,竟然发觉还是叶昭怀最让人省心,人小,好控制,就算哪天发现长歪了,家里也有四个大人合力给正回来。并且,三方势力中,他不受任何一方牵制,独自成长,心想自由。
叶父作为过来人说:“阿觉和安安的确不合适,他们做事习惯考虑长远,却容易在感情上丢了先机,他们还又都替对方着想,怕对方难做,感情上如果两个人都隐忍迁让迟早会爆发危机。何况,他们既固执又被动,安安作为女孩子是这种性格没什么,阿觉却不能,他也是该长个教训了。”
杨女士始终持有自己的观点:“性格并不是恋爱的充分必要条件,只能说他们无缘。”她皱眉,又轻轻摇头,“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以后这个家该怎么办?”
叶父沉吟:“给阿觉点时间,我相信他能迈出这道坎。安安你更不用操心,这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会比阿觉更容易想通的。”
“但愿吧。”
临安在逃避的过程中的确一点点想通了。
很多时候,人都会面对一些难以取舍的选择,决心限制行动力,行动力的薄弱恰恰是意志力薄弱的体现。
她的意志力问自己,你愿意相信爱是孤注一掷的信赖么?
答案慢慢变得清晰,如果那个人是商策,那么她愿意。
小胖裸考四级,一场听力下来,唯一能听懂得就是开头的那几句中文。
小胖对此很无所谓,因为她觉得,考试不就是重在参与嘛。
她特别不理解的是,究竟是谁把425分定为及格的,她认为这是个严谨的学术性问题,严谨到什么程度呢,就好比,究竟是谁把60分定为及格线的!
辅导员开班会,交代完学校布置下来的任务,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有!”刚被四级虐完的小胖很亢奋,她以景观人的身份发言,“老师,你不觉得我们园林树木资源存在问题么?苗木结构性过剩,就是因为试卷太多!要知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众:“……”
辅导员也是景观出身,年纪轻轻,自行创业,和朋友合开了一家景观公司。面无表情地沉默稍许后,他说:“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私下讨论。”
其实他的话意是,你可以和别人私下讨论。
而小胖理解成和他私下讨论。
事后,小胖一直在琢磨:“你们说,导员真要和我讨论么?”
桃子按了按眉心:“你要真敢去就去吧。”
小胖从床上爬下来,换了双鞋:“那我去了啊。”
说完,真的一溜风跑了出去。
于是,三只:“……”
桃子风中凌乱了:“她想做什么?”
狐狸摇头:“她脑子又不是第一天进水了。”
临安默不作声,呃,小胖不会是为了以后的实习单位吧……
临安将转学的想法告诉了母上大人,嗯……毕竟如果能在大人的留学辅导学校学习出国考试课程,课程费用就可以完全省去了。
杨女士听闻后深感意外,她只问了一句:“原因?”
临安说:“为了家庭和睦。”
多么高洁的理由……
杨女士看着自己女儿,实在不忍心由她做出牺牲。
临安接着说:“当然,还为了我的爱情。”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课程的事就此敲定,杨女士自然会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接下来,临安只需面对期末作业和期末考,迎接大学的第一个暑假。
秦晗电话询问她为什么还不来给她上课。
临安怔愣:“我不是已经不带你家教了么?”
“我知道啊。”秦晗说,“可是我爸爸不是又重新邀请你了么。你为什么不来?”
呃,这都告诉她了……
临安只能道歉,具体理由不提,只单单解释了下自己没时间。
是真的没时间,杨女士给她定制了一套详细的学习计划,明年秋季转学的截止日期前,她需要面对很多的准备工作。看似条理清晰,目的明确,实则操作进展起来繁琐复杂。
再加上,这事只有杨女士知道,与亲友的一切活动照旧进行中。她暂时还没能组织好语言该如何告诉其他人,人还没走,又何必早早给亲友增添离别的担忧。
电话那头,秦晗很失望:“倘若你不来,妈妈就会给我找别的老师了。”
临安为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感动,她柔声安抚道:“一开始我对你来说也是陌生人不是么,认识一位新老师,你会多一位新朋友。”
“唉。”小小年纪开始叹气,“我就知道和哥哥抢人抢不过的。”
临安:“……”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请个假,我好困=_=
☆、第64章 .准备期间
大学的第一个暑期,乔沐希骑行上路。
她很少在朋友圈晒旅途照片,物以稀为贵,动态以奇为贵。每次她一有更新,点赞狂魔们的身影就会肆虐而过。唯独临安会在评论区回复一个笑脸,并叮嘱:照顾好自己。
抵达康定东北部的瓦斯沟,沐希分享了一首网络歌曲《单车带我去西藏》,临安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在底下评论:据说,川藏线上真正的挑战是从下瓦斯开始的,怕么?
因为两人都是她的微信好友,所以她才能看到他们的私聊内容。
萧辰……
临安不八卦,但她一小时前刚收到沐希发来的消息,她到了瓦斯沟。临安不免好奇,他好像很了解沐希的行程啊。
8月,临安参加了托福考试。征途上的第一个关卡就此拿下。
商策整个暑假都在上班,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闲下来时两人不去约会,而是在他租住的公寓里对着一本菜谱研究,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人,虽算不上笨手笨脚,但做菜水平也只能称为马马虎虎。
对着自己亲手烹饪的食物,哪怕味道平平,欣赏的角度却是不一样的。
和他共同进步,进步的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很清晰很清晰。清晰到临安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坦白。
临开学前,杨女士收了只包裹。
怀怀追着她问:“是我的么是我的么?”
“是姐姐的。”
怀怀看见哥哥从门外走进来,指着妈妈手里的包裹喊:“哥哥,是不是你送给姐姐的?”
叶昭觉眉梢抬了抬,将一套仿真的漂移跑车送给他,怀怀顿时手舞足蹈,抱着盒子往楼上跑。
杨女士不放心:“小心点。”转而,又看向大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太宠他了?”
叶昭觉笑了笑:“就这么一个大宝贝,不宠他宠谁。”
临安上完培训课回家,碰巧听见这句,眉间微微敛了敛,莫名觉得耳熟。
杨女士说:“回来了啊。”
临安微笑。
叶昭觉转过头,眉目不动。临安也同样面不改色。
杨女士夹在中间颇为无奈,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或许不觉得尴尬,但作为旁观者,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默叹一声,将包裹递上:“你爷爷寄来的。”
爷爷?
临安惊喜,抱着包裹上楼:“我上去了。”
走了两步,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望,叶昭觉平静无波地看着她:“怎么?”
临安摇头:“没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楼梯,临安垂头查看包裹上写的英文地址,字体凌乱,需要很认真地辨清。正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研判,叶昭觉沉沉地在背后提醒她:“好好走路,回屋再看也不迟。”
临安一愣。
陆爷爷给她寄来的是一套奶油色的羊绒装,轻薄的质地,摸起来异常柔软。
里面藏有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碧蓝海湾,陆爷爷手里托着一只大比目鱼,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亲爱的孙女安安,爷爷现在在西班牙格塔里亚镇,这是一个海港小镇,里奥哈的白葡萄酒配上这里的海鲜和牛排非常美味,爷爷一切安好,勿念。这趟旅途让爷爷又体会到一个道理,倘若有一件事你明知道会牺牲很多代价却仍然一意孤行,那么不必有负担,因为那就是你的彼岸,没有踏水你永远也看不到的彼岸。没有出发旅行,我永远也看不到沿途的风景。
简短的信笺,让临安恰逢时宜地收获到宝贵的力量。
临安和商策都是九月生日,呃,处女座。
两人将生日放在一起过,邀请了各自的好友。
小胖对此的态度是:“计划生育政策里可以再加一条,第一胎生处女座的允许生第二胎。这样安安和家眷偶吧就都不是独生子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