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袁少,蓝席逃出来了无非有两种选择,要是聪明的话他会选择远走高飞,要是他想不通则继续呆在s市,找您和浅浅报仇,我们的人在事发后就给各个s市的关口打好了招呼,至今没发现形似蓝席的人,他留在s市的可能性比较大。”

南浅冷笑了一下,十分肯定的道:“桀夜,雷大哥,蓝席肯定不会离开,我和他相处了10年,比谁她了解他的性子,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势必会找上我。”

她这次让他一败涂地,他要是有机会出来,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她敢肯定,只要一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他肯定立马就会联系上她。

袁桀夜一直没出声,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眼中凝聚起寒冰,“这件事袁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打伤狱警逃狱,这个他一个字都不信。

蓝席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怎么可能伤得了训练有素的狱警而逃之夭夭,要是这监狱真这般弱爆了,设来何用,法律早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尊严,这死刑犯还不得满大街跑。

而蓝席竟然能够逃避他们的追查,要不是有人在暗中帮他,根本就做不到这点。

“我们的人正在调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了,事情不单纯,是谁做的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李雷沉着声音。

李雷出去后,南浅跑过去坐在袁桀夜的腿上,把玩着他的手指问道:“桀夜,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和陆家有关系?听说陆世萱和南席本来是打算订婚的,陆家二老也对南席特别的满意。陆世萱的事情他们肯定是要怨上我们的,帮南席也是有可能的。”

袁桀夜挑了一下眉,愉悦的掀了一下唇,他喜欢她对他全身心的依赖,他解释,“陆延松知道这事情是我做的绝对不会插手,他也不好插手,蓝氏破产了,蓝席对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他不会白出力。”

南浅抿着唇冷笑了一下,“混到这个份上他也真可悲的。”没有一个正真关心自己的人,有的只是利益上的伙伴。

“不忍了?”

南浅摇头,“怎么会,他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一个人,我巴不得他这辈子都处在地狱,只是让他逃了有些可惜,他最好逃得远远的,不要再被我看到。”

袁桀夜看着南浅冷硬的小下巴,笑了一下,“你看到了要怎么样?”

“哼,喝他的血抽他的筋。”南浅小手拍了一下桌子。

“这么暴力啊。”

“对待坏人必须这样,仁慈不能当饭吃。”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不过这几天你还是呆在帝景的好,我怕蓝席疯了到处咬人,你在学校不安全。”

“行,我呆在家里。”南浅突然想起一件事,吓得脸色一白,“桀夜,我怕他会去找王姨。”

袁桀夜拍了一下她的背,“别急,你们家我一直有让人盯着,王姨不会出什么事的,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人把王姨接过来。”

“吓死我了,南席就是个疯子,你还是把王姨接过来吧。”

------题外话------

有没有人对我们的表哥有好感的?这可是个关键人物哦,后面会出现。

☆、第073章 冤冤相报,孰对孰错?

蓝席一直没有找到,南浅只能呆在帝景,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梧桐林下给袁桀夜织毛衣,张嫂在一旁指导。

“少夫人,你的手真巧。”

“也不知道桀夜会不会喜欢这种颜色,我感觉有些深了。”南浅有些苦恼,袁桀夜这人在衣着方面特别的讲究,哪怕是一个袖口他都要精心搭配,不出一丁点的差错。

“只要是少夫人亲手弄的,少爷一定会喜欢。”张嫂朝着南浅暧昧的轻笑。

南浅面色羞恼,“张嫂,你又在拿我开刷。”

“我可不敢,我可从没看过少爷对哪个人这么用心。”

张嫂笑了笑,去厨房拿水果盘,南浅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南浅的心骤然一紧,这几天她一直在等南席的电话,不管是不是对方,他依旧按照袁桀夜教她的操作一下才接起。

“南浅,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蓝席阴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还真是他。

南浅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嘴角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越拉越大,“蓝席,你觉得我不该得意吗?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了,怎么样,倾家荡产沦为落水狗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以为袁桀夜能护你一辈子吗?等他玩腻了我看你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你死去的父母知道你如今沦为男人的玩物会作何感想,你猜她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蓝席手上青筋突兀,有些张狂的笑着,笑声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南浅抿了抿嘴唇,无声的笑了一下,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只要她自己知道她是袁桀夜的妻子就行,其他人说什么她才不在乎,“你放心,看到你这个人渣败类落到这种下场我父母肯定比谁都能安息。”

“没想到这几年的磨练你其它本事没长,倒是脸皮堪比城墙厚。”蓝席的声音里情绪难辨,隐约有几分荒凉的意味。

南浅的眉心不自觉的蹙起,不知道他现在又在闹哪出,“过奖了,比不上你南大少爷。”他不也一心想和陆家联姻吗?为什么,无非还不是为了陆家的权势,寻找庇荫,而她依赖的是她的丈夫而已。要说脸皮,他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想埋汰谁。

“我叫蓝席,不叫南席,我再说一次。”南席的情绪似是一下被激怒,有些抓狂的味道。

他越是表现出愤怒,南浅觉得心头越是舒畅,“没办法,你冠上我们家的姓氏那么久,我已经叫习惯了。”

电话里出现长时间的沉默,安静的可怕,要不是还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南浅会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了。

“浅浅,是不是我当年不抢你的家产,到今日我们会是一对幸福的恋人,或许早已结婚生子。”

南席前后跳跃太大,南浅有些反应不过来,会吗?她在心中问自己,她其实也不知道,少年的南席的确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十年青梅竹马的情谊。

可是在公司易主,父母双双过世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成了她不得不拔去的毒瘤,埋在身体里隐隐作痛,并不是她想忽视就能忘记的,每一天醒来她都会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过去的事情太惨烈,她不愿意再去多想,何况现在她的身边有了袁桀夜,更没那心思去深究。

而他有那个资格去做这样的假设吗?南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的笑出声,“南席,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浅浅,如果我说我现在后悔了你相信吗?”

南浅冷笑,“南席,你现在是在打亲情牌吗?那你未免太可笑了,你以为你一句后悔就能换得我的原谅,这不是小孩子打架胡闹事后道歉就行,你欠我的是两条鲜活的生命,是我本该无忧无路的童年生活,你还得起吗?”

“那我的童年呢?谁又来还我,南浅,你知道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垃圾桶的滋味吗?你试过被人折断双腿在路边乞讨吗?你吃过死老鼠吗?”

南席的声音不若方才那么激动,而是淡淡的,布满哀伤的气息。

南浅惊了一下,心却在瞬间揪紧,不规则的跳动起来,怀中的毛线团滚了出去,“这些……关我什么事?”

“是啊,不关你的事,但”嘲弄的轻笑了几分钟,蓝席幽幽的开口,不过却没有干净利落的说出口。

怦怦怦

南浅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色白了又白,她隐约能猜到南席接下来的话会是她从未知道的,过去有些掩埋的真相会一层层剥开。

“但关你那位道岸貌然父亲的事,是他逼死了我的父母,让我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同样也是杀人凶手,我只不过是把他对我家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而已,这你就受不了了。”

南浅“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袋在轰轰的响,脸色白了又白,脖子的地方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的扼住,呼吸几乎停滞,她撕声低吼,“南席,我爸不是这样的人,我不许你污蔑我爸爸。”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她这话吼的有多没底气,很多过往的情景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出事之前父母每日忧心忡忡的表情,甚至是看向她时的那种愧疚。

“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在追问我膝盖的疤痕哪来的吗?就是当年乞讨留下的,两年,我没日没夜,无论春夏秋冬都跪在地上,只为引起路人的同情让他们多看我一眼,然后往我的盘子里施舍一点零花钱,这样我才能勉强吃上一口饭。”

“你在胡说,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吗?”

“幸运吧,恰好遇到了名医,勉强能够站起来。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为你的家产吗?我有手,那些东西我能靠自己的本事拿来,我只是为了报仇。”

一句“我只是为了报仇”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朝着南浅砸下来,压得她浑身都在发痛,“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别当我是傻子,以为胡乱编一个故事就能否定你对我爸妈所做的一切吗?”

“信不信由你,南浅,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谈恨。我对你还算仁至义尽,因为我一直念着你的情,因为没有你我进不了那个家,更接近不了仇人,我能大仇得报,这里面的功劳得分你一半。”

蓝席看着窗外绿色盎然的田野,忍了这么多年的话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他本不想这么刺激她的,可是有些时候嘴不听使唤,就这么全部说出来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南浅的泪水顺着眼睛不停的涌出来,都是她的错,她很清楚,可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这个事实。

“对了,其实你的父母真够可笑的,他们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却异想天开良心发现想着要弥补,单纯的以为让你嫁给我就能弥补一切。南浅,你尝过仇恨的滋味,你应该明白那是会蒙蔽人心的。”会让人看不清一切,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没失去过就不会懂得珍惜,如果现在让他重新做抉择,也许他会选择她,而不是复仇。

死者已矣,做什么都无法活过来。

蓝席低低的笑,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要是早点看清,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南浅无措的蹲在地上,手机被她丢到了脚边。

这边的交流袁桀夜这边完全可以听得到,袁桀夜拧着眉,“浩,让我和浅浅说话。”

方浩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快速的在电脑上敲打了几下,南浅发现脚边的手机上亮起了一个红点,然后他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请插入耳机的字样。”

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她立马站了起来,把一早备好的耳机插了进来,袁桀夜低沉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过来,“浅浅,你不要出声,听我说就好,你现在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可以去找王姨求证,你尽量和蓝席多交谈稳住他,浩子正在查他的所在地。”

袁桀夜那边没再说话,劫持电波不能太久,不然容易被察觉,交代好南浅就迅速挂断。

听到袁桀夜的声音,南浅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拔掉耳机,然后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听蓝席在那边自言自语。

“我从小也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开了家装修公司,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富足有余,可是我5岁那年什么都变了,父亲公司承装的楼盘因为使用了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导致很多人住进去后中毒,严重的甚至是丢了性命,一夕之间父亲遭遇监禁,公司因为巨额的损失赔偿而破产,但是依旧欠下了巨额的债,我的母亲因为和死者家属争吵不小心从楼上滚下去,死在了我的面前,不久后监狱了传回了消息,我父亲因为脑淤血也死在了监狱,一时间我家破人亡,只留下年幼的我,死者家属见拿不到赔偿就把气都出在我身上,多次把我扔进了垃圾桶,后来有更狠的甚至将我卖给了人贩子。”

南浅的内心瞬时间起了巨大的波动,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流出来。

“南浅,你父亲便是我父亲公司装修材料的供应商,本来我们是可以找他索偿的,可是却发现事出之后他早已带着家人逃之夭夭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人,我这一生所有的悲剧都是他们造成的,我父母的两条人命也是因为他丧失的。你觉得我不该奋起反抗吗?你觉得要让我父母冤死吗?你父母的命是命,我父母的就不是吗?南浅,你告诉我,我为我父母报仇难道错了吗?我作为他们的子女为他们讨回公道我有什么错?”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爸爸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这么多年他在b市做了多少好事,这些你都是亲眼目睹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会是这样的。”南浅啜泣出声,在她的眼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和善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绝对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蓝席冷冷的一笑,“好事,那只不过是物质满足之后而寻求的精神安慰而已,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心中舒坦。”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些也只是你听人道听旁说的。”

“我没必要让你相信,只是把这个真相告诉你而已。浅浅,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

“不要说了,你让我恶心。”对她说出包养的话,竟然还敢说对她有感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没有逼迫过他们,你父亲跳楼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母亲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离开,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但是我不否认,我看到他们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浑身都舒畅,没有一丁点觉得同情,虽然我没有直接动手,但是我在心里已经杀死他们了,这样的事情我幻想过无数次,每一次想到我都无比的兴奋。”

“南席,你这个变态,你给我住嘴。”

“浅浅,其实当初南氏根本没有到破产的地步,我那时才十多岁我能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公司损失了几笔订单而已,那一点对南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几年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你的父母都是很自私的人,为了他们内心好过而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他们一死百了却留下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心中的疑惑被这么直白的戳穿,南浅刹那间白了脸,她也不只问过自己,为什么父母一定要选择这种残忍的方式离开,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

她一直认为父母跳楼都是南席在逼迫,用什么威胁了他们,却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父母自己心甘情愿的。

不可能,一定不会像南席所说的这样。

南浅觉得自己仿佛被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冷的发颤。

“浅浅,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你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只是他们抱养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干脆的放手。”

南浅痛苦流涕,明明是嘶吼的声音却轻的像羽毛一样,“胡说,南席,你不要再胡说霸道了,我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女儿。”

“你小时候又一次出了车祸大量失血,那时候医生让他们去验血,他们说不用验了,直接从血库调吧,他们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我当初就在角落里,亲耳听到他们和医生的谈话。”

“不可能,我要是他们的女儿,那我是哪儿来的?”

“我不清楚,他们从未提过,你是他们当年离开s市带走的,或许你是当年那件事情受害者的孩子吧,或许不是,我到s市的时候调查过,但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要是想彻底查清楚的,不妨借袁家的手。”

南浅浑身都在颤抖,脑袋有几分眩晕,她猛地跌落在地上。

“浅浅,哥哥本来是不想告诉你这个事实的,但是我不想在离开的时候还让你对我存着满腔的恨意,如果你的亲生父母健在,我也希望你可以早点找到他们,以弥补我这几年对你的亏欠。这几天我在监狱想了很多,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当年那件事情在我们这告一段路吧。”

蓝席低低的笑,那样子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他们一家四口快乐幸福的日子,南浅大脑中迅速的闪过什么,她猛地抬头,惊呼出声,“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