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节(1 / 1)

而我莫名的受到的影响最大,我所在的位置震动最为剧烈,就算我趴下,也不能抵抗这股力量,我在朝着岩石的边缘不断得靠近,滑腻的青苔在这个时候也成为了‘致命杀手’,我没办反让这一切停下来,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停被这种震动所移动。

就算靠近我的人也无力阻止这莫名的剧烈震动,他们也无能为力,在这种仿佛天威的‘地震’面前,他们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做到。

就在我距离岩石的边缘还有半米不到,就要滚落下去的时候,一双手终于拉住了我的身体,是强尼大爷,在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剧烈的震动所影响时,只有他巍然不动,好像感觉不到这剧烈的震动一般。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却十分轻松的对我说道:“你滚过去的速度真快,我从那边跑过来,刚好赶上。”

“强尼大爷,我很佩服你在地震中也能跑得那么快……是帕泰尔出手了吗?它很厉害。”我眼角的余光瞟见在岩石之下,已经有十几条水下的凶物游了过来,等待着我的滚落,一边心中暗自侥幸,一边却逞强的想要显得轻松。

“如果帕泰尔这般厉害,能够引发地震,来对付它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那些每一个超级大国,早已不问世事的镇国之人了。关键是你们没有看穿这个把戏,岩石根本就没有振动,是它在你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影响了你们的灵魂!就好比一个眩晕的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见的景物也是晃动的,甚至会感觉到大地倾斜……这是来自灵魂的感觉,需要你们用意志去抵抗。”说话间,强尼大爷把我拉了回去,然后放开了他的手。

“试试用你们的意志去抵抗,你们完成了第一个阵纹,让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李的气息,它自然不会让你们轻松的得手,要知道,李可是不可一世的帕泰尔此生最害怕的人。”强尼大爷如此的说道。

在强尼大爷放开我手的一刹那,我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剧烈的晃动,但也就如强尼大爷所说,看穿了这个把戏就没有什么,用意志去抵抗这来自灵魂的影响,很快这种震动就平复了下去。

“安心的完成阵法,我会守护着你们。只要是在这块岩石上,帕泰尔就不敢乱来,因为这里有婞娅,那是它唯一的顾忌,它不敢打扰婞娅的安眠。”强尼大爷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去流露出一丝伤感,我发现他其实是在强行的让自己冷静。

在消除了帕泰尔带来的灵魂影响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强尼大爷,尽管这是你的隐私,但我真的很想问,婞娅是谁?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又是什么?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说,但这也许对我们很重要,是我们收复帕泰尔的关键。”

“你们是真的想知道?”强尼大爷这一次罕有的没有发脾气,而是很平静的问道。

“那是当然,一切的机缘都只有在所有的前因后果里面寻找。”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师父对我说的,机缘看似巧合,但事实上也是一种果,它的根源当然要在前因后果里面寻找,任何的事情都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你种下的因,你承受的果,注定了你的一切。

“很有道理,事到如今,我也不准备隐瞒了,你们先去完成阵法,你们会知道一切的。”说到这里,强尼大爷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那一朵显得有些虚幻的红花,轻声地说道:“如果不是婞娅在这里,你们刚才要承受的攻击比这个猛烈十倍,帕泰尔让你们来到岩石之上,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因为它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去到水下,乖乖的葬身鱼腹!就算躲过了这些恶性的鱼,你们最终也要面对水下的帕泰尔……尽管承一你的气息会让它不安,但在它眼里,你们终究只是小虾米。”

我沉默,小虾米吗?或许真的是!

说完这话,强尼大爷转身了,可是他的声音却依旧传到了我的耳中:“我们所说的一切,它,帕泰尔都能听见。可是,我不怕给它宣告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和它赌博,这群小虾米也有埋葬它的本事。我,夏尔马,也是有恃无恐的,我所依靠的就是婞娅,帕泰尔,如果你愿意,尽管可以不顾一切的,甚至伤害到婞娅。”

强尼大爷的话刚落音,在岩石之上忽然吹起了一阵阴冷的狂风,吹乱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头发,而强尼大爷却猛的转身,怒喝道:“你还会愤怒吗?你看看,你把我可爱的婞娅影响到了什么地步?你没看见这河上的冤魂吗?你完全可以继续,这岩石之上的是一群修者,再怎么也比婞娅孤独的灵魂抵抗力强……你试试看!你这胆小鬼,一嗅到了关于李的任何事,就让你感觉到害怕了吗?你不是天下无敌,不可一世吗?你不是偷了圣物,最终得到圣物的承认吗?你这个该死的卑鄙的老鼠!”

强尼大爷大声的咒骂着,如果是别人来看,他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对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咒骂,可是这一切真的不好笑,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其实是在一个神秘的,强大的存在——帕泰尔对话。

就如强尼大爷所说,婞娅让他有恃无恐,这般的咒骂,却让这张狂呼啸的阴风停下了,朦胧的眼光洒在这块岩石之上,洒在那朵微微颤动的红花之上,一切又平静了下来,而画面却定格在强尼大爷愤怒却也伤感的脸上。

“去完成阵法吧,很抱歉让你们这些小辈看到了我如此失态。”强尼大爷的声音有些疲惫。

而慧根儿正是充满了好奇心的年纪,是再也忍不住大声地问道:“强尼大爷,婞娅到底是谁?”

强尼大爷没有回头,而是再次走到了那朵红色花朵面前坐下,用一种疲惫却充满了柔情的声音回答道:“婞娅?婞娅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我爱她,就像人们热爱这天上的太阳,热爱这流淌在印度土地上,静静的恒河。她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最美丽的占博伽(印度佛教圣物金色花,为木兰所结花朵,是一种金色的碎花)。”

妹妹?终于我们从强尼大爷的口中得到了一个答案,原本我们以为婞娅是强尼大爷的恋人来着,但不想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但谁都能看出强尼大爷的疲惫,所以没有人再继续追问,而强尼大爷也答应了我们,完成阵法,会为我们揭开当年的那一幕,让我们在前因后果之中去寻找一份机缘。

于是,岩石上再次恢复了一种安静的状态。

强尼大爷低沉而伤感的印度小调,微风吹拂的声音,水下的水波声,以及偶尔凶物搅动水流的声音,还有就是我们认真而投入阵法当中,所发出的的呼吸声……

这就像静谧的午后,一幅幅静谧的画面,可这也是我们剩下的最后的宁静。

或者是提起了婞娅,帕泰尔没有再来捣乱,我们的阵法在两个多小时以后,顺利的完成了!

这让我们不得不感慨师祖的神奇,有阵法图,我们完成阵法,就像是小学生照图绘画一般,但事实上,我们真的没有估算到,就算我们五个一起出手,还是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个阵法的全部。

在阵法完成的那一刻,天空阴霾了下来,或许只是雾气遮挡了原本晴朗的天空。

其实,进入这个深水谭,我们莫名的就已经看不见外界的天空,只能看见头顶上这一片天空,就好像井底之蛙,我敏锐的觉得这里的天气就像是帕泰尔的一种心情表达。

“完成了吗?”强尼大爷询问了一句。

我们在阵法上花了多少的时间,他就在红花面前守护了多久的时间,在他询问我们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怀疑,那朵红花就是婞娅,尽管这想法多少有些荒谬。

“嗯。”承真轻声的答应了一声,仿佛是不忍心对强尼大爷大声的说话。

一直以来,我们没有他是一个老人的觉悟,因为他总是火爆的,充满了活力的,甚至是强装的,只有这一刻,强尼大爷给了我们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所以承真才有这种不忍,怕大声了都会惊扰他。

“唔。”强尼大爷答应了一声,然后那带着疲惫和伤感的声音再次在岩石上响起:“来吧,答应过你们的前因后果,是应该再次提起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往事(上)

风,静静的从岩石上吹拂而过,伴随着强尼大爷的声音一起吹拂到我们的耳中。

“这就是婞娅,或者说这就是婞娅最后的寄托之所在。”这就是强尼大爷的开场白,它说的婞娅是那一朵在岩石边缘上微微摆动的红花。

尽管早有所料,可听到强尼大爷真的这样说,我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惊讶的,强尼大爷的妹妹魂魄真的寄托在一朵红花之上?这么多年的岁月,为什么强尼大爷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来?

在那一刻,我有一种想开开天眼,看看红花背后的真实到底是什么?会不会让我看见一个美丽的印度女子才是它真正的形态?

可是我到底不会那么做,其实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开天眼窥探灵魂,鬼物是一种不礼貌的,甚至是挑衅的行为,它是强尼大爷的妹妹,我这样做,强尼大爷也不会同意。

仿佛是窥探到了我的心思,强尼大爷望着那朵红花,竟然这样说道:“很想看看美丽的婞娅吗?那么到晚上歌声响起的时候,你们就会看见它。等一下,说不定你们也会看见它,但现在先收起好奇心吧,不要打扰它的安宁。”

强尼大爷说到这里,那朵红花再次开始轻轻的摇摆,就像是在回应强尼大爷,而强尼大爷则站起来,看向这深潭的远方说道:“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久远到就像我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的故事,相同的只是,不管是我的故事,还是别人的故事,再次翻开这段过往,心灵的最深处一样会滴血。我从来不认为我没有错,只是要承认自己的某些错误,真的太难太难,最难以接受的是,当你真的面对了错误,可是代价已经付出了。”

说这话的时候,强尼大爷习惯性的想去摸酒,可是他那个被他随便乱扔了很多回的铁皮小酒壶,这一次却是被他真正的扔掉了,他哪儿还找的出来?

所以,他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蹲了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朵摇曳的红花,然后低沉地说道:“该从哪儿说起呢?很小很小的时候吧……”

※※※

1872年,特里帕蒂·夏尔马出生在印度某座大城近郊的庄园。

那个时候的印度,仍然在英国的殖民统治下,但这一切并不影响夏尔马一出生就可以得到的优渥生活,夏尔马这个古老的姓氏,早就注定了他的高贵,而他的父母并不是那种空有高贵的血统,而手中没有实权和财富的人。

“我的父母很善良,在我看来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世界无疑是水深火热的,科技的变革注定会带来世界格局的改变,到处都有战火在蔓延,到处有被科技强大的新一轮的新兴国家,在征服着古老的,富裕的有着悠远历史传承的国家。我的国家无疑是陷入了这种征服,它让我的父母痛苦,却也无能为力,一心更加的寄托在宗教之中,而真心的信奉,让他们比其他贵族多了一些善良,但也只是多了一些善良。总的来说,我的家像一个世外桃源,父母保护之下的世外桃源,他们没有让我在童年过多的接触这个世界,甚至是他们的痛苦,就比如明明痛恨被殖民,却为了权力与财富,或者是平安,不得不逢迎,以及和那些英国佬周璇……”强尼大爷是用这样一句话,概括他童年生活的。

无论如何,那个时候小小的夏尔马却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父母没有这样深刻的认知。

他只是在这样世外桃源的环境下,有善良底线父母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着。

他有优渥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以及宗教的洗礼……而他的童年也并不孤独,因为他有一个玩伴,叫做帕泰尔,无论他在做什么,总是有着帕泰尔的陪伴,因为这种陪伴,帕泰尔得到了和夏尔马一样的条件,就比如说好的生活,好的教育,以及好的宗教洗礼……

“如果说出真相,这一切在别人的眼中一定是不可思议的,但我们一家并没有向任何人说出这个真相。那就是帕泰尔其实是一个达利特,在种姓制度下,比最低等的种姓还要低等的人。你们可以理解为‘贱民’,或者是‘被奴役的不洁的人’。包括最低等的种姓也不会靠近他们,因为他们是污秽的,他们不配拥有姓名……总之,太多太多的规矩来践踏这个最低等的种族。在我小时候,一样不知道帕泰尔是一个达利特。”关于帕泰尔的出现,强尼大爷这样说道。

是的,小小的夏尔马并不知道帕泰尔是一个达利特,事实上,知道又如何呢?在孩子纯真的世界里,对一切的判断都很简单,他和我谈得来,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他对我很好,就已经足够建立起友情了。

身份,地位,金钱,差距统统不是理由!

在夏尔马眼里,帕泰尔是一个长的很英俊的小子,并不止如此,他还有着强壮的身体和聪明的大脑,甚至接受宗教洗礼,学习宗教的一切的时候,帕泰尔也表现的比夏尔马有天分,尽管夏尔马的天分已经让人们惊呼不已了。

可这一切并不让夏尔马妒忌,因为很快流淌过去的八年成长记忆,让夏尔马知道,帕泰尔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之一,他就像一个守护弟弟的哥哥,守护着夏尔马,就算是顽童之间的争执,他也总是挡在夏尔马的前面,就算自己被揍的头破血流。

“你下次可以不这么做,我也一样可以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我的拳法,甚至瑜伽已经学习的很好。帕泰尔,你不能总是让自己受伤。”夏尔马曾经如此对帕泰尔说道。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帕泰尔眼中深深的悲伤:“就算你很厉害了,可我一样不能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夏尔马,你并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不同,好吧,就算没有这些不同,从我内心来说,我也愿意这样做,我感谢这样的生活。”

这番话,夏尔马在当时并不能理解,可第一次聪明的他却感觉到了帕泰尔和他的距离,以及帕泰尔那不可思议的早熟。

时光静静的流淌,也是在帕泰尔十岁,夏尔马八岁那一年,夏尔马的妹妹出生了,瓦利西亚·夏尔马,另外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名——婞娅!

“婞娅是一个可爱天真善良到让人心碎的女孩子,原谅我用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形容词堆砌在她的身上,因为她值得拥有这样的赞美……她的出生给我们一家人都像是带来了阳光,也给我和帕泰尔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唔,是什么呢?两个男孩子阳刚的世界里,忽然多了一个柔软的,善良的属于女孩子的美好。我和帕泰尔都很疼她,爱她,在乎她。”提起婞娅,强尼大爷的语气就不不自觉的温柔,我们都能感受到他对妹妹的这一种心爱,真诚的,来自于一个哥哥的心爱。

那是一段最快乐的成长岁月,两个聪明而强大的哥哥,一个对他们充满了崇拜的善良美丽的妹妹。

他们快乐的生活,一切美丽的就像童话,他们‘冒险’的足迹踏遍了整个偌大的庄园,甚至是附近的属地,每一次收获的都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

可这世界上,最无情也最有情的就是时间,无情的是它能带走你的一切美好,有请的是它也能抚平你的任何伤口,它很公平的存在着,并不因为谁伟大一些,就让谁的白天多一分钟,夜晚少一分钟。

一转眼,夏尔马十八岁了,帕泰尔也已经二十岁了,那一年的婞娅十二岁。

在那个年代,按照帕泰尔和夏尔马的年纪应该是需要有一个妻子了,可是它们并没有,只因为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一点儿不一样的事情。

“那是一个秘密,我们一家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在印度这片土地上,是真的存在有厉害的宗教之人……他们有着各种神奇的法术,或者是能力。现在我当然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修者,可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修者圈子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这个宗教国家,有着高不可及的地位,我有这种天赋,同样帕泰尔也有,甚至比我更出色。可是,我们的待遇并不相同。”强尼大爷这样说道。

那个时候夏尔马已经知道了帕泰尔的真实身份,是一个达利特,之所以能这样从小和夏尔马一起成长,是源于他父母的善良,一点儿与别的贵族不同的善良。

帕泰尔的父亲曾经救过夏马尔父亲的性命,并为此献出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帕泰尔成为了这个幸运的孩子,可以和最高贵的婆罗门在一起成长!尽管婆罗门一般都是属于宗教人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有权有势有财富,甚至因为种姓,让他们得到这一切更加的便利,所以帕泰尔这敏感的身份让不少人嫉妒,也让不少人猜测……

可真相永远只是夏尔马一家人知道。

“你知道的,人出生有高低贵贱之分,在很多人看来一个奴隶维护他的主人,并献上性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在我看来,就算低贱的生命也是生命,我们应当感激,帕泰尔的父亲不仅救了我,在当时也感动了我。而抚养帕泰尔并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我觉得这是我应该有的报答。”夏尔马的父亲是如此对夏尔马说的。

就是这么一点儿善良,让父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这番话听在夏尔马的耳朵里,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儿别扭,感觉像是施舍。

但种姓制度是那么的深入人心,那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夏尔马也觉得帕泰尔这个家伙足够幸运。

所以,尽管帕泰尔的天分比他出色,对外的神之子依然是他,夏尔马也觉得无可厚非,甚至,如果是帕泰尔成为神之子,是一种不幸,人们若然知道他是一个达利特,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事(中)

“这一点儿不一样的事情就是如此,我和帕泰尔都有修者的天赋,这个天赋比世俗一切的事情都重要,财富,地位,甚至是婚娶。你要知道,人们一旦根深蒂固的信奉宗教,那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宗教上的事情重要了,更何况是成为宗教的核心人物。我和帕泰尔没有婚娶,没有任何人指责我们,甚至我父母觉得非常欣慰,我还记得那一顿晚饭……”对于改变自己一生的事情,强尼大爷此刻娓娓道来就真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云淡风轻,没有诉说婞娅时那投入的感情。

在之前提过,尽管都是天赋出色,甚至帕泰尔更胜一筹,但他们得到的待遇终究是不相同,夏尔马成为了最光荣的神之子,将会去印度最神秘的一座寺庙修行,在那里得到伟大的传承,而帕泰尔则是去一个秘密的宗教学院修行,自然那个宗教学院也是顶尖的,但是比起夏尔马的传承终究是逊色了几分。

按照前路的安排,夏尔马最终将成为整个印度教的领军,头号人物,他将是印度修者圈子里的中流砥柱,而帕泰尔的地位也不会太差,他将成为夏尔马的左肩右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何等光明的前途,夏尔马为自己高兴,也为帕泰尔开心,没有任何的不真诚,他认为一个达利特能取得今天的成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这样的认为没有任何看低帕泰尔的意思,你不能忽略一个民族长久以来的习惯,那是深入灵魂的东西,尽管这种习惯是丑陋的,但它已经深入人心!这和人品无关,和彼此之间的感情无关,种姓制度终究随着岁月也深入了夏尔马的内心,他不能摆脱。

好像每个人也是那么认为,看帕泰尔的眼光中有了不一样的尊敬,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能确定他种姓的疑问,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会缺乏妒忌的人。

可这有什么关系?夏尔马是真的开心,这种张狂的开心在父母为他们送行的晚餐上表现得尤为明显,面对着父母的欣慰,他口口声声的说着,让父母放心,他和帕泰尔两兄弟一定会是他们的光荣,或者现在已经是了。

整个晚宴上,只有一个人不开心,那就是婞娅,因为两个挚爱的哥哥就要离开她的身边,开始一种很了不起的学习,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属于家庭的晚宴完毕以后,一向严肃而内敛的夏尔马父亲表示要分别和夏尔马还有帕泰尔单独谈谈……

“这一场晚宴,是我和帕泰尔人生的高潮,毕竟是家庭权贵,而我们又少年得志,春风得意……但人生不总是高潮,往往在你以为是顶点可以看尽一切风景的时候,你就忘了看脚下,顶点之下,一定是一条很陡峭的下坡路……会给你的人生带来很大的而不同,懂吗?那场晚宴结束后,一切就开始了,我该怎么说呢?”强尼大爷陷入了回忆,眯着眼睛沉吟了很久:“事实上,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知道吗?我和帕泰尔原本联系在一起的微妙的东西,第一次开始产生了一点儿裂痕。”

所谓分别的谈话,其实是有区别的,这个真相在当夜夏尔马就知道了。

单独的和帕泰尔谈话,不过为是为单独的和夏尔马谈话找个借口,谁让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帕泰尔得到的只是一些鼓励的话语,以及不要忘记家族荣耀之类的期许,而夏尔马得到的却是一些真相。

“我没想到当年无意中的一个善举,竟然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机缘,尽管在我认为神明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无意中让帕泰尔有了那么好的天赋。我没有亵渎神明的意思,毕竟神明是仁慈的,说不定被帕泰尔的父亲,那个虽然身为贱民,却有着闪光思想的达利特所感动了。”夏尔马的父亲是那么的直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开门见山。

这让夏尔马愣住了,虽然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与帕泰尔的差别,可是他不习惯父亲这样说话,在他的心中,父亲虽然严肃而内敛,但到底是善良的,至少在表面的待遇上,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与帕泰尔有什么不同。

那个时候的夏尔马毕竟是年轻而气盛的,有什么也就直接脱口而出了,他对自己的父亲说道:“不,爸爸,你怎么会这样说话?你不认为帕泰尔有这样的天赋,甚至比我还出色的天赋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虽然制度的隔阂,让我们不能得到相同的待遇,但他始终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为他有一个好前途而开心,而不是想到什么神明的差错。”

这是夏尔马第一次在言语上微微的顶撞了自己的父亲,但他以为自己是没有错的,而他更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善良而睿智的父亲一定会为刚才说的话而感觉到抱歉。

却不想,那一天他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见了一种冷漠的笑容,看向他的目光是怜悯的,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儿子的幼稚。

这样沉默的冷笑,在他父亲的脸上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才变成了勃然的怒火,父亲狠狠的拍了桌子,然后对夏尔马说道:“我一直不告诉你我心中的想法,是因为我想让你保持一种靠近神的圣洁,可是圣洁往往也需要一些坚持,而不全是怜悯,否则怎么坚守自己的信仰?就好比神不会对魔鬼有所怜悯,那只会为害世人!达利特就是达利特,他们的肮脏之血是天生的,不可洗刷的原罪,就像人类出生和神灵出生的区别,人类的出生就是带着原罪。”

“父亲,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夏尔马是那样的不知所措,显然,这样的父亲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