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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望气术与真正的大阵

这一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去黑岩苗寨了,望着我生活了半年的月堰苗寨,那栋住着如雪的吊脚楼,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我和如雪剩下的只能是每年一场电影的时间。

一直走到寨子口,我都没能见到如雪,我的惆怅写在脸上,师父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说道:“缘分来时你避不开,走的时候你也留不住,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坦然,一段回忆也就够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就如有的人在你生命里明明存在了十年,你也不见得会和他留下什么回忆。所以,真的够了。”

我默然,是够了吧,我真是奢求太多!和她的每一天不就是一个永恒吗?谁也不能改变我和她走过的日子,因为它们就在存在于永恒里,如历史不可磨灭。

只是,师父还是比我幸运,常常可以和凌青奶奶做一些所谓的任何,因为凌青奶奶没有姐妹,只有一个哥哥,就是如雪,如月的爷爷,而如雪有一个妹妹如月,按照和部门的约定,抛头露面的只能是如月。

说起如月,这丫头说是去了北京,就一直没有再回来,她好吗?

带着重重的心事,我终究还是离开了月堰苗寨。

※※※

谁也没想到,在走出月堰苗寨所在的大山后,我们会在进山的路口遇见如月。

在北京呆过半年的如月仿佛已经磨灭了所有苗女的痕迹,看着倒像是一个真正的现代女郎。

我看见如月的时候,她就倚在路边一棵树上,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时下最流行的t恤,牛仔裤,和一件很时髦的棉衣,背着个大包,就那么站在那里。

我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是如月,反倒是她一眼看见了凌青奶奶,欢呼着扑到了凌青奶奶身边,亲热挽着凌青奶奶,凌青奶奶见如月这副打扮,有些嗔怪地问道:“这是打算不回寨子了?”

“回啊,只不过以后就少回了,外面的日子挺有意思的,反正这次收拾了黑岩以后,我也就不怕在外面了。”如月脆生生的说道,自始至终她没有看我一眼,我一肚子的也憋回了心里。

很多事情,你以为一直不会改变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变得物是人非,虽然在内心,我知道,我对如月的有些感情是不会变得。

我们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在特地安排的交通工具下,很快就赶到了那个距黑岩苗寨最近的小镇子,在小镇里我意外的看见王师叔,还有承真师妹,难道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这一脉要出动三人。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师父说道:“说起布阵,你不要以为我们山字脉是最厉害的,真正更厉害的是相字脉知道吗?”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师父摇头晃脑的对我说道:“山字脉布阵略显小气,也不过是改变一小部分的气场,永远布不出真正的大阵。”

“师父,难道你在荒村布的引雷大阵也不算大阵?”我觉得那个阵法都已经超出我认知的范畴了,再大的阵法那是什么效果?

“那不算大阵,真正的大阵可以在短时间,就明显的改变方圆十里,甚至一个镇,一个城市的风水,可以在数年内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了一个地方的气数。”说到这里,师父停了一停,小声的对我说道:“甚至是国家的气数。”

“那不是太过逆天?”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可依我跟王师叔的所学就能知道,如果人的命在大风水面前,那么就是风水凌驾于命之上了。

何谓大风水?大风水暗含天道,就是说是天然形成的山脉,河流甚至一草一木的走向,也就是老天爷布下的风水!大风水只能利用,很难改变,如果真有人要逆天的去改变大风水,那么他承受的因果可不是三生三世能还得清的,甚至还会连累到许多人的都用很多世轮回去承担这个因果。

师父说的大阵,难道是要改大风水,我有些担心的望着师父。

“对付黑岩苗寨,倒也不至于要改大风水,就是改动普通的小风水的因果也不是你王师叔所能承担的。相字脉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望气术!看出风水聚气所在的穴眼,利用一定的手段,改变风水的流向,这只能算利用,不能算改动,真正的改动可是要彻底的破了风水。”师父给我解释到。

我明白这里的小风水也是指望的天然风水,只不过范围限定的很小,同样因果难担。

关于望气术我当然也知道,王师叔也曾对我说道,以我的灵觉,学习望气术是很适合的,无奈这门术法是相字脉里最精华的术法,所需的时间也不是一年半载,而是需要用一生来领悟,所以他很遗憾,教不了我,也只能教我一些皮毛,配合天眼来使用。

望气术可不是普通的开天眼,这我是明白的。

但黑岩苗寨何德何能,竟然需要王师叔亲手来布置大阵,甚至要利用望气术,利用天然的风水。

我和师父正说话间,王师叔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同样是那张苦哈哈的脸,一见到我就开口说道:“小子,可是体验到了求而不得,得而不顺?”

我无言的望着我这位师叔,和我师父不同,王师叔的‘恶毒’就在于,他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看相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总之他常常一句话就能戳的你内心生疼。

可偏偏这位师叔还振振有词的告诉我,这也是一种修心,直面的谈论悲哀和不顺,那是一种豁达的态度,把命运踩在脚下的态度。

可有你这样修心的吗?直面谈论别人的悲哀和不顺,那是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态度吧?

见我默然,王师叔嘿嘿一笑,还想再说,承真师妹已经过来了,一过来她就不满的对王师叔说道:“师父,你不要欺负我师兄啊。”

“得,得,得,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王师叔一副痛心的样子,却被我师父一脚踢在了屁股上,直接问道:“大阵布的如何?”

说到这个话题,王师叔严肃了起来,他对我师父说道:“或者达不到你预期的效果,毕竟这风水只能用,不能变。但是还是完成了,有你预期效果的七八分吧。”

师父沉吟道:“七八分也就够了,这一次的行动必须是雷霆行动,否则后果真的难料啊。”

王师叔叹息一声,对师父说道:“师兄,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如果不是黑岩苗寨牵涉到了那个组织,可能国家还不会那么重视,让他们再存在个几十年的,偏偏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再存在几十年?不太可能了,那虫子已经进化到可怕的地步了,你只看到了表面,是因为牵涉到那个组织,实际上,虫子的进化才是让国家痛下杀手的真正原因。”师父说道。

王师叔是临危受命,来布大阵的,关于一些核心的事情他还来不及与师父交流,听闻师父这样一说,他不禁脸色也变了变,问道:“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它到了什么程度?”

师父长叹一声,说道:“这是三娃儿亲眼所见,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说话间,师父就带着王师叔往里屋走去,留下了我和承真师妹站在外面,他们是有些要避开我们谈话了,我很奇怪,为什么看样子我师父和王师叔对虫子很了解的样子,但也只能奇怪,师父不打算告诉我。

这让我很不满,师父还是这样吗?做什么都喜欢瞒着我,或者对我说一半,曾经是怕我有危险,护着我,现在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要问个明白,想到这里,我干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里屋的门口,一下子推开了门,站在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师父面前。

第二十五章 虫子的真正秘密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师父两个人,王师叔幸灾乐祸的给我师父丢了一句:“你的徒弟你自己搞定吧,还是我家承真乖啊,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那么多问题。”

我气鼓鼓的瞪了王师叔一眼,他的嘴巴要不要那么毒啊?可是王师叔跟没看见似的,就走出了屋子,还非常‘好心’的带上了门,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师兄,收拾你这没大没小打断长辈谈话的徒弟时,下手可得轻点儿,毕竟他可是山字脉的传人啊,嘿嘿嘿……”

我没办法生气了,只能幽怨的看了王师叔一眼,我真的是无语了。

在王师叔离去后,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半天,师父才叹息了一声,对我说道:“傻站着干啥,坐下吧。”

我坐到了师父身边,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就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到了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师父的眉眼间有些疲惫,对我说道:“两天后,等大部队到了就要开始行动,这一次的行动很艰辛啊,不同于我们在荒村,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拖延。”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我说这个,但我还是问道:“师父,这次的行动到底是要怎样?”

“一天之内,必须彻底的解决一切,就是这样。部门的要求是,所有的母虫必须灭掉,虫卵也不能残留一颗。如果我们行动不利,那么动用的可能就是真正的军事打击了。那样的话,在国际上会惹上很多潜在的麻烦,而军事打击也不能保证不残留一丝祸害,总之一些还是背负在我们身上。”师父如此对我说道。

一天之内,破了黑岩苗寨?我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寨子,一天之内就要灭了它这也太不现实了吧?那埋藏在外的隐患怎么办?

我刚想开口问,师父已经说道:“这些,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有些事情,国家是一直在努力的,现代可不比古代,信息网络要发达的多,基本上黑岩苗寨的暗子国家已经查探了清楚,原本要多拖一些时间,再确定一下,以防万一的,但是时间上已经不能等待了,因为成虫快要出现了。”

“成虫?师父,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好像很了解这虫子似的。”我终于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成虫是什么?成虫可能是任何东西,最有可能的是虫子进化成人,你相信吗?”师父忽然转身对我说道,我一下子呆立当场,虫子变成人,师父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在我华夏,妖魔鬼怪的传说那么多,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修行,功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当然可以变成人。

但这早已不是那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了,是个天地灵气匮乏,修行资源短缺的时代,妖怪的传说早已经离我们太远,更不要说这虫子,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妖怪,我能感觉到它的气势,可是感觉不到它的灵性。

那种属于修行动物的特殊灵气,就如蛇灵。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师父叹息了一声:“原本这个可能是很小的,可是有人提供给了这个虫子机会,那个人就是高宁。这样说起来,说我们是在消灭黑岩苗寨,还不如说我们是在帮助黑岩苗寨。一旦出现成虫,这世间怕是除了动用终极的手段,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灭成虫了。”

成虫有那么可怕,这世间的终极手段是什么,我也太清楚,那就是核武器,要动用那个去消灭一只虫子,那不是笑话吗?

“也许,终极的手段也消灭不了吧。那已经是超出这个世间范畴的东西了!我们之所以那么快的覆灭黑岩苗寨,是为了防止出现更多这样的成虫,因为出现了一只,就为其它虫子进化为成虫提供了很大的条件,一只总比好几只来得好。”说起这个,师父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更深了。

“师父,那虫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可怕?高宁找到了吗?你为什么那么了解这些虫子?”我一股脑的问道,我没想到我在虫室看见的那只母虫,竟然厉害到如此程度。

亏我还以为那只母虫只是被黑岩苗寨老妖怪控制的虫子,还有些可怜什么的。

“那虫子是什么?它和恶魔之花一样,是不属于这世间,可怕的东西!承一啊,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中间涉及到太多关于你师祖的事情,你师祖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禁忌,知道吗?至少我现在不能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的约定,约定永远不再涉及到下一代。至于高宁,大概有了他的下落,我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疯狂,不要和黑岩苗寨一样疯狂,以为可以控制那个虫子,那就跟一只真正的蝼蚁要控制一个人一样可笑。”师父这样对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的话让我想起了在虫室里我以为是错觉的一幕,那就是虫子对高宁的乖顺和依赖下,仿佛藏着一丝冷笑似的一幕,我一度以为是我的错觉。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到底隐瞒了什么?

“师父,我也是师祖一脉的人,你当真打算瞒我一辈子吗?”我有些不甘心。

师父慢慢地说道:“或许不是一辈子,或许在很久以后,你会知道答案。但知道答案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你会对这个答案感觉到无力,甚至是一生都活在那种似是而非的阴影里。”

似是而非的阴影?我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现在就感觉到这种苦闷了,感觉到师父的话是如此的似是而非。

“关于虫子的一切我都已经告诉了你,去吧,两天后就要开始行动了。你掌握了中茅之术倒在我的意料之外,到时候我们师徒少不得要好好的配合一下,彻底的解决这件事吧,这件事解决了,就应该解决了所有的遗漏,师父的心愿也就完成了。”说完,师父不想与我再谈,而是让我出去了。

师父的心愿也就完成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到这个问题,这个师父到底是我师父的自称,还是师父的师父?师祖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他存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如果他不存在,我的中茅之术又证明了什么?

一席谈话仿佛比不谈更让人入坠迷雾,我沉默的走出了屋子,恰好看见陈师叔和王师叔都坐在门外的客厅。

“让你师父好好静静吧,他是我们这一辈山字脉的传人,背负的一定比我们多。”陈师叔开口这样说道。

“承一呐,你竟然用中茅之术请到了师父,真的让我难以想象,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忘记过师父的样子,真是很想再见到他啊。”王师叔也这样感慨的说道。

我盯着陈师叔,问道:“陈师叔,你不知道猜测了我用中茅之术能请到师祖的原因吗?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到了如今,有关于师祖的一切就像一座山,从压在师父那里,传到了压在我心头,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重,却又让人不得不想去掀开它,看看真想。

“想知道原因?”陈师叔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到了我的身旁,然后用手指按着我的后劲,那里是我的胎记所在,经过这些年已经淡去了很多,我不知道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你能请到师祖,我猜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吧。”陈师叔如此对我说道。

第二十六章 大战前夕

“它?我的胎记?”我问道陈师叔。

“是的,因为师父在同一个地方也有类似胎记,师父没有说过自己的命,但他曾提起过,他命孤,血脉至亲不能侍奉,心爱女子不能相守,反倒是血脉上没有任何纠葛的弟子,朋友还能常伴左右。承一,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陈师叔这样对我说道。

我怎么不能理解?我微微皱眉问道:“师叔,你是说师祖很有可能和我命格非常相似?所有我施展中茅之术,与他共鸣最深,所以才能请到师祖。”

“就是这个意思。”陈师叔平静的说道。

“可是血脉纠葛和心爱的女子有什么关系?”想到如雪,我的心微微一疼,师父暂且不提,难道师祖也有心爱的女子,却不能相守吗?

“怎么没有关系?你有一个爱的女人,你难道不想结婚,难道不留子嗣?命犯孤之人,是情字不能圆满,世间感情多种,犯孤之人总是要缺失最重要的几种。你和师父都属我同门,也算至亲,你们的命格我不敢深看,但犯孤在我眼里实太过明显,就算不看也知。”接话的是王师叔。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早已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习惯。

※※※

离行动的日子还有一天,这个小镇的人也嗅到一丝丝不平常的气息,毕竟这里是通往黑岩苗寨的唯一小镇,虽说偏僻贫穷,但也是一个镇子。

生活在镇子上的人,多少还是有一些见识的,接连不到的陌生人到来,甚至还掺杂着军队,让人不得不产生许多联想。

有些事情是要消除影响的,当然这不是我操心的事情,国家每年大大小小要举行多次军事演习和军事竞赛,那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自然也有专人去操心这件事。

我倚在门口,看着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在卖力的造成这种假象,忽然感慨,这个世间的真想,有多少人能看透?可是看透的却也不见得有任何好处,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后天,依然是吃饭,睡觉的就过去了,浑然不觉有什么异常,可能关系到自身的危机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