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的嘴唇凉冰冰的, 丰润而柔软。沈因的舌头沿着他的嘴唇勾了一圈,舌尖落在他的破口上。破口上有股淡淡的腥甜味。
他象是惩罚般的, 用舌头用力揉舔在韩远的伤口。韩远的身体微微一震,手扶上了他的肩头, 象要把他推开。但他整个人都压在韩远身上, 一只手按着韩远的头,让他尽量向自己靠近。
晚上喝的药酒, 被他压到现在,象是一下子爆发过来。韩远嘴上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也直接刺激到了他。
沈因吮了几口他的嘴唇, 又用舌头又撬开韩远的牙,纠缠了进去, 在里面游走索取。
刚才喝的水象是已瞬间被蒸发, 他饥渴难耐,贪婪地用舌头把韩远的唾液渡到自己的口里。
他腾出一只手摸上了韩远侧腰、胸膛。手下的触感果然光滑、坚实,而富有弹性。每个晚上, 他幻想中的体温、韧度, 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 加强。
他的舌终于从韩远的口中抽出,移向了他的脖子。咬在他的喉结上。
韩远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声。这声音更刺激了他, 他又用牙齿、舌头在上面来回厮磨。
他的头一阵阵地眩晕,象站在悬崖边。
明明知道危险,却无法从悬崖边挪开脚步。悬崖的底部有着致命的诱惑。
直到韩远一把推开了他。两人之间的空隙瞬间空气灌了进来, 沈因猛地回过神来,同时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松开了韩远。
韩远闭着的眼睛,才睁开。半垂着,注视着沈因。他极深地,极深地吸了一口气。
沈因抬手抚在了额头上。额角也都是汗。他的呼吸依然凌乱,头部象是被人击了一拳,混乱不堪。
悬崖的感觉依然清晰而强烈。带着眩晕感的后遗症。
自己刚才对自己的学生作了什么。这个小自己7岁,不属于自己圈子的大男孩。
沈因的喉咙紧缩,嘴张了张:“抱歉。”声音又干又哑,都不象是自己的。
韩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下垂,依然维持着那个靠墙姿势。
“抱歉。”沈因又说了一遍,他全身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退坐在了沙发上。脚下的毛垫子踏在脚下,虚虚的,也没有实感。
他的心象是沉到地下的最底沉。他长到26岁,第一次这样失格而失态。他对自己喜欢同性这一点并没有什么觉得自己与日常大众有什么不同,更不会有罪恶感,但对自己的学生做出这样的举动......
事情发展太突出,不受控制,却又象顺理成章。
“我喝多了。”沈因闭了闭眼。他甚至不敢看韩远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韩远心中变成了什么形象。
韩远终于抬起眼睛,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嘴角动了动。
他看起来还算镇定,没有过多表情,但一时半会儿,也只是缄默着。
“以后我会离你远点。”沈因保证般地说。
“为什么?”韩远终于开口。声音干哑。
为什么?这么粗浅的道理,这么直接的事实,沈因不明白韩远还要问为什么。
韩远抽了抽嘴角,嘴唇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苏醒过来。刚才沈因的舌头在上面反复碾压,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他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指节上几屡鲜红的血丝子。但他现在也没心情管这些,只是用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
他这个动作,让沈因又是好一会儿反省。
他靠坐在沙发上,伸手在自己的口袋处摸了会儿,但什么都没摸出来。
韩远终于从墙上离开,从茶几下面拿出盒烟与火机,磕出一截,递了过去。沈因抽了根,衔在嘴里,韩远打着火,凑了上去,给他点燃。
沈因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就着韩远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
韩远靠近的身体,他身上的气息再次撞击而来,沈因的眩晕感并没有减轻多少。
沈因又吸了几口,把还剩下大半截的香烟揿灭在烟灰缸里。眯起眼睛,看着韩远:“韩远,你把药箱拿出来,我先给你上点药。”
“嗯。”韩远胡乱地点点头。
老实说,他现在也有些不敢正对沈因的眼睛。
刚才的混乱、震惊,还有更多的一些别的什么,杂七杂八,铺天盖地,让他一时消化不了。
韩远从柜子里找出急救箱,从里面找出一瓶碘酒、一盒棉签与几片创可贴。拿出这些,他有些犹豫,这些简单的步骤,他自己连镜子都不需要,就可以简易地完成。
但他还是拿了过去,递给了沈因。
韩远在沈因身边坐了下来。
沈因把碘酒的盖子拧开,取出一根棉签,在里面蘸了蘸,在韩远脸颊上的青淤上擦了擦。他的脸上倒没什么出血的伤口。
沈因又蘸了蘸碘酒,擦上他嘴唇上的破口。棉签的硬度,与酒精刺激所带来的小而尖的疼痛,让韩远不禁抿了抿嘴角。
这个疼痛,与沈因刚才带给他的,完全不同。韩远心里就有些乱。
他忍不住看了沈因一眼,沈因也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韩远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
沈因撕开了一张创可贴,贴在韩远的嘴角上。下唇的破口,不方便贴,只能放置了。
“这几天洗澡注意点,别让伤口沾上水。”沈因说。
“嗯。”韩远点点头。
这点伤放以前,他连处理都不会处理。
沈因端详了韩远一会儿,微微一笑,“虽然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还是很帅。”
韩远不出声地看着他,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