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给你这纸离婚协议书的原因是因为，你跟我说过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不愿被家族安排联姻，但那个人是谁你也不曾说出口，只说他当时并不喜欢你。我当时没有多问，想的是反正我命不久矣了，离婚协议书给你，你想什么时候离婚都可以我同意，就算你不想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还是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穆迪斯定定看着他，仿若眼底只照得进他一人：“现在看来，我大概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当时新婚之夜你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是我打断了你……”

他紧紧抓着卓扬的手，手心不自觉的冒了些汗：“现在你要怎样选择？”

他知道卓扬喜欢的是他，但却偏要暧昧的这样来问，来说。

“呵。”卓扬轻笑了下，定定回望着他，问：“我当时想说什么？您难道猜不到吗？既然您猜不到的话，那我就再说一次好了。”

他微笑：“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想对您说的是，我喜欢的人是——”

可还不待他话音落下，穆迪斯就又一次打断了他：“嘘！这种话应该由我来先说。”

第051章

虽然卓扬的答案已是明了, 但穆迪斯还是觉得这种话应该由自己来开口更好。

穆迪斯紧紧抓着卓扬的手，定定看着他, 道：“我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 是我那次发病醒来, 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坐在我床前,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许是更早以前。”

“我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只是一直想要帮助你，才和你结婚又给了你离婚协议书, 但现在我明白我错了，从第一眼见到你, 我就好像看到了天使。”他手心不自觉出了些汗, 握着卓扬的手愈加紧了些。

卓扬定定看着他，半晌没有动静。

许多，许多年前……他一直幻想着若有一天穆迪斯对他告白，他该是何般性状, 心里又该有多甜？

可直到被穆迪斯告白的这一刻, 卓扬才晓得自己原来整个人都是怔愣的。

穆迪斯见他不说话，随即越发紧张了起来, 避开了卓扬的视线，小声催促着问：“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爱你。”卓扬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丝丝缕缕的甜这才在他心头泛起, 穆迪斯一问他，他当即毫不犹豫的回答。

穆迪斯得到他的答复，这才安下了心，心头顿时也跟着甜了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我四岁那年，您将我抱起，救了我和我妈妈以后就开始了。”卓扬定定看着他：“虽然，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从那以后我一直通过各种渠道探听您的各种消息，密切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就像个疯狂的粉丝。”

穆迪斯看着他的侧脸不禁发笑：“原来那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就你九岁那年我们再在宴会上遇到的表现和你找我履行婚约时的态度来看，你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呢。”

他真没想到卓扬会将那样久远的事记得那样清晰。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而且……我也一直以为您肯定早就不记得我了，毕竟您是皇太子，那样大的一个大忙人，怎么会对当时随手帮助过的一个相貌不出众，穿着破旧衣服，又瘦又小的灰扑扑野孩子有记忆呢？像当时的我那样的人，您应该帮过很多个吧。”卓扬低着头，脸上有些微烧的如是说。

爱一个人的感觉很好。

在那艰涩的岁月里，穆迪斯的存在，哪怕是很远也像是卓扬黑暗生命中的唯一光明。

为了不断的靠近对方，卓扬只能不断的逼迫着自己成长和努力，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在网络上搜罗一些穆迪斯的相关消息来看，告诉自己对方是一个怎样自己不可及的高贵之人，只有自己让自己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变得再好一些，才能够距离对方近一些，再近一些。

曾有一度，穆迪斯就是他的信仰。

穆迪斯伸手轻轻摸上了卓扬的眼皮，眼睛及乌压压的睫毛：“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让人见之难忘。”

穆迪斯没有告诉卓扬，在卓扬关注他的同时，他也在闲暇之余曾无数次关注这个他曾帮助过的和贫苦民众都皆不相同的贵族男孩……他也一直记得卓扬这双漂亮得过了分的眼睛。

只是当时，他只当是自己善心过度，因为担心因为好心才会那无数次的去暗中探查卓扬所有相关的消息。

现在再回想，穆迪斯只能庆幸自己当时还不那么懂——

才没有怀疑自己是个恋童癖这么惊悚的事情发生。

卓扬和他之间的牵绊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就开始了，于穆迪斯而言卓扬从来就是不同的了。

穆迪斯的手顺着卓扬的眼睛一路往下，在卓扬的脸上细细的来回摩挲着，就像是在摩挲着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

卓扬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挲着，轻轻笑了：“我感激我还有这么一双眼睛能够让您铭记。”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无一可取之处，他不善良，也不宽容，甚至睚眦必报，诡计多端，怎么也不算是一个那种大众哨兵的理想伴侣，所幸，所幸，他还有一副上天给的好容貌，惹人觊觎，足够吸引穆迪斯，让穆迪斯觉得好看。

也让卓扬自己觉得他不是那么配不上穆迪斯，是能够站在穆迪斯身边的。

“我对你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你的眼里写满了倔强，挣扎和压抑隐忍。这在一个四岁孩子的眼里很少见。”穆迪斯轻轻摇头，这样说。

若卓扬只一双眼睛好看，他也许未必会记这么多年……是他在卓扬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不属于衣食无缺的贵族圈的，甚至截然不同的东西，他才会如此心惊，对卓扬的印象如此深刻。

卓扬摸上他的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轻笑着说：“是什么都好？我想要的是在您心里留下一个浓墨重彩，任谁也无法取代的印记，殿下。我希望您归属于我。”

“你已经做到了。”穆迪斯顺着他的脸一直摸到了卓扬有些干涩的唇上，用有些不容抗拒的姿态，轻轻贴了上去，便是落下了一个吻：“叫我穆迪斯。”

既然他们已经一切都摊开了，那么他也希望卓扬以后都能够叫他的名字。

“穆迪斯。”卓扬十分听话的叫出了声，唇角弧度却在不自觉间十分得意的上扬着。

穆迪斯是他的了。

穆迪斯伸出舌尖，试探着在卓扬唇上来回摩挲着。

不想，卓扬的反应却较他这个哨兵更为猛烈，直接不容抗拒的便是用舌头撬开了穆迪斯的嘴唇，牙关，长驱直入的扫到了穆迪斯的口腔中搅动风雨，攻城略地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急躁得就像是想将穆迪斯活吞了一般。

穆迪斯拿他无可奈何，只得慢慢回吻了他起来。

不想，两人一来二去却是直接引发了卓扬的结合热。

哨兵向导在精神结合以后，一般都是会在一段时间内因为过度亲密的行为，而引发彼此生理上的结合热，让两人如同精神上一般融为一体的。大部分情况下，结合热都是在哨兵向导精神结合后，上床时发生的。

卓扬和穆迪斯精神结合后，穆迪斯身体一直处于康复状态，再加上一直很忙的缘故，一直都没有引发结合热。

没想到，今天只是简单的接了一个吻，居然就引发了结合热。

卓扬身上佩戴的信息素报警器，‘滴滴滴’的作响了起来。

他浓烈的向导素味道瞬间散了出来，穆迪斯鼻尖萦绕得满是他叫人血脉贲张的甜味……而卓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都开始有些站不稳了，胸口剧烈起伏得厉害，脸上红得像给火烧着了一样，那双叫穆迪斯觉得漂亮得过了分的漆黑倔强眼睛里也泛起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