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离殊一把拉着他的手,将他拎了上去。
“抓好。”
离殊几乎话音落地的同时,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往他身后去了,张丘只听到吱吱刺耳的叫声,背后重量一松,脚下传来高志豪打手的叫喊声。
“有猴子。”
“妈的,我非得打死它。”
“操。”
“救我、救我——”
张丘扒着树枝,往下看,刚刚他背上应该是一只野猴子,被离殊赶走往下逃,很快跳到那些打手脑袋背上,胡乱抓,也幸好这里不是很陡,离殊揽着他的腰,俩人到了一处缓坡。
裴青抱着铃铛,二哥和二嫂也没事,高志豪就比较狼狈,脸上被抓的血痕,有两个打手被拽到底下,齐西上去拉了两把,虽然受了些皮肉伤,但人没事。
“这里也有野猴子。”裴青皱着眉,昨晚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小心点。”离殊说。
张丘点头,拉着小僵的手说:“别跑太远了,你这么小一点,被猴子抓走了怎么办。”刚刚落他背上的猴子小小一只,但力道却出奇的大,要不是离殊他整个人就掉下去了。
小僵点着头,乖巧说:“爸爸,我保护你,猴子来了我打它。”
“好,爸爸就靠你了。”张丘很正经的说。
继续往瀑布口去,现在路要好走许多,前面有打手开路,除了虫蛇外,一路没什么惊险,越往边走,瀑布激流声越大,空气中都要湿润许多。
“等等。”离殊停下了脚步。
张丘戒备的看向四周,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扑了上来,旁边离殊拉着他扑到,只听到吱吱吱的叫声一片,成千上百的吵杂,从茂密的大树中探出一个个灰白色的脑袋,站在树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野猴子比刚才那几只要大很多,像是大猩猩似得,浑身毛发灰白,有的已经接近白色。
张丘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猴子,这会压根没什么欣赏心思,一手拉着小僵,另一手握着匕首戒备的盯着这些猴子。
“砰——”
不知道谁开了枪,刚刚围着他们吱吱吱叫的野猴子纷纷往下扑。
顿时混乱一片,张丘被离殊拉着往前跑,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脸发白,他家好儿子站在原地露出他软呼呼的爪子露着虎牙打算跟这群猴子拼命。
“小僵!”张丘松开离殊的手,回去一把抓着小僵,扛着就跑。
离殊踢飞了扑上来的猴子,大喊:“往瀑布跑。”
丛林里是猴子的战场,尤其这些猴子力量很大,张丘不敢耽搁,扛着小僵先往前冲,后面离殊处理,两条腿像不是他的,轮的飞快,后面还能听到叫骂声和枪声。
张丘下意识的回头,“离殊——”
眼前一道白影,双肩一疼,整个身子凌空,小僵从他怀里被甩了出去,大喊:“爸爸。”
肩膀上锋利的爪子入肉,紧紧地抓着他,白毛野猴子灵敏的在树上来回翻腾,张丘疼的额头冒汗,被晃得头昏眼花,肚子坠坠的疼,手里握着匕首,等白毛野猴子跳跃时,猛地向上刺去。
“吱——”
白毛野猴子惨叫一声,爪子一松,张丘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脸上是激流冰冷的水,手胡乱抓着什么东西,肚子绞痛,眼前发晕,手上力气渐渐松了。
张丘咬着唇让自己清醒些,抓着树枝的手一重,被人拉着,“抓紧。”他抬头看去,冷冰冰的河水打了他一脸,眯着眼,上面拽着他手的人突然向下滑,径直的砸向他。
卧槽!
张丘来不及呼救,整个人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肚子绞痛的厉害,浑身发冷,张丘打着哆嗦睁开眼,浑身衣服潮湿。
“你醒了?”
张丘戒备的看向声音处,“岳秦仓?”旁边靠在石壁上浑身潮湿,脸色发白的就是岳秦仓,岳东辉的儿子。
“记性不错嘛。”岳秦仓笑了下,“别担心,我没什么恶意的,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不提这个张丘还不生气,如果没有岳秦仓他还能咬着牙抓着往上爬,结果这家伙直勾勾的朝着他脸砸下来,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丘抚着肚子,忍着阵阵的疼,“我们现在在哪里?离殊他们呢?”
岳秦仓额头有处伤口,被泡的伤口发白,失血过多又冷,唇都是紫色的。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离殊他们应该在上面。”
张丘环顾四周,上面还有霹雳巴拉的水流声,他们俩躲在一处石板上,很窄贴着石壁,如果往出探个头能被上面的水流浇灌一身那种,只能紧紧贴着石壁,背脊处传来的冷意让张丘打了个哆嗦。
背包也不见了,真是糟糕。张丘摸着外衣口袋,两袋牛肉干和巧克力,还有一个打火机,不过这里根本不适合生火,连柴都没有。
张丘咬着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抚着肚子,将手里的巧克力扔向岳秦仓,“吃了,先从这里出去。”
他自己撕开一袋,手都是抖得随便塞在嘴里,岳秦仓也好不到哪里去,吃完了,俩人状态依旧的很差,张丘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撑着石壁弯着腰站起来,双腿发软差点栽倒下去,被岳秦仓一把扶着,张丘才看到岳秦仓胳膊上有伤痕,还挺严重的,皮肉翻开。
“昨晚村子里的年轻人是不是你?”
岳秦仓点了下头,张丘心里了然,岳东辉研究资料估计不止一份,刚刚活结的绳子没拽下来,岳秦仓可能就是从那里下来的,他们在前面开路,这小子跟在后面捡现成的。
“别废话了,再耽搁下去,你肚子里就危险了。”岳秦仓说。
张丘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我本来学医的,要不是我爸走了,我也不用接管家业。”岳秦仓说了两句不愿提及这些,说:“抓好了,走吧。”
俩人探出脑袋被淋了透心凉,深秋的山水,像是能冷到骨子里。张丘淋了会浑身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了,麻木的跟在岳秦仓后面,他们被摔的有些远,水流不怎么急湍,一脚扎进深水区,小腿像不是自己的,肚子被泡的发冷,张丘咬着唇让自己清醒些,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脚下的石头很滑,差点能摔下去,幸亏岳秦仓拉着他。
短短几米的距离,对张丘来说却十分遥远,终于上了岸边,岳秦仓唇已经成了白色,张丘面无血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打火机进了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张丘脑子涨疼的要炸开,俩人互相搀扶着往里侧靠了些,这会也没心思操心猴子来了怎么办,只想着赶紧生火。